沐辰逸把手移到她的心口處,輕輕捏了下,笑:“不委屈,畢竟是要他們接納一個陌生人呢,我能理解,你放心,我聽出他們的意思了,是嫌我沒工作怕將來你跟着我會受苦,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能讓我有施展拳腳的機會,只要能進初氏,我會好好跟着爸和哥工作,一定會讓他們對我刮目相看的,相信我!”
她重重點頭,“我當然百分之百信你。”隔了會還是壓抑的啜泣起來,“可是他們太討厭了,居然這麼對你。”
“聽話,別哭了。”他在她眼角吻了吻,手掌在她後背一下下地安撫着:“我們會在一起,不會分開,任何人反對也沒用。”
屋裡沒有燈光,一片漆黑,兩個人在黑暗中相互擁抱着不停地親吻,濁重的呼吸伴隨着淚水鹹澀的味道,脣像要在親吻中彼此融化在一起。
“沐辰逸!”她忽然咬住他肩頭,惡狠狠的開口:“說你愛我!”
他的身體僵了一下。
“說你愛我,快說!”初夏的聲音還帶着哭腔,“現在就說!”
她的力道真不小,沐辰逸覺得肩頭一陣刺痛,緊緊抱住她,說:“我愛你!”
“再說一次!”她仍舊兇狠地對他吼,“聲音大一點兒!”
“我愛你,沐辰逸永遠愛初夏。”他的聲音不夠大,但是足夠清晰和堅定,“並且這輩子只愛你一個。”
初夏鬆了口氣,抱着他的肩膀把頭埋在他胸前,“很好,這就夠了!只要你是愛我的,我就什麼都不怕……”
他沒再說話,只是更緊地抱住她,這一刻心無比堅定,該說的都已經說盡,心意已經不容置疑,剩下的就是堅持,如果現實讓他們分離,那就去改變現實,不要覺得這個代價太大,難道還會比舍棄一生幸福的代價更大嗎?
其實,老夫妻倆也在徹夜不眠研究這件事,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他們也沒打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阻止,這與開不開明無關,主要是已經結婚四年了,如果要硬生生的分開他們,未免太殘忍,還是狠不下那個心的,好在看上去那孩子還是個能知冷知熱的,對初夏也很好,而且男方家沒老人,女兒不必遠嫁又沒有婆媳煩惱,等於白招了個上門女婿回來,倒也不錯。
最後初母嘆了口氣,說:“初初害得人家丟了工作,反正都是自家人了,你到時候給小沐安排個好一點的崗位。”
她是過來人,當然懂,再刻骨銘心的愛情,也要有穩定收入來支撐。
初父沉默着,點頭,他當然有自己的小算盤,這是女兒和老婆都不能知道的。
幾番話語,到了黎明,初夏頂不住睏倦熟睡了,不知道父母總算鬆了口風,早上初母起牀推開女兒的房門,果然還算聽話,沒有再給她搞點小動作,習慣性地走進去爲她拉被子,卻聽到女兒一陣夢囈:“沐老師,抱抱……”
坐在牀邊嘆了口氣,女大不由娘,怎奈那麼多年生她養她,終要被另一個男人佔去了身子,奪走了心智。
醒來,又是新的一天,看了看手機日曆,已是年二十八,初夏看見媽媽和張姨在忙活早餐,怯怯地打了個招呼:“媽,早!”
母親沒回過頭來,只從鼻腔裡哼出一聲:“嗯!”家長的威嚴還是要的。
初夏不敢自討沒趣,轉身溜上二樓,推開客房的門看,牀上已是空空如也,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初夏一驚,難道他們趁她還沒醒強行將沐辰逸趕出去了嗎?
匆匆跑下樓,正要質問,就看到一身運動裝的沐辰逸與同樣去早鍛鍊的爸爸一同走進來,兩人臉色都還算平和,初夏暗自鬆口氣,想來憑他的情商,是可以搞定現狀的。
放心的去洗漱,卻從鏡子裡面看見母親站在身後,臉上的表情尤其複雜,看着鏡子裡媽媽的樣子,就心生不忍。
放下牙刷,她轉頭:“媽,是我不好……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不聽您的話,可是我愛他,這婚是死也不會離的。”
“吃早飯吧……”初母板着臉開口。
初夏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媽媽應該是不反對了,心中如釋重負,莞爾,從前親密無間的初家,又是一片祥和。
初嚴鵬在董事長辦公室足足坐了一個小時,此時的老人早已不是家中那副慈父的模樣,他抽着雪茄,目光陰冷,老伴去看女兒,她在半夢半醒之間,喃喃囈語着的還是“沐老師”這三個字。
更讓他生氣的是,女兒都嫁人四年了,這麼大的事,他卻完全不知情,這會不會是那小子一手教唆的,如果他娶初夏是有原因的,那他到底有什麼樣的目的?他想像不出沐辰逸娶初夏會另有目的,最多隻是因爲初夏是富二代這個身份,初氏集團對外只是一個做正當生意的對外國際化貿易公司,他也確實很用心的經營着這塊業務,但是,那不過是一個洗錢的盾牌罷了,真正爲初家帶來鉅額財富的,其實是......
“爸,這就是所能查到的他的全部資料。”初春將一張紙放在父親面前,初嚴鵬念出聲:“沐辰逸,現年三十歲,曾就讀於哈市第一中心小學,第五中學,哈工大電子信息工程系本科,S大法律系研究生後畢業任教至今,後因個人作風原因辭職,現去向不明。”
“父:沐尋,哈工大土木工程系教授,於2010年胃癌病逝於市人民醫院;母:張芳,校賓館服務員,2011年車禍死亡。擁有單位分配兩居室住房一套,已賣,完畢。”
“還真夠可憐的,都查過了嗎?完全真實?拿照片給對比過嗎?”初嚴鵬抽了口雪茄,寒着聲問。
初春點頭,“老萬查的,不會有錯,就是他曾與母親同時遭遇過車禍,據說五官在事後到韓國小修過,所以那些舊鄰居同事也只能說有點像,畢竟他離家已久,也不是說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初嚴鵬彈了彈菸灰,笑:“我就說怎麼可能生得出那麼精緻的人,原來是整過的,不知道初初知道後會不會失望嘍。”
初春也笑。
想辦法去韓國找到給他做過整形的醫生,務必要查得清清楚楚,不能讓人鑽了一丁點的空子,另外,先讓他在你管的部門裡安排個跑腿的工作,暫不能讓他接觸到核心事務,你多留點心觀察,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你這個妹夫,倒還算是一個好的歸宿,至於將來,他學法律的嘛,東南亞那邊的人是越來越不好對付了,到時候我們這邊能有個會法律的出來和他們談判,那就會輕鬆很多,這也是我讓他進公司的初衷,不過,還得要考驗下他的心是不是拉得攏,如果拉不攏,那麼這個人也沒必要再留了,車禍還有各種意外的死亡,這可是你的拿手活,總有一款適合他,就算沒了他,初初也一樣能過得很好。”
初春點頭,“另外還有一個事,就是那傢伙在上海還有兩個警察朋友,一個是派出所小所長,一個是交警。”
初嚴鵬眯了眯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向兒子:“你怎麼看?”
初春也點了根雪茄,笑:“我倒覺得反而更可信了,如果他是*的人,自然會洗得很白,怎麼可能還暴露出和*做朋友這樣的關係來,這不夠和常理。”
初嚴鵬也點了點頭,但還是說:“小心爲上,苗頭不對,立即動手。”
縱橫毒場多年還能保得身家平家,這幾人早就練就了一雙慧眼,哪怕一隻蒼蠅都別想從他們眼前飛進去,如果他是警方派來的臥底,那這個人就不可能再讓他活着回去,那可就真對不住初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