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八卦,在曹明珠的屋子裡,蘇柳可見識到了曹家其她人的厚顏無恥,尤其是那曹明君。
“也就你好脾氣,任得她蠻橫攪纏。”蘇柳捧着一杯熱茶,斜睨着曹明珠道。
曹明珠露出一個苦笑來,道:“也罷,這金銀之物都是身外物,能堵上她們的嘴,不攪事就成了。況且,我也沒多少日子能和她們這般說話作耍了,算是送她們的姐妹禮了唄。”
蘇柳輕哼一聲,道:“說的也是,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最是容易,不過那曹明君,可真是讓我另眼相看,膽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給我甩臉子,她是這裡有問題嗎?”她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頭。
就在剛纔,曹明君無不是冷嘲熱諷地擠兌,不過蘇柳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沒讓她得了半點好去,反讓她沒臉就是,想來日後,她們和這四房一家,有的是爭鬥和各種看不順眼。
曹明珠噗哧一笑,然後冷冷地勾起一邊脣角,道:“她們想什麼,我如何不知?一心想過繼嗣子,好繼承我們家的家業,如今母親進門,自然是急了。”
蘇柳冷笑,道:“我看不止是她們急,也有的是人急,如今新婦入門,儘管娘已經年三十三,可這高齡產子的也大有人在。你說,誰個願意讓到嘴的鴨子飛了?”
曹明珠心中一跳,瞪着眼看向蘇柳:“你的意思是?”
蘇柳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不是我想得人心灰暗,而是這人心不古,涉及到自己利益,就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
若是陳氏真的還能孕育子嗣,那麼,那些個一心想要過繼子嗣的,會這麼大方讓這個孩子出生?只怕陳氏日後的日子也要步步維艱。
大戶人家是非多,曹奎沒有姬妾什麼的,算是後院安寧,可偏偏,他沒有兒子,又偏偏,從前說過沒有子就過繼的話,爲了自己利益,曹奎沒有親子纔好。
說到這裡,蘇柳也有些佩服曹奎,這麼多年,頂着這個壓力,硬是沒有再娶,甚至連侍妾都沒有一個,便是沒有子嗣,也不曾爲了這個而納妾,寧可過繼。
“你說,你父親當初咋就不生個兒子?有兒子也就不用有這事了。”蘇柳有些奇怪地問道。
曹明珠嘆了一聲,道:“也是因了我。從前爹爹和娘極恩愛,娘去世後,一來爹爹沒有那個心思,二來怕有了兒子就分薄了我的疼寵,怕後頭的刻薄了我。我記得他曾說過,便是命中無子,也要讓我一生安虞,明珠,就是他手上一輩子捧着的明珠。”
蘇柳微怔,也跟着嘆了一聲,道:“他是真疼你。”爲了女兒,寧願單身,寧願無子,這樣的父愛,重如泰山。
曹明珠點點頭,道:“我也知道爹爹受着多大的壓力,可恨我一介女兒身,能力有限,所以從前纔要招贅,結果又。。。”
“幸好沒成,不然宋三哥可真要哭了。”蘇柳噗哧地笑。
曹明珠的臉微紅,瞪她一眼,嗔道:“也是冥冥中自有註定,我也以爲爹爹會孤獨終老,誰料到會有今天。若是母親真的高齡有子,那就更好了。”
蘇柳捧着茶挑眉,道:“哦?你就不怕,這要是有了兒子,這副家業都落到那孩子手上?要知道,若是沒有兒子,你作爲曹家大小姐,起碼可以掌得這家業六七成呢。”
曹明珠搖搖頭,道:“我一個女兒家,要那麼多財帛之物作什麼?懷璧有罪,這我還是懂的。再說了,爹爹給我準備的嫁妝,已經足夠我吃喝不愁三輩子了。”
蘇柳默然,說的也是,錢財乃是身外物,一個小女人富是好事,但也要守得住才行。若曹明珠真掌了曹家的六七成家業,這沒人護着,遲早也會被人搶了去,嚴重些,性命都不保。
“不說這個了,沒得掃興,如今你將要嫁入知府家,他們要下暗手,也要掂量掂量才行。”蘇柳說道。
曹明珠挑眉,揶揄地道:“可不是,這還有我們的大將軍夫人呢,哪個不長眼的要撞上來,那就試試好了。”
蘇柳粉臉微紅,一記眼神斜睨過去道:“果然,定了親,這膽子都大了呀。”
曹明珠嘻嘻地笑,道:“你說,爹爹進洞房了沒?”
“咱去看看?”蘇柳邪惡地一笑。
曹明珠啐她一聲,喚來丫鬟去探探,結果沒一會回來,說老爺剛進主院,但還亮着燈,兩人都頗有些失望。
正德堂主院,曹奎和陳氏並排坐在婚牀,上,兩人的衣角被繫着,身上撒了好些吉祥物事,就連陳氏的髮髻上都沾了顆桂圓。
兩人相對無言,都有些尷尬,陳氏更是低着頭,不敢出聲。
卜的一聲,燭火爆出一個響亮的燈花來,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呃,你餓不餓?要不要讓人送些宵夜過來?”曹奎身子坐得筆直,微微側頭看着陳氏問道。
陳氏擡起頭,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來,搖了搖頭道:“剛剛已經用了好些,這會子倒也不餓,老爺呢?可有墊墊肚子才吃酒?”
“不說,還真有些餓了呢。”曹奎笑着摸了摸肚子。
“那讓人準備宵夜?”陳氏聽了立即起身道。
曹奎拉着她的手,道:“不忙,那邊桌子不是還有些吃?你陪我用着就成了。”
陳氏被他握着手,嚇了一跳,想要抽回,卻被握得更緊,臉滾燙滾燙的,見抽不回,就由他去。
兩人打開了話題,便也少了好些尷尬,一面吃小點,一面說話兒,倒也沖走了那種隔膜,直到下人將東西都收了下去,陳氏又緊張起來,結結巴巴地道:“我,妾妾身伺候老爺梳洗吧。”
“梅娘。”曹奎見她緊張,不由曬笑,拉着她走到牀邊,道:“今天你進了我曹家門,便是我曹奎的妻,日後我們還有幾十年的日子要過呢,這般見外生疏可怎麼好?
“我,我,就是有些不習慣。”陳氏看向他,有些個忐忑地道:“你也知道,我的出身並不,我要是做不好,你。。。”
“你很好,真的。”曹奎攬過她的肩,道:“你放心,你既嫁了我,我自會護你一世周全的。”
陳氏心中微定,試探着將頭依偎在他的胸前,輕輕地嗯了一聲。
曹奎心中微動,擡起她的臉,脣俯了下去,一手順勢扯下兩邊紅色紗帳。
“小姐,小姐。”丫鬟玉兒腳步輕快地走進曹明珠的屋內,歡喜地道:“老爺的屋子已經熄了燈了。”
曹明珠和蘇柳兩人對視一眼,挑了挑眉,然後微紅了臉,各自咳了一聲,爾後又相視而笑。
曹府娶新婦之喜,有人歡喜有人愁,也有人嘆,私下裡都說,這陳氏好福氣,有個好閨女定了好親事,連帶自己也能改嫁得風風光光的做豪門主母。也有說曹奎好福氣的,親女兒嫁入官家,繼女未來身份更是了得,這門親事可真是作得極好了。
勞動了一天,蘇柳也沒有回自家宅子裡去,便歇在了曹府這邊,她本來就打算着,即便是陳氏改嫁,她和蘇小他們也依舊住在自家宅子,偶然就來曹府住一住陪陪陳氏。
儘管陳氏他們不滿,但拗不過女兒,也只好同意了,但曹府,卻也是早早的收拾了幾個院子作爲蘇柳她們姐妹以及陳燁的住處。
爲了方便,蘇柳和蘇小的院子在同一個院落,就在曹明珠的旁邊素秋苑,東廂,屋內燈火通明,蘇柳皺着眉聽着霜凝打探來的消息。
“聽說今兒凌晨就不好了,這趕過去時人早就去了,眼都合不上,老太太看了當場就昏死過去了,醒來後親自給她抹的眼。也是奇了,老太太一抹,就闔上了。”霜凝壓着聲音說道。
蘇柳嘆了口氣,問道:“她沒鬧騰?”
“如何能不鬧?蘇二叔將周家都砸了,嚷着要周家賠銀子呢。”霜凝比了比手指,道:“要求賠一百兩。”
蘇柳一怔,隨即冷笑,道:“周家能拿得出一百兩來?”
自打周老爺子退下來後,周家也是大不如前,家中又有兩個那樣的病人,這銀子就跟填窟窿似的,藥費都去了不少,聽說那周耀祖的老爹,還買了個年輕的小姑娘,準備再生一個呢,可惜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
“所以纔有得鬧啊,我瞅着這事就沒法平。”霜凝聳着小鼻子道。
“也是,不鬧,就不是黃氏的風格,寶貝閨女去了,老宅又這樣,怎麼着她也得撈上一筆。”蘇柳淡淡地道。
霜凝默然,對於那極品的一家,也是十分無語。
“太太新喜,這樣的事就別拿到她跟前說了,沒得糟心,統歸與咱們沒啥子關係了。”蘇柳淡聲吩咐。
不是她心狠,而是事以至此,再作什麼也是無謂,既然都撕破了臉皮,又何必虛僞地去作什麼同情不同情的?
終於弄死了一個~
小劇場:
炮灰蘇金鳳:我不服,銀家又沒有殺人放火,打砸搶燒,就是覬覦了男主,被渣燕弄了個五六線配角就算了,還死的這麼悲慘~
蘇柳(淡淡定):七月了,那啥關開了,冤有頭債有主,你找渣燕去~
渣燕:倫家不是故意的,一不小心就渣了,要不再投胎一次死過?
蘇金鳳:炮灰特麼無辜,沒有最渣,只有更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