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澤笑眯眯的端着酒杯來到蘇焱起這桌,“剛纔父皇提到冬獵,不如三位也一同前去如何?”
“冬獵嗎?蘇大公子可有興趣?”姬如笙搖着扇子道。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多熱,大冬天的還不忘賣弄風雅,離落腹誹着。
“落落,你想去嗎?”蘇焱起不理會姬如笙,轉頭徵求離落的意見。
“狩獵啊,可我不會。”離落其實還挺感興趣的,可她連弓都沒摸過。
“沒事,我教你。你不是新得了一匹汗血寶馬,怎麼也得牽出去溜溜。”蘇焱起的話讓康瑟舞內心鬱悶得要哭,那可是汗血寶馬啊,到了離落手上居然只是牽出去溜溜。
“汗血寶馬!嘖嘖!那可不容易收服啊。”姬如笙的話讓康瑟舞又重新注入活力,得到了又如何,你也騎不了。
哪怕是她得了三年,幾乎日日與汗血寶馬親近,還不是沒有辦法駕馭。這次帶來金鑾,純粹顯擺一下而已,只是沒想到直接輸了去。
蘇焱起瞥了一眼姬如笙,不鹹不淡的說道:“你自然是不行的,我對落落有信心。”
姬如笙氣結,什麼叫你是不行的,你纔不行!你全家都不行!他氣呼呼的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慕辰澤趁機將酒杯也遞了過去。
姬如笙沒好氣的說道:“自己倒!”說罷一口氣將酒喝盡。
慕辰澤屁顛屁顛的給自己滿上,也不走了,直接坐下和三人聊了起來,說的都是以往狩獵的趣事,離落好奇便多問了幾句,慕辰澤見此說得更賣力了,也多蹭了些酒喝。
慕辰逸眉毛都氣跳了,好你個慕辰澤,堂堂皇子爲了討酒喝也太沒品了,不在乎自己也得顧及一下父皇的臉面吧!不過這秋露白還真讓人回味啊,只可惜他也只喝了一小杯。
接下來幾天,終於傳來了讓離落安心的消息。
司徒景順利到達千尋藥谷,谷主同意出手,不過他也對蘇焱起提出了要求,至於內容是什麼,離落不得而知,想必不會是什麼好辦的事情。
然後說容明睿來到了京城,順便帶來了一大車剛釀好的葡萄酒。
桃源居,書房裡。
“明睿,我孃親最近怎樣?身體可還好?”離落雖然也時常聽雨煙彙報鄭氏的情況,可容明睿畢竟纔是一起生活的家人,自然更清楚些。
容明睿此次來京城,見到離落又興奮又高興,“姐姐,大娘挺好的,身體也不錯,只是時常唸叨你。還有就關於皇上封賞誥命夫人這事,幸好你提前派人通知了,不然大娘指不定驚嚇成什麼樣呢,那幾日睡不着吃不好,說不求富貴榮華,只希望你在京城平安無事。”
離落嘆了口氣,眉間染上一抹自責,無奈的說道:“我也不想扯入其中,可世事難料,身不由己,孃親多虧你照顧了。”
“姐姐,你可是有什麼難處,不然咱們不在京城開分店了。”容明睿發現離落比以前多了些心事,京城發生的那些事,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些。
“明睿,你要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一個躲字就能解決的。咱們不惹事,可也不怕事!”離落捧着手爐靠在椅背上,目光微眯,語氣含着堅決凌厲。
容明睿怔住,他還是第一次見離落這番鄭重的樣子,不由得坐直的身子,“ 姐姐,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支持你的!”
離落心中一暖,笑了笑,“我知道,咱們明睿成長很快,雨煙老是誇你呢。”頓了頓,繼續道:“此次叫你來,的確也是有事託你去辦。”
“什麼事?我現在酒莊的事情基本理順了,明年的葡萄貨源也已經商談妥,眼下倒也空閒,姐姐有事儘管開口。”
“好,事情不難辦,只是有些累人罷了,路途遙遠,需要你多處奔波。現在除了青州和京城,我打算在其他州也將悅己閣開起來,你先去赤州、橙州、藍州幾地考察一下,有合適的鋪子就先談下來,我已經和第一樓打過招呼了,你去了以後,那裡的管事會幫襯着。我的意思是,明年上半年,必須再開啓三家分店。”
容明睿沒想到離落這麼着急,沉思一會兒,道:“好,我定會辦好此事的。只是……眼下沒有可用的人,從外面找我怕……”
離落笑道:“人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找好了。明日便讓你們先見個面,彼此熟悉一下。”
之後兩人又商談了好久,離落將悅己閣選址需要注意的地方,還有格局、面積、位置等等和容明睿詳細交代了一番,這也是對容明睿的一次鍛鍊,雨煙一人實在分身乏術,只能讓他一同幫着儘快把分店開起來。
晚上,離落躺在軟榻上看着書,蘇焱起在桌邊處理着事情。最近二人都很忙,很多時候都是這樣各做各的。
紅菱敲了敲門,“姑娘,我給您換個暖和的手爐。”
“進來吧。”
紅菱提着一個食盒進來,先將懷裡比較溫暖的手爐遞給離落,接過她原本握着快涼了的手爐,然後將食盒裡點心拿出來放在矮几上,又給二人添了熱乎乎的茶水。
等她做好一切準備離開時,離落突然叫住了她,“紅菱,過幾日明睿回青州,你跟着一塊兒回去吧。”
紅菱一愣,臉色蒼白,“咚”——就跪了下去,紅着眼說道:“姑娘可是嫌紅菱無用,不要我了。”
離落被她嚇了一跳,趕緊起身去扶她,將她拉了坐在一旁,好氣又好笑的說:“你跟了我十年,我怎會嫌棄你。只是京城太過複雜,你又不會武功,不如回到孃親身邊,替我好好照顧她。”
紅菱想起那日離落昏迷,司徒景一身是血的被擡進來,她被嚇得手足無措。
她曾和葉九抱怨過,說姑娘現在出門都不帶她了,葉九隻是冷冷的說了一句:若是主母遇到危險,帶着你豈不是還要顧着護你。她便明白,離落已經不是那個普通的小姐了,可是她真的捨不得離開離落。
“姑娘,我只要每日服侍你穿衣打扮、端茶倒水即可,不會出去給你惹麻煩的。”紅菱哽咽的說道。
離落笑了笑,握住紅菱的手,“這些年,我也習慣了你在身邊。可我擔心的是……”
“落落是擔心她護不到你,你留在京城,知道得越多,就越容易被有心人利用。”蘇焱起沒有擡頭,一邊在冊子上批註着,一邊開口道。
紅菱雙目一紅,眼淚便已經在打轉了,離落讓她離開,是因爲擔心她嗎?
離落嘆了一聲,無奈的說道:“正是如此,青州遠離是非,比較安全,蘇蘇會安排人暗中保護離府,孃親年紀大了容易寂寞,我又不再身邊,你回去好好照顧她。”
“是,紅菱聽姑娘吩咐。”紅菱抹了抹眼淚便告退了。
離落捧着紅菱給她換的手爐,怔怔的發起呆來。
蘇焱起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將她拉入懷中,“怎麼,捨不得?”
“捨不得也要舍,你說的對,紅菱跟在我身邊實在危險,她一點武功也沒有,豈不是任人宰割。”離落身子鎖了起來,悠悠的說道:“現在,我身邊除了你,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了。”
蘇焱起感受到她的悲傷和無助,將她抱得更緊了些,“你有我就夠了,我絕對不會離開你,一輩子都不會!”
離落扯了嘴角笑了笑,她今日情緒有些低落,“以後都沒人給我準備手爐了。”
蘇焱起不由得笑出聲,“這裡伺候的人還少嗎,只是紅菱與你太過熟悉,按照你重情的性格,她容易被注意到。”
“嗯。”離落點點頭,突然想起一件事,“蘇蘇,素貞已經睡了好久了,它真的沒問題嗎?”
自從它得了火齊珠後,便卷着珠子回到小窩開始睡覺,這都十餘天了,半點甦醒的跡象都沒有。
“放心,它好着呢,不過也快醒了吧。”蘇焱起拍了拍離落的背,“你若是困的話就別看書了,去牀上躺着吧。”
“我不困,你去忙你的吧。我就在這……”
離落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面有不尋常的動靜,她猛地站起來看向蘇焱起,後者只是微微蹙眉,然後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將她按回軟榻,“你好好休息,外面自有人處理。”
離落哪裡坐得住,她聽見外面傳來武器交接的聲音,還有繁亂的腳步聲,竟不止一人,接着又是殺豬般的慘叫聲,“是什麼人闖進來了?”
蘇焱起仍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朝離落眨了眨眼睛,“一會兒你便知了。”
這都要賣關子,離落撇了撇嘴,索性也不管了,拾起書卷繼續看了起來。
一盞茶的時間後,外面安靜了下來,葉九敲門報道:“公子,來人已經全部制伏,共二十人。”
“知道了。”蘇焱起淡淡的說道,然後拿起雪貂披風給離落繫上,“走吧,你不是想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離落與他一同出門,剛走到院中便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