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朱家的族譜

?我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從八卦鏡裡出來的,我只記得那場大雨,那些溫熱的液體打在身上的感覺,還有天上的雷,一道一道地霹下來…;…;

修靈和白荀早就出來了,一點事也沒有,師父帶着我出來,也沒有受傷,只是我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很想睡覺,於是靠着師父的肩膀,就睡着了。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己家的牀上,媽媽和外公焦急地看着我,爸爸知道我醒了,也跑了進來,外公端着飯菜給我,說讓我多吃一點。身體才能恢復。

我問他們師父去哪裡了,他們說師父有點累,在隔壁房間休息呢。

我鬆了口氣,還好,師父沒事。

這個時候,修靈牽着白荀走了出來,他說已經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了,現在白荀已經這麼大了,師父也有能力保護我們母子了,他也就沒有再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

我感激他幫了我們這麼多,讓他多住幾天再走,他欣然同意了。

我問爸媽,我有沒有弟弟?爸媽看着我,問我是不是發燒發糊塗了,他們從始自終都只有我一個孩子,怎麼多出來一個弟弟呢?

修靈偷偷告訴我說,在我待在八卦鏡裡的這五年,他和師父曾經帶白荀回到過過去。並且師父教了白荀很多術法,只是怕我知道了又生氣,於是一隻藏着沒說破。

我看着白荀,終於確認了,這個白荀跟那個白荀,都是同一個孩子。

白荀被帶回到過去的世界裡過。我記憶中的白荀不是我弟弟,他是我和師父的兒子。

我又問爸媽,我不在的這五年,他們過得好不好?爸媽笑呵呵地看着我,說你這孩子真是發昏了,這才過一天呢,什麼過五年?

等爸媽外公外婆都走後,修靈跟我解釋,他說八卦鏡裡的世界半虛半實,我在那裡生孩子,一點也不疼,在那裡過的每一天,也都是真實的,只不過在真正的世界裡,時間還是停留不前的。就好像佛家所說的十方世界,每一個世界都是存在着的,都是平行前行着的,只不過每一個世界都不相連,所以,一旦有人從這個世界跳入到另一個世界裡的話,就會打破時間的約束。

師父從八卦鏡裡把我帶出來的時間,就剛好是五年前我進入八卦鏡的那一天。

我點了點頭,明白了事情的因果。

現在已經風平浪靜了,我很累,很想睡一覺。我支走了修靈,把白荀拉上牀,讓他跟我睡會兒,白荀乖乖地捧着我的臉,親了我一口:“媽媽,我能不能告訴你。我其實已經很大年紀了。”

我抿了下嘴:“滾犢子!”

“媽媽,其實我早就知道大金龍是我爸爸了,這五年來他帶我去過好多地方,過去啊,未來啊,很多很多地方…;…;我會的東西都是他教我的。他還讓我使計咬他一口,他說這樣你看了纔會心疼,我跟他說媽媽纔不會心疼他呢,這個世界上,媽媽只會心疼我一個人,他還不信。於是我跟他打賭了…;…;你看,他輸慘了吧!哈哈哈哈…;…;”

我在心裡暗罵了幾聲,然後回答白荀的話:“是啊,他輸了,老孃纔不會心疼他呢。”

“媽媽,其實,我覺得大金龍爸爸人還不錯的,他還給我糖吃。”

“什麼?”

“哦沒有沒有,我說他還不讓我吃糖,他說媽媽不讓我吃糖,他就不給我糖吃,你看他多聽你的話呀。”

我哼了一聲。小聲說:“他敢不聽!”

“媽媽,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很兇啊?大金龍爸爸說媽媽以前很可愛很呆萌的,我其實一點也不相信,可是他說得很真,媽媽,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樣的性格啊?”

我把被子打開,一腳把白荀踢下牀:“滾去跟你大金龍爸爸睡覺去!”

白荀委屈地扁着小嘴:“哦…;…;”

然後轉身出了房間,我心裡空落落的,心說孩子這麼小,我這一腳踢得不會在他心裡留下什麼陰影吧?我要不要起牀去看看啊?又一想,白荀雖然看起來才五歲的年紀,可是師父已經帶他到過過去了,也就是說,白荀的心裡年齡其實比他的長相看起來大得多,他應該已經成熟了。想當初我剛知道懷上了他的時候,他就能夠以陰魂的姿態跑出我的肚子,還把那些水鬼啊廟鬼啊嚇得一愣一愣的,這就說明白荀這小子非同一般吶。

想想也是,師父的孩子嘛,肯定不是一般人啊。

可是…;…;

他心裡年齡再怎麼大,也還是一個喜歡吃糖的小孩子啊,我不能對他要求太高了…;…;

這麼一想,我又開始糾結起來,到底要不要起牀去找白荀呢?

就在我糾結的時候,房門被人打開了,白荀牽着師父的手走了進來,師父前腳剛一進門,白荀就把房間門給關上了,還說:“大金龍爸爸,媽媽說想跟你睡覺,你快去吧,她已經脫衣服在牀上等你很久了…;…;”

師父一臉疑惑:“小佛,你真的願意?”

我隨手拿起一個枕頭,砸向師父:“你聽那臭小子的話,年都過錯了!也不知道是誰把他教得這麼壞的。將來可怎麼唔…;…;唔你唔…;…;放唔我嗯…;…;”

我一句話沒說完,師父的脣又壓了下來。

怎麼見面纔沒多久,師父的變化這麼大啊,色色的,老是想把我怎樣怎樣。不過…;…;這樣的相處,我很期待接下來的事啊!

然而…;…;

師父只是撩撥完我之後。和衣在我身邊躺在下來,把我緊緊摟着,不停地喊我的名字:“小佛,小佛,小佛…;…;”

我扭動了下身子:“師父,我覺得你變壞了。”

“嗯,還有更壞的呢。”

“好啊,來啊,我早就準備好了。”我賊賊地笑着,“師父,有根棍子在戳我。”

“…;…;”

師父把被子一扯,將我們兩人都蒙在了裡面,然後欺身壓了上來。

一室旖旎!

…;…;…;…;…;…;

第二天一大清早,修靈的聲音就從房間外傳了進來:“小禾苗,別睡了啊,別睡了,出大事了…;…;”

我渾身一個激靈,準備爬起來。師父將我的腰給抱住了:“莫要理會他。”

“啊?”

“他定是想說朱家宗譜的事情。”

“朱家宗譜?”

“嗯。”

“小禾苗,我突然想起來,”修靈在外面大喊:“紫陽村的朱家人都完了,可是,小禾苗,你媽媽這邊的朱家人還在呀。如果不把紫陽村的朱家人安進祖墳的話,對後人是很不利的。”

我打了個哈欠:“怎麼個進法?”

“我們要先把朱家人的名字寫進宗譜裡,然後再…;…;”

“哦,知道了。”我回了他一句。

果然如師父所料,修靈是來說宗譜的事情的。

宗譜又叫玉牒、家譜,是以記載父系家族世系、人物爲中心。以表譜的形式,來記載一個家族的世系繁衍及重要人物事蹟的書。家譜是一種特殊的文獻,就其內容而言,是中國五千年文明史中具有平民特色的文獻,記載的是同宗共祖血緣集團世系人物和事蹟等方面情況的歷史圖籍。

照此而言,朱家的宗譜。就記載着朱家所有男人名字和事蹟的書。

修靈把房門敲得咚咚咚地響:“小禾苗,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就在這時,我聽到白荀懶洋洋的聲音:“修靈叔叔,我大金龍爸爸在調教我媽媽呢,你大吼大叫幹嘛啊?”

“什麼?你再說一遍?”

“怎麼了嘛?我爸爸媽媽睡在一個房間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

“修靈叔叔。你是不是對我媽媽有非份之想呀?喂修靈叔叔,你別走呀,你幹嘛去…;…;”

屋外響起了一串腳步聲,腳步聲越走越遠,看來他們兩人都走了。

我窩在師父的懷裡,“師父。朱家宗譜怎麼弄?”

“小佛,你相信師父麼?”

“當然啊。”我想也想沒,脫口而出,話一口,我就反悔了,這明擺着我又輸了下風嘛。

師父親了親我的額頭:“那就把事情都教給師父去辦,可好?”

“好是好,可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你不許再不經過我同意的情況下,再去做危險的事。”

“好。”

“你每回都這麼答應了的,還不是每回都食言啊,你這個大騙子金龍爸爸!”我學白荀的口氣跟師父講話。

師父說不贏我,伸手過來撓我癢癢。

我們鬧了一會兒。起牀了,到外面一看,天上下起了濛濛細雨。一看到這雨,我不由心裡一緊,想到了朱令言。他說,姻禾,看到雨,你要記起我。

是的,我成功地想起了他。

修靈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看着屋外的雨,嘆了半天的氣:“朱令言那小子也是條漢子,老子長這麼大,敬佩的人很少,朱令言算是其中一個。小禾苗,朱令言親手毀了八卦鏡,替你做出了選擇啊。”

我又何嘗不明白修靈話中的意思呢?

可是,我寧可給自己編了個假相,我相信那些冰冷的雨水裡的,不是朱令言的血肉,而是雷光弄熱的雨水,朱令言沒有出事,他還待在那個世外桃源一樣的八卦鏡裡,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

我想,既便不是下雨天,我也不會忘了他的。

朱令言,我不會忘記你的。

謝謝你照顧了我五年,陪伴了我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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