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陛下身體大好,宮裡爲陛下婚禮裝扮的喜氣洋洋,紅綢綿綿三千尺,與君恩愛長久時。
午時,太后身邊的金嬤嬤傳太后口諭要倆人過去,福壽宮依舊輕紗幔帳,佛香瀰漫,沒有裝扮半分喜慶,二人行禮:“參見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劉太后停了唸佛,金嬤嬤扶她起身坐在榻上。
“起吧!”木槿起身見她似乎又老了許多,兩鬢又白了些。
“太醫給陛下診過脈了,皇兒現在已無大礙,多休息就成,七日後可平安成婚。姚木槿,這次你的功勞不小,可有什麼想要的賞賜?”
木槿搖搖頭:“沒有,奴婢一開始求太后娘娘讓奴婢醫治陛下時奴婢便說過,奴婢醫治陛下並不是爲了得利,這是奴婢的本份。”
太后點頭:“嗯!知曉些身份。”
又問:“前幾日有人見你們去了南樺殿,可是端妃叫你們過去的?”
木槿急中生智:“不是,端妃娘娘念記舊情託人送給奴婢一罐蜂蜜,那日是奴婢去答謝端妃娘娘,太后娘娘可派人細查。”
太后微怒:“查,本宮當然會查,如若讓本宮知道你和那賤人在一起共謀什麼,本宮會把你碎成肉泥,可知道?”
她這般心性,哪裡有像終日禮佛之人。
一邊的碧草嚇的抖了起來,木槿沒有懼怕,硬聲道:“奴婢知道!”
太后換了個坐姿:“成了,看你也是個機靈的丫頭,對皇兒也算是忠心耿耿,過幾日皇兒要大婚了,這樣吧!從今日起你就在含章殿裡服侍,以前本宮給皇兒安排的幾個教習丫頭總不和本宮意,本宮倒覺得你還不錯,當個大丫頭算是優待了你……”
太后的一席話驚的木槿不輕,碧草更是驚嚇萬分,姐姐怎麼可能去做一個暖牀丫頭,她們可是說好熬到出宮的年紀一起經營繡莊的,做了皇帝的女人,這一輩子就會被困在這深宮裡,無權無勢便會成爲下一個端妃,碧草急急的看着前面的木槿。
木槿連忙跪下,叩頭道:“奴婢謝太后娘娘優待,但奴婢自知身份低微,無才無德難當大任,奴婢只想在陛下身邊做個近身丫頭,保護陛下衣食安全,也爲太后娘娘解愁分憂,求娘娘成全。”
太后左右打量她,這丫頭竟敢拒絕,難道是嫌她給的位份太低,看她也不像是在撒謊。當然她也並不是非要她當個暖牀丫頭,只是爲了試探她忠心。過了許久,久到碧草感覺雙腿麻木,劉太后才裝作慈愛語氣:“好了,我知道你的決心了,本宮允了,以後如是陛下有任何不適,就拿你是問!下去吧!”
“喏!”
倆人才走出了福壽宮,碧草擦拭一頭的冷汗嘆道:“太好了,不用做暖牀丫頭!剛纔嚇死我了都!”
木槿拍拍她的後背:“傻碧草,那太后只是試探我們而已。”
碧草才放下心來:“最好是,姐姐,這會兒陛下應該下朝了,我們快些到含章殿。”
晃晃一過,兩軍相對已是半年,齊楚兩國在燕城打的是不分輸贏,雙方都是死傷慘重,楚國只守不攻,齊國只攻不下,只是上一次被齊國逮到機會,搶燒了大本營的糧草,一下把楚國內外將領燒蒙了,將軍帳中,秦頭急的團團轉:“朝廷怎麼還沒把軍糧送來,都過去七日了,就算爬也爬過來了!”
秦朔:“我們的餘糧還能熬幾天,在等等,陛下定是碰上難事了。”
季平:“將軍都怪我,是我沒有遵守將軍的命令,親信了敵人的話,中了他們調虎離山的計,擅自帶兵去了主戰區,留下少人看守軍糧,才慘遭燒搶,那麼多兄弟是我害死的,將軍,我願意以命抵命。”
蕭彧璟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雙眼盯住他,伸手抓住他的領口拉到面前。
“你死了,死去的兄弟就能活過來嗎?軍糧就不會被燒嗎?是不是五十軍棍打在屁股上沒打在腦袋上,沒能打醒你,你要是想死,也應該死在戰場上,而不是自殘而死。”
季平停了哭訴:“將軍,我知錯了……”
韋將軍:“將軍,要怪這次齊軍太狡猾,他們依仗熟悉燕城地形,這環山果然名不虛傳,道路錯綜複雜,卻又環環相扣,那齊國就是利用熟悉地形三番兩次偷襲我們,這次偷襲時丟失了糧草,是大意了。”
秦頭大罵:“奶奶的,要打架不會選個開闊的地方好好打一架,他孃的就會做小人之事,趁兩軍交戰繞道穿山偷襲後軍,你大爺的,齊國都是鼠輩焉。”
蕭彧璟:“現在我們先撤離回去,環山地形太複雜,我們必須先派小隊勘測清楚才能防禦,我想山上必有伏兵,一旦遇到立即撤。”
韋將軍:“就麼放棄了?”
蕭彧璟:“我們不是放棄,是爲了保存實力,知彼知己,少消耗體力,讓齊人看不清虛實,等到糧草送來,在做好商議對策。”
“喏!”
齊國皇宮,一身紅綢婢女手奉錦衣進殿:“娘娘,這是陛下派人送來的錦衣,陛下還邀請娘娘午後到鹿苑小酌。”
近身小婢拿下錦衣展開,錦衣輕薄鮮豔,裙襬繡紋交錯,一看便知價值連城,宮女無不驚歎:“陛下對娘娘真好,這件繡裙定是千金。”
又有婢女驚歎道:“何止千金,那是無價!”
“對!對!是無價……”
聽的門外的小宮女更是好奇,偷偷的朝殿裡探看。
長樂只是從頭到尾仔細的看繡裙,輕輕一笑。
“這是我楚國的蠶絲裙,顏色鮮豔亮麗,裙紗輕薄如蟬翼,只產在楚國南部的一個小村莊裡,那裡的村民世代已養蠶維生,每年到蠶吐絲時,村裡人便會留下最好的蠶絲,然後集齊做成最漂亮的華服,那時村裡所有未出閣的女孩子都會表演才藝,他們便會選出一個最美的女孩,把華服送給她,以後她就可以在婚禮上穿上它,成爲辛福的新娘。”長惜撈起裙子,綢緞涓涓滑落,如流水瀑布,柔滑無比,侍女們無比驚歎,原來此衣如此來歷,但見長惜卻滿目愁容,侍婢想着這件華衣來自楚國,想必讓娘娘思戀起了家鄉,連忙結束話題。
“娘娘,如今您就是最美的新娘了,娘娘時辰不早了,還需梳妝打扮,陛下在鹿苑怕是久等了。”
“好,服侍我穿上它。”
“喏!”
2016-0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