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罰抄罰背,以爲她會乖乖聽他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嘛,反正也不是專業課,再說了,憑着他倆這層關係,考試的時候怎麼着也會給放點水吧,她纔不怕,她現在的對策就是,逃課,叫他罰空氣去。
犯了錯,暫時不敢再招惹他,這個雙休她很老實的呆在宿舍哪都沒去,也沒給他打電話發短信,新的一週又來臨,天涼好個秋,正是適合逃課夢周公的好時節,週三下午剛過上課的時間不久,初夏的手機就響得翻天覆地,她好不容易從被子裡掙扎出來捏起枕頭邊的手機就扔在牀尾當沒聽見,繼續睡。
但三番四次堅持不懈地響,擱誰誰也受不了,罵了一句國罵,她只能鑽出來暴躁把手機從凌亂的被子裡翻出來接上,用力嚎:“誰?”
“爲什麼不來上課。”
“滾!”
“我是沐辰逸。”
“去死!”
吼完這句,她狠狠地關了手機,再把手機摔回了牀尾,蓋上被子繼續矇頭大睡,卻又在一分鐘之後突然翻身而起,坐在牀上抓了會頭髮,才心驚膽顫地重新開了機找到了剛纔打進來的號碼,接着兩眼一翻,再度倒了下去。
要死啦!居然是他的電話,她剛纔是不是很客氣地請他去死了?是不是是不是?蒼天吶,打個雷下來劈死她吧!
心驚膽戰地回撥過去,手機裡傳來: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完了,他上課的時候是不開手機的,完了,她徹底玩完了。
陳小雅衝進宿舍把在牀上直着眼睛發呆的她從牀上拖起來,然後扶着她的雙肩一個勁的狂搖,“初初初初,沐帥比今天下課後又單獨和我說話了,說話了說話了了。”
“停,搖搖搖,你以爲你是馬教主啊。”本來就心驚膽戰了一下午的初夏這會被這個腦殘搖得腦漿都快散掉了,和某人比起來本來就不夠多了,更要好好珍惜懂不懂。
“他跟你說什麼了?”心跳二百碼的問。
陳小雅雙手攏在胸口,眼冒紅心:他說:“今天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來上課,另一個同學呢。”
初夏突然有不好的預感:“你怎麼說的?”
陳小雅向她不停眨眼,“爲了顯得我努力積極學習的良好態度,以致於留下深刻滴印象,幸好我機靈,就說你一直都很討厭上他的課,上節課受罰後,回來罵了他一晚上的變態,不會再來了。”
初夏嘴角一下耷拉了下去。
真是好姐妹,有異性沒人性,得,數罪併罰,估計她很快就能收到離婚協議書了。
手機響起的時候,初夏迷迷糊糊中以爲是鬧鈴,於是很自然的伸手掐掉。
誰知兩分鐘後,同樣的音樂聲再度響起,在寧靜的夜晚格外的刺耳,“誰的電話,接不接,吵死人了。”陳小雅被吵醒,在被窩裡罵人。
煩死了,初夏也來了氣,狠狠踢了一腳被子,騰的坐起身,掃了眼一旁的鬧鐘,好傢伙,凌晨三點鐘,現在這些手機詐騙的花樣真是越來越多了。
又忘了要先看來電,抓起手機就沒好氣說:“這裡是火葬場,請問要燒誰?”
“原來初夏同學還另外有兼職啊!怪不得上課的時候會睡覺。”
呃,初夏瞬間清醒了過來,看了眼號碼,如同見鬼般的呆了,這人,想他的時候鬼影子都不見,現在躲都來不及居然半夜三更找上門?
“等,等一下。”初夏立時睡意全無,跳下牀,打開門,蹲在走廊纔敢出聲,“沐老師?這麼晚了您還沒睡?”說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我在備課,剛想起你今下午沒來上課,我想給你把上課的內容劃出重點,你把書本拿好。”沐辰逸的聲線,是難得的帶着幾絲柔和。
沒想到這男人竟然是個工作狂,真要命,大半夜的他自己發狂就好啊,憑毛要拉上她?外表精英的男人變起態來果然是最恐怖的。
初夏用手指撐起上下眼皮,很虔誠的捧着電話,飛快溜進宿舍找課本,到處都太安靜了,不敢在走廊說話,只能摸到衛生間裡,趴在洗手池上欲哭無淚地接受他的無恥騷擾,那味兒,咦,初夏捏緊了鼻子,憋着氣息說:“沐老師,我準備好了。”
“好,把書打開到第106頁。”
沐辰逸一手捧着杯薄荷茶一手拿着手機站在窗前,雖然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但他還是精神很好,這都是以前留下的後遺症,所有的警察都是夜貓子,因爲只有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纔是宵小們出來活動的時間,這個繁華的國際大都市裡,此時的哪個角落,又在上演着哪些罪惡,江小野此時應該也在值班着吧,還有冷菲,一有警情,他們就必須從溫暖的被子裡起來去處置,相比之下,他似乎越來越愛現在這個職業了,看來人真的不能習慣享受,不過短短數年,他就已經失去了本該有的激情,剛進警校在新生宣誓大會上做爲學生代表所寫的宣言還言猶在耳:我志願成爲一名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警察,*是我的兄弟,人民是我的父母,我會一生爲這段時光感到驕傲和自豪,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脫下這身*,離開我的兄弟,告別我的父母,回到和當年一樣的張揚青春,那我也還要大聲說一句,從警無悔!
還記得那年他是十八歲的少年,還記得操場負重奔跑時他頭頂滴下的汗水,還記得警體館沙袋上他雙手留下的血印,還記得街頭一起處突執勤,還記得一起勇擒歹徒,還記得化身癮君子與毒販接頭,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那些受了傷的戰友,他們都還好嗎?是的,江小野在勸他接受這個任務的時候曾說,青春、熱血、理想,信念都還在,他不該這麼心灰意冷的,而順利完成這個任務,則是他能重新穿上那身藍的唯一機會。
聽筒裡再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初夏以爲手機壞掉了,連着餵了三聲,才聽到他淡淡的說:“等着,我查些資料。”
喔,初夏靠在衛生間裡打嗑睡,只是他這資料未免也查閱得太久了,久到她趴在洗手檯上的腦袋幾度下滑,手機也掉了好幾次,筆也不知道落到了哪裡,在她淺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的時候,猛然聽到手機那邊,男人提高了些許分貝的聲音。
“初夏同學,你不會是睡着了吧?”十幾分鐘下來,沐辰逸估計着,電話那頭已經進入夢鄉了,所以,他適時開口,幫她‘醒腦。’
初夏一個激靈,該死,她怎麼睡着了呢,難得這男人這麼看中自己,她這樣對待他的態度也太不負責了。
“沒有沒有,我怎麼會睡着呢。”
“那好,我們繼續!剛說到哪兒了?”沐辰逸想笑,差些被水嗆住。
“呃,說到……說到……”完了,剛纔她睡了過去,根本沒有聽到他說了些什麼,這下要怎麼辦?
“初夏同學,你這樣的學習態度,我覺得我沒法跟你溝通,明天把刑法在上回的基礎上再抄十遍,算是給你留個教訓,以後我會經常考驗你的,再這樣就不是罰抄這麼簡單了,下回罰學分,就這樣,再敢逃課,罪加一等。”
“沐老師,你聽我說,沐……”
嘟……嘟……這個掛電話積極分子,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哼哼,沐辰逸將手機一拋,倒頭就睡,讓他想起了那麼多的舊事,都是被她害的,那她也別想睡得安穩,這女人,有時候還真挺傻挺天真的,心情舒暢多了,這才感到上下眼皮直打架,沐辰逸將頭埋進柔軟的枕頭裡,脣角微微上翹着,不消五分鐘,見周公去了。
初夏嘭一聲,腦袋撞在洗手池上,瞬間鼓起一個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