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相繼離去,崇禎卻將工部尚書李長庚和戶部尚書畢自嚴留了下來,如此特殊的對待,還有頗爲異樣的氛圍,尤其是看到佩服的皇上那副怪怪的神情,不懷好意的樣子,搞得兩人心裡很是惴惴不安。
崇禎並未開口說話,而是滿臉的思索之色,似乎是在想着什麼事情,更確切的來說,是在圖謀什麼事情。
一時間,本就異樣的氛圍,隨着大殿裡變得如此安靜,顯得更加緊張起來。
很快,似乎耐不住這份心裡煎熬,似乎是扛不住這份太過安靜而異樣的氛圍,李長庚與畢自嚴彼此對視了一眼,前者輕輕搖頭,露出爲難之色,似乎是在示意着什麼,後者隨之心領神會,也就率先開口,打破這份平靜。
“皇上,不知留下微臣二人,所爲何事?是不是微臣二人有什麼地方做得不稱職啊?”
“呵呵...畢愛卿,李愛卿,不要這麼緊張,你們誤會了,之所以將你們單獨留下來,朕是有一件事情與你們商談,所知之人,越少越好。”
聽到崇禎的前面之言,兩人的神情都是微微一鬆,又多了幾分好奇之意,尤其是畢自嚴,剛想要詢問什麼,但一聽到崇禎後面之語,頓時將到嘴的話語全都嚥了回去,心中的一個疑惑隨之解開,皇上爲何沒有將其他同僚留下,一起商談。
尤其是內閣首輔周道登,這位朝廷柱石一般的存在。
原因很簡單,從皇上的隻言片語之中,不難發現,接下來所談之事,不僅需要極度的保密,還是事關戶部與工部,如此一來,諸多的事情也就解釋的通了。
忽然間,在這一刻,兩人的腦海裡同時閃過一抹亮光,心中有一個猜測,難道皇上所講之事,還是與大明寶鈔有關?
似乎是爲了印證兩人的心中猜測,崇禎的聲音再次迴盪在大殿之內。
“朕想,你們兩人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不錯,接下來所談之事,還是有關寶鈔的事情。”
崇禎頗爲突兀的來了這麼一句,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不等兩人插話,轉而問道:“畢愛卿,李愛卿,朕且問你們,如果只是那一個印刷寶鈔的模子,一天之內,可以印製出多少大明寶鈔?”
“啓稟皇上,如果只是使用一個模子,全力之下,一天之內,由於紙張和各種特殊顏料的原因,最多隻能印製出五十萬兩總額的面值千兩的寶鈔,面值越高,相應的總額度就越少,反之亦然。”
儘管心中迷霧重重,但畢自嚴還是老實的連忙予以回答,不敢有絲毫耽誤,進而又補充道:“如果是一兩、數兩、十兩面值的寶鈔,每天就可以印製八百萬,這還是在最理想的情況下,保持各種原料供應充足,中間印製的過程沒有紕漏和疏忽。”
崇禎聽得頻頻點頭,然而,忽然之間,就在那麼一瞬間,他的嘴角忽然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腹黑的弧度,似乎正在醞釀某個壞主意,準備幹什麼邪惡的事情,想要坑什麼人。
“嘿嘿...畢尚書,王尚書,你們派出那麼一支能工巧匠,將他們安排到一個秘密之地,每天給朕印製總額七十萬兩各種面值不等的寶鈔。”
“一定要切記,十天之內,這些能工巧匠不能走出秘密之地一步,你們更是不能告知他人這件事情,如果讓朕知道,你們告訴其他人這個消息,朝廷印製了這麼多的寶鈔,別怪朕心狠手辣,不顧你們往日的功勞。”
“還有,凡是印製出的寶鈔,全部放入箱子中,密封起來,朕會讓東廠與錦衣衛的人運送出來,用於他處。”
“是,皇上,微臣遵旨,一定會嚴把口風,絕對不會泄露出絲毫的消息。”
畢自嚴與李長庚異口同聲地回了這句話,他們越聽越心驚,越聽越害怕,額頭都滲出了冷汗,忍不住地用衣袖輕輕擦拭了一下,心中波瀾起伏。
想起皇上近一年的所作所爲,就知道,京城將會再次有一場大地震,將會有許多權貴要倒黴,而皇上的這個要求,十天內印製的那麼多大明寶鈔,就是這場大地震的導火索。
一念及此,想到這些,兩人就知道,崇禎的那番警告之語並不是虛言,而是真的,一旦自己兩人走漏了消息,壞了皇上的計劃,下場將會很慘。
看到畢自嚴和李長庚噤若寒蟬的模樣,對於自己很是敬畏,崇禎就是很滿意,將近一年的時間裡,自己的那些手段雖然有一些下作,不擇手段,但是,不僅爲朝廷謀得了一大筆銀子,解決了大明缺錢的窘境,主要還是,樹立了個人的權威,着實震懾住了官場上的那些臣子。
“好了,畢愛卿,李愛卿,你們可以出去了,現在就着手準備,秘密抽調一些能工巧匠,將他們安排好,爭取明天,最遲後天,朕就要看到新印製而出的大明寶鈔。否則的話,朕還是問責於你們。”
“是,皇上,那微臣先行告退了,現在就去辦這件事情。”
李長庚和畢自嚴異口同聲地回了一句,躬身施禮之時,一想到皇上逼得這麼緊,將會被問責,心裡就是一緊,在崇禎準允過後,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冷曉磊,傳朕的口諭,去將駙馬鞏永固、國丈田弘遇和皇家珠寶首飾行的吳邦宰叫進宮。”
“是,皇上,末將遵旨。”
崇禎並未理會冷曉磊的迴應,而是陷入深思之中,似乎想到了什麼好事兒,心情格外的不錯,嘴角微微上揚,再次勾勒出那個腹黑的弧度。
忽然間,似乎想到了動情之處,激動之餘,忍不住地喃喃自語,話語裡蘊含着滿滿的得意與腹黑。
“嘿嘿...雖然不知道你們是誰,既然膽敢破壞我的計劃,想從大明寶鈔身上獲得暴利,那麼,我就從中攪局,破壞你們的陰謀,讓你們賠的底掉,後悔這麼做......”
漸漸地,崇禎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熾盛,那種醞釀陰謀的腹黑之意越來越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