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黃氏飛過去的不是什麼東西,而是一顆小石頭,有男人拇指頭般大小,只不知怎麼就速度這麼快。
蘇柳愣了一下,往後看去,卻是寧廣陰沉着臉走過來,再看黃氏,只見她傻傻地站在那,口裡動了動,哇的一聲往地上一吐,一顆大板牙落在地上。
陳氏傻了。
黃氏也傻了,張了張口,牙牀又是一陣鬆動,噗,又一隻牙脫落下來。
變故不過是一瞬間,黃氏就掉了兩隻牙,她看着那兩隻發黃的牙,下意識地往自己的上鄂莫去,門牙位置空蕩蕩的,頓時嚎叫出聲。
“睡,睡幹滴。”沒了牙齒的位置,說話有些漏風,黃氏一下子捂着嘴,又驚又怒。
寧廣走上前,手裡還拿着一顆小石頭,囂張地上下拋着,黃氏瞳孔驟縮。
“你節個。。。蠻番,你敢。”黃氏指着寧廣,卻被他一身凌厲的殺氣給嚇得說不全話。
“下次再敢來這撒野,我打掉的就不是你的牙,而是。”寧廣眯着眼一步一步的上前,陰測測地道:“殺了你。”
寧廣是在戰場上滾打滾爬過的,可以說是在死人堆裡成長的,便是在大坳村隱居幾年,可那身上那鐵血冰冷的氣質,再涌動起來,足矣嚇死黃氏。
殺了你,那個男人眯着眼這麼說,可黃氏卻分明感覺到他不是在說笑,而是說真的,他是真想殺了自己。
黃氏腿一軟,跌坐在地,檔間一熱,厚厚的棉裙立即溼了,一股子騷臭味傳了開來。
蘇柳見她一把年紀跌坐在雪地上,嘴角帶着血,慘白着臉,一下子像是蒼老了十歲似的,看着可憐得很。
可又如何呢,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都是她自找來的。
想到黃氏所說的污言穢語,蘇柳就覺得好一陣噁心,這人竟然就刻薄成這樣的,那種話也虧得她說得出來。
“還不滾!”寧廣見黃氏傻坐在地上,把眼一瞪。
黃氏這才尖叫出聲:“殺人吶,殺人吶。”一邊連滾帶爬地向後逃去,就連她的兩隻大板牙都忘了抓上帶走。
“哎哎,你的牙。”蘇柳高叫,見黃氏逃得飛快,便呸了一聲。
“這,這可。。。”陳氏指着地上的兩顆牙,皺起眉來。
蘇柳見了兩隻黃牙,忍住反胃,這黃氏不會是不刷牙的吧?
“娘,甭管她,她這是自找的,這種人就是欠抽,說話不經大腦,就該這麼教訓。”蘇柳可不會同情那樣的人。
陳氏抿了一下脣,看了一眼寧廣,嘆了一口氣,自回屋去了。
“你很高興。”寧廣忽然對蘇柳道。
“高興啊。”蘇柳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道:“你想想,她沒幾天就要娶媳婦了,這沒了兩隻門牙,她要怎麼見人啊?估計是連說話都不敢張大口說,更別說是笑了,哎喲我的娘,這回她真要‘矜持’起來了。”
這年代可沒什麼牙醫,這牙掉了就掉了,黃氏日後,可都是頂着空蕩蕩的牙牀了,蘇柳只要想一想就覺得渾身舒爽,她真想叉腰仰天哈哈哈地笑上三聲。
寧廣見她那得瑟的樣兒,不由搖了搖頭,眼裡滿是縱容。確實的,那老賊婆實在是欠抽。
蘇柳走進了屋,見陳氏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便安慰了幾句,又道:“那些人是不值得同情可憐的,娘,你可別對她仁慈,不然就是對自己殘忍了。”
陳氏啐她一聲,道:“就你道理多。”
蘇柳嘻嘻地笑,道:“不然呢,有她這麼霸道的人麼?我還真是長見識了呢!她說不讓咱擺就不擺啊,我還偏要和她鬥上了。”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陳氏還是想息事寧人。
“我偏不。”蘇柳哼了一聲,道:“我不但要在那天請酒席,我還去請戲班子來樂上一樂,我就要和她唱擂臺。”
戲班子?陳氏一愣,欲言又止,可蘇柳卻是已經琢磨開了,便也只能搖頭苦笑。
黃氏這樣蠻橫霸道的,其實已經不是針對她們這人了,而是對事,在心裡認定是蘇柳她們就是來搗亂的。
這頭黃氏散亂着頭髮跑進蘇家老宅,可把蘇老爺子和蘇金鳳給嚇了一跳。
“這,這是怎麼了?”蘇老爺子嚇得不輕。
“娘,這是遇到歹子了?”蘇金鳳也很是驚惶地問。
黃氏撲進鋪蓋裡,很是嚎哭一場,擡起頭道:“我沒臉見人了,我這是要被欺負死了,哎喲,我命苦啊。”
這,蘇老爺子的臉色都變了,難道是真遇上歹子了嗎,可這是大白天的。
“娘,你的牙?”蘇金鳳卻是先注意到黃氏的兩隻門牙位置,空蕩蕩的。
蘇老爺子回過頭,恰好也看見了黃氏那空空的牙牀,這纔出去了一會,怎的就弄成了這副樣子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倒是說啊。”
“是蘇柳那小表子,她們是要欺負死我老婆子啊,嗚哇,我沒臉見人了。”黃氏摸了一把自己的牙牀,頓時悲從心來。
蘇老爺子一聽又是和蘇柳她們有關,臉頓時沉了下來,冷道:“你又去招惹她們了?我說過多少次,不要去招惹她們,你怎的就一根筋,聽不進去?”
“爹,是娘被她們打了,牙都沒了,您到底站哪邊的?”蘇金鳳瞪大眼尖聲道。
黃氏一把推開蘇金鳳,赤紅着眼瞪着蘇老爺子:“我招惹她們?是她們招惹我,偏要和我們家打擂臺唱大戲,給我難看。你知道個啥,你這死老王八犢子被那幾個小蹄子迷昏了頭,你知道個屁,你知她們幹了啥好事不?”
“她們也在二十請酒席,還去請崔大家,還有好幾家去吃酒,我呸,這都是和咱們家好的,她這是要搶人去給她們撐場面,給咱們家難看!”黃氏大怒道:“她陳梅娘要下我面子,我還不找她,我找誰去?和那小表子定親的那個啥寧廣,竟然就用石頭砸了我的牙,哇嗚,我要被欺負死了。”
蘇老爺子聽得愣了神,這真是糊塗至極,就爲這麼點事就去找人家麻煩,她是不是失心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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