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衛希眼眸眯了眯,平靜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他倒沒想到離落眼睛如此毒辣,果然蘇大公子看上的人絕非空有美貌。
龍傲天也是神色一凝,再次對離落刮目相看,難怪龍擎蒼上次會失敗,這女子心思靈敏非常人。
縹緲山莊的人則沒什麼反應,彷彿真的只是來看熱鬧的。
姬如笙摺扇抵着下巴,很是玩味的說道:“離落姑娘如何確定那青色面具男會第一個勝出,鬼鶴府的花丞可是也快要連勝五十場了。”
廖行和花丞是唯一兩個保持連勝的人,其中花丞因爲太過兇殘,導致上前挑戰的人大減,速度變慢了下來,後來他只得開口承諾不再出手必殺,會留挑戰者一條性命,這才又有人繼續挑戰他,現在花丞已經連贏四十二場,再勝八場就可以晉級。而其他擂主都有被取代,想要晉級須得贏百戰才行。
離落嘴角上揚成一個好看的弧度,笑得很是迷人,“我猜的。”
花丞是不會有機會連勝五十場的,即便那廖行與青色面具男這場贏了,最後關鍵的第五十場他也覺得不會贏,將會被打出擂臺,與別人那樣繼續挑戰百場賽。
而原因嘛,自然就算天劍盟舉行這場 武林大會的真正用意了--威懾和打壓!
當越八劍宗和鬼鶴府的人迎接勝利時,給予最強烈的當頭一棒!天劍盟的人出手必然會快準狠,以摧枯拉朽之勢將他們從天堂拉入地獄。那時造成的震懾是強烈而震撼的,隱世門派一出世,就會顯出他們與一般的江湖勢力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強大的差距!這一舉將會奠定他們堅不可摧的江湖地位,讓人生不出一絲反抗。
至於那個青色面具男,離落其實從昨日就注意到他了,總覺得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來。這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成爲擂主,而是不斷的挑戰,除了廖行和花丞,其他八個擂臺替換擂主猶如走馬觀花,那面具男便輪流挑戰,現在已經連贏四十八場了,與廖行的成績一樣,加上現在進行的比武,再贏兩場他便可以晉級。
就在離落他們說話間,廖行與面具男勝負已定。
越八劍宗的人均是大驚,不敢置信的看着被踢飛的在紅毯外的廖八,第一個晉級的希望就這麼破滅了……
那面具男很是淡定的走出紅毯,沒有休息徑直朝旁邊的四號擂臺走去,看樣子他最後一場比試要挑戰花丞。
不過花丞此刻剛結束完一場比武,按照規矩,再下一場比試前,可以稍作休息,此時他正在打坐調息。
面具男也不着急,站在一旁靜靜等待着。
這時,天劍盟那邊有動靜了,只見方伍與龍傲天說了句什麼,後者點點頭,方伍便朝其中幾個弟子示意,那幾名弟子便領命下去了。
“終於要出手了。”蘇焱起慵懶的坐着,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離落看到一名天劍盟的弟子直奔四號擂臺,冷笑道:“計算得倒是精準。”
姬如笙聽着兩人的對話,輕輕笑道:“離落姑娘剛纔的猜測可還堅持,那面具男最後一場只怕會起波折。”
“或許吧,不過人即便算得再準,能敵得過天意麼!萬一老天就是要讓他第一個晉級呢!”離落笑道。
“哦!那就拭目以待了!”姬如笙笑得妖冶。
離落不理會他,轉而對蘇焱起說道:“蘇蘇,我總覺得那面具男有些熟悉,你可有印象?”
蘇焱起挑了挑眉,他心中其實有個猜測,不過並不肯定,“江湖中用劍的高手,以前並未有這號人物。此人不願意真面目示人,是怕別人認出來吧。”
離落秀眉輕蹙,眼裡閃過一絲波動,隨即又搖了搖頭,不會,怎麼會想到小景呢,他身受重傷,沒有一年半載好不了,而且此人的氣質與他也不一樣,也非小景的雲水劍法。
看向司徒雨然,見他神色如常,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如果是小景的話,作爲最熟悉的父親應該能認出來吧,他如此淡定,那麼面具男不會是司徒景。
蘇焱起如玉的手指伸向離落,將她輕咬的下脣解救出來,似乎很是享受那輕柔的手感,便愛不釋手的撫摸起來。
感受到嘴脣邊傳來的體溫,離落臉一紅,拉住蘇焱起不安分的手,“蘇蘇,你幹嘛呢。”
因爲壓低了聲音,所以顯得特別的嬌嗔,蘇焱起湊近她,眼眸閃着琉璃般的光彩,能照射出離落自己的影子,“娘子,當着爲夫的面,你是在想別的男人麼,嗯?”
離落好笑的推了推他,“胡說什麼呢,我在想什麼你又知道了,難道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
蘇焱起臉色微變,似乎很難忍受離落這個噁心的比喻,一時表情很是訕訕無語。
離落正想繼續逗逗他,就聽見一陣驚呼聲,她循聲望去,便看見鬼鶴府的人各個瞠目結舌,滿臉震驚,比起剛纔越八劍宗的人更加不敢置信的樣子。
再看下方擂臺,花丞奄奄一息的躺在遠處,四號擂臺現在站着兩個人,一人便是那青色面具男,另一人是身穿天劍盟弟子服飾的人。
怎麼回事?這纔多大一會兒,就變成如此局面了。
“剛纔花丞休息時間到後,那面具男剛要上擂臺,就被天劍盟的人搶了先,僅一招就擊敗了花丞,隨後那面具男便上了擂臺。”葉一快速簡明的陳述道。
一招!實在太打擊人了,雖然有花丞輕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原因,但也可以看出天劍盟的強悍,難怪鬼鶴府的人一個個像見鬼了一樣。
“你說這人怎麼那麼擰呢?他可以去挑戰別的擂臺啊,何必湊上去硬對硬。”姬如笙搖着扇子,笑眯眯的說道。
離落卻是笑了,“在哪個擂臺不是打,還不是一樣。”她敢肯定,不管那面具男走到哪個擂臺,都會發生剛纔那一幕,顯然他自己也有這個覺悟,纔會毫不猶豫的上了擂臺。
姬如笙點了點頭,只笑不語。
“你說他會輸嗎?”離落問蘇焱起。
蘇焱起自然明白她指的是誰,漫不經心的拿起桌上的一個桔子,悠悠的剝開,扳起一瓣餵給離落,然後在自己吃了一瓣,才緩緩說道:“落落覺得呢?”
“我覺得他會贏!”
“爲什麼?”
“直覺!”
“那天劍盟的人會哭吧。”
“裝逼者宜揍之而不宜慣乎!”
噗--姬如笙一口茶水盡數噴了出來,笑得前俯後仰,完全沒了翩翩公子的形象。
“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姬如笙臉都笑紅了,他朝離落豎起大拇指,滿臉崇拜的說道:“離落大神!本公子很少服人,你算女子中本公子最佩服的一個!膜拜啊!裝逼者宜揍之而不宜慣乎!這句話簡直太精闢了!哈哈哈哈!”
離落滿頭黑線,她剛纔與蘇焱起的對話很小聲,加上衆人被下方的比試吸引了心神,幾乎沒人注意到他們的對話,所以離落才說得坦然。誰料被姬如笙這個聽牆角的入了耳,還廣而告之。畢竟是句不雅的話語,實在影響她美好如玉的形象。
這會兒衆人都朝這邊看來,顯然全都聽到了這句話。誰讓姬如笙動靜這麼大,想不關注都難。
蘇焱起臉色也很是精彩,想笑又被離落的黑臉逼回去了,他寵溺的捏了捏離落的俏臉,“娘子從哪兒學來的這句話,實在精闢,爲夫也很是佩服。”
離落臉色訕訕,乾笑了兩聲。
而臉色更黑的是天劍盟的人,姬如笙實在太不像話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是指着他們這個方向說的,所以所有人都知道離落這句話說的是天劍盟了,這簡直是公然打臉!叔叔可以忍,嬸嬸都不能忍了!
“離落!別以爲仗着蘇大公子的勢,我天劍盟就拿你沒轍!即便縹緲山莊的莊主,也不敢當着我們面這樣羞辱人!”方伍第一個忍不住,面色陰森的說道。
靠!明明是姬如笙說出口的,怎麼一個個都來找她!
離落瞪了一眼偷笑的姬如笙,這才滿臉無辜的對着方伍說道:“方長老說的什麼?離落可是一個字都聽不懂?”
方伍氣得仰倒,他閉目深呼吸一口,恨恨的說道:“剛纔姬公子說的那句話,是你說的吧!”
“哪句話?”離落裝糊塗。
方伍已經氣得火冒三丈了,他歷來高高在上受門下弟子景仰,何時吃過虧受過氣,眼下被一個小丫頭戲弄,偏偏還沒法隨心所欲的滅了她,胸腔被怒火充滿,臉色都已脹紅,一股威壓鋪天蓋地的朝離落碾壓過去。
上次他也是用這招對付葉九的,被冷武陽擋了回去。
這次又是用氣勢壓人,可惜離落身邊還有蘇焱起,也不見他出手,那滔天的氣勢到了離落面前就像火遇到水一般偃旗息鼓,完全沒了威脅。
姬如笙心頭掀起波濤駭浪,他與離落離得近,自然感受得最深,方伍的氣勢並不是被擋回去,而是消逝了!當然不是方伍好心收了氣勢,但蘇焱起是怎麼做到的呢?他的實力竟如此恐怖?
然而內心最駭然的是方伍本人,他悶哼一聲便吐了血,身子也晃了兩下才穩定住。龍傲天和另外兩位長老也神色大變,驚異不定的看向蘇焱起。
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傷了方伍,哪怕冷武陽也做不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