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和碧草常去端妃的繁廡宮裡叨擾她,知曉上次太后召見的事,勸道:“殿下們畢竟年幼,不記事,娘娘莫要太難過了。”
端妃比她們想想的要堅強,只是繼續縫製着幾件錦衣。
“上次看到他們,想來我這衣服不合適,太小了,我在改改,總有一天,會用上的。”
當初木槿也是知道四公主與十一殿下不認生母,已認劉太后爲母,那時端妃也是困在宮中,不想讓她在受打擊,但如今她已知曉,倒是比木槿想象的要堅強的多。
從上次見到蕭彧玹後,木槿就沒在見到他了,見到幾次王公公,只說陛下在讀書練字,匆匆的走了。木槿知道長樂公主的親事是蕭彧玹心中的刺,一會兒是過不去的,只能靠時間的消化。
遇到好時候,木槿拿着腰牌帶着碧草偷偷的出宮了,中元節時,答應了碧草帶出宮玩的事,今日總算實現了。碧草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會兒飄到這兒,一會兒飄到那兒。覽遍繁都所有的美食,纔去了木蘭的繡樁。
木蘭不在店裡,她們又輾轉到了書院,木槿擡頭看着門匾上寫:“嵐山書院”,只因書院後面有座山,叫嵐山,這座書院救取名爲嵐山書院,取名人真夠偷懶的。
進了書院,陣陣讀書聲,倆人趴在窗戶上偷偷看去,原來是蕭彧璟在當授課先生,有人在身後拍了一下,嚇死她了,回頭看去,不出所料是愛做怪的羅誓。
“嚇死我了,你就是故意的。”
“誰叫你倆偷偷摸摸的,走!到後面喝茶去,還有不少老朋友呢!”
木槿進了後院,是一方小花園,果然是有不少老朋友,還是一羣,今兒真是趕巧了。
子華大呼:“呦!可等到你呢,茶都喝了兩壺了。”
“你們等我,你們怎麼知道我今天出來了。”
舟廡輕笑:“你們剛纔去的閒客齋,是我家的產業,我自然知道了,碰巧今天平崖授課,所以就邀大家來聚一聚,也順便等等你,你倒是真能逛,我們都聊完兩壺茶了,你們纔到。”
這時木蘭來了,填了新茶,舟廡感嘆道:“第三壺了。”
木槿不客氣的帶碧草坐下來:“活該,既是你的店,還收我的錢。木蘭,我怎麼看王爺在裡面授課啊?”
木蘭:“是啊!”
指着這一羣人說:“他們都是這兒的授課先生。”
木槿驚歎道:“啊!不會吧!”
羅誓驕傲道:“我教兵法。”
趙蘇黎:“我教數理。”
子華:“我教音律。”
周廡:“繪畫。”
平崖:“我教詩書。”
木蘭:“我教…我教女孩子繡法。”
木槿好奇的問:“那王爺呢?”
木蘭:“王爺教兵法騎射。”
這夥人元氣太強了,跪拜啊!
木槿來了興趣:“要不我也來教課?”
趙蘇黎好奇的問:“你會教什麼?”
木槿驕傲的說:“當然是生財之道了!”
大家鄙夷的,齊齊唏噓一聲。
羅誓打擊道:“你教養身之道還差不多。”木槿翻了翻白眼。
碧草笑道:“姐姐,你的朋友都好有趣!”
這會兒下課了,蕭彧璟到了後院,木蘭給他斟了一杯茶,碧草欲行禮。
“這不是宮裡,沒有那麼多禮節。”
木槿不知怎麼了,自從那次從紡山回來,在遇見蕭彧璟有些尷尬,有心避之,但總覺得對方知道自己想什麼,不需要言語,就能知曉。
趙蘇黎提議道:“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們去吃喝玩樂吧!”
木槿大呼:“好啊!我要大吃大喝一頓。”
舟廡嘆道:“你們不是剛吃過,還吃啊!”
一羣人騎馬溜車到了喧客酒樓,海吃海喝,大吵大鬧,又去了歸來坊,看美人聽歌曲兒,笑談人生。最後不知誰非要拜菩薩求姻緣,晚課已過,僧門早就關了,一羣人醉倒在廣濟寺門口。
趙蘇黎道:“我好像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翻過去。”幾個人拎着三個女孩翻了進去。
子華笑道:“我今天還真當了一回紈絝子弟,心願達成了,謝菩薩。”大拜佛祖。
舟廡嘲笑他沒出息,向佛祖求道:“佛祖啊!我只求我那指腹爲婚的女孩子是個美人就好,其它的什麼都不求。”惹的大家哈哈大笑。
平崖問趙蘇黎:“你沒有可求之事嗎?”
趙蘇黎搖搖頭,廣濟寺,剛纔那條路,經過的後院,怎覺得熟悉,總覺得有些記憶呼之欲出,但是總記不起來頭緒,搖頭道:“我現在一切都好,沒有可求的。”
三個女孩求完叩頭,木蘭問木槿:“姐姐,求的是什麼?”
木槿答:“當然是早日找到啊娘啊爹還有木槐了,木蘭你呢?”
木蘭:“一樣。”
木槿問碧草:“小草兒,你求的是啥啊?”
碧草:“我求的是要永遠和姐姐在一起,玩在一起,吃在一起……”
木槿感嘆到:“好吧!你這個吃貨。”
拜完菩薩,一羣人又去山頭看日出,初春夜晚還是有點涼氣,蕭彧璟和趙蘇黎同時把外衣遞給女孩,木槿知道蕭彧璟是想遞給自己的,但她偏偏結過蘇黎的外衫,木蘭結過蕭彧璟的,平崖看清一切,嘆氣把外衣遞給碧草。
拂曉太陽,比較害羞,一點點的露出面容,天空紫霞一片,白雲像海里翻過的浪花,甚是絢爛。
木槿和碧草要回宮了,幾個人把她們送別到宮門口,舟廡上前叫住她:“木槿姑娘,我看這樣吧!平崖家也有些財力物力,你待在宮中也是幸苦,我拖人把你放出來,你就嫁給他吧!”
平崖連忙拉住他捂住他的嘴,舟廡反抗道:“唉!…別捂我啊!其實平崖兄也…挺好的,一表人才…才華橫溢…我還沒說完呢!”就被平崖和子華拖走了。
木槿笑着看着他們鬧着,蕭彧璟走上前,幫她理了理鬢髮,木槿揮去他的手,反被他抓住,碧草退在一邊。木槿動彈不得,耐何有人在,真想踹他。
“蕭彧璟,你到底想怎樣?”
蕭彧璟鬆開她的手:“現在彧玹性情低落,宮中無人能照應你,凡事三思而行,再不行找小罈子找我。”
木槿逃開他一定的距離:“我…我知道了。”拉起碧草進了宮門。
八人的玩玩鬧鬧就此結束了,在以後的幾年裡仍是不可缺少的談資。只是那是世道變了,人也變了。
2015-1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