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落好整以暇的喝着茶,打算直接無視康瑟舞的話,可她不依不饒,也不管離落聽沒聽,兀自說着:“就賭,誰能破例與公子同席!”
離落一怔,終於正色看向康瑟舞,眼中神色不明,帶着些莫名的古怪。
康瑟舞見她終於有了反應,一喜,繼續說道:“你輸了,就把汗血寶馬還給我,我若輸了……”
“你若輸了,就請你以後見到我都繞着走,我看着煩!”離落毫不客氣的說道。
康瑟舞氣結,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告誡自己要忍住,她其實還有一項拿手絕活——媚術,只要對方看着她的眼睛,就能被她魅惑了心神,雖然只是短暫的一會兒,不過足夠了!
只要她魅惑住那紅衣公子,在他旁邊坐上一會兒就算贏,就能將汗血寶馬要回來。
“好!如果我輸了,今後絕不出現在你面前!”
“真要賭?”離落眨了眨眼睛,將面紗摘了,露出剛纔衆人驚鴻一瞥的絕世容顏,“這對你不公平。”
離落是好心提醒,可康瑟舞見她取了面紗,認爲她暗指自己容貌不及她。這對女人,尤其是一直以容貌自傲的公主來說,簡直是最大的侮辱。
康瑟舞緊攥的手指都把自己掐疼了,離落的美,連她都被晃了心神。
她猶豫了一會兒,轉頭看向蘇焱起,後者沒有看離落,卻朝她露出一個傾城妖冶的笑容,讓康瑟舞彷彿找到了精神支柱,她怕什麼啊,那個被人稱爲焰羽公子的人,同她一樣喜紅衣,和她一樣魅惑衆生,他們纔是一類人,再加上自己的媚術,肯定能贏的!
“在場的各種都是見證人。”康瑟舞這是下定決的要賭了。
離落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左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她先來。
原本比賽結束後,衆人回到這裡是商量下一場賽事,可偏偏一出又一出的戲接連不斷。
先是比琴,接着慕芸芸又被扇飛,那邊討要說法還沒結果,這邊又有了新的賭局,康瑟舞和離落兩人竟然不顧慕芸芸的前車之鑑,挑戰與焰羽公子同席,這樣養眼又帶緋色的好戲大家最愛看了。
當下顧不得討論什麼棋賽規則,反正下棋就那麼一回事,還是看美女美男重要。
慕芸芸被衆人看了笑話,此刻巴不得這兩人也和自己遭受同樣的待遇,讓她心裡平衡點。木一安、李摯等知情人,則是一臉同情的看向康瑟舞。
慕辰宇皺眉,看向蘇焱起的眼神依然帶着不滿,慕辰澤淡淡笑着,眼裡帶着一絲戲謔,看看離落,又看看康瑟舞,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蘇焱起嘴角勾起,饒有興趣的看着康瑟舞,似乎等着佳人前來。
康瑟舞深吸了一口氣,檢查了一下衣着配飾,便婀娜嫋嫋的朝蘇焱起走去,她走得很慢,如果湊近了,就能看到她的眼睛發生了變化,漆黑的眼瞳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大圈套着小圈,還不斷的轉動着,彷彿要將人的靈魂都要吸進去一般。
她越走越近,離蘇焱起只剩十步、九步、八步……
“老師,你看焰羽公子的神色不對,似乎有些呆滯,該不會是被迷惑住了吧。”沈寧馨此刻和離落熟悉了,說話也隨意了些。
離落抿着嘴淡淡笑着,她相信蘇蘇!
五步、四步——再來三步,康瑟舞只要坐下,就算贏了!
衆人看見她身體開始顫抖,似乎是因爲接近勝利而興奮的,只有康瑟舞欲哭無淚,她被反噬了!
就在她邁出倒數第四步的時候,原本呆滯的菸灰色眸子突然雲起霧涌動,彷彿裡面自成一個世界,頓時電光雷鳴,她只覺得腦袋被針扎過一樣疼,然後媚術便中斷了。
這不算什麼,要命的是她的媚術沒有完全練成,一旦遭到外力中斷便會反噬,此刻她頭疼欲裂,根本無法繼續向前走,身子一軟便跌坐在地。
赤翔國的人立刻上前將他扶起,只見康瑟舞雙手抱頭,面色蒼白如紙,額頭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對她做了什麼?”慕辰宇黑着臉說道,康瑟舞在金鑾出了事,他們也不好交代。
“五殿下關心完這個,又關心那個,莫非看上康公主了。”蘇焱起淡笑道。
“我只是擔心,康公主若是有個差池,如何對赤翔國交代。”慕辰宇臉更黑了。
“太子殿下都不擔心,你操什麼心。”蘇焱起淡淡的說道。
言下之意你是不是覷覦太子之位,才這麼急着表現。
慕辰逸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慕辰宇,並沒有多言,卻讓慕辰宇背上起了一層冷汗,誰不知道他這個太子皇兄看上去溫和有禮,實際卻冷血狠歷,若是讓他以爲自己有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只怕會受到狂風暴雨的打壓。
他抹了抹額頭的冷汗,趕緊說道:“我是在爲皇兄分憂,康公主此時的情況不太好。”
“哼!她不知天高地厚對本公子使用媚術,此刻糟了反噬,怪得了誰!”蘇焱起冷冷的瞥了一眼被扶到一旁的康瑟舞,毫不掩飾的嘲諷。
媚術?康公主居然使用媚術!堂堂一國公主竟然學習這麼不入流的法術,金鑾國的人看向她的眼神已經變得玩味了,赤翔國的人雖然不覺得學習媚術有什麼不可,但畢竟是上不得檯面的事情,此刻也覺得有些丟臉。
康瑟舞休息了一會兒,頭沒那麼疼了,她知道自己失敗了,也沒有多言,安靜的坐着,只是發白的拳頭出賣了她不甘和憤怒的內心。
衆人又將目光放在離落身上,康瑟舞失敗了,只要離落能夠與焰羽公子同席,就算贏了。
不過他們也不看好離落,雖然她如此驚才絕豔,可焰羽公子同樣是舉世無雙,傳言他又不喜女色,只怕這天仙般的女子也會落得同慕芸芸、康瑟舞的下場,到讓人有些不忍看了。
當日在青水城蘇焱起強勢宣告離落是他妻子,畢竟只有慕辰逸幾人知道,事後也沒有傳出去,所以世人並不知道焰羽公子已經有了心上人,如果知道,也就不會有這麼一出了。
離落偏了偏頭看向蘇焱起,沈寧馨便抓住她的衣袖,猶豫着說道:“老師,不然放棄吧,也算平局。”
離落知道她是擔心自己,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掃了一圈將衆人的神色收於眼底。
李摯微笑着,司徒景面無表情,木一安居然和田翰敏下起棋來,梅艾面色有些擔憂,慕辰逸抿着嘴,面色很是陰沉,一瞬不瞬的盯着離落,似乎壓制着什麼滔天的怒意。
離落看都沒看他一眼,再次轉向蘇焱起,此刻他連姿勢都沒變一下,還是那麼張狂肆意,只是看向離落的眼神魅惑中帶着溫柔。
離落撇了撇嘴,還說她會惹桃花,這才小半天的時間,他自己就在這招惹了多少支爛桃花了,把兩國公主迷得暈頭轉向的。
衆人看着離落坐着一動也不動,只是和焰羽公子遙遙對望,絕美的臉上表情豐富,一會兒得意,一會兒嬌嗔,此刻不知怎麼了竟然有些幽怨,桃花瞳泛着瀲灩,委屈的看着蘇焱起。
出人意料的是,蘇焱起一開始還保持着那妖冶慵懶的姿勢,當離落撇嘴的時候,突然就收正了身子,摸了摸鼻子,破天荒的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然後起身,一步一步的,極近從容的,如光掠影般的朝離落走去。
走得越近,蘇焱起臉上的笑意更甚,眼裡的柔情濃的化不開,離落白衣傾城,仰頭看着走到面前的蘇焱起,後者紅衣飄飄,俊美若妖,兩人一紅一白,一立一坐,在旁人的眼中,簡直如畫中仙一般不真實,周圍也安靜得落針可聞。
當面前的人觸手可及時,蘇焱起伸手將離落打橫抱起,眼裡的柔情濃的化不開。
他已經忍了好久好久,從進到這個大廳,他就想這麼抱着她,想得骨頭都疼了,此刻,終於感受到懷中的柔軟和真實,他想就這麼一直抱着,捨不得放手。
離落也抱住他的脖頸,將頭埋在他寬闊的胸膛,呼吸着那若有若無的清瀲氣息,居然有這麼多人想要和她搶蘇蘇,她不準!蘇蘇只能是她一個人的!
衆人已經呆若木雞,尤其是那些對焰羽公子有些瞭解的人,天吶!他們看見了什麼,素來輕狂張揚,對女子退避三舍的焰羽公子,竟然主動朝一個女子走去,還將她抱在懷裡。
這都不說了,何曾有人見過焰羽公子如此溫柔多情的一面,那滿滿的寵溺和深情,將現場女子的心都擊碎了。
慕辰逸緊握着拳頭,溫文爾雅慣了的面龐變得鐵青,看着下方相擁的兩人,眼神凌厲得彷彿要吃人。慕辰澤微訝的看了一眼慕辰逸,眼裡泛起一絲莫名的瞭然,這會兒好玩了,太子皇兄好像很生氣,這節奏像是吃醋了。
木一安只看了一眼,便低頭思索下一步棋,倒是田翰敏和幾個副院長爲老不尊,拉着梅艾開始各種八卦。
司徒景冷酷漠然的表情有一瞬的哀傷,只是太快,沒有人注意到。連李摯也沒注意到,他強迫自己不要想太多,離落如此出色,也只有焰羽公子能配得上她。
至於兩位公主,又是心碎又是不甘,對離落的恨更是翻倍,頻頻將眼神化爲刀子丟過去,恨不得立刻殺了她取而代之。
沈寧馨則又是羨慕又是高興,怪不得離落老師這麼有信心,原來他們本就是一對。
焰羽公子真的好帥啊,又對其他女子不屑一顧,離落老師好幸福!
她什麼時候能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呢?沈寧馨偷偷的看了一眼司徒景,見他低着頭,看不見什麼表情。心裡有些惆悵,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從見了司徒景之後,腦海裡總是會浮現他不苟言笑的樣子,明明連話都沒過,這難道是所謂的一見鍾情?沈寧馨突然臉紅了起來。
周圍突然響起一陣譁聲,只見蘇焱起低頭吻了吻離落的額頭,然後抱着她朝之前的位子走去。
“蘇蘇,今日我應該帶剪刀來的。”離落摟着他的脖子,俏生生的說道。
“爲何?”
“幫你剪爛桃花啊!而且還要大剪刀纔給力!”
“……”蘇焱起笑道:“我怕娘子手疼,自己先扳掉。”
“哼,桃花剪不盡,春風吹又生。”離落挑着眼角噘着嘴說道。
蘇焱起見她神色俏皮,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嬌脣,完全不顧四周虎視眈眈的圍觀羣衆。
此舉看得男子吞嚥口水,女子羞紅了臉,太開放了!當衆又是抱又是親,直接當他們不存在啊。
蘇焱起和離落完全沉浸在兩人的小世界,根本沒有在意衆人的眼光。蘇焱起是不屑,他行事本就是隨性,向來我行我素,離落認清自己的心之後,更不會在意這些,摟摟抱抱親親什麼的,這在前世完全就是小意思啦。
“焰羽公子的規矩不是不與女子同席嗎,怎麼還因人而異!”慕辰逸沉着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