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鎮國公府。
“義父。”
鎮國公放下筆道:“說吧!”
“陛下昨夜一更二刻出宮去了靖王府,還有二更時慶王也到了,最後靖王的暗士帶進去一個毀容的女子,我們沒有打探到他們談話內容,也無法查明此女子身份!”
“嗯!陛下每次出宮可都帶着靖王府的奴才?”
“是的!”
“勍兒,你可知道,其實這個人是個女子,陛下曾爲她與太后發生過不愉爭執!”
彥勍有些緊張:放平聲調道:“孩兒記的,當時爲了接近陛下,也爲她求過情。”
“靖王府那邊越來越難探出消息來了。這個丫頭對我們有用,勍兒,你要多接近她,取得信任,問出我們想要的東西。”
彥勍不知道想些什麼,慢了半拍:“喏!”
靖王府,蕭彧璟,羅誓與蕭彧琰正在爲芮姬的事討論中。
羅誓:“此事還是親自去一趟燕國較好,我們也給燕國開出條件,況且,我們還有和燕國簽訂過合同,局勢對我們有利。”
“咳咳!此次由我去吧!彧玹剛親政不久,大小事物都需要你的扶持。”
“你的身體可行嗎,臘月寒冬,我不太放心。”
”馬上又要到年關了,你不在繁都,會引起注意,我不在時,你就推辭說我病犯了,大家都知道我身體不好,不會太過懷疑,況且羅先生精通藥理,我這幾日不是好多了,沒事的。”
“這樣也好。”羅誓也同意。
宮裡籌備着年事,一派喜氣洋溢,竟連身居佛堂太后也出了門子,要去廣濟寺還願。木槿跟在隊伍後邊,彥勍爲護送將軍,人家騎着高頭大馬,她只能徒步前行。她努力踩着車轍印,這樣走的快些,碧草走在她的旁邊,不時的對她笑笑,終於到了寺中,太后要在這裡住上一晚,她們便開始收拾東西,升起炭爐盆,外邊又開始下起大雪,剛走過雪地,現在屋裡溫度升高,木槿鞋底溼透了,碧草的好一些,說是要跟她換,她怎麼也不肯。
“咚咚咚!”屋外有人敲門,木槿打開門,竟是彥勍。
“彥大人,你這是……?”
還沒等木槿說完,彥勍拉住她的手:“跟我來!”
寺院中主幹道的積雪雖然清除過,但現在大雪依然紛飛如至,半會的功夫,地上有積滿了雪。彥勍走在前面,他放小步距,用長靴踩出深深的腳印。
他回頭對木槿說:“踩着我的腳印走。”
木槿木訥的“噢!”了一聲,不知這人要帶他去哪裡?只是覺得彥勍的手握住自己的手又緊了緊,心中暖暖的。
終於走到後院禪房,彥勍轉過身拍去她身上的積雪,他的氣息離得太近,弄的木槿尷尬的咳了兩聲。
“彥大人,這是哪裡?”
彥勍打開房門:“這是我以前住的禪房,老主持一直給我留着。”
他解開木槿麾袍,用解開自己的,掛在衣架上。他用火石點燃了爐中的木炭,拉她坐下,搓暖自己的手,把木槿的手捂在手心裡。
“你體寒,寒冬更要多穿些。”
木炭燃起,屋中慢慢暖起,映的她的臉有些微紅。
“你……以前住這裡?”
“嗯,以前心情繁雜時,便來聽禪師解禪,有時會小住幾日。”他語靜平淡親柔,不似平時冷峻。
木槿覺得手已回溫的差不多了,她把手抽了出來。
木槿有些小心的問:“鎮國公是你的義父?”。
“是的,當初是他救了我的性命,他對我有養育之恩。”
“可他……”
“你是想說他是外親謀權是嗎?”
“是,彧玹雖小,但機智心情善良,將來會是個好皇帝,他爲何還不放手?”
彥勍填了些炭火。
“這世上沒人能理解他,只有我能,我知道他目標比誰都遠大,考慮的更遠,他不是在追求眼前的這一點點利益,他要徹底結束天下的紛亂,讓百姓安居樂業。”
“如何才能做到?”
“合併統一。”
木槿驚訝的看着他:“你是說統一中原!”
“有何不可,以後再也不分什麼南楚北齊中燕國,他是我見過的最有抱負的人,我崇敬他。”
“他的確心懷遠大,但他有些做法我卻不能認同,人不能只爲自己的理想,犧牲別人的命運爲代價,他們何其無辜。”
木槿有些激動,彥勍不在反駁她,屋子裡的氣憤有些尷尬。
過了一會兒,木槿看着爐火有些發呆。
“把手伸出來!”
“嗯?”
“把手伸出來。”彥勍又說了一次
木槿以爲他還要給她暖手,忙聲出伸出手靠近爐火。
“我真的不冷了。”
彥勍拉過她的右手,從懷中拿出一鐲子給她戴上。
木槿:“這是?”
“這是我孃的遺物。”
“太貴重了,怎可送我,我不能要。”
彥勍握住她的手,阻止她退鐲子的動作。
“木槿,和我成親吧!”
“啊!”彥勍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木槿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彥勍正式的跟她說:“我這一生只會娶一位妻子,生兒育女,白頭到老,你無高堂在身邊,我的義父可爲我們做主。”
他能做到的,靖王可做不到,這也是對她的承諾。
木槿心中混亂,有些緊張,她和彥勍成爲夫妻。
“我……”
彥勍看到她左右爲難:“不用現在回答我,考慮清楚,我等你。”
“彥勍……”
彥勍打斷她的話:“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倆人起身要走,木槿手腕上的玉鐲已融合了她的體溫,木槿撫摸着它。
走下臺階,彥勍回頭向她伸出手來。
“它很合適你。”
木槿把手遞給他,彥勍牽住她踏着積雪往前走,這一切都這麼自然。
直到到了前院,木槿停駐腳步:“我到了。”
“嗯!我先回了,我等你的答覆。”
“好!”
彥勍流出難得微笑,木槿看着背景消失在長廊,垂下眼簾看着腕上的鐲子,幸福洋溢。
碧草從後面柱子走出來,“哇!好漂亮的鐲子。
“碧草,你怎麼在這裡?”
“我在這裡等你啊!”
“姐姐,彥大人剛纔帶你去哪裡了,這是手鐲是他送的嗎?他肯定和你表白心意了,姐姐答應了嗎?”
木槿想退下鐲子,可就是退不下來,爲什麼一切都這麼合適。
劉太后在廣濟寺給長惜點了一盞長明燈,衆僧人一起念着經文,木槿回憶着,上次他們幾人大鬧寺廟的場景,舟廡還像佛主求着媳婦是個大美人呢!年後他就要成親,得要送他們一個好禮物。經文唸了後半夜才完,小宮婢們腿都跪木了,留下她們倆守護長明燈,木槿和碧草倆人輪番休息。
碧草看她心神不定,湊過來問她:“姐姐你喜歡靖王嗎?”
“什麼?”
“姐姐是喜歡彥大人都一點還是喜歡靖王多一些。”
“靖王,我對他從未有過其他的心思。”
不說身份差距,還有木蘭,她不能傷害她。
年復一年,木槿和碧草在宮中已待了四個年頭,小宮女們不知愁的在院子玩雪嬉鬧着,看着叫人歡喜,小罈子送來新年禮物,是一個精緻的陶人,色彩鮮豔,惟妙惟肖,定是木蘭送來的,她最愛這些新異的東西。
晚宴過後,蕭彧玹帶着她去了靖王府,宮外的新年又是另一派樣子,孩子們在火盆裡扔着竹子,幹竹在火盆裡燒的啪啪作響,孩童嬉鬧玩笑,女人喊着家人們回家吃飯,蕭彧玹也是滿臉笑意,木槿不恰當的問了一句:“陛下不用陪太后守夜嗎?”
蕭彧玹看着外面:“母后終日燒香拜佛,爲皇姐積福,我每次去請安,母后也不見我。我也有好久沒見到她了。”長惜的事對她傷害太大了,永遠過不去的傷。
到了靖王府,大家把餃子端上來。
木蘭道:“王爺算的真準,說來就來了。”
木槿問:“怎麼不見慶王和羅誓?”
“我派羅誓和啊盡去了一趟遠門,慶王身體不適,睡下了。”
羅誓不在,木槿嘆道有些可惜,她還想很很敲詐他一筆呢!
蕭彧璟笑笑,遞給她一個荷包。
“這是羅誓臨走前交代給你的東西。”
木槿忙打開一看,是很多金葉子、金鏍子。
“哇!還是師師最瞭解我。”
木蘭:“大家坐下來吃餃子!”
大家快速入席,吃起餃子,蕭彧玹大呼:“我吃到銅錢了,喔!喔!……”
2015-1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