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柳看着眼前拉着自己悲悲慼慼地哭個不停的娘,小白花包子娘,不慈爹爹,還有二孃,一堆庶弟庶妹,窮困生活,這可怎麼活?
越想越覺得悲從心來,蘇柳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想用左手拍打,卻驟然想起那是隻殘手,忙的收住改用右手捶打着牀上破舊的被褥。
“老天不帶你這麼玩的啊,我剛供完了房子,纔剛裝修好住進去,也開上了車,這好生活纔剛開始,你把我弄來這鳥不生蛋龜不拉屎的破地方,這算個什麼破事?你乾脆弄死我好了,哇嗚。。。”
陳氏再次停止了哭泣,眼前性情大變的閨女讓她有些陌生,而更多的是害怕,忙的問:“六六兒,你咋的了?莫不是痛得緊了?娘早就說過幾次了,他們說就讓他們說去,你咋就犯哪傻氣?”
陳氏邊說邊抹起眼淚來,蘇柳看了更是覺得悲苦,扶不起的包子娘,哭聲不由更大了。
“姐,娘。”
就在母女倆哭成一團的時候,一個稚嫩的女聲又傳了過來,蘇柳擡起眼一看,哭聲噶然而止。
“丁丁,你也穿來了?”
眼前的少女,年約不過十一二歲左右,頭髮枯黃,臉蛋尖尖的,長着一雙精靈的杏眼,櫻桃小嘴,和她現代的小妹丁丁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可沒等少女發話,陳氏就先站了起來,拉着那少女急道:“小小,你快看看你姐,她似是有些犯糊塗了。”
希望破滅,蘇柳眨了眨眼,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只是眼睛還是不離少女。
“姐,你怎麼了?我是小小啊。”名叫蘇小的少女快步上前,關切地問:“可是傷口痛得狠了?要不我再喊牛郎中來瞅瞅?”
蘇柳吸了一口氣,不是丁丁,只是長得像丁丁罷了,想到這,心裡又是慶幸又是失落。
“牛郎中,咱們,沒有銀子。”陳氏聽到要找牛郎中,先是一怔,然後一臉愁苦地扯了扯蘇小的袖子。
蘇小咬了咬脣,最後說道:“我去求我爺,我給我奶磕頭,藉着總成了吧?我去多砍幾擔柴賣錢了還她,總肯了吧?”
陳氏聽了,低下頭,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來。
蘇柳也聽出來了,怕是自己這前身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加悲慘,砍了手指都沒法治才死的。
“別去,姐沒事。”她連忙拉着蘇小的手,強自擠開一個笑臉道:“姐就是痛的。”
“姐。。。”蘇小心裡頭有些怪異,總覺得眼前的姐姐有些不同了,可又說不出哪裡怪異。
蘇柳正要說話,門外又傳來一記尖聲:“都死哪去了,晌午了還不做飯,要我阿奶來請你們嗎?想餓死一家子不成?”
蘇柳循聲望去,一個十二歲左右穿着半身碎花衣裙,頭上兩丫髻扎着一朵海棠絹花的姑娘叉着腰一臉趾高氣揚的瞪着她們。
她皮膚成健康的小麥色,臉長長的,額頭有些窄,偏偏眼角下有一顆淚痣,平添幾分顏色。
這是她這具前身的庶妹,蘇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