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柳將賣宅子的因由對陳氏和蘇小說了,當然,她也並沒對陳氏說蘇長生要銀子的行徑,陳氏如今生活美滿,她不想拿那些糟心事兒來煩她。
對於宅子被賣,陳氏除了有點小遺憾外,倒也沒有多大的傷感,到底如今她有夫有女,說是萬事足也不爲過,自然不會爲那點事計較。
隨着天氣越來越冷,年味也越來越濃,昌平縣的大街小巷都張燈結綵,在街上行走採辦年貨的人也比平素要多上許多。
因了陳氏嫁進曹家,這來往人情就更多了,又因她這個高齡還有孕在身,蘇柳都不放心讓她操勞,倒是把事兒都攬過來做了,當然,她也沒放過蘇小,這姑娘家,懂中饋是個好事。
“這是娘嫁進曹家的第一個年,過年宴客是少不了的,這如今已經接了好些帖子,我看看,初四初五我們家請宴客吧。”蘇柳翻了翻行程,頭也不擡的說道:“宴客名單,戲班子,菜式,這都列好了,娘,回頭你再給父親看一下看還有沒有添減的。”
陳氏接過來,笑道:“從前聽人說大戶人家裡如何這般風光,現在看着,倒是繁瑣得緊,就這宴客,都要準備好多事兒,到底說村裡頭方便,不肖你是男女,一家子坐一桌,倒也親香。”
“那自然是,這大戶人家裡頭都講究男女大防,娘你也要注意學着看着點,這裡頭的陰私可不少。”蘇柳淡笑道。
“真不知你是哪學來的這些。”陳氏無奈地搖頭。
蘇柳笑而不語,這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電視小說裡不都這麼演的麼?一個宴席,也會弄出不少是非來,多少癡男怨女就是這麼誕生的。旁的不說,就說女的換個衣裳吧,這偶然被個男的瞅見了,也不管你年齡相貌如何,就一個詞:負責。
於是,就這麼,這兩個人可能天雷地火的性子,卻就這麼綁一塊過一輩子,甭管你是幸福不幸福,關鍵是沒丟了名聲,全了兩邊家族的面子就成了!
而出了這種事,這辦宴席的人家也是難辭其咎的,雖然不會全怪你,但面子上絕逼的不會好看,甚至會得罪人,所以,非得小心又謹慎了!
陳氏和蘇小聽着蘇柳說的大宅裡層出不窮的腌臢陰私,都生生打了個寒顫。
蘇小吐着舌頭道:“這也太可怕了,咋就有這麼可怕的人。”
“所以你要多長個心眼兒,就你那個暴性子,一不小心就被人利用了,傻乎乎的就上了當。”蘇柳捏了一把她粉粉的俏臉,道:“不管如何,都不要讓你的丫頭離了身,哪怕有天大的事也是一樣,絕不能落下自己一個人。”
蘇小心裡一秫,惴惴地問:“姐,有這麼嚴重嗎?”
蘇柳嘆了一聲,揉了揉她烏黑髮亮的青絲,道:“若換在從前,我們還在村裡的時候,若我們還只是個那小而平凡的鄉村姑娘,或許不用這般防備。但是,小小,你看看。”
蘇柳取過一面銅鏡,擺在蘇小跟前,笑道:“我們小小,已經長成了漂亮的大姑娘了,多美的姑娘啊。”
蘇小看着銅鏡裡那打扮嬌俏,花容月貌的女子,嬌顏緋紅,嗔道:“姐。”
“且不說你長得周正,小小,你嫡親的大姐,未來的夫婿是二品的大將軍,你明珠姐姐的夫婿,也是侯府家的公子,小小,你不比別人差。”蘇柳看着她說道:“有這樣的人脈,你其實不比一般的官小姐差,你是我最疼愛的妹妹,將來不管你和誰定親,我們不會護着你嗎?”
蘇小蹙起秀眉,似懂非懂,但正因爲懂得,才覺得格外的難受,難道如今日子過好了,反而沒有了純粹的感情嗎?
似看出她心中所想,蘇柳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也別想那些個不好的,並不是全天下的人都這樣,姐姐只是告訴你,也提醒你,有些人爲達目標而不擇手段,姐不想你賠上自己。”
她說的其實一點也不誇張,如今誰不知道陳氏有個二女兒是未定親的,這不知有多少媒人想要作這個媒,因而踏偏了曹家的大門,就是因爲蘇小背後的人脈。先不說曹明珠,就只一個蘇柳,一個寧廣這樣的二品將軍,就比一般的人家要強,那些想要搭上權貴的富商,怎麼就不心動?
“你姐說得對,所謂男女大防,且不說這人心如何,你也是及笄的姑娘了,也是該避忌些。”陳氏聽了蘇柳的分析連連點頭,想了想又道:“我看你身邊只有橘粉和胭脂兩個丫頭,也少了些,回頭我再讓人伢子來給你配兩個丫頭纔好。”
“啊?大姐身邊也只有雪落和霜凝呢。”蘇小嘟着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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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嫁過曹家後,冰茶和芽兒就跟在她身邊,雪落和霜凝則完全是蘇柳的貼身大丫頭了,蘇柳自己也不愛奴僕環繞的,也就一直沒添人。
“你姐也一同挑,不僅如此,還得挑幾房人,明年寧廣興許就回來了,總不能帶着兩個丫頭就出嫁了吧?”陳氏笑着說道。
有宋夫人教導,自己又接觸過,陳氏也知道這大戶人家裡嫁女,陪嫁丫頭和房裡人是一個不小的,她們不講究排場,但蘇柳若嫁的是寧廣,那是必然要有自己的心腹陪嫁的,現在準備也是時候了。
蘇柳粉臉緋紅,嬌嗔道:“娘,咱說着小小,咋又說到我上頭去了。”
“你也別羞,早些準備也好,不然將來急急忙忙的,人都沒養熟,也不知衷心如何呢。”陳氏想的極長遠。
蘇小掩着脣偷笑,對她擠眉弄眼的。
蘇柳想了想,也覺得準備起來也是時候了,便笑道:“娘覺着好,那就挑着吧。”
左右她的事兒也多,這鋪子田產什麼的,總不能每回都親身去收賬管理什麼的,也是時候把人培養起來了。
“你們幾個在說什麼呀?大老遠就聽見你們的笑聲。”曹奎揹着手走進來朗聲笑道。
“在說着過年宴席的事兒呢,也想給兩個孩子再選幾個丫頭伺候。”陳氏笑着上前,剛想行禮就被曹奎扶着了。
“早就說過了,你身子重,別行那個虛禮,仔細身子纔是。”曹奎一邊說着,一邊扶着她重新落座。
蘇柳兩人上前見了禮,曹奎又道:“是該選着經用的人伺候,就兩個丫頭片子伺候着也太不像話。”
蘇柳和蘇小應了,兩人也不再多話,尋了個由頭退了出去,末了還聽得屋裡頭傳出曹奎的溫言細語來。
姐妹倆相視一笑,蘇小道:“姐,父親對娘可是真好呢!”
“嗯!”蘇柳點頭,陳氏算是有大福氣了。
“將來,也不知我能不能尋着這樣不是因爲我的身份而真心對我好的人呢。”蘇小又有些傷感地道。
“會有的。”蘇柳笑的意味深長,話音一轉道:“過年的時候,也不知陳燁回不回來呢。”
提起陳燁,蘇小就哼了一聲,道:“誰管他來不來,哼!”說着跺跺腳走了。
蘇柳搖頭,明明想念得很,偏又口不對心。
正屋內,陳氏和曹奎也在說着體己話。
“既然要給那兩個丫頭挑幾個伺候的,也給你再挑幾個得用的人手伺候着吧。”曹奎摸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道:“這再有幾個月就生了,奶孃什麼的都得挑好。”
陳氏滿臉幸福,嗔笑道:“這四月才生呢,哪就有這麼快。”
“有備無患。”曹奎笑道:“也要教好學着規矩。”
陳氏生了兩個孩子都是自己奶孩子的,她的私心是想着這個也自己帶,但到底是年紀大了,怕不夠孩子吃,便也聽從挑個奶孃了。
“那也要**個月的時候才挑,左右是不急,倒是蘇小那孩子。”陳氏皺起眉。
“怎麼?”
陳氏露出一個苦笑,將蘇柳剛纔說的話給再說了一遍,末了道:“這來求的人倒是多,但從前不覺得,現在倒像是柳兒所說的那般,多是看中了咱們家的關係網了。”
“這也未必,小小那丫頭也是個極好的,你看她和瑩兒開的那個鋪子,現在名聲都傳開好些了,也是個經商的好手。再有,咱們小小的丫頭容貌也是一頂一的好,還有那樣的家世,求的人自然是趨之若鶩。”曹奎拍了拍她的手背道。
“哪就有你說的這好。”陳氏嗔道,但話是這麼說,眼睛裡卻滿是驕傲。
“只有這麼個小閨女沒定親,也不急,慢慢尋着,也得要她自己鐘意纔是。”
陳氏點了點頭,道:“也罷,慢慢看着吧,親家母那邊估摸着也會有些消息。”
曹奎笑而不語。
遠在雲州的陳燁卻無端的突然覺得心中不安,對身邊伺候的崔福道:“崔福,你收拾則個,過了除夕,我們就回慶州去。”
崔福一怔,隨即欣喜若狂,道:“是,少爺。”
他跟着陳燁來了雲州,其實是不習慣的,但陳燁是個好主子,娘和祖母她們也說跟着少爺也會有大造化,這纔跟了來,如今和娘她們分開幾個月,也是想念的緊呢!
陳燁摸了摸鼻子,皺起眉,卻是重新拾起了書本,得快些考到秀才功名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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