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風雲之一受到底
師傅……師傅!小心!
猛然間從噩夢中驚醒,身子未曾挺直,卻覺囧囧裡仍滿滿地含着異物。
“恩……小寶?”師傅貼在我的身後,低低地問我,暖暖地氣息拂過我的耳鬢。
師傅還在,師傅沒有被人害死,可心跳得還是那麼快。我轉過身,勾住師傅的脖子,埋頭在師傅的胸膛裡,這胸膛仍是暖的,這心跳仍是有力的。但我真真切切地知道,若我什麼也不做,那眼前鮮活的生命在未來的某一天,慘烈地隕落。
“師傅,你答應小寶。”我緩緩地夾緊蜜囧,喚醒沉睡的巨龍。
師傅的鼻息頓時沉重急促起來,“小寶……?”
“師傅,你答應小寶。”我擡起身,改跨坐於師傅身上,將巨龍吞納得更深。
“小寶……?”師傅挺腰將我高高的頂起,我有如大浪中的一葉扁舟,起伏着,落下時那巨龍簡直要穿破整個身體。
“師傅,你答應小寶!”我仰起頭,將優美的脖頸顯現在師傅的眼前,那纖纖鎖骨,嫣紅的茱萸,盡我所能,囧囧着眼前人。
“小寶!小寶!師傅都答應你!師傅都答應你!”此刻在我身下,嘶吼着的,爲我所俘的人,再不是那一心想着反清大業的英雄。他是我一個人的師傅,我再不會對他放手。
繃直着身子,將玉液噴灑一空……
“師傅,答應小寶,殺了鄭克爽!殺了馮錫範!”
“小寶,師傅……啊……”
巨龍顫抖着,滾燙的**,直衝到身體的最深處!
“師傅,不能答應你!”師傅溫柔地摟住瀉身後軟倒的我,斬釘截鐵地回答。
555,色誘失敗!
即使我反覆向師傅解釋,將來的某一天,那兩個大壞蛋會聯手害死他。但師傅始終認爲,一個是他一心效忠、德高望重的國姓爺的寶貝公子,於公他不能宰了他,一個是從小收養他,教他功夫,對他有再造之恩的師傅的獨子,於私他也不能宰了他。
“那他們要是向師傅要我怎麼辦?”我忿忿不平問道。
師傅很是嚴肅地回答:“爲師當然是絕對不能答應的!”
“那他們爲了奪取我,要害師傅怎麼辦?”我步步緊逼。
“那個……你師伯應該……不會……這麼做吧……”
自己說得都那麼心虛,哼!我眼珠子骨碌一轉,“那師傅答應小寶,不可以再和馮呃……師伯做那種事,要做也只能和小寶做!”
“……”師傅妞妞捏捏,居然臉紅了。都一回生二回熟了,還害羞呢,“師傅……答應……小寶。”
“還有,對馮那個師伯一定要有防範,還有那個二公子,見他們一定要……還有……師傅你聽好拉!還有……”
羅裡羅嗦叮囑了師傅這個又叮囑師傅那個,就怕將來師傅一時心軟,上了那兩個惡人的當。
在我的疲勞轟炸下,師傅答應了無數條件,包括什麼,他只能對我一個人好,不準別人對他好,更不准他對別人好,別人對我好,他要比別人對我更好之類的。
一直到天大亮了,我才放師傅起身。本來要留師傅住兩天的,可師傅非要去參加什麼殺龜大會,我只好依依不捨地放他下山去。
上演了全本“十八相送”之後,我打轉身,朝少林寺山門走去,忽聽得馬蹄聲響,回頭一看卻是十餘騎急馳而來。
馳到近處,就可見馬上乘客穿的都是御前侍衛服色。遠遠瞧見我,十六人便都翻身下馬,列隊走近,當先二人正是老相識,張康年和趙齊賢。
張康年急走幾步,大聲道:“都……都……大人,你老人家好!”他本想叫“都統大人”,但見我身穿僧袍,這一句稱呼只好含糊過去。當下十六人齊向我拜了下去。
我猜想大約是小皇帝等不及要叫我去五臺山了。果然,張康年幾步跨前與我並肩而行,低聲道:“皇上有秘旨。”
我帶着他們來到大雄寶殿,張康年取出聖旨宣讀,卻只是句句官樣文章,皇帝賜了五千兩銀子給少林寺,修建僧舍,重修佛像金身,又冊封我爲“輔國奉聖禪師”。
張康年道:“皇上吩咐,要輔國奉聖禪師剋日啓程,前往五臺山。”這事早在我的意料之中,躬身應道:“奴才遵旨。”
奉過茶後,我邀過張康年、趙齊賢二人到自己禪房中敘話。張康年從懷中取出一道密旨,雙手奉上,說道:“皇上另有旨意。”
我取過一看,正是原著中小玄子畫給小寶的四幅圖。這四幅圖畫說得再也明白不過,是要他到清涼寺去做住持,侍奉老皇帝。
衆侍衛辭去後,我去見了方丈,告訴他我要去清涼寺赴任,希望能帶些能幹的僧人陪同前往。
晦聰方丈道:“師弟具宿慧,妙悟佛義,可惜相聚之日無多,又須分別,未能多有切磋,同參正法,想是緣盡於此。不知師弟要帶同哪些僧侶去?”
我道:“般若堂首座澄觀師侄是要的,羅漢堂的十八羅漢師侄是要的。”此外又點了十多名和他說得來的僧侶,一共湊齊了三十六名。
別的大和尚師兄二話不說,痛快地答應了,但一說到他自己的寶貝徒弟澄觀,他的戀徒癖就又發作了,恩恩啊啊地大打太極拳,一會兒說什麼少林寺走了這麼多武僧,再走了澄觀,安全大成問題,又一會兒說什麼他年老昏邁,需要澄觀在寺裡打點。
我靠,少林寺就算走了十八羅漢,那108伏魔大陣是擺着好看的嗎?要澄觀打點寺務?他木頭木腦的,擺在那裡也就是武功高強賣相好看的一招牌,最多做做少林寺形象代言人,要真讓他管,不出三天,少林寺就得關門。
好說歹說,都把皇上搬出來了,還答應了種種不平等條件,比如給大殿的一百零八羅漢重塑金身,把正殿的如來寶相做大一倍,粉刷藏經閣等等。最後也最重要的是,澄觀只出借三個月,三個月後,若不放澄觀回少林寺,拖得一天就要付一天違約金,按每天一百兩計算。這才把澄觀要到手。
看着一張張付出去的銀票,我那個叫心疼啊……但爲了自己和老皇帝的小命着想,這少林第一高手是一定要買到手的。雖說有效期只有三個月,但我這方丈的任期最多也只有三個月,一但小皇帝忍耐不住,親自來五臺山見老皇帝,我就可以解放了。
拿到了足額的銀票,又要我寫下契約書並恩了手印之後(我怎麼覺得自己象楊白勞似的),晦聰師兄終於再無異言,將這三十六名少林僧召來,說道晦明禪師要去住持五臺山清涼寺,叮囑他們隨同前去,護法修持,所由晦明禪師吩咐差遣,不可有違。
於是,帶着一干人等下了山,接了雙兒,便浩浩蕩蕩向五臺山出發。
自澄光迴歸少林寺,清涼寺由老僧法勝住持。小皇帝另行差人頒了密旨給法勝,派他去長安慈雲寺作住持,一等少林僧來,便即交接。長安慈雲寺比清涼寺大行多,法勝甚是欣喜,派了四僧在五臺山下迎接。
我等來到清涼寺中,與法勝行了交接之禮。衆僧俱來參見。老皇帝和他師傅玉林還有從旁侍衛的武僧卻不親至,只由玉林寫了個參見新住持的疏文。
法勝次日下山,西去長安,我便是清涼寺的一寺之主了。好在種種儀節規矩都有澄光等僧隨時指點,我這小和尚做起方丈來,倒也似模似樣,並無差錯。
知道喇嘛隨時會攻來,我也不敢讓雙兒遠離。變在後寺找間僻靜柴房住下,好在他並不是正牌女生,換了小和尚袍,將雲笄拆散在腦後鬆鬆一紮,倒象個帶髮修行的小頭陀,也不是很扎眼了。
這一天,我帶着雙兒在山上找了個平地,讓他教我些防身的簡單功夫,也算是臨時惡補,萬一遇到危險,至少也能抵擋個一招半式。
雙兒只要不是在牀上,便會非常聽話,教功夫更是有耐心。想到不久以後的喇嘛大亂,我也學得分外用心,以山道邊柳樹爲假想敵,手上一招一式地使出,噗噗兩聲,雙手各自抓住一根柳枝,將吃奶的力氣也用了出來,牢牢握住。忽聽得一人粗聲粗氣的道:“你瞧這小和尚在發顛!”
我吃了一驚,擡頭看時,見有三個紅衣喇嘛,正在向着我指指點點的說笑。說喇嘛,喇嘛就到。我老臉一紅,心中大罵,沒見過新手練武啊。也不和他們計較,悻悻地帶着雙兒趕緊回寺。
回到清涼寺,只見澄通候在山門口,一見到我,立即迎了上來,低聲道:“師叔,我看情形有些不大對頭。”我見他臉色鄭重,忙問:“怎麼?”
澄通領我沿着石級,走上寺側的一個小峰。我一瞥眼間,只見南邊一團團的無數黃點,凝神看去,那些黃點原來都是身穿黃衣的喇嘛,沒有一千,也有九百,三五成羣,分佈於樹叢山石之間。我心道:果然來了,表面卻裝驚訝道:“這許多喇嘛,幹什麼哪?”澄通向西一指,道:“那邊還有。”我轉眼向西,果然也是成千喇嘛,一堆堆的或坐或立。日光自東向西照來,白光閃爍,衆喇嘛身上都帶着兵刃。
雖然原著裡有提到喇嘛會來很多人,但真的親眼看到,心底還是忍不住森森寒意涌上來。這麼多喇嘛,我們真能堅持到小皇帝趕到嗎?爲今之計,只有按原著所說,等天黑了,讓三十六僧一齊衝出去,抓些喇嘛進來,換了喇嘛服,帶上老皇帝,渾水摸魚,混到山下去。如果金大師不晃點我,那我應該會在山腳下碰到護送小皇帝來五臺山的侍衛營兄弟。
想到這裡,才略微安定些,我讓澄通召集了衆武僧,將定下的計策細細與衆人一說,衆人均無異議。單等天一黑,便可行動。
安排妥當之後,我帶着雙兒來到老皇帝所住的後院,立在門口,看着兩扇緊閉的破舊木門發呆。
院門裡的,是這個身體的親身父親,雖然不是我的,可是此刻心潮翻滾起伏,那難以割捨,難以忽視的血脈相連之情,卻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擡手想要扣門,不知怎地,小玄子的面容突然顯現在腦海裡,那聽聞老皇帝還在世時,抱擁着我,淚如泉涌的樣子,難道我真的要與他搶奪唯一的父親嗎?
他從小在深宮掙扎,步步驚心,我對他已是處處欺瞞,揹着他加入天地會,私吞了屬於他的寶藏,我已經太對不起他了,這個父親,我無論如何不能再和他爭了。
不顧身體內的叫囂,我一步一步退出,離那木門越來越遠,心裡百般滋味交雜。忽覺掌心一暖,卻是雙兒將自己的手伸在我的掌心中,我朝他微微一笑,心中再無半絲寒冷。我還有雙兒,還有遠在神龍島等我的劉師兄和劍聲哥哥,還有一心疼我愛的師傅和海公公,舍一卻得五,上天待我,何其幸也,我又何必鑽在這牛角尖裡不放。此時的我下意識將一個人排除在外,也許我自己心底從最先開始便再明白不過,那個人終究不能由我獨佔,我與他只會越行越遠。(對了,我怎麼好象還少算一個人?是誰?某人在黑暗的角落裡yin森森地笑,“敢把我忘了,哼哼……”)渾身一抖,抖落許多雞皮疙瘩,似乎想到什麼不好的東西了,我趕緊多念幾遍哦米陀佛,拉起雙兒到前殿準備晚上的突圍。
天色漸漸黑了,山下燃起了不少火把,蜿蜒的火龍從山腳一直延伸至清涼寺的山門不遠,夜色中看起了分外觸目驚心。
我走到寺門口,深吸一口氣,大聲喝令衆武僧衝出寺去。過不多時,只聽得山腰裡喊聲大作,我站上鼓樓觀看,見三十六名少林僧衝入喇嘛羣中,刀光閃動,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