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柳看一眼蘇春桃那一身簇新的新衣裳,嘴角冷冷地斜勾起,哼了一聲,又轉過頭去。
蘇春桃,是她那便宜爹娶的平妻生的大女兒,比她不過少了七個月罷了。說是平妻,其實不就是小三兒,是個妾,妾生的女兒,不就是個庶女,可偏偏,庶女穿得比嫡女還體面呢!
蘇柳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那洗得發白的靛青色布裳,還補着兩個大補丁,再看自己包紮得像只糉子的左手,又是輕蔑地一笑。
老天爺忒不靠譜,沒事就讓人玩兒穿越,穿就穿了,偏偏還讓她穿在這貧家長女身上。好吧,貧長女就罷了,偏還是個爺奶不親,爹爹不愛,千人嫌萬人唾的長了六根手指人稱不祥的貧女!
而聽到蘇春桃的叫聲,陳氏忙的站了起來,對蘇柳說道:“六兒,你給歇着,娘先去做飯了,這藥別忘了喝。”
陳氏指了指一旁撂着的大瓷碗,又對蘇小說道:“小小,你幫着你姐,讓她把藥喝了,啊。”
蘇小剜了蘇春桃一眼,嗯了一聲。
蘇春桃見此嗤了一聲,陰陽怪氣地道:“這手腳快些吧,阿奶都等着吶。”話說着,眼睛還輕蔑地掃了三人一眼。
“要快你自個咋不去做?你的手斷了嗎?”蘇小聽着忍不住騰地站了起來,衝着蘇春桃吼了一句。
“小小,算了。”陳氏連忙扯了扯她的袖子,說道:“我去去就來。”說着快步走了出去。
蘇春桃得意地哼了一聲,那眼梢斜乜着蘇小,道:“可不是我支使的啊,是你娘自個去的。”
“你。。。”
“小小。”蘇柳乍然開口,說道:“把藥捧來餵我喝了吧,我手痛得緊呢。”
蘇小聽了只好先平息干戈,小心翼翼地端起那隻盛着湯藥的大碗遞到蘇柳跟前。
蘇柳就着抿了一口,藥汁苦得她都要吐出來,卻又強忍着,眼角餘光掃到蘇春桃還站在門邊,心頭冷笑一聲,便對蘇小道:“姐說過,瘋狗是瘋的,她咬了你一口,難不成你咬回去不成?何必理這些狗屎話?”
蘇小一怔,順着蘇柳的目光看去,噗哧的一聲笑了,道:“是,大姐,咱不理那些瘋狗。藥還熱着,你仔細燙。”
而蘇春桃,先是有些懵,看着蘇柳兩姐妹你一句我一句的意有所指的說話,視自己如無人,還罵自己是瘋狗,當即大怒:“蘇六指,你說誰是瘋狗?”
可惜的是,蘇柳並不理她,只是和蘇小說話。
蘇春桃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幾步,指着蘇柳猙獰着臉又問:“蘇六指,你耳朵聾了嗎?你罵誰來着。”
“再喊一聲蘇六指,姐廢了你。”蘇柳終於回過頭,冷冷地看着她,舉起綁着繃帶的左手說道:“姐現在和你一樣,是五指。”
蘇柳突如其來的凌厲和尖銳,還有那冰冷的眼神,讓蘇春桃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咬着脣跺了跺腳,撂下一句:“你,你走着瞧!”話畢,飛快地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