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跟着洪正義走進海晏河清的大殿,一進門便感受到了這裡外氣氛的不同,靜,是一種很詭異的靜。衆人凝神屏息,這地上就連掉了一根繡花針也能清楚的聽見。
擡眼望去,承恩帝坐在正堂裡的最上方,臉色鐵青;呂太后坐在承恩帝的左下方,雖然臉上一片平靜,但還是能看出她在竭力掩飾自己的興奮;皇后坐在承恩帝的右下方,臉上流露的是真真切切的悲傷。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皇后和太后恰好處於面對面,興許呂太后就是幸災樂禍於皇后的喪子之痛。
下面的兩旁依次坐着勳貴和大臣,德妃和誠郡王也在其中。德妃臉上雖然一片平靜,但仔細觀察還是能從她遊離的眼神•越來越皺的錦帕裡看出她的焦灼不安;誠郡王也一改平日裡的武夫形象,臉上無悲無喜,眼神也是毫無波瀾,阿瑜僅能從他不斷敲打桌面的手指看出他心中並不像他表面上的那樣平靜。
咦,大公主怎麼也在這兒,瞧她那烏青的眼窩便能知道她這些日子也沒過上什麼安寧的日子,仔細想想她有這番反應也是在情理之中呢。她這位大姐自從出生便是大魏的嫡長女,享受着大魏和西夷兩國皇室宗親的寵愛,再加上她素來以自己是未來皇帝的妹妹自居,自視甚高。如今太子猛然造反,死無全屍,還涉及到通敵叛國的罪名,她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前途不明,自然接受不了如此大的落差,還能像以前那樣安安心心的過日子纔怪。
“喲,三公主怎麼也到了,快來坐。”太后看見阿瑜的到來,很是親熱的招呼她坐下,只是她坐那兒呢?在場衆人都娛樂自己的位置,沒有一個人會讓出來。
“阿瑜來了啊,就坐這兒吧。”承恩帝瞧見阿瑜的尷尬之處,主動出聲替她解了這困境。
衆人一看承恩帝指的那個位置,心中不禁多了幾分猜測,眼下這個節骨眼,承恩帝的一舉一動都令他們深思。
阿瑜倒是不管周圍的目光,坦然無畏的走向承恩帝的位置,這種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幹,反正早晚都要習慣這個位置,現在先讓大臣們慢慢習慣吧。龍椅很大很寬
,就是再坐上兩個承恩帝也不嫌擠,阿瑜坐上去很是滿意,這上面視線寬闊,觸感也超棒,難怪從古至今不少男人前赴後繼•爲了這把椅子爭得頭破血流。
“繼續吧。”承恩帝淡淡地發號命令,聽不出任何的喜怒。
“啓稟皇上,臣等取誠郡王的血液觀測其顏色,發現誠郡王的血液顏色的確是藍色,與南楚的祭司家族一模一樣,而我大魏子民的血液顏色均爲紅色。”大理寺丞一板一眼地說道。
“都是紅色的嗎?沒有例外?”承恩帝冷冷的問道。
“沒有,無一例外。”
這是什麼情況?她英明偉岸的父皇是被戴了綠帽子嗎?阿瑜往下方看過去,果然德妃眼裡的焦灼更是真切了許多,連額頭上都冒出了細細地汗珠。誠郡王反倒是沉着了許多,難道他比德妃更清楚自己的親爹是誰?這還真是有趣呢,她倒也是好運,一來就有這麼一出好戲可看。
阿瑜感到身邊的寒氣唰唰的上升,轉過頭去,果然承恩帝的臉色比剛纔更黑了,也對,沒有哪一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妾偷人,還幫着姦夫養孩子,更不用說這個男人是掌握生殺大權的一國之君了。
“哼,德妃,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皇上,臣妾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您的事啊,你一定要相信臣妾啊。”德妃哭得梨花帶雨,連她都看得不忍心再叫這麼位嬌滴滴的大美人傷心了。
“那誠郡王的血液又是怎麼回事?莫非你的血液也是藍色的,方丞相你們家的血液也是藍色的?”承恩帝毫不心軟,繼續問下去。
方丞相見承恩帝問到他,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陛下,臣不知,但是臣曾聽說這人的血液的顏色有可能發生變異,所以誠郡王的血液顏色發生變異也是正常的。”這話裡究竟有幾分真假恐怕也只有方尋自己知道了。
“哼”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啊,可是臣妾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您的事啊,難道您不相信百合了嗎?”德妃一個勁兒的哭訴道。
承恩帝絲毫不理會,反而是將眼神
緊緊地盯着誠郡王,“誠郡王,你怎麼說,你覺得自己是朕的孩子嗎?”
誠郡王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茬,不慌不忙的起身,走到正堂中間跪下,“父皇,兒臣不相信母妃會做出對不起您的事情,您不是也曾稱讚過母妃”柔嘉成性•德行出衆”嗎?況且兒臣的血液先前一直是紅色的,只是那天遭到太子拿的匕首的攻擊纔會變成藍色的,倘若父皇不信的話,可以檢驗一番。”
誠郡王將一把泛着幽藍的光芒的匕首雙手呈上,承恩帝示意大理寺丞接過去檢驗。
不一會兒,大理寺丞就帶着匕首回來了,“啓稟皇上,這把匕首上帶有劇毒”五毒噬心散”,經太醫驗證,只要有血液沾染這把匕首便能將其變爲藍色。”
承恩帝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如何證明這把匕首是太子的而不是你自己的呢?”
誠郡王原以爲只要拿出這把匕首便能洗去自己的冤屈,誰知道承恩帝不依不饒,只能硬着頭皮說道:“父皇,雖然兒臣無法證明自己這匕首不是自己的,但它卻是太子的匕首無疑,您可以詢問太子身邊的親信看在太子身邊有沒有見過這把匕首。”
這的確是太子的匕首,上面也的確沾滿了劇毒,爲什麼誠郡王會知曉得如此清楚呢?因爲這藥還是他親手交給那個人的。因此誠郡王纔會狠下心來自己的腿上紮上兩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他不敢確定有沒有人在太子身邊見過這把匕首,不過太子都已經死得透透的了,這些人若是聰明一點便知道該怎麼說吧。
的確正如誠郡王所料,有了第一個支持他的聲音,很快便有了第二個。不少太子身邊的親信都表示見過這把匕首,也有人說這”五毒噬心散”是西夷的宮廷秘藥,更有甚者說這把匕首是西夷大師所鑄。
聽到下面五花八門的回答,誠郡王可是徹底放心了,就連德妃臉上也是一片笑意。與他們的輕鬆相反的是,皇后面如冷霜,承恩帝身上散發的氣息也更加冰冷刺骨。
呵呵呵,阿瑜表示這場戲如此出彩,她也心癢難耐,想要獻一下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