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人均吸了口冷氣,悅己閣好大的口氣,神鷹教雖然是個小門派,但人家剛纔也說了,後臺是天劍盟,難道悅己閣敢與天劍盟作對嗎!
吳曉棠和沈寧馨緊張的互看一眼,她們都沒想到今日的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小隊長早就嚇得大氣不敢喘一聲,愣愣的站在一邊,尋思着是不是趁機溜了,這種神仙打架的事情他一點都不想沾惹啊。
慕凌風在說完那一句話後退在一邊不吭聲,抱着手興趣盎然的看着雨煙和張德帥。
張德帥也被雨煙那一句斬釘截鐵的話唬住了,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立即惱羞成怒的說道:“大言不慚,你想要找死爺成全你!”說完就揮拳襲向雨煙。
雨煙冷哼一聲,素手相迎,二人立即打得不可開交。
一聲刺耳的“卡擦”聲,張德帥捂着手臂殺豬般的尖叫起來,他的手臂又被扯脫臼了。
雨煙拍了拍手,退後而立,冷眼看着心有不甘的神鷹教衆人,“我悅己閣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今日的一半損失賬目會送到門下,別想着賴賬,沒有銀子的話就做好用手腳賠償的準備,一隻手臂,十兩銀子。”
張德帥又是一口老血,一隻手臂才只十兩銀子!他孃的,你一支口紅都要賣一百兩黃金,我們全部人加起來,都沒你一支口紅值錢,太氣人了!
其他人也被雨煙的狠厲驚住了,沒想到這個隨時笑容滿面、親切迷人的女子,竟然是個狠角色。
只有離落知道,雨煙在跟自己之前,可是殺人如麻的魔教中人,不過其是爲了報仇才走火入魔的,被秦老制伏後,就決定洗心革面跟着離落做事。
這些年她受秦老親自指點,功夫可是半點沒有落下。
她這次下手非常狠,張德帥的手臂不能像上次那樣容易裝回去,疼得呲牙咧嘴,也沒法繼續找麻煩,被手下簇擁着去找大夫接骨了。
神鷹教的人剛走,京兆尹的大人便來了,朝着慕凌風幾人大獻殷勤,說什麼會加強安全巡護,不讓宵小鬧事的大話,被吳曉棠毫不客氣的攆走了。
雨煙真誠的將受驚的客人請到二樓,上了茶水點心表示歉意。
大廳被弄得一塌糊塗,悅己閣估計得停業整頓。但雨煙一聲令下,所有人就忙開了,好像有所準備,且訓練有素,僅花了一個時辰就收整完畢,效率之高讓人驚訝。衆人看向雨煙這位管事的目光也不一樣了,光憑這份臨危不亂的氣度就讓人佩服。
而雨煙內心卻是更加佩服離落,之所以能快速佈置好大廳,雖然不能復原如初,但至少能收整乾淨不影響使用,都得益於離落的應急方案。其中一項就是有人砸場子要怎麼應對,大廳的裝飾佈置、桌椅茶具、屏風紗幔,都早就備了一套在倉庫,爲的就是能快速替換損壞的東西,而不影響營業。
應急方案中,還有針對客人安撫的一項,雨煙也完全貫徹實施。離落說過,出事並不可怕,只要讓人看到悅己閣遇事的選練有素、貼心安心,壞事也會變成好事。
如今被請到二樓的客人便切身體會到了這種貼心、安心的感覺。事發之時,護衛到場後,第一時間便是保護客人安全,發現無法制止鬥毆後,便護着客人到安全的地方。事後又是道歉又是安撫,讓人心裡一絲責怪都生不出,反而站在悅己閣的角度氣恨那些生事的人。
“我看不如今日先回去吧,改日再來挑壽禮。”沈寧馨說道。
“來都來了,雨煙姑姑不是說等一會兒就能恢復營業了嗎,反正回去也沒事。”吳曉棠吃着桌上的點心,突然叫道:“這好像是赤翔國宮廷御用點心七巧奶酥,沒想到悅己閣竟然做出來了!”
慕凌風聽了她的話,擡眼瞟了一眼,捻起一塊放入口中,面現訝異,七巧奶酥他吃過一次,
還真是那個味道。
沈寧馨嘆了口氣,她是覺得悅己閣現在在善後,留下來反而添麻煩。可看着吳曉棠和慕凌風竟然越吃越來勁,屁股都不挪一下,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寧馨,你也嚐嚐,這個真的好吃。”吳曉棠拿起一塊七巧奶酥送到沈寧馨嘴邊,“在別處可是吃不到的,難得今天有口福。”
無奈的接住嘴邊的點心,沈寧馨咬了一口,入口濃郁的奶香味,很是可口,的確與金鑾的點心大不一樣,忍不住又吃了一塊。
“好吃吧,也不知道離落老師吃過沒有,若是沒有一定推薦她嚐嚐。”吳曉棠道。
慕凌風勾了勾脣,又吃了塊七巧奶酥,暗道你的離落老師肯定吃過了,不僅吃過,說不定這個就是她搞出來的呢。
當樓下再次傳來喧囂聲時,慕凌風才拍拍屁股站了起來,“等了那麼久,也太慢了些。走吧,好戲這才登場。”
吳曉棠也不問什麼好戲,興沖沖的就跟着去了。沈寧馨聽着下方的聲音,心裡一咯噔,的確是又要演一齣戲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好戲。
張德帥會去而復返,雨煙一早就料到了,所以她將客人全部都安排在二樓,然後好整以暇的在大廳等着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十餘歲的少年,模樣與張德帥有七分相像,他一進門就怒氣衝衝的掃視了一圈,囂張的說道:“剛纔是誰打傷了我父親!”
雨煙上前一步,面色不變的看着他說道:“閣下莫非是來賠償損失的,也好,省的我們還要送過去。損壞的桌子器具、茶酒點心等共一千三百兩,平分下來是六百五十兩,免去零頭,就收你們六百兩好了。”
才六百兩而已,張德帥冷哼一聲,真是小雞肚腸!呃,不對,現在是兒子來給老子找場子的,六百兩也不給!
雨煙不管他陰晴不定的臉色,蓮步輕移,笑吟吟的遞上明細賬目,“對了,再多說一句,我悅己閣交易,只認黃金!”
啥!六百兩黃金!難道你的桌子是鑲金的,點心是玉嵌的不成!
張帥德正要發怒,他兒子就一個箭步衝過來,將那寫着明細賬目的紙張三下兩下的撕碎了,狠狠的朝雨煙扔去。
“就是你這個女人打傷了我父親,還想要錢,做夢!”
雨煙神色不變,腳步微移,趁勢後退轉了一圈,然後一輪袖,那些洋洋灑灑的碎屑就如被只看不見的手聚攏在一起,沒有一片灑落在地。墊了墊聚攏成形的紙團,朝後一扔,準確無誤的扔到了紙簍中。
“撕毀了也沒用,大不了再重寫一份。只是,堂堂的神鷹教教主,毀壞的東西竟然不打算賠償麼。”
雨煙露了這麼一手,那小子也有些忌憚,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轉身走向門口的一箇中年人,神色立馬變得恭敬謙卑,“師父,今日弟子拜託父親來此買東西,結果與人起了紛爭,對方不僅仗着人多勢衆傷了父親的手臂,還大言不慚的對天劍盟不敬,弟子父親事小,但本盟事大,請師父做主,出手教訓對本盟不敬之人。”
黑衣人方臉濃眉,身側攜帶着劍,他從進來就負手站在門口,暗暗大量了一翻,內心也是納悶,不是說剛纔打了一架麼,看這井井有條、乾淨整潔的樣子,哪裡像是需要賠償一千三百兩黃金的狀況。
哼,小小的一家店,竟敢不將天劍盟放在眼裡,還趁機敲詐斂財,實在可惡。不過看這管事的女子,倒也有幾分本事,莫非仗着有點武功就不知深淺,無知!
雖然很想直接出手教訓,但自己畢竟代表天劍盟,面子上的功夫還是需要做一做的,免得讓人以爲他以強凌弱。於是方臉男面無表情的點了一下頭,然後說道:“這裡所售皆爲女子之物,你要買什麼?”
這是要問緣由了?!張德帥飛快的瞟了一眼兒子,不是說你師父很護短的嗎,怎麼還要追究原因,若是抖出來事情起因是自己調戲女子,那多沒面子。
張小子面色漲紅,半晌才唯唯諾諾的說道:“這不馬上就要到師母壽辰了麼,弟子是想……”
他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方臉男卻是瞭然了,眼光立即柔和下來,還伸出手摸了摸張小子的頭,“難爲你記得這些,爲師都差點忘了。”
“這個小子到是比他老子聰明呵!”吳曉棠冷笑着說道,別人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這貨是打了老的來了小的。
“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出去解釋一下。”沈寧馨也是知道天劍盟的,不過江湖的事情朝廷歷來不插手,不然那個張德帥也不會得知了瑞世子的身份,還是照打不誤。
慕凌風擺擺手,“不用,悅己閣敢對着幹,自然是有底氣的。”
說完就慢悠悠的晃盪到一旁,抱着手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沈寧馨和吳曉棠也跟着站在旁邊,敵意的看着天劍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