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風雲之一受到底
wωw▪тт kán▪c o
門開了,索額圖低頭進來,躬身叩拜,至始至終,他連頭也沒擡。“奴才已按皇上旨意,在天地會反賊的賊巢外安排好的火炮營,單等皇上下旨,就可將反賊一網打盡了。”
我一聽,渾身猛地顫抖起來,師傅,劉師兄,劍聲哥哥,雙兒!
小皇帝摟着我,捏着我的下巴,將我的臉轉向他,漫聲問我:“小寶,你說我要不要開炮?”
我的意見有用嗎?我慘淡一笑,該來的總會來的。你若開炮,我當自絕以隨衆人而去。
看得出我眼中的悲憤,他流露出早知如此的神情,更奇怪的是,他眼眸中的傷心居然也不比我少多少。
將我樓的更緊些,彷彿這樣就能把我抓的更牢,他淡淡地吩咐道:“去把人帶上來!”
一直低着頭的索額圖遲疑了一下,“皇上?”
“快去!”小皇帝不悅中夾雜幾分暴躁。
索額圖還是領命去了,臨走擡頭望了我一眼,滿含苦澀、傷心。他也傷心?他又爲什麼傷心?他們都比我傷心。明明痛的是我,可爲什麼個個表現得像是我對不起他們。
片刻後,索額圖親自抱着一個人重新跨進御書房的大門。那人軟軟地躺在索額圖的懷裡,雙目緊閉着,臉色蒼白,幾乎看不到胸膛的起伏。
海公公……我連顫抖的力氣也沒有了,勉力掙直身子,面對着小皇帝,含糊地吐出幾個字,“我去!”
他凝視着我,視線幾乎穿透了我的靈魂。
你還要看什麼?我敞開了給你看,我已經一敗塗地,再不是你的對手,可笑的是,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做你的對手。
你要什麼?都拿去好了——只要讓海公公活着。你要剷除誰都沒關係,我替你去做,哪怕要我親手剜開自己的胸膛也無妨。
他慢慢替我合上下頜,溫柔地替我擦去嘴角垂下的銀絲,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他還是那個少年登基,天真輕狂的小玄子,我還是那個在他面前從來都肆無忌憚的小桂子。
“你哪兒也不用去,等過了今天,一切都結束了,你就乖乖的留在皇兄身邊,朕封你做鐵帽子親王,賜你丹書鐵券免死金牌,你要什麼,朕都給你,朕給你建座最大的親王府邸……”他一樣一樣向我許諾,卻是口口聲聲喊着“朕”。
我擡頭望着他,他的臉離我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我癱在牀上,雖然肩膀已經被太醫接上了,腳踝也敷了藥。
小皇帝放心地上早朝去了。我一個四肢跟廢了差不多的人,還能跑哪兒去?更何況,他還握着我的命門。
不知道他把海公公藏到哪裡去了。也許是禁衛森嚴的天牢,也許如當初的真太后一般,鎖在哪間壁櫥後的密室裡。
我只知道,小皇帝是不會輕易再讓我見他的。等待他的是漫長的監禁,而留給我的則是一座華麗的牢籠。
我不敢去想象師傅他們那些人的命運。哪怕是回憶他們的面容,唸叨一下他們的名字,都會讓我痛徹心肺。
等待他們死亡消息過程,比確實得知他們的死亡更讓人難以忍受。前者似乎是將我放置在火熱的熔爐中炙烤,緩慢焦灼着我的心。他們還活着,活着等你去救他們。難道你就真的束手無策地躺在這裡,象條死魚似的,等着做鐵帽子親王,等着過榮華富貴的生活嗎?
“韋大人醒了嗎?”索額圖醇厚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悚然一驚,他來幹什麼?來告知我那殘酷的消息嗎?
我握緊雙拳,胸腔內一顆心砰砰地跳着,聽着門吱呀地開,聽着他走進來,聽着他輕輕地喊,“小寶……”
“不要,不要告訴我!”我歇斯底里,幾近崩潰!不顧肩膀撕裂般的疼痛,發瘋地扯過牀上所有我觸手可及的東西扔向他。
他撲上來,牢牢地抱着我,將我的臉頰緊緊貼在他的懷裡,低聲急促地說:“沒有,沒有開炮,你冷靜些,小寶!”
他連喊了幾聲,我才恍過神,沒有,還沒有。可高吊的神經絲毫沒有鬆懈下來,只不過是晚些開炮,炮終究是要開的,人終究是要死的。
我癡癡傻傻,終於忍不住淚如雨下。
他就這樣一直抱着我,長久地抱着,慢慢撫着我的後背,默默地,任我哭泣。
“大人……”不知何時,屋裡多了一人,似乎是早就站在那裡,直到現在纔開口似的。
索額圖的雙手一緊,極不願意放開我,可那人繼續催促他,小聲求着他,“大人……”
索額圖嘆息一聲,輕輕扶着我的肩,與我面對面注視着。
他雖然是文官,可那令京城衆多王府格格郡主趨之若騖的英俊臉龐,此刻卻如即將奔赴戰場的將軍,充滿了堅毅。
凝視着我的雙眸,充斥着快要溢出來的深情,濃烈地幾乎要我整個埋葬。
半晌,他才抱起我,萬分小心地交到屋內的另一個人手中。
我這時才發現,穿着羽林軍禁衛服的另一人,有着我此刻萬萬也料想不到的熟悉面容。
“劍聲!怎麼是你!”怎麼會是你!剎那間茅塞頓開,爲什麼明明沒有了原著裡出賣天地會的叛徒風際中,小皇帝還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恐怕那日沐王府的行刺,人沒進宮,消息早就傳到皇帝的跟前。也許在金閣寺裡小皇帝還是得知了我與他兄弟的事實,他早就知道我做了青木堂的香主,他也許懷疑我勾結了天地會來奪他的位,纔會在五臺山拉我擋劍。
沐劍聲接觸到我控訴、質問的目光,宛如被針紮了似的,臉色一下青白起來,嚅儒地想解釋:“小寶,我……我是……我不是……”
他張了幾次口,大約是覺得說什麼我也不會原諒他,徒然地閉上了口,視線轉向了索額圖。
“大人,請善待卑職的妹妹劍屏!”說着臨終囑託似的話,他抱着我單膝給索額圖跪下了。
索額圖似哭非哭地揮揮手:“去吧,我會將你和劍屏從暗衛名錄裡頭剔去。轎子在外面等着了,你拿了我的腰牌帶他去吧!”
我掙扎起來,走?那海公公呢?我不能丟下他一走了之!
劍聲抱我站起身,安撫道“海公公已經送到宮外了,小寶,你放心,我會帶你去見他的!”
我鬆下一口氣,望着索額圖,不知該說些什麼。
良久才摒出一句:“謝謝你,索大哥!”
“我們是結拜兄弟啊,你若不快活,我這個做結義兄長的又怎會快活!”
他摸摸我的腦袋,勉力一笑,目送着我們離開。
我從未像現在這般痛恨紫禁城的龐大。
從囚禁的小院到外城,一道又一道的宮門,一重又一重的守衛盤查。雖說是例行問話,仍然讓我驚恐地溼透了層層衣衫。
轎簾隨着轎伕的腳步晃動着,隱約從簾縫裡露出劍聲的身影。他不緊不慢地走着,偶爾亮出索額圖所給的腰牌,呼喝一些想要探簾檢查的侍衛。
直到坐上候在宮門外的馬車,直到看見睜着眼,微笑地向我招手的海公公,人才一下子軟下來。
埋入公公久違的帶着桂花香味兒的懷裡,本該放鬆的心卻悠悠然飛到了身處險地的另一些人那兒去了。
馬車搖晃着,向城外駛去,駕車的劍聲沉默不語。
眼看着城門越來越近,我的新卻越發灼熱。
“回去!”我低低地喊,“求你,劍聲!回去!”我終於忍不住大聲哀求!
海公公微笑的神情凝結了,劍聲背影僵直了。
“求你,回去救他們!”我看他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跌跌撞撞地爬向車轅,去搶他手中的馬鞭。
“小寶,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海公公難得繃緊了臉,抓着我不讓我爬起來。
“公公,我不能放下他們!公公,我得回去救他們!”我求他,想他如過去那樣,寵溺地答應我,什麼都幫我。
海公公望着我,臉異樣地雪白,“難道,他們比公公我更重要麼?”
我心慌地喊“不,你們不能比,也不用比,都是小寶不好,是我太貪心,我哪個也舍不下,是我害了大家!”對,要不是我,大家怎麼會踏進鬼門關。我嗚咽,痛哭,哀求。
可車依舊前行,公公還是緊抓着我不放,怕我吵得門衛生疑,甚至點了我的啞囧。
車還是出了城門,不多時,朗朗晴空裡,居然轟隆一聲雷響,大地似乎也被震地抖動起來,久久不能平息。
我眼前一黑,心筆直地沉了下去,朝着無底的深海而去。終究還是開炮了!
師傅——劉師兄——雙兒——三人的面容輪番在腦海裡閃過,然後一片虛空……——
偶是可愛的分割線——
僞結局
(網上看到的,挺好玩的,改了放上來供親們一笑)
謹以此結局獻給那些震驚於這篇俗文居然坑了三年還沒大結局,耐心已經到了臨界點的各位大大。
小寶居然因爲師傅等人死了而瘋了,忒俗!於是老天爺打個雷,把小寶劈死了。
沐劍聲居然因爲出賣衆人而內疚不已,忒俗!也被劈死了。
小寶死後,海公公居然傷心欲絕肝腸寸斷,忒俗!於是老天爺打個雷,把海公公劈死了。
小皇帝和索額圖互舔傷口,居然成了一對,於是老天爺打個雷,把他倆劈死了。
蘇荃知道小寶和劉師兄都死了,居然隱退江湖,忒俗!於是老天爺打個雷,把蘇荃劈死了。
天地會少了總舵主,青木堂少了香主,居然大亂,忒俗!於是老天爺打個雷,把所有人都劈死了。
鄭克爽居然改彎變直娶了阿珂,忒俗!於是老天爺打個雷,把夫妻倆都劈死了。
馮稀飯沒了師弟師侄可以調教,居然自己做M去賣,忒俗!於是老天爺打個雷,把他劈死了。
澄觀居然受刺激還俗,做了武林盟主,號令江湖,忒俗!於是老天爺打個雷,把他劈死了。
最後,某F因寫文**內容過多,被嚴打掃黃,並被金大師狀告,炒作之下揚名四海,忒俗!於是老天爺打個雷,把她也劈死了。
都死了,此文完結了——
偶是可愛的分割線——
多年以後,五臺山上,披着袈裟的頹廢青年,蹲在火盆邊上,一片一片地撕着羊皮紙燒。身前是一座無名的墳墓。離他不遠處站着頭髮已經雪白的海公公,傷心地看着自己曾經最疼愛的孩子、情人……
這個也是僞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