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安國公府。
混蛋!他親手將她交給秦光耀,但秦光耀就是這樣照顧她的?
李賢將手中的信紙用力揉捏,彷彿那是秦光耀的臉一樣,只有這樣做,他才能發泄自己心中的憤怒。
“世子爺,有什麼是屬下可以爲您效勞的?”
李吉作爲李賢的第一心腹,對於李賢的心思也是能猜到幾分的,自家公子文武全才,無所不能,唯一能令他這樣失控的事情想來只有那位的事情了。
李賢煩悶的擺了擺手,這件事他不能出手,只能靠着他們自己解決,這也是他最爲氣憤的。
一個屬臣竟然不能護住自己的主子,那還留着做什麼,真是想不明白阿瑜爲何偏偏對他青眼有加,這下子就連他想給秦光耀一個教訓都不成了。
李吉對於雍王沒有什麼觀感,只是自家公子喜歡雍王爺得緊,他只是不希望公子爲了她煩惱,才毛遂自薦的,但看公子如此煩悶,還是再次開口了,“公子,可是不信任屬下?請您放心,屬下一定會安穩的完成您交代的任務。”
李賢再次甩了甩手,察覺到李吉準備繼續開口,便解釋了一下,“這無關你的能力,只是此時有人盯着我,我這邊不能輕舉妄動,否則的話她那邊只會遭受到更大的攻擊。“
原來是這樣啊,只要不牽涉到公子那便好了,李吉便識趣的退了下去。
與此同時,芳菲殿卻是一片歡欣鼓舞。
“王爺,這是臣今日收到剛剛收到的消息,你看看。”沈敏一臉的驚喜。
明瓊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什麼消息竟能讓他笑得如此開懷。
哎呀,她最近是怎麼了,竟然對沈敏本身越發的感興趣了。
沈敏也察覺到了明瓊對他的不同來了,面對這樣的變化她不是沒有害怕過,他滿腹詩書,就是爲了能夠獲得國士的地位,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可他若是成了皇帝的女婿,只怕他的這個願望是不能實現了,但是他又不能和仁親王撕破了臉皮,他還得靠着仁親王的大旗嚇唬嚇唬長昭侯呢。
不過他也沒有煩惱多久,很快就釋然了,他覺得成爲皇帝的女婿倒也不錯,誰規定女婿只能是一輩子的女婿,前朝赫赫有名的女皇的皇夫不就是一個勵志榜樣嗎?既然他鄭氏能夠顛覆江山,那他沈敏又能差到哪裡去了呢,爲什麼要一直屈居於人臣呢,擁有帝王之位不是更好嗎?
於是乎,沈敏就漸漸的轉變了自己的想法,從原來的只是一心藉助於明瓊的權勢拿回長昭侯府變成了野心勃勃的奪取皇權之路。
大魏的江山就讓他來變成顧家的宗業吧。
明瓊可不知道沈敏的這些想法,她現在關心的是他拿了什麼消息給她。
“臣以臣的人格作擔保,您一定不會後悔打開這封信的。”沈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道。
明瓊嗔了他一眼,饒有興致的打開了信紙,漸漸的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明媚。
“看來外祖母終究還是疼愛本王
的呢。”放下信紙,明瓊感慨道。
沈敏點點頭附和,“王爺是西夷國母唯一的外孫,自然是愛憐的。”
呵呵,她愛憐的恐怕是她繼位後能夠帶給她的利益吧,愛她?西夷皇后連自己的女兒都能捨棄,更何況是她這個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外孫女呢。
沈敏也看見了明瓊臉上的譏笑,只是尷尬的喝了喝茶,企圖用茶杯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開玩笑,這個時候他還是不要摻和進去了,現在的他就只是大魏仁親王手下的一個六品小官,根本不夠瞧,沒必要爲了仁親王一時的好感而出口得罪西夷的國母,更何況這女人可不能慣着,得吊着,尤其是這皇室的女人,若是現在不好好搓搓她的銳氣,只怕今後他頭上就是匈奴大草原了。
畢竟承恩帝不就是一個例子嗎?
心疼承恩帝一盞茶的時間。
明瓊見沈敏沒有立即安慰她,反而是端起了茶杯,若無其事的喝起茶來了,那一瞬間心裡是極爲難過的,可很快就釋懷了,她可是堂堂的大魏親王,享有一個正妃兩個側妃的待遇,天下的好男兒多的是,她又何必爲了一個區區的沈敏而悲愁呢?沈敏還是就當手下的一個謀士便好了。
故作坦然的放下了,明瓊覺得自己的心田似乎有重新亮了起來。
只是感情的事誰都不能預料,也許這一刻她是放下了,誰能肯定下一秒她不會將它拾起來。
“王爺,您有什麼新計劃嗎?”沈敏放下茶杯,問起了正事。
新計劃?明瓊搖了搖頭,在她看來事情似乎已經結束了。
沈敏看她那茫然的樣子,心裡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之前那=他還在雍王手下的似乎,沈敏事情都是雍王想好了注意,然互再喚他和顧亦安過去商量細節,那樣的做法他雖然不喜歡,但確實是證明了雍王的足智多謀,實在是可造之材,只可惜她的身份太過尷尬,如今又沒了皇上的恩寵,前途自是比不得正統出身•背後勢力強大的仁親王來了,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雍王差了點氣運,不過僅僅是那麼一點便能決出成敗來了。
如今他轉投到了仁親王手下,雖是掉了個,什麼事都要他去操心,但辛勞的背後不也於預示着他越來越接近仁親王的政治中心了嗎,她將來也越來越難離開他了,真可爲否極泰來。
“王爺,正所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斬草要除根啊。”
明瓊定定地看着沈敏,這話他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說了,他的心可真狠啊,和他溫潤無害的笑容相差真的太大了,更何況他口口聲聲呢過說着要斬草除根的那個人還是他曾經的舊主,他竟絲毫不念舊情嗎?據她所知,明瑜可是沒有絲毫對不起沈敏啊,那他是不是有一天背叛了自己也會向對付明瑜一樣對付自己呢?
“斬草除根?那你說要怎麼個除法?”明瓊嗤笑道。
沈敏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原來是這樣的斬草除根啊,明瓊點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了。
沈敏很是懷疑仁親王的答覆,畢竟在他看來仁親王就是太仁慈了,不夠狠,原本他還準備了長篇大論來說服她的,誰知道竟然排不上用場了。
在出宮的路上,沈敏陷入了自己的以後中,仁親王變得雷厲風行•心狠手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若他真的只是一個一心爲仁親王辦事的忠臣他一定會很欣慰,,自家的主公終於有了殺伐果斷的氣勢,的確是一件好事,可惜他不是。
他只是一個整日裡算計來算計去,在黑暗中行走的孤狼,一心想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他不能相信任何人,只能靠自己,如今仁親王可以對自己的妹妹毫不留情的痛下殺手,那她有一天會不會因爲自己知曉了太多的秘密而對自己下殺手呢。
“公子,侯府到了。”
暫時就不要管太多了,還是先輔助仁親王剷除成就大業路上的絆腳石吧,剩下的便是他和她的戰場了。
鄱陽城,三百里外的大荒山,一個年輕男子打扮的人倒在山腳下,由於剛下過雨的原因,山上衝刷下來不少的沙土,竟將他半個身子都蓋住了,只露出一張慘白的小臉。
“哎呀,救命啊,這兒有死人。”正在採藥的老婦人劉氏驚叫道。
突然間看到樹叢中一張慘白的人臉,將她嚇得連手中的搖籃都扔掉了。
“娘,發生什麼事了?”劉氏的兒子王大壯從附近跑了過來。
王大壯人如其名身材壯實,皮膚黝黑,一臉的麻子,左頰上還有幾道新鮮的疤痕,估計是方纔聽見了老婦人的驚叫,匆忙趕過來時不小心被樹枝刮蹭到的。
王大壯環顧了一圈,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娘,你是不是迷了眼啊,這那有什麼死人啊。”
他心裡有些不樂意,他這娘素來喜歡大驚小怪,一天總是沒事找事,害得村子裡的姑娘都不敢嫁給他了,如今他都二十好幾的人還是一個光棍,如果不算後院那一位的話。
“你自己不會看啊,我是你親孃,難不成還會變了瞎話來糊弄你不成?”劉氏叫罵道,果然還是女兒貼心,這兒子就是皮實,一點都不孝順。
劉氏丈夫死得早,從小把一雙兒女拉扯大,不知受了多少白眼,故而性格磨練得十分潑辣,爲人十分強勢,同樣也不能忍受任何人對她的話有定點的反對,哪怕是親兒子也不行,是以王大壯的話音剛落下,劉氏就叫罵了起來,還嫌不夠,又繼續罵咧起來。
“瞎了你的狗眼啊,那麼大的一個人都不知道找找嗎,什麼東西都要老孃給你送到手上來嗎?老孃辛辛苦苦養你到這麼大,你竟然…”
“好了,我再找找就是。”王大壯飛快的打斷了劉氏的絮叨。
這話從他剛沒了父親,就一直伴隨着他成長,到了如今也有二十多年了,耳裡的繭子都不知道有多厚了。
順着劉氏指的方向,他果真在樹叢中找到了,掉落的藥籃,剛把籃子拿開,他就看見了一張慘白慘白的的小臉。
還真有死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