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談不上狼心狗肺,”傅無銘被侏儒這麼一弄,倒是怒意散去,理智重回上風,“他們跟我之間原本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他們想要在中原佈教,獲取中原的物資,而我則需要他們中的高手和他們的獨特能力相幫。
蠱這種東西,幫助他控制了不少高手,大概不明白的人會以爲他傅無銘多麼有人格魅力,只有他自己知道,這還需要加上別的東西才能進行掌控。
就連侏儒身上也有蠱,只是侏儒足夠忠誠,那蠱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罷了。
“既然是這樣,那麼主子就不要生氣,等到利用完了他們,主子還不是想怎樣就怎樣嗎?”
“哈哈哈!你說得倒是沒錯。等到成了麒麟之主,主子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傅無銘眼下的目標就是那個皇位,至於要怎麼處置南疆神教,等到成爲皇帝再說無妨。
侏儒非常會見機行事地繼續磕頭叩拜,口中不斷道:“主子萬歲萬歲萬萬歲,阿喜祝主子早日獲取天下!”
傅無銘聽見阿喜的話,更是覺得神清氣爽。的確,他現在沒有任何去計較的意義,等到他成了皇帝,還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麼一想,就算烏蠻是神使,將來一樣會被自己拿捏住,現在就不用去介意太多了,秋後算賬就是。
傅無銘舒心地大笑不已時,傅無天則剛剛將太皇太妃的棺槨送入帝陵。
天氣並不是十分的好,剛下過雨,帝陵的漢白玉石階上溼潤一片,然而傅無天的心情卻是極好的。雖然說未曾當面問過,但是傅無天自是有辦法從京中弄到可靠的消息證明傅無眠和古小香已經和離。
對他而言,這自然就是機會來了,不會輕易放過。陪同一旁的蘇默飛卻是在心中大搖其頭,他雖然不知道傅無眠跟古小香爲何會離異,但當初他讓古小香查探大皇子府並受傷中毒回來之後,傅無眠甚至爲了古小香打算與他絕交。
蘇默飛從那時開始就知道傅無眠和古小香之間的感情只怕是比看起來的要深得多,而同樣知道當時情形的傅無天卻彷彿毫無感覺,一心認爲自己和古小香纔是良配,蘇默飛也不知應該從何勸起。
如今太皇太妃剛剛下葬,傅無天就一臉掩蓋不住的喜色,蘇默飛在一旁也覺焦心,便忍不住走開了一些,他來到帝陵山下入口處,此時卻正好看見主持完入陵儀式的傅無御正從上面走下來。
蘇默飛連忙叫道:“二殿下!二殿下?”
傅無御擡起頭來,一看是蘇默飛,有些迷惑不解地伸手指了指自己。蘇默飛與傅無天交好,雖然不明箇中緣由,但是傅無御對此倒也清楚。傅無天送太皇太后來帝陵時蘇默飛一直跟着他,所以蘇默飛這個時候叫傅無御,多少讓他有些猜疑是不是傅無天的意思。
見傅無御面露疑色,蘇默飛大步走到傅無御身前見了個禮,苦笑道:“二殿下蘇萊無心爭鬥,這點事我蘇默飛雖然是個江湖人,也不會自討沒趣。此番是找二殿下有些私事要說。”
“私事?”傅無御一聽總算放鬆下來,淺笑道,“蘇公子太客氣了,您祖父乃是聖上親自接見的人瑞,只是不知我有什麼能幫到蘇公子的!”
蘇默飛澀笑道:“二殿下雖然無心權勢,卻對運道天命有一番造詣,江湖人都說除了天機子一門之下外,就屬二殿下的師門厲害。我想請二殿下占卜一回,不知可否。”
“原來是這樣的事,但凡不是難事都好說,只要不是讓我占卜帝星更替就好。”
傅無御看似玩笑的回覆讓蘇默飛有些哭笑不得,一雙眼頂住這位二皇子看了許久。蘇默飛對傅無御的印象一直是有點另類,傅無御日常不喜綾羅綢緞,連這次送陵也是穿的尋常棉布衣裳,但偏生是長得丰神俊朗,氣質溫潤,很有幾分飄然如仙的感覺。
傅無御這樣玩笑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總而言之都讓蘇默飛有些尷尬。固然其他人是不可能知道蘇家跟傅無天之間那層血緣關係,但在他們的眼中,大概蘇家已經板上釘釘地攀上皇后和三皇子了吧!
“那到不是,我是覺得大概三皇子近來有些紅鸞星動的跡象……所以想請二殿下幫忙看看。”
“咦?此乃好事,爲何蘇公子似乎心事重重?”傅無御疑惑地道。
“天下的姻緣未必都是好結果,我既與三殿下是朋友,多少會有些擔心。”
傅無御瞭然道:“原來如此,那倒是好說。蘇公子現在要是方便,倒是可以占上一佔。”
“那自然是方便的。”蘇默飛大喜,跟着傅無御到了帝陵外僻靜處一顆柳樹下,傅無御拿出六個銅錢給蘇默飛,讓他心中默唸要佔之事然後投在地上。
蘇默飛照做之後,傅無御看了看卦象,默然不語地收起地上銅錢。
“怎麼樣?”蘇默飛有些不安地問道。
“不是好卦象啊!”傅無御占卜自然不會多問,他也不知道當初古小香被傅無天軟禁,當時還以爲是父皇留下古小香玩耍而已,於是只是就卦象本身解說起來。
“這卦象中看來,那女子似乎已經心有所屬,而且彷彿早有姻緣牽扯。三弟雖然說是難得動心,但只怕這次只是鏡中觀花水中望月,最終不會有他想要的結局。”
“這樣嗎?唉,與我所想倒是近似。那女子原本已是有了夫君之人, 只是最近似乎已經和離了……啊,對了!還不曾謝過二殿下!真是煩擾你了。”蘇默飛說的話到有些近似自言自語。
傅無御點點頭道:“不過我到覺得蘇公子沒有必要過分介意,人生在世難免有劫數和因緣,或許是必要的也不一定。”
“嗯,我會記得的!”蘇默飛其實也沒打算影響傅無天什麼,傅無天那種高高在上的傲氣,註定他不是會聽從勸告的類型。
蘇默飛跟傅無御告辭之後回到傅無天身邊,傅無天因爲蘇默飛忽然離開而有些不解,見他回來便問道:“你去哪裡了?”
“去佔了一卦。”
“哦?是吉是兇?”因爲在等其他收尾,傅無天此時到似乎有興致閒聊。
蘇默飛搖頭道:“眼下看或許是凶兆,但也未必不是吉數。不過是所求的東西得不到罷了!”
“默飛到真是心大啊。”傅無天對蘇默飛一笑,似乎不以爲然,“在我看來,求不得就是最辛苦的事,我若是有所求,必然要得到才行。”
蘇默飛見他氣勢張揚,雙眸中充滿志在必得的明光,有些語塞道:“若是求不得,又如何?”
“到不如毀滅掉,我既然得不到,自然別人也不要想得到。”傅無天的回覆並無意外,蘇默飛點點頭道:“那就希望殿下心想事成了!”
“占卜之事如何做的準?不要想太多了,這個世上更多的事是看實力。”蘇默飛點頭不語,心道大部分事的確是看實力,只是感情之事,偏偏正好是個例外吧!
傅無天打算這邊的事一完就回依蘭縣,可是他回去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了嗎?小香跟阿眠的和離一定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據說理由是二人感情不和,要是用別的理由都罷了,這種話也有人會信?
蘇默飛瞥一眼心情極好的傅無天,到底沒將傅無御占卜的結果和自己所問的事告訴傅無天。就像傅無御所說,長遠看也未必就不是好事,應該發生的,自然會發生。
對占卜有了一些心得的蘇默飛自然不會想到,這幾日的古小香到真是很想求神問佛來處置那個惹人厭的水煙。
坐在粥水棚子後,古小香不快地看着水煙在那粥水棚子裡的大鍋前轉來轉去的忙碌,對婉婉道:“不知爲何,我總覺得這個女子看來有些眼熟。”
那水煙這幾天一直在粥棚幫忙,主要就是熬粥和舀粥,她這些方面到做得不錯,尤其態度親切,倒是有許多百姓很是喜歡這個和氣溫柔的女子。
但是隻要傅無眠出現,水煙就會做出一些典型的愛慕舉動,古小香到了面前,水煙就會當着所有人露出那種怯生生的樣子,搞得好些人都覺得古小香故意針對水煙。
在這種一夫多妻的年代裡,一個優秀的妻子自然應該容得自己的男人納妾,好給家裡開枝散葉。即便是王妃也沒有例外,雖然外面對古小香這個蜀王妃的評價很高,但是因爲水煙的這種做法,多少讓人有些非議起來,認爲蜀王妃人雖好卻有些善妒。
嫉妒可是七出之條,古小香因此而十分不爽,但是一時之間也不能拿這個水煙怎麼辦。愛慕一個男子裝可憐畢竟不是死罪,但是如果對水煙訓斥或者處罰,想來很快她嫉妒的名聲就會高漲起來。
傅無眠當然知道古小香不樂見這種情況,所以一直堅持跟水煙保持距離,奈何水煙表現出來的種種失落,令人憐憫頓生,竟是連傅無眠都被人說有些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