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蕭彧玹帶着阿奴一行人去玩馬鞠了,木槿碧草們在宮裡收拾着蕭彧玹看的書房,金嬤嬤帶着幾個嬤嬤無人通報就進來了,木槿忙跪在一邊。
金嬤嬤高聲喊道:“誰是姚木槿,太后有請。”
碧草聞言緊張的看向木槿,木槿想着,太后,那便是蕭彧玹的母親,宮中傳說太后性情溫和,並不打殺宮人,這時不容她多想。
金嬤嬤又問起:“姚木槿在哪,還要我請她不成!”
木槿聞聲低頭道:“秉嬤嬤,奴婢就是姚木槿。”
金嬤嬤聞聲看去,只是一個嬌小的女孩,算是白淨,長像也並不出衆,示意身後的嬤嬤們,兩個嬤嬤上前架起木槿,木槿掙扎了一下。
“嬤嬤,奴婢自己走。”
碧草也跟了上去,一嬤嬤推了她,金嬤嬤道:“太后只請姚木槿一人,其他人迴避。”
說着就走了,碧草坐在地上慌的快哭了,六神無主,“怎麼辦?怎麼辦?對!找陛下,可陛下還在馬鞠場。”
她一個宮女是出不了二門的,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忙向外跑去。
木槿被嬤嬤夾在中間帶到了福壽宮,高位上坐着太后,木槿不敢擡頭,低頭跪着:“奴婢叩見太后,太后萬福金安。”
等了很長時間不聽到太后喊着起身,木槿想着太后定是要給她嚴厲看看,只是自己不知道,她哪裡得罪了這高高在上的太后,希望碧草快些搬來救兵,她依舊安靜的伏身跪着,等到木槿覺的膝蓋快沒知覺了。
金嬤嬤的聲音才響起:“起來吧!”
木槿才緩緩直起身來,依舊跪在那裡。
這時殿裡另一個聲音說道:“擡起頭來,給本宮瞧瞧!”
原是太后,木槿擡起頭了,太后打量着她,雖如金嬤嬤那般描述無異,但這小女孩卻能處事不驚,尤其是那雙眼睛,剛纔那般打殺她,還能如此堅定,毫無怯意。
這時木槿也要打量着太后,太后是一美婦人,三十多歲,衣着華麗,金釵環佩,妝容精緻,仔細比較蕭彧玹的五官和她頗爲相似。
太后道:“本宮看着這孩子長得很討喜啊,金嬤嬤,怎麼讓這孩子這麼跪着,去拿一軟墊。”
“喏!”金嬤嬤拿來一軟墊。
“太后娘娘仁慈,你就跪在這兒吧!”
木槿移過去,跪在墊子上:“奴婢謝太后憐愛!”又叩了一個響頭。
“倒是個懂事的丫頭”,看來這太后開始軟硬兼施。
“丫頭,你叫木槿是嗎?”
“回秉太后,奴婢名喚木槿。”
“倒是個好聽的名字,可認的字。”
木槿想着太后查過她的背景不敢撒謊:“奴婢,識得幾個。”
“幾個?可本宮可聽到你在行宮教陛下讀書寫字,可有此事啊?”
端起金嬤嬤遞來的茶品着,木槿想着該來的還是來了,原來坎在這兒。
“奴婢身在民間,小時候經常在茶館聽說書人說書,奴婢見陛下讀書覺的枯燥,便又說書方法讀給他聽。”
“哦!皇兒最近的功課倒是長進了不少啊,木槿,你的功勞可不小啊!”
木槿哪敢領賞:“奴婢不敢!”
“嘭!”的一聲太后手裡的茶杯摔了過來,在木槿面前摔個粉碎。
太后嚴厲道:“可惡,小小奴婢,敢跟陛下功課上胡言亂語,左右皇兒意願,豈還想顛覆我王朝嗎?”
木槿搖着頭說:“太后,奴婢沒有,奴婢只是換一種方法給陛下讀書,奴婢並沒有左右陛下意願,太后明查。”
金嬤嬤上前:“賤人,還敢還嘴,好大的膽子,嬤嬤就讓你嚐嚐行宮裡沒有的滋味,讓你後悔求陛下來這宮中。”
示意旁邊倆嬤嬤,這倆嬤嬤身材剽悍,力氣也大,一人按住木槿的肩膀,一人走到她面前,呼起右手啪啪啪扇起嘴來,沒幾下木槿已是頭腦暈眩,一開始還有些疼痛,可打到最後越來越沒知覺了,金嬤嬤見到差不多了,叫倆嬤嬤停了下來,倆嬤嬤放開木槿,木槿一下癱在地上,木槿只覺得滿嘴都是血,頭昏目眩。
太后緩步走下階梯,站在木槿面前,從袖口裡拿出一方手帕,給木槿擦着嘴角血跡。
“嘖嘖!好好的一張臉弄成這樣,看着本宮都怪心疼的。你現在覺的錯了沒?”
木槿現在腦袋還算清楚,這會兒要是承認錯了,那是要受毒打,要是說沒錯,還是毒打,都是死,這又何必問自己呢?
木槿擡起頭來:“木槿尊重陛下,陛下不僅在努力學着做一個好皇帝,而且一直在做着一個孝順的兒子,太后,請你不要抹殺他的努力啊。”
“呵呵!倒是伶牙俐齒啊!我的皇兒,是一個命苦的孩子,我是一個不爭氣的母親。”
太后站起身來,話風一轉:“所以,我纔不能讓任何人在敢左右他,在利用他,現在所有接近他的人都在利用他,攀着榮華富貴,本宮要幫他清理這些卑鄙之人。金嬤嬤給我動大刑,打死爲止。”
“喏!”
木槿想着自己還不能死,她還沒見到木蘭,阿爹阿孃他們還下落不明,自己還不能死啊!
她抓住太后衣角:“太后娘娘,請饒奴婢一命,奴婢錯了,奴婢不敢了,饒奴婢一命吧!”
太后扯過衣角,嫌棄甩開:“既然知道錯了更要受到懲罰,金嬤嬤,你還在等什麼。”
木槿想着看來太后今天一定要打死她,她的命今天要結束在這裡了,倆嬤嬤又上前把她按在地上,殿外來了倆太監拿着長棍站在木槿身後,開始重重的打下去,疼的木槿大叫着。
這時一人衝了過來:“木槿姐姐。”
撲在木槿的身上,太監的棍棒並沒有停下,繼續打着,全數打在碧草的身上。
木槿掙扎着想移開碧草,碧草把木槿護的嚴嚴實實。
“碧草,你快走開,姐姐還受的住。”
“姐姐,碧草…答應要…永遠護着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呢!”碧草忍着疼痛。
“未將彥勍參見太后,太后娘娘金安。”
原來碧草從寢宮去找陛下搬救兵,守着宮門的士兵她怎麼求着也不讓她出去,就在她急的快瘋了的時候,彥勍剛好來查崗,碧草見他像見到救命稻草,拽着他要他去請陛下救人,彥勍問她木槿去了多久了,碧草算算已有半個時辰了,彥勍想着快來不及了,派人去馬鞠場請陛下,自己拉着碧草飛奔跑向福壽宮,纔有了剛纔那一幕。
金嬤嬤在太后耳邊說着:“這是新上任的彥督統,鎮國公大人義子。”太后心裡有了計較。
“彥大人,好大的膽子,本宮的福壽宮豈是你隨便能闖的。”
“末將不敢,只是這宮中凡有人命事官司,都是末將的職責。”
棍棒還在落下,木槿哪還聽他和太后周旋,哀聲求道:“彥大人,求你救救碧草,她快受不住了。”
彥勍起身踢開太監,太監被踢的老遠,那兩個嬤嬤害怕的跑開了,彥勍拉起碧草,木槿翻身抱着碧草,她身後的衣服都是血淋淋的。
木槿哭着:“碧草,你爲何這麼傻,爲什麼?”這時碧草已昏過去了。
太后已是氣極了:“好大的膽子,敢在本宮這兒肆無忌憚,無視本宮威嚴,別以爲我不敢殺了你們,就算你們是鎮國公的人,來人,把這些賊人關起來,明日處以極刑。”
“都給朕住手!”
木槿看見蕭彧玹從殿外奔了進來,身着騎裝,手裡還拿着馬鞭,想着他定是一路從馬鞠場奔來,這份恩情已是難的,蕭彧玹看着地上受傷的木槿和碧草。
“兒臣叩見母后,母后萬福金安。”
“皇兒快快起來吧!今天馬鞠玩的可好?”太后一見蕭彧玹立馬換了心情,語氣都變好了。
“母后,你爲何打我宮中人?”蕭彧玹指着木槿他們問道。
“皇兒,只是幾個不聽話的宮人,不用管她們,來,母后新做了桂花糕,到母后後花園裡去喝茶去,你看你滿身是汗。”太后已然成了一個愛子如命的母親。
“母后,這都是朕宮中的人,在行宮時,對朕很盡職,如若母后不喜歡她們,饒了她們一命,送往別處就是了。”
“好好好!只要她們不再放在你的身邊,母后就安心了,金嬤嬤帶她們走吧!”說着拉起蕭彧玹向後院走去,蕭彧玹臨走前給木槿一個安定的眼神。
木槿扶起碧草,彥勍對她說:“要我幫忙嗎?”
“彥大人,今日謝謝大人出手相救,他日自然報答。”今日他已幫她得罪了太后了,不能在麻煩他了。
“走不走了,刑受的還不夠是嗎?”走前面的金嬤嬤催促着。
2015-1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