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時候,離落問了那蛇尾鷲的事情,她總覺得這事和蘇焱起脫不了關係。
原來蘇焱起這次帶葉一和葉九同來是做了準備的,他一人倒是無所謂,離落也一起就不得不小心行事了。
所以葉九負責情報的整理和反饋,即便這三天也能和外界保持暢通。
葉一的偵查能力是最強的,負責監視山上的一切動靜。
君姚杏與蛇尾鷲的暗中動靜雖然做的隱秘,但還是被葉一發現了,於是他找到蛇尾鷲的棲身地後便向蘇焱起彙報了此時。
雖然摸不準君家要做什麼,但準沒好事。所以蘇焱起打算倒打一耙,便讓素貞去激怒那蛇尾鷲,然後將其引到比武現場。四方劍陣力量涉及不到上空,所以素貞可以引着蛇尾鷲進去。
看似蛇尾鷲在攻擊天劍盟的三名弟子,其實它真正攻擊的是隱藏在那三名弟子的身上的素貞,只不過它的速度實在太快,幾乎沒人看得清,才讓旁人誤以爲蛇尾鷲攻擊的是人。
最後劍陣破開的時候,素貞直接離開,蛇尾鷲自然跟着報仇去,龍擎蒼才撲了個空。
“我想知道,你究竟讓素貞怎麼對付那蛇尾鷲,竟然引得它求追不捨?”離落問道。
“這個嘛!”蘇焱起笑了笑,“蛇尾鷲最愛惜的是自己頭上的翎羽,是其驕傲的象徵,視爲禁忌,容不得被侵犯。我讓素貞將它的頭上的翎羽拔光,以素貞的靈巧與速度,這簡直是小事一樁。”
“……”想起那禿頂蛇尾鷲淒厲的哀嚎,離落都忍不住爲其掬一把同情淚。
回到邊城的宅院後,離落舒舒服服的沐了浴,換了身衣服纔出來吃飯。
司徒景沒有和雲水劍莊一道,而是跟着離落一行人來了。司徒雨然知道這個兒子這次一鳴驚人,已經不是小小的雲水劍莊能困得住他的了,便也沒有強求,只是語重心長的讓他抽時間回去看看母親。
等離落來的時候,秦老、蘇焱起、司徒景已經圍着飯桌等開席了。
離落挨着蘇焱起坐下,環視一週,突然說道:“末白呢?”
蘇焱起面帶驚訝:“咦,我有讓小九去叫她了啊,她說馬上來,沒想到這麼久?”
呃--離落扶額,末白不會是在宅子裡迷路了吧。
離落站起身,說道:“那個,我去找她吧,估計是找不到路。”
秦老是見識過末白的路癡的,倒沒什麼反應,其他人皆莫名其妙,這宅子又不大,怎麼會迷路呢?
“姐姐!”末白突然出現在門口,看見離落驚喜的跑了過來,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原本想要先去找姐姐,再一塊兒過來的,結果繞到廚房那邊了,幸好他帶我來這裡,沒有耽擱大家用餐吧。”
門口還站着一個廚房服侍的下人,他恭敬的朝衆人行了禮便倒退下去。
“末白,看你挺機靈的樣子,居然還有這麼迷糊的一面。”蘇焱起有種大開眼見的感覺,若是把末白放在金鑾城裡,恐怕更是暈頭轉向了吧。
末白臉一紅,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即便走過很多次的路,也會記不住。
“沒事,以後找不到路就像今日一樣問人就好了。”離落拉着末白坐下,指着司徒景說道:“這是司徒景,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小景,這便是我和你說起過的異姓妹妹,末白。”
末白慢慢睜開左眼,離落說過在自己人面前不用特意掩飾,既然是姐姐最重要的朋友,那她可以展示真實的自己,同時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司徒景初見末白的左瞳也愣了一下,但並沒有過分驚訝,便有些靦腆的自我介紹起來。末白也不生疏,大大方方的和他打招呼。
吃飯前,離落對着末白笑道:“這三日陪老頭子很無聊吧,再歇息一晚,明日我們便啓程回去。”她在路上已經和蘇焱起商量好,直接回青水城,等過了年再去京城。
“落妹妹,我……”司徒景猶豫的看着離落巧笑言兮的樣子,又有些說不出口。
“怎麼了?小景!”離落問道,她看司徒景糾結的看向秦老,又說道:“老頭兒,你是不是強迫小景做什麼了?”
秦老伸手給了離落一個爆慄,“臭丫頭!別以爲有了蘇小子給你撐腰就無法無天,尊老愛幼你懂不懂!不想想是誰把你送到這裡的。”
離落痛得呲牙咧嘴,末白乖巧的伸手幫她輕輕揉着。
“問問都不行!爺爺你也太暴力了,難怪一輩子當老光棍。”離落不滿的嘟囔着,剛說完便靈活的躲開秦老再一次的爆慄,閃到蘇焱起身後,“別總打頭啊,都笨了。”
“你這丫頭就是自作聰明,笨點好,免得被自己的小聰明玩死。”秦老忿忿的說道。
蘇焱起將離落拉倒身邊,寵溺的看着她說道:“落落你這次真的冤枉秦老了,他是在救小景。”
離落立即正色道:“怎麼回事?小景怎麼了?”
“他意識被入侵的事情,你是最瞭解的。”秦老悠悠的喝了口酒,“現在雖然看不出什麼,其實影響很大的,小景的劍法改變就是一個證據。這種潛移默化的滲透,若是完全掌控了那套劍法倒是件好事,可剛纔我看了他的招式,卻是殘缺不全的。若放任下去必然會走火入魔。”
離落大驚,着急的說道;“那怎麼辦?不能停止修煉那套劍法嗎?”
司徒景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我沒辦法控制,一舞劍便自然而然的按照那劍法的套路走了。”
“嗯,那套劍法應該是有控制人心神的作用,據我推測,很可能是早已消失的神魔劍法。”秦老已經開始動筷了,還招呼着其他人也趕緊吃。
“神魔劍法?”聽名字倒是很牛掰,只是完全沒有聽說過。
“是魔域的不傳劍法。”蘇焱起轉頭對離落說道:“還記得我與你說過,千年前,其實只有七大門派的,魔域便是其中一個很大的門派。”
“啊!這套劍法很厲害嗎?”離落心神劇震,她對千年前的事總有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沒想到小景中了神魂毒傘的毒,居然被入侵了一個千年前的魔教中人的記憶。
“很厲害,據說當年魔域的一位高人,憑着這套劍法,一人對抗兩個門派數千人的圍剿,還殺死對方數百人,最終無人敢擋,全身而退。”
“不錯,小景現在不過領悟了一點皮毛,就能與天劍盟的人相抗,可見其威力。”秦老夾起一塊紅燒肘子,吃的滿嘴噴油。
“那怎麼辦?”離落是知道的,越是厲害的劍法,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何況小景腦子裡的那套劍法並不完整。
“所以我打算帶他走,雖然老頭我也沒見識過那神魔劍法,但天下的劍法總有想通之處,或許能指導小景安然度過此劫。”秦老放下筷子,神情嚴肅的對離落說道。
離落沒有說話,她從來看不透秦老,他的本事很大,可究竟到什麼程度,離落是一無所知的,更加沒有見過秦老正兒八經的用劍。可是她是無條件相信秦老的,所以只要秦老這麼說,那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小景,我知道你想留下來幫我的心情。但什麼都不如性命重要,你跟着爺爺去吧。”離落認真的說道。
“我需要帶他去特殊的地方,有利於劍法的修煉。但也不是見不着,還是能見面的。”秦老說道。
他沒有提及另一個情況,司徒景腦子裡多出的那些記憶,有很多是不太美好的,甚至是血腥毒辣的,也是司徒景性格善良單純,纔沒有被影響得太明顯,但終歸還是有影響的。若是他繼續留在離落身邊,看着心愛的人與別的男子伉儷情深,不可能做到心無旁騖,這樣會加深他負面情緒的爆發,繼而性情大變,容易入魔。
將他帶走,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另外,秦老也想看那套消失千年的神魔劍法能不能重新綻放異彩。
因爲司徒景的事情,這頓飯吃的有些壓抑,但有秦老的保證,離落還是放心的。實在不行就強闖天劍盟的天池,讓小景進去泡一泡,不是說可以對走火入魔的人好麼。
第二日,離落醒來時,秦老已經帶着司徒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