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您究竟是誰啊?”小白花跪在昭陽殿的玉石地板上顫抖的問道,儘管她已經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恐慌了,可那抖動的雙肩以及結巴的問話,無不透露了她內心的惶恐。
“你心中不是已經有了底嗎,怎麼還要本宮親口告訴你嗎?”
阿瑜坐在上方,涼涼地看着她。這小白花還知道惶恐,那便說明她應該沒什麼背景,沒有受過什麼訓練,應該是確實是一個命途坎坷的農家女,只是事實和她之前說得有些差入了罷。
“公主殿下,饒命啊奴家真的不是有意要欺騙你的,實在是奴家家裡本就貧困不已,再加之爹爹又好賭好酒,奴家若是不按照的跌的爹爹的話照做的話,他就會把奴家買進窯子裡,奴家真的不想去哪兒啊,奴家,奴家想…。”
你當然不想被賣到要妓院裡了,因爲你想嫁個富貴人,當官太太。
“本宮向來喜歡聰明人。”阿瑜飽含深意的看着小白花。
公主喜歡聰明人,那她不是還有救了?反應過來後,立即向阿瑜磕頭表忠心,“公主殿下,奴家自幼便是村子裡人人稱讚得心靈手巧,只要公主願意手下奴家,奴家一定不會令公主失望的。”
阿瑜起身走到小白花的面前,伸手輕輕擡起小白花的下巴,盯着那雙狐狸眼,像是在品嚐這世間最美味的美酒一般,陶醉的說道:“還真是一個美人呢,值得本宮好好栽培。”
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欺騙她的事情可以翻過了?
一陣香風吹過,裡面的夾雜的甜甜的味道,如同上好的美酒,令她忍不住沉醉在其中。
“公主,那奴家是不是可以…?”
剩下的話,她再也不能說出口了,因爲醒過來後她就再也不是曾經的那個小白花了。
“咦,這是哪裡啊?”
“你醒了?我這就去告訴公主。”
“喂…”
她是誰,怎麼會這裡啊,她的頭又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麼疼,還有那個女孩爲什麼看到自己就跑了,還要去喚什麼公主,還有好多的問題來不及深思,眼下她嗓子嘶啞得厲害,她需要水。
搖搖晃晃的掙扎着下了牀,走到桌邊給自己到了一杯水,喝完水後,她才覺得自己好像活了過來,渾身都充滿了生機。
“你醒了。”
轉過頭去就看見一個氣質高貴的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的面容雖是稚嫩,卻遮掩不住那傾世的容顏,然而最明顯的還是她身上的那股渾然天成的高貴,令她忍不住跪下去膜拜。
她怎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她到底是誰,自己又是誰?這樣想着,她望向阿瑜的眼神便流露了自己的疑惑。
阿瑜很滿意眼前的狀態,因爲她的實力再次得到了驗證,“忘憂散”還真的名不虛傳啊,不愧是上古仙人的藥方。
“請問您是誰?我又是誰,怎麼會在這裡啊?”大概是摸不輕對方的身份,再加之對方的氣質出衆,令她無形之中就生出了一股不如感,她的措辭十分小心,最後更是對阿瑜露出了羞澀而又尷尬的笑容。
阿瑜對
着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略帶些調皮的說道:“你這麼多問題,讓我回答哪一個呢?”過了一會兒又做出十分憂愁的樣子,無比擔憂道:“白蓮花啊,你剛醒來就想這麼多,就不怕壞了腦子?”
“不怕,不怕。”她立即搖頭,把頭搖得如同潑浪鼓似的,阿瑜看她那激烈的反應真的很擔心她會不會把她的頭給甩下來。
等等,白蓮花,是她的名字嗎?
“白蓮花是我的名字嗎?”白蓮花用手指了指自己,一臉欣喜地向阿瑜求證。
阿瑜終於確定她是真的失去記憶了,連稱呼都變了,她可是記得她之前一直自稱奴家的啊,一副嬌滴滴的樣子,聽得她渾身雞皮疙瘩,還是現在這個白蓮花的名字好。
“嗯,白蓮花就是你的名字。既然你現在醒來了,本宮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省得你整天擔心。”
白蓮花立即豎起耳朵凝神靜聽,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麼。
阿瑜看她那副認真的樣子,心裡不覺好笑,可是又覺得十分悲涼,自己抹殺了她過去所有的記憶,現在又要捏造一個虛假的謊言給她,就因爲她是自己看好的線人,因爲她足夠出色,足夠有能力,所以自己便要心安理得的篡改她的人生軌跡,還真有些薄涼啊。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自私自利·唯我獨尊了呢?
“您還好吧?”見阿瑜久久不說話,白蓮花以爲是自己惱了眼前的貴人,心裡又十分惦記自己的身世,不得不試探道。
阿瑜被她這一聲從迷失中拉了回來,看着眼前的清澈如受驚的小鹿般的目光,心不覺的堅硬了起來,這都是白蓮花自找的,若她當初收了銀子便還能跟着她的爹爹繼續演下一場戲,可是她也、心太大了,想要攀上富貴人家,纔會有了現在這一切。
清了清嗓子,阿瑜開始和白蓮花說起了她的事情,
“本宮昨日兒出去到懷恩寺上香,回來的途中看見了你倒在路上,渾身帶着傷口,本宮不忍心看着你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便把你接近宮來了治療,今天你才醒過來。”
真的是這樣嗎?白蓮花一臉狐疑的看着阿瑜。
不得不說這人就是心思複雜,明明都已經失去了記憶,可還是對阿瑜慢慢的警惕。
阿瑜做出受傷的樣子,痛心道:“你是在懷疑本宮方纔所說的話?你若是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你身上的傷痕,那些傷痕都是新鮮的,你還能聞到剛插上去的膏藥味呢?”
白蓮花果真撩開袖子,瑩白的肌膚上分佈着一道道青紫的淤痕,像是捱過打的樣子,可是她還是不敢完全相信阿瑜的話,萬一這些傷口都是她弄得呢。
那些傷口確實是白蓮花身上本來就有的,看來她所說的她父親好賭成性,想要把她賣了換錢也應該是真的,不過阿瑜卻是在她的臉上動了點手腳,眼角邊上添上一顆淚痣,再加上那雙狐狸眼,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狐狸精。
“你聽聽你和本宮的口音,這就是低賤和高貴的區別。”阿瑜做出一副羞惱的樣子。
白蓮花仔細回憶了兩人間的對話,卻是可以發現
兩人的口音有着很大的區別,可是她心底還是存着一分疑惑,只是眼前之人已經發怒了,不能字啊激怒了,她剛剛可是聽出來了,她應該是一人獨自倒在她的馬車邊上,再加上自己又失去了記憶,想來是聯繫不上家人了,她還得指望眼前這人呢,可不能把她的嘴狠了。
突然白蓮花提問道:“我怎麼會叫做白蓮花?”
“本宮見你一身白衣,再加之頭上有一支蓮花樣式的簪子,便替你取名了。怎麼,不喜歡?”阿瑜一臉的隨意。
誰料白蓮花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了,“那您爲何要替我取名呢?”
她還真是大意了,略加思索便答道:“你之前在昏迷中一直不安分,老是在在念叨着我是誰,我是誰,本宮便只好給你隨便取了個名字,誰知道聽到名字後你就安分了。”
“蓮花知曉了,不知貴人怎麼稱呼?”白蓮花見阿瑜這一身氣派,再加上那一口一個頭的本宮,心中隱隱的有個猜測,但還是不敢確定。
“本宮便是大魏朝的昭興長公主。”阿瑜睨了白蓮花一眼,說不出的高傲,“你現在也醒了,今後有什麼打算啊?”
白蓮花咬了咬嘴脣,無奈的搖搖頭。
阿瑜暗中吐了一口氣,總算等到現在了,她苦心和她周旋半天不就是想將她留昭陽殿中。她需要一個出色的線人,幹一些非常的事情,而白蓮花便是最合適的,她比阿墨反應更靈活,比阿蘭更沉穩,她善於做戲,她還有着出色的美貌,這便是對付男人最爲有利的武器了,這樣的人才她怎麼會錯過呢。
“你身子還有餘毒,不如就留在本宮這裡當差吧,這樣也能方便醫女爲你診治。”
“是,蓮花謝過公主的大恩大德,今生今世結草銜環也會報答公主的恩情的。”
“不用了,你先休息吧,養好身子後再替本宮做事吧。”
阿瑜留下一句淡淡地話,便施施然離開了。
白蓮湖駐足許久,直到再也看不見阿瑜的身影才進了屋子裡,就算公主騙了她又怎樣呢,至少她今後算是有了着落,衣食無憂,更何況她身上還有毒性呢,只有公主才能救得了她,她怎麼能不好好的聽話呢。
白蓮花望着自己細細摩挲自己粗糙的雙手,落寞一笑,回到牀上繼續睡去。
“公主,你說她會相信嗎?”
主殿裡,阿蘭一臉的擔心。
“不管她信不信,她現在只能聽本宮的,你過兩天就好好教導她宮中的禮儀,再教她一些防身的拳腳功夫吧,她,我可有大用呢。”對於白蓮花的事情,她只告訴了阿蘭,對其他人便拿剛剛應付白蓮花的那一套搪塞過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阿墨最近很不對勁,似乎在刻意躲着她,再加之阿墨心思重,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她的爲好。
“是,小蘭告退了。”
阿瑜輕輕地摩挲脖子上的傷心花,心中劃過一絲黯然,若是有朝一日她也失憶了,那她會自處,會像白蓮花那般被人騙得團團轉嗎?
她想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一陣,今天她太累了,身子累,心更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