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159:我可是靈女呢

卷二 159:我可是靈女呢

看到仙子洞裡,聞曄拿的黑焰法杖,她不信。

所有人都說他在騙她,她不肯信。

手握地王廟沈如故親手寫的許願牌,她依舊不肯信,直到沈如故回答:“是!”

他堅定的聲音,像一把尖刃,刺穿了她的心。

他還要告訴她:“南昭,你我今生夫妻緣盡,下次再見,便是替她拿回你欠她的東西。”

“我欠她的?”南昭苦笑,“是你告訴我,上一世是她害我,是她欠我,現在爲何全變了?”

她也看出他們之間,再無可能,心灰意冷的道:“既然如此,不必再等下一次,沈如故!你此刻就殺了我,你殺了我啊!”

死,對於她來說,也比此刻所經受的一切好過得多……

而對於她的歇斯底里,沈如故不再說話,邁步朝前面的夜色中而去。

南昭全身癱軟坐在地上,看着他就這般消失在自己眼前,她雙手捏着那塊許願牌,抱在身前,難過不能自拔。

後面追上來的周鳶見她這般模樣,趕緊過來蹲在旁邊問她:“你看到沈如故了嗎?南昭?”

她無力回答,頭埋在周鳶肩膀上,失聲痛哭。

長夜下,兩個單薄的身影這般互相依偎着。

後來,是周仰發現她們偷偷跑出來,遍城尋找,終將她們找到帶回去。

不過南昭的神志卻不那麼清醒了,再去地王廟前,她的身體本已恢復,但此刻卻又虛弱起來,渾身時而滾燙,時而冰冷,像不斷在經歷酷暑和寒冬一般。

國公府的大夫來看過了,說她心脈混亂,怨極攻心。

周仰問:“那大夫,要如何治療?”

大夫搖頭回答:“老夫無能爲力……”

就差沒讓準備後事了!

“你個庸醫,這麼點兒病都治不好!”周鳶怒罵道。

周仰還在責怪她,擅自帶南昭出去。

她也知道錯了,所以纔將怒氣都發在大夫身上。

正在二人焦急時,呂東來大步進來,徑直到榻邊,伸手替南昭把了脈,收手端坐旁邊,問周鳶道:“南昭見到沈如故了?”

周鳶點頭,“我去的時候,沈如故剛走,我看到他了!”

呂東來看向周仰,提醒的說:“第二劫……”

“什麼第二劫?”周鳶茫然的看向他。

兩人都未回答,周鳶也沒一直追問這件事,她着急的問:“那南昭到底會不會死?”

呂東來回答:“不會!”

“真的嗎?”

“嗯。”

周鳶這才鬆了口氣,夜已深,周仰讓她先回去休息,他打算親自在這裡守着。

待十四公主一走,他才確定的問:“南昭真的可以度過此劫嗎?”

呂東來目光望着躺在牀上的南昭,這回卻沒有肯定的答案了!

“若是她都放棄了,就算有靈魄護體,也無用!”

說完,他就出去了,不過他並沒有真的離開,只是飛身一躍,上了房頂,躺臥在上面,雙手枕着後腦勺,雖躺姿散漫,但他仰看着天空的眸子卻帶着一絲憂愁。

他是個道士,同門裡羽化飛昇,是常有的事,他們從不爲此難過,更覺這是一種解脫。

除了得知方子鈺死那次,深刻的感覺人間生死離別是何等苦事,今晚這心情實在複雜,他不知內心裡這種從未有過的起伏是什麼,他想,大概是生死門危機將臨,他心也染了魔氣吧?

周仰守在南昭身邊,看她發着燒迷糊的張着嘴,他擔心靠過去輕聲問:“南昭,你在說什麼?”

“如故……如故……”她在睡夢中,任然在叫着這個名字。

周仰凝重的皺起眉頭,明知她不可能聽到自己的話,還是勸道:“從此忘了他,好嗎,南昭?”

南昭在睡夢中,感覺自己沉入了江底,因爲有一隻索命的女鬼纏着她的腳,努力的將她往下拉。

江水不停的涌入口鼻,她拼命的掙扎,一心只想活着。

一個人突然跳入冰冷的江水中,朝她極速潛下,他殺了女鬼,將她救到岸上。

夢裡的夜,就如那晚的夜一樣深邃無光,可她卻不知從何處來的光亮,讓她看清了沈如故的俊顏。

他對她說:“我算不得一個活人,你自當怕我,可我從未害過你——”

她彷彿靈魂脫離了另一個自己,站在一旁,聽着沈如故再說一遍這句話,她卻只有苦笑。

“沈如故,你再說一次,我還會信你……”

“可爲何,你連騙都不願再騙我一次?”

直到次日傍晚,周仰也一直守在牀邊,他怕她突然醒過來,而身邊沒有一個人,會更加難過。

呂東來是清晨走的,於他來說,南昭熬過了第一個黑夜,就是個好消息;他還要守碑,而每隔三日,必修碑一次,這樣纔不會讓封獄碑的裂縫越來越大。

國公府的管家小司馬急急忙忙跑進來道:“王爺!王爺!不好了!”

周仰也夜未睡,頭有些疼,正用手摁着頭,聽到小司馬的聲音,耐着性子問:“發生了何事?”

“府外圍了好多人,還有……哎喲,王爺,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他外祖父司馬封近來一直在雲州軍營裡,所以府上的事,自然由他出面去解決,沒有多耽誤,他快步朝前門走去。

老遠就聽到外面人聲鼎沸,似乎圍了不少人,隱約聽到一個女子淒厲聲:“妖星,殺人償命!”

府門外,尋龍等人正在極力攔住外面鬧事之人,不讓他們衝進去,周仰一出現,外面的人即使不認識他,看他一身華服,貴氣逼人,也知身份不一般。

“王爺……”小司馬焦急的叫了一聲,外面的人就知道他身份了!

“他就是泰安王!”

“聽聞那妖星就是他的義妹!”

周仰聽出這些人圍聚在此是因爲南昭,面色暗沉的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其中一個帶頭的女子大概五十多歲,身材和臉都十分圓潤,她走出來,指着身後蓋着白布的屍體道:“泰安王,我乃極樂戲班的班首何敏,昨日我班子裡數人被一叫南昭的女子不分青紅皁白打死,此事,還請王爺做主!”

他一聽對方口說之言,雙眉緊皺着,旁邊的尋龍大聲否認道:“不可能,南昭絕不可能不分青紅就殺人!”

何敏就是前一日與南昭打過交道的何姨,此刻她帶着她戲班子三十幾人,還有八具屍體堵在鎮國公府門外,雖接近傍晚,但不知從哪兒引來的好事者,竟快將外面這條街巷都堵滿了!

何敏說:“不可能?被她打死八個人屍體就在此處,屍體上的傷痕皆是出自昨夜南昭之手,豈能有假?”

說完,她親自去將那些屍體蓋的白布揭下,那八具屍體便呈現於衆人面前,人羣中一陣喧譁聲。

可以看到,屍體一個個都睜着眼睛,臉上有拳腳傷留下的痕跡,另外也看不到其他致死傷了!

周仰見此,沒有表態。

在事情不清楚時,說多錯多,所以他擅長在旁觀察,找出問題所在,再一一解決。

何敏見他不說話,以爲他心虛,立刻吆喝道:“那叫南昭的女子好生邪乎啊,一個小女子,竟將這八個大漢給打死了,你們看看,這得下多重的手吶!”

尋龍氣得很,剛纔他家王爺還未出來時,這婦人就已在外面煽風點火許久了,若不是知此事有大問題,他早就衝上去撕爛對方的嘴了,此刻只能焦急的問:“主子,要不要我去召集兄弟,將這些個鬧事的都綁起來?”

“胡鬧!”周仰面色凝重說:“對方都鬧到國公府來了,你綁了他們是要殺人滅口嗎?”

“那不然讓她繼續鬧下去,很快全城的人都以爲南昭真的殺人了呢!”

他知道,尋龍是擔心南昭,她此刻本來就已夠可憐了,再來這些人一口咬定她殺了人,這不是將她往死裡逼嗎?

可週仰又豈能不擔心呢?越擔心,他就越不能亂,他深知,如今南昭沒了沈如故,他這個九哥便是她唯一的避風處,他與尋龍小聲交代了些什麼,然後問何敏:“你說這些人是南昭打死的,她一個人?”

何敏回答:“是有另外個自稱是十四公主的女子與她一起,不過那女子沒動手,這八個人,皆是南昭打死的!”

“你說你有認證,都有誰?”

何敏身後相繼走出來幾個人,皆是她班子裡的戲子,前一日也都在場,他們開口證實道:“昨夜晚戲之後,我們在後面洗妝,突然衝進來一個瘋癲女子,嚷着要尋她的夫君,班首何姨告訴她不知此人的下落,誰知,這女子就對班子裡的物什亂砸一通,班子裡的幾個大哥上前去阻攔她,被她粗暴毆打,當時就倒地不起!”

“何姨就去與她好生相勸,莫要爲了離開的人不放過自己,可此女根本不聽,一定要何姨交代出她夫君的下落,還好當時城衛隊的黃司長帶人來了,不然她應該連我們其他婦孺也不放過!嗚嗚嗚——”

說話之人似乎與這些死者關係親厚,說到此處,傷心的抹着淚花。

旁邊的人聽後,皆都暗自議論。

“這女人好生兇狠啊,一個女娃娃家,竟能打死這麼些個壯年男子!”

“普通女人當然不行,你們恐怕還不知此女的來歷吧?”

“兄臺知道?”

“聽說她手心有異紋,是妖星現世吶!”

被尋龍請來的周鳶此刻已急步過來了,聽到剛纔那戲子之言,當即否認道:“你簡直誇大其事,南昭確實昨天跟他們動了手,九哥!不過本公主可以作證,南昭並無對這些人下死手,他們就算受了傷也不至於死!”

周仰知道此事蹊蹺,所以才讓她來澄清,大家一聽說否認的人叫泰安王九哥,便知她之前提到過是十四公主了!

“她與南昭一起去的,算得上是幫兇吧,她的話不足爲信!”

周鳶氣急,“本公主的話不足爲信,難不成這些戲子的話就可信嗎?”

她這句話算說到重點了,周仰不失公正的站出來說:“既然兩邊都各有說辭,極樂戲班戲子之死便有蹊蹺,待查證後才知結果!”

“查證?”何敏當面揣測道:“泰安王是南昭的義兄,不就是想包庇她嗎?”

說完,她身後的一衆女戲子哭嚷起來,怨氣橫生的道:“泰安王位高權重,任由義妹南昭殺害無辜之人!”

“蒼天吶,殺人也不用償命的嗎?”

“……”

“殺人當然要償命!”混亂哭嚷聲中,一道響亮的男聲傳出來,周仰目光迅速看過去,便見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帶着一隊州府衙役,穿過了人羣。

此人周仰並不熟悉,但上回在太子的宴席上見過,看他身着的官服乃是雲州州官,正七品,在周仰面前,自然的畢恭畢敬的。

“下官吳德見過泰安王殿下、十四公主。”

周仰沉聲問道:“你就是吳德?”

“正是!”對方公事公辦的語氣道:“州府有人報案,城中有兇案發生,且死亡數人,近日太子殿下主理雲州府事宜,特地令下官親自前來查辦,抓捕案犯南氏歸案!”

周仰一聽見‘太子’這兩個字,便知近日之死與太子脫不了干係。

再看外面擺着的八具屍體,爲了害南昭,不惜讓八個人陪葬,這種事兒對於周政來說太正常了!

而最難的就是,對方先佔了先機,以激起了民憤,他若此刻不交人,就坐實了他包庇之罪,恐怕周仰最願意看到的就是這點。

可他若妥協,將南昭交出去,以她此刻身體的情況,只怕人還沒到府衙受審,半路上就被周政的人弄死了,怎麼辦?

吳德一直觀察着周仰的神情,不難發現他抉擇艱難,還假惺惺的奉勸道:“王爺在百姓心中一直都是善王,行事磊落,王爺的外祖父鎮國公司馬大將軍毅是剛正不阿之人,下官相信,王爺必定不會做徇私舞弊之事。”

周仰冷視着他,沒有作答。

周鳶看不過去了,質問道:“姓吳的,本公主當時也動手了,有本事你將本公主一起抓過去審!”

不管是那何敏還是吳德今日的來意都十分明顯,只爲南昭,有意撇開身爲皇族的周鳶,吳德笑得殷勤的說:“公主殿下不必爲了犯婦而故意扔自己下水,下官手裡掌握的在場證人證詞中明確寫道,公主並未動手,一直躲於犯婦身後。”

“那些證詞可信,本公主的證詞就不可信了?我看你就是一無腦蠢貨,今日你要抓南昭,先把本公主抓咯!”

吳德方纔是好語氣說的,現在面色也沉下去,勸告的語氣對周仰道:“泰安王還是勸勸公主的好,畢竟命案已發生,南昭是逃不了的,在此阻撓下官抓人,只是拖延一些時間而已,並沒有太大意義!”

周仰依舊未表態,他正在思考要如何才能讓南昭脫身之計,由周鳶來拖延時間,也是好的。

吳德確實不敢硬闖國公府去拿人,一時僵持在此,但天快黑盡時,又騎馬來了一隊九命侍,領隊的不是別人,正是蒙高猛,此人武功高強,辦事利落,深受周政信任,九百九命侍也是他掌管。

他這時候出現不爲別的,周政早料到讓吳得來抓南昭會受阻撓,所以派九命侍來跟進。

“泰安王、十四公主!”蒙高猛雙手作禮,然後說:“極樂戲班來自樂國,樂國與我炎國自來交好,它之國民在我炎國遇害,恐會引起兩國不合,事關重大,所以太子殿下要親審此案。”

其意就是說,不是吳德要拿人了,是他堂堂炎國太子要拿人!

周仰冷麪說:“太子殿下真是有心了!”

“那就請泰安王將犯婦南昭交出來,如若不然,王爺恐怕也要背上個包庇之罪,那到時候,卑職就只能得罪了!”

周鳶聽後,十分氣憤,罵道:“猛高蒙,你不過就是我大哥身邊的一條狗,竟敢這般與我九哥說話?”

對方不因她的辱罵而生氣,隱忍的面上皮笑肉不笑回答:“公主也請見諒,卑職只是奉命行事!”

“九哥,怎麼辦?南昭還昏睡着呢!”周鳶焦急的小聲問道。

周仰沉默了片刻,出聲道:“南昭人不在此,本王願替她受審!”

“主子!”

“九哥!”衆人震驚。

蒙高猛卻咧嘴一笑,問道:“王爺願替她受審?”

“是!本王是她義兄,此刻她人生重病,神志不清,臥牀不起,根本無法受審,而本王相信她絕非是殺害那些人的兇手,但本王不會包庇她,所以甘願替她受審,以示公正,有何不可?”

在場的其他人剛纔本來都在罵南昭惡婦,此刻見身份尊貴的泰安王竟然願意替她受審,不禁覺得這王爺重情重義,令人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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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於周政一黨來說,對付南昭的最終目標其實就是周仰,沒了周仰,南昭這樣的能人還能爲他所用,他不必要一定要她死。

現在周仰竟捨身救南昭,還省了他們的事兒,當然求之不得。

蒙高猛說:“那王爺就請吧!”

“九哥……”突然聽見後面傳來一道微弱的女聲,因爲太熟悉這道聲音,周仰剎時一愣。

恍然回身,看見南昭一身水青色棉布長裙緩緩步出來,她面容依舊病色,眸中困着深情愁絲。

那單薄的身子從門後的階梯走上來的短短几步中,彷彿行了上萬步那樣疲憊,正是這樣一具弱不禁風的身影,突然在此刻走出來,竟令府門前吵雜的人羣突然安靜了起來。

叫‘九哥’,他們都該知道她是誰,而這樣一個面容憔悴的弱小女子,竟就是傳聞中的惡婦,着實與想象中的出入很大。

周仰不願她去受審,便是知她去必死無疑,更不惜讓自己替她承受這一切,可她此刻這般走出來,徹底打亂了他的陣腳。

“南昭你……”

“九哥,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他們說是我殺的人,那也應該由我親自去受審!”她挺直的腰桿,那脖子上昂起的頭顱有一種不畏生死的精神存在。

周仰乃至旁邊的尋龍等人,都曾因她這股世間罕有的倔強而敬佩,可這一刻,這種不畏生死卻更像是求死!

“南昭!”周仰快步走過去,擋住她往前走的身體,“你不可以去,你去了就回不來了……”

他們都知道,死人只是個拿她的緣由,就算最後能證明她無罪,人在太子手裡,他要殺的人,從未有命活!

“那九哥去了,就回得來嗎?”明明要去赴死的人是她,她卻勸起周仰來,“九哥爲我所做之事,我銘記在心,但是這被黑暗佔領的路,是屬於南昭的,都走到這來了,還得繼續往下走啊!”

“九哥不准你去!”周仰無視了身後的衆目睽睽,他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哽咽。

南昭看到他這番模樣,眼角也泛起淚光來,不過最後,她衝着他拉起一個淡淡的笑容,問道:“九哥,還記得上回重病時,與我講過的那些野心和夢想嗎?”

他說:我也曾想,生來如此不幸,能死便是恩賜了,可我終究不甘,爲何他們犯下的罪行、引來的錯事,通通怪在了我身上,又爲何,我身不由己,任人宰割?

“這天下都是惡人的,那我們爲何要做善人呢?”她眸光閃動着扣心自問。

很快,她就有了心中的答案,她靠過來,在周仰的耳邊用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說:“因爲我們要從惡人的手中,搶過這天下啊!”

我可以死,但九哥你要活着!

活着爲我從那些惡人手中,奪來這天下,讓這世間所有弱者,不再任人宰割!

說完,她隻身穿過王府衛們,拖着這具備受摧殘的病軀,從容的朝九命侍走去。

爲了押解她,吳德專門帶了囚車來,特別的是,這囚車還是非一般的木製囚車,全鋼打造,連鎖就有兩把。

而南昭進囚車前,他們還另外給她上了腳鏈和手鍊,皆是嶄新的特製鎖,一看就是爲了防止劫囚,而特意爲她準備的。

看到這一幕,周鳶雖與她大哥關係不算惡劣,但也看出南昭凶多吉少了,她哭着追上去喊道:“南昭,你堅持住,我和九哥一定找出證明你非兇手的證據,你一定要保重啊!”

南昭坐在囚車裡,無礙的對她笑了笑,安慰道:“別擔心,我可是靈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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