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寶璐就大大的擔起心來,眼見得父皇如今新寵小衛氏,沈大人不願意就罷了,何必動手,叫皇上知道了,又是一場官司。
按理說,小衛氏既得了父皇寵信,還敢去勾搭沈大人,這是掃父皇的臉面,她哪裡敢告狀呢?可週寶璐從衛側妃那裡得到的信息,深知這小衛氏不可以常理推測,一則她或許會藉此測試父皇的容忍度,對她的寵愛會是什麼程度,二則,顛倒黑白對她來說簡直如家常便飯,或許她就敢去喊冤說沈大人調戲她呢?她不從,沈大人就打她了……
這麼一想,周寶璐頗覺得慘不忍睹,給小櫻使了個眼色,叫她去打探消息,又打發那小子去廚房領功:“先前新蒸了一格蜜豆糕,我嫌甜了些,你跟你百合姐姐說,我打發你去的,叫她撿給你,今後你們閒了,只管到後頭廚房裡去看看,有多的就撿些加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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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大些,毛手毛腳磕了頭謝恩,就往廚房去了。
過了些時候,小櫻才進來回話:“娘娘料的不差,沈大人走了之後,南安侯夫人被擡了回臨華殿了,臨華殿裡靜妃娘娘就大哭起來,打發人去請皇上。”
皇上在宮裡出現,身後通常都跟着沈統領,這一回居然沒有,小櫻說:“奴婢知道皇上自己去的臨華殿之後,就出來找着剛纔那小子,叫他去打聽,聽說沈大人打了南安侯夫人,也沒去見皇上,自己出宮回府去了。”
沈大人倒是瀟灑,周寶璐還替他捏着一把汗呢。
“皇上去了臨華殿,奴婢也不敢跟進去,咱們也沒有人能進內殿服侍,只是皇上也沒招太醫,就在裡頭待了一刻鐘時分,就走了。待皇上走了,奴婢找了個熟識的妹妹問了,她也就聽到裡頭靜妃娘娘在哭,南安侯夫人醒來之後也在哭,說些甚麼聽不見,皇上聲音低,就更聽不見了,奴婢也不敢多打聽。”面對窺探聖躬,小櫻也是束手無策。
周寶璐就嘆了口氣。
但奇怪的是,這件事就這樣無聲無息的竟就過去了,周寶璐很關注這個信息,南安侯夫人那日出了宮,大約要養傷,過了近十日才重新在宮裡出現,而沈容中則有五日沒有進宮,蕭弘澄說:“沈叔去錦山別院啦!”
啊,還出京去了?
這是個什麼狀況?反正至少在明面兒上,這件事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似的,知道的人不多,皇上也沒有就此事發表過意見,過了七八日,沈容中若無其事的進宮來,依然跟在皇上身後到處走。
這就是白打了嗎?
周寶璐百思不得其解,蕭弘澄倒是覺得沒什麼了不起:“沈叔與父皇的情分,哪裡是這些女人能比的呢?自父皇還是太子的時候,沈叔就在父皇跟前伺候了,父皇一輩子這麼多女人,可信任的能把自個兒安危交付的,卻只有沈叔一個,哪裡能兩個女人哭一場就能把沈叔怎麼樣的呢?你們女人哪!”
很有點看不起女人思維的意思,周寶璐剛剛要駁他,可還真覺得蕭弘澄說的有理,自己不是鑽了牛角尖嗎?
於是她只是憤憤的哼了一聲,就轉移了話題:“來看看這個,幾個妹妹都要下嫁了,四妹妹就在五月裡,雖說她肯定不一樣,有三弟妹給她操持,不過咱們這裡,幾個妹妹都要一碗水端平,我這給她預備添妝,就給幾個妹妹就手兒都預備了,每個妹妹都是三千兩銀子的現銀子,然後加些東西,我打聽了,父皇是賞白玉如意在第一擡,咱們就每個妹妹一隻百子金瓶,放在第二擡,好不好?”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有什麼要緊的,倒是七妹妹嫁到你舅舅家,你略加厚點兒也不要緊。”蕭弘澄無所謂的說。
周寶璐卻道:“那可不行,我寧願單賞青哥兒,也不能在妹妹這裡比出來,叫人知道了倒議論起來。”
蕭弘澄便道:“那也罷了。”
周寶璐道:“還有一件事,紫嫣進宮一年多了,也該晉位分了,不然她身邊連個人都沒有,也是不便。”
蕭弘澄點頭:“也對,你安排吧。”
“還是讓吳側妃立功吧!”周寶璐抿嘴笑:“咱們宮裡已經很久沒有新文兒了,有些人未免寂寞。”
這是個很淺顯的道理,叫人以爲東宮依然在明爭暗鬥,有爭鬥自然就會有漏洞,自然有些別有用心的人會來尋找這個漏洞以作利用。
知道了誰是有心人,防備起來纔有的放矢,若是東宮妻妾和睦,鐵板一塊,又能引得出什麼來呢?
周寶璐進宮多年,比起剛進宮的時候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語了,那個時候,一切從零開始,什麼都不知道,只能被動應付,見招拆招,自然不如現在能從容部署,周全應對了。
這一年皇室喜事頗多,自五月起,直到年底,四位公主下降,帝都頗熱鬧了一番。
五月裡,東宮吳側妃宮裡有個丫鬟紫嫣意外承寵,有了身孕,太子妃娘娘做主,將那丫鬟封了白才人,單闢一殿居住。
八月裡,三皇子靖王得了長子,皇上賜名之前,暫且叫小名豆豆。
因爲生下來特別小個,只有四斤八兩。不過除了個子小些,倒也沒別的毛病,周寶璐去看他,聽他小貓似的哼唧兩聲,王錦繡神情也覺得安慰。
九月初,淑妃娘娘產下皇十女,宮裡開宴、洗三、滿月,又整熱鬧了一個月。
十月中,兩位公主接連生下女兒,到了臘月初八,宮裡煮了大量臘八粥分發衆臣子貴胄的時候,從大公主府傳了喜訊,大公主產下一對雙胞胎兒子。
一個五斤二兩,一個四斤七兩。
周寶璐大喜,親自前往大公主府看望莊慧公主。
苗族王子天寶自然也是大喜,二十好幾了得了頭胎,居然就是兩個兒子,哪裡有不喜歡的,見了周寶璐就滿臉笑的請了安,只是莊慧公主這一次生育頗吃了點苦頭,第一胎本來艱難些,還生兩個,自然就更難了,周寶璐到的時候,她還昏睡不醒。
天寶王子道:“我瞧她很傷了些元氣,至少調養到春天吧,暖和起來了再出來,待明年父皇的萬壽節後,再與公主帶兒子們去一回苗疆。”
不過小蘇太醫說:“其實倒也好,女人最適合生育的年齡就是二十五歲,公主身子也養的好,倒是有驚無險,若是年歲小些,反倒更艱難。”
周寶璐當然不懂他這些道理,反正就是聽他回了莊慧公主只是勞累了,並沒有什麼症候,只要月子裡養的好,就沒有事,兩個小傢伙雖然不很大個,但也沒什麼問題,就放心了。
看了莊慧公主,就去看兩個小外甥,新生的小娃娃都差不多,光禿禿的腦門,紅通通皺巴巴,閉着眼睛只管睡,也沒什麼好看,倒是莊敏公主抱着看了又看,很有些羨慕的樣子。
莊敏公主這纔剛剛出了月子,包裹的比別人嚴實,她出嫁這些年,與駙馬情好甚篤,與夫家也處的好,只是這子嗣上有些不順,第一胎生了女兒之後,好幾年沒有動靜,如今好容易再次有孕,又生下一個女兒。
雖說丈夫家兄弟衆多,有的是侄兒,可公主之子到底是不同的,一家子都盼着她生兒子的壓力,就是公主也難免有點兒焦慮。
莊柔公主如今兒女雙全,倒是越發圓滿了。
大姐姐原本姻緣不順,到如今也有了如意郎君,頭胎就有了雙胞胎兒子,就好像自從遇到了天寶王子,就突然順遂了起來似的。
這種事情也安慰不了的,周寶璐只得與她說些別的話罷了。
大約這世上真的沒有誰能夠圓滿吧?周寶璐想。
有這些喜事,今年的除夕家宴格外喜氣,大約也是因着幾位公主今年剛出嫁,皇上特別下旨,命出嫁的公主們攜駙馬子女進宮與宴,於是今年裡裡外外坐了七八張桌子,大公主來不了,便另賜了桌面到公主府。
這一晚算得兒孫滿堂,小傢伙們跑來跑去,一會兒笑一會兒哭,一會兒又打起來,其中就數蜜蜜的尖叫最大聲。
皇上親自抱着全哥兒坐在上首,因着這一年來,皇上常常命把全哥兒抱去玩,他也很熟悉爺爺,是以今晚上,皇上要抱就給臉面的讓抱,倒沒有鬧着找娘。坐在皇上腿上吃蛋奶糕,吃的皇上的龍袍上全是渣子。
媛媛撲在靖王的腿上不肯下來,靖王爺就抱起她走來走去,蜜蜜嘟嘴,王錦繡見狀就連忙抱起蜜蜜,蜜蜜扭着要下來:“我很重,娘抱我會累。”
蜜蜜倒是的確不輕,長的比別的姑娘都壯實,圓滾滾的,倒有些像她四姑母。她的八姑母比她還大一歲呢,看起來還比她小些。
蜜蜜下地來,就不去和媛媛爭爹爹了,領着一羣小傢伙跑來跑去的玩兒,終於把媛媛看的眼熱了,想要去玩兒,可又捨不得三王叔,十分苦惱,周寶璐在一邊非常沒有當孃的風度的暗笑。
看來看去,還是睿郡王最有風度,根本不管哥哥姐姐們在玩,也不管娘在哪裡,就是穩穩的坐在皇祖父的膝蓋上,胖手抓着奶糕,吃的專心的很。
誰也別想從他手裡拿走。
睿郡王那霸道脾氣,除非是他自己想要給人,不然,誰想要從他手裡拿,那是沒門兒!
皇帝摸着他肉乎乎的軟軟的手腕,對坐在一邊的皇太子說:“明日就是全兒一週歲了,朕吩咐了,全兒的抓週,設在勤政殿,諸臣工開宴前就抓,回頭也抱到宴席上給臣下瞧瞧。”
蕭弘澄忙站起來應是。
皇帝讓他坐下:“今日家宴,不必這般拘謹,全兒雖說還小,看不出什麼性子來,不過他是你的嫡長子,不論如何都是不一樣的,大盛的江山社稷或許還要託付於他,自然該去給諸臣工看看。”
“是。”
睿郡王不知道不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還是奶糕吃夠了,轉過頭來,對着他的皇祖父眯着眼睛笑,把手裡的啃的亂糟糟的奶糕往皇上嘴裡塞。
“爺爺,吃!”
“全兒,這個不能給皇祖父!”蕭弘澄在一邊說,只是這是餵給皇上的,蕭弘澄不敢拉,心裡卻想,肯定是周寶璐教他叫爺爺的。
皇上居然還真的很給面子的咬了一口。
殿外開始放起煙火,除夕的皇室家宴熱熱鬧鬧的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個番外基本確定了《莊慧公主苗疆行》
上次是誰嘲笑我取名字來着,還說天寶的弟弟應該叫天賜,其實我覺得真的不錯,所以就決定真的叫天賜!可別再笑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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