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長樂退去華服,穿上粗布麻衣,霏微硬是要在裡面加了件錦衣,她怕麻衣割傷她的肌膚。
她們退了跟隨,去了北門,原是皇宮北門正在北城樓加高,做軍事防衛用,用的都是人力,當然這些都是死囚與奴隸,最多的就是上次在封都擄來的南楚百姓,南楚贏了戰爭,卻沒有把他們贖回來,讓他們過着屈辱的生活。
奴隸們都帶着腳鏈,拖在地上嘩嘩做響,他們擡着百十斤石頭,蹣跚慢行,監工在不停的驅趕抽打他們,他們已是衣不遮體,渾身惡臭,鞭笞的遍體鱗傷。
長樂經過時,他們都好奇的看過來,監工攔住她:“哪裡來的婦人,快些離開。”
霏微攔在前面:“我們夫人菩薩心腸,只想探望故人,將軍行個方便,我們不會給將軍惹事。”說着遞了些銀兩過去,監工顛了顛錢袋,挺大的手筆。
“呦!哪來的小婦人,何必探看這些骯髒奴隸,要不,來爺這兒,爺來慰籍你!”說着向長樂手摸去,霏微迅速站在長樂前面,大罵:“你放肆,敢對我們公主不敬。”長樂連忙攔住她,不讓她說。
霏微的一句公主,奴隸們都停下工作,有些好奇向這邊看過來,公主,他們的公主殿下,如何到這兒來了,難道是救他們的?
監工又開始抽打起來:“幹嘛呢?看什麼看,幹活去。”鞭子抽在身上,啪啪作響,奴隸還不時看過來。
監工愣了,心想:“公主,北齊哪來的公主。”旁邊的監工探身在他耳邊耳語,原來是南楚的公主,雖還沒得到陛下的寵幸,但身份高貴,是他們得罪不起的。剛纔自己已是得罪她了,監工忙說道:“是南楚公主殿下,小的剛纔不知公主身份,得罪了,請公主見諒。”
“將軍,不必多禮,我宮只想看望故國百姓,將軍不必顧及我。”
“喏!”
長樂走進後廚,後廚裡只有一位廚娘,在那和着白麪。長樂上前拿出金釵給了廚娘:“大娘。”
廚娘看了一眼她:“你是誰啊?怎的來這兒了?”
“我也是南楚人,來廚房找個事做,請大娘吩咐。”
“呦!終於有人看到老孃幸苦,還派來兩個丫頭。”
廚娘走起路來嘩嘩響,長樂朝她腳上看去,大娘也銬着腳鏈,長樂很驚訝:“大娘你也是南楚人。”
“是又怎麼樣,我身在南楚,可南楚早已把我們拋棄了,早就不是了,現在只是無根的奴隸而已。”說着扯開衣領,脖頸刺了個奴字。
長樂說了句:“對不起!”
廚娘沒聽清:“姑娘,你說個啥?我老了耳朵聾了,沒聽清。”
“哦!沒什麼,大娘,霏微,你拿這個去跟監工多買些白麪和米來。”
“大娘,等米麪來了,我們把粥煮的厚實點兒,饃饃多做一倍。”
廚娘看着霏微手裡的金釵,擡頭打量着她,雖着粗布麻衣,蓋不住白皙的肌膚,俊俏的臉蛋一看就是貴家女,雙手一纖細如蔥,指甲都修的如琉璃透明。
“可以啊!只是這多了一倍的食物,我這一人可忙不來,要不你來幫我。”
霏微:“放肆…”
長樂連忙攔住:“霏兒,不得無理。大娘,你若不嫌棄我動作慢,就留我做些雜活。”
廚娘扔過來一堆麪糰:“使勁揉吧!”
長樂捲起袖子,開始揉麪,霏微擰不過她,也捲起衣袖開始和麪。
今日皇后有微恙,太醫診治無礙,開了些保胎方子。皇上聽聞趕了過了,這不僅是他的嫡子,還是他第一個孩子,疼愛有加。
廉皇后一副軟弱嬌羞的模樣:“陛下,臣妾這兩天,一直沒有胃口,頭也疼,還犯惡心,陛下,你一來皇兒就乖了,你可要經常來看我們母子。”
封亓顒不停的安撫她:“皇后不必擔心,太醫也說無事,有孕都是如此,十月懷胎甚是幸苦,皇后勞累了。”
皇后:“能給陛下生育皇兒,是臣妾的福氣,不敢言苦。”
婢女:“娘娘,這是從南楚剛運到的酸梅,娘娘,嚐嚐鮮。”
聽完話,封亓顒盯酸梅看着,本來這一句並無平常,只是南楚兩個字,讓他聯想起了一個人。
廉皇后連忙插話:“本宮不喜吃,端下去吧!”
“喏!”
封亓顒此時很想見她:“皇后,你好好休息吧!”起身急步向朝顏走去。
“安送陛下!”
嬤嬤上前道:“娘娘,陛下往朝顏宮的去了。”
廉皇后揚起手給了婢女一巴掌:“叫你給我亂說話,嬤嬤,給我拉出去杖死。”
婢女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何錯,大呼:“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就被捂住嘴拖下去了。
嬤嬤上前安慰道:“娘娘,您不必如以擔心,都知道陛下是最恨南楚人的了,尤其是南楚皇室人,而娘娘現在最重要的事,是爲陛下生下嫡長子,那您就是這後宮中最貴重的人了,連陛下都要尊重您幾分,倒時候這所有的女人,都要授您的管制,還會害怕一個南楚公主奪走陛下的心嗎?”
廉皇后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滿是幸福:“皇兒,你聽見沒,一定要給母后爭口氣,也爲你自己爭口氣。”又對嬤嬤道:“本宮還是不放心,你派人去等消息。”
“喏!”
2015-1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