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王羲之果真是武學高手了,看來他是用‘魚腸劍’把專諸的武學刻在了這兩個字裡面,怪不得要用篆體來寫,這柄‘魚腸劍’卻是從哪裡出來的?我本來還未曾復原,可是現在卻感覺真力充沛。咦,乘風,你的衣服是怎麼回事?”
羅一鳴一問,蕭乘風笑道:“哈哈,羅大哥,你剛剛在舞劍之時,發出的氣息讓陳大人都退避三舍,我用‘飄香劍’和你抗衡,衣服被你發出的劍氣撕裂成了這樣。至於這柄劍,卻是剛剛你停止舞劍以後,從水底之下‘咻’的一聲浮到了上面,這池中之水不知含有什麼物質,竟令金劍不會下沉。”
陳子龍道:“傳說‘劍池’中的水曾被用來淬劍,燒的通紅的鐵劍被放入池中冷卻,日積月累,這裡的水慢慢變得和尋常的水不太一樣,這些水不能飲用,‘青丘先生’的那句‘水銀爲海接黃泉’就含有此意。”
羅一鳴現在還未曾知道,剛剛的一番奇遇,已經讓他‘三元歸一,氣入魂魄’,專諸的武學被他領悟,讓他在劍術上的造詣甚至超越了蕭乘風。這‘專諸劍’早已絕跡江湖,若非王羲之爲一代‘書聖’,也難以寫出絕學中的精奧。
傳說‘虎丘山’建成之後,曾有白虎蹲于山頂三日,故此名爲‘虎丘山’,高啓的詩中才有‘空山虎去秋風後’之說。羅一鳴的命理與虎有緣,這纔有了這番奇遇。
返回之後,陳子龍讓人打造了劍鞘,羅一鳴把‘魚腸劍’攜帶入懷,用心揣摩領悟的武學,他發現,若是用‘魚腸劍’演練,這套劍法的威力真可稱得上‘劍氣衝銀河,彗星襲月落。’
這天的一大早,城下傳來了人馬嘶喊,衆人登上城頭,但見千軍萬馬,旌旗招展,多爾袞果然大舉攻城,雲梯,弓箭,飛石,全部出動,瘋狂的衝向城牆。
陳子龍指揮城內的兵馬,進行了頑強的抵抗,附近州縣的援兵也趕來增援,可是滿洲的兵士無愧是精銳之師,作戰勇敢,能力超強,再加上姑蘇城內有他們的內應,趁機打開了城門,經過近一個月的苦戰,姑蘇城終於被攻破,滿洲的兵士如虎狼一樣衝入了城內,繁華的姑蘇城變作了血腥的戰場。
天空颳起了狂風,姑蘇城火光沖天,攻入城內的滿洲兵士點起了火把,大人小孩兒、男女老幼的哭聲震天。
城南的楊家村已變成了一片火海,烈焰熊熊,風助火威,婦女小孩奔走哀泣,一隊滿洲的軍兵,哈哈狂笑,縱馬飛奔,其中一人忽地用槍一挑,一個兩三歲的嬰兒發出一聲微弱的哭喊,竟是被他穿胸而過挑在半空,那人獰笑聲中,手腕用力一甩,“啪”的一聲,可憐的孩子被摔得成了一團肉醬。孩子的母親發出一聲慘呼,如瘋了一般向那人撲去,旁邊一人刀光一閃,鮮血迸濺,把那女子的人頭砍下。
此時一名老者和一名三十餘歲的青年剛到村頭,就看到了這慘絕人寰的一幕,兩人放眼望去,但見地下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屍體,盡是這楊家村的村民。
天空中鳥兒哀鳴,沖天的火光映紅了蒼穹,雖然夜幕開始降臨,也擋不住這罪惡的一幕,青年的雙眼在火光映照之下散發出如血一般的紅色,他的面容略顯蒼白,可是眼神冰冷,烏黑的瞳仁彷彿沒有一絲感情,他從背後抽出一柄長劍,黑黢黢的發出冷冷的光澤。
此時那些滿洲的官兵也已經看見了這一老一少,一人勒馬喝道:“什麼人?他孃的還有兵器,你這是找死。”喝罵聲中,那人揮刀縱馬奔這青年而來。
老者和青年一聲不吭,那官兵奔到近前,揮手就是一刀,居高臨下,只聽刀風呼嘯,身手頗爲不弱。青年的雙眼驀然射出兩道寒芒,身體微微一動,長劍向前上方閃電般刺出,那人喉嚨中發出一聲短促的悶響,“噗通”摔落下馬,咽喉之中一道血箭,竟是被一劍穿喉。
這一幕如電光石火,餘下衆人一時呆了,愣在了原地。青年仰天長嘯,猶如雄獅怒吼,身形瞬間拔起,箭矢一般射向那羣官兵,手中那柄烏黑的長劍幻化出數道劍芒,半空中鮮血飛射,火光下說不出的綺麗詭異。
青年飄然落下,地面已多了八九具屍體。餘下的官兵就如看到了鬼魅一般,魂飛魄散,連逃走都似乎忘記了,青年忽然收起長劍,雙掌揚起,“呼”,空氣中驀然寒氣襲人,那些官兵嘴巴張開,如石像一般毫無動靜,坐下的戰馬也似變成了雕塑,前蹄揚起立在原地,竟是被這青年發出的寒氣凍僵而死。
青年呼呼數掌,滅掉了大火,可是村莊已經毀了,斷壁殘垣,滿目淒涼,四處望去,遍地都是屍體,偌大的一個楊家村,此時僅剩下了十幾個婦女孩子在那兒無聲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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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颳的更猛了。
老者高大的身軀微微顫動,長髮飛舞,不怒自威,他沉聲說道:“看來我們來晚了一步,不知一鳴他們情況如何,偌大的姑蘇城,他們現在究竟去了哪裡?”
青年冷冷的聲音中透着徹骨的寒意:“滿洲的兵士如此殘暴,崇禎小兒執迷不悟,我‘天魔宗’要大開殺戒了,勢必要取而代之,驅逐滿洲。師傅不必擔心,一鳴師弟還有‘天魔宗’的那些弟子不會屈服於韃子的屠刀,走,我們順着城內沿途尋找,剛好可以痛快的殺些韃子。”
這兩人正是雲若詩和楚寒影。
這些年,雲若詩在‘斷魂山’隱居修煉,楚寒影則是四處奔波,掌管着天下的義軍,最困難的時候,李自成被打得只剩下了十八人,逃進了商洛山中,張獻忠被逼投降,楚寒影並沒有灰心,等待着時機,後來滎陽會盟,義軍重新壯大,經過幾年的拼殺,如今迎來了春天,可是滿洲的入侵,使得他想改變策略,挽救漢家河山,無奈崇禎剛愎自用,朝廷奸臣當道,拒絕了‘天魔宗’的合作意向。
前些日子淞山會戰,洪承疇全軍覆沒被俘,楚寒影趕到‘山海關’,見到了吳三桂,吩咐他務必守住此關,阻擋滿洲入內,他得知多爾袞進犯姑蘇,於是和雲若詩匆匆趕來。
兩人邊殺邊走,一路之上看到姑蘇的官兵、百姓同仇敵愾,衆志成城,也不由得大爲感動。
正走間,前方來了四人,看打扮是武林人物,看相貌是孿生兄弟,只聽其中一人說道:“聽說好多人都去了‘虎丘塔’,想要找到‘傳國玉璽’立一大功,我兄弟四人也去那裡看看,說不定能找到玉璽獻給王爺,到時黃金美女應有盡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楚寒影冷笑一聲:“只怕你們是去不了了。”
四人中的一個張嘴罵道:“想擋老子的財路,我‘雷家四虎’殺了你再說。”
說着話,這四人竟是同時撲了過來。
原來這四人確是一母所生,山東雷家莊人,自恃武功,在當地無惡不作,稱之“雷家四霸”,前段時間也到了‘風雷堡’,跟着韓千影投靠了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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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影冷哼一聲:“等會兒小爺就讓你變成四隻死虎,殺虎吃肉。”
‘雷家四霸’練了一門‘四象刀陣’,乃是根據‘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的原理而來,四人合力,陰陽相生,奇正相合,威力也不容小覷。
楚寒影的‘破神劍’雖不能和遠古的‘魚腸劍’相比,可也是世間的神器,他的鑄劍之法和歐冶子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利用天地之精華淬鍊劍身,‘斷魂山’產有一種石頭‘斷魂石’,楚寒影用它來打磨鋒刃,並把自身的元精之血灑在滾燙的劍身,賦予它靈魂,不說可以削鐵如泥,但是尋常的兵器被它削到,立馬會形成缺損。
此刻他急於尋找羅一鳴,面對雷氏兄弟的‘四象刀陣’,沒有耐心和他們糾纏,身形一個旋轉,‘破神劍’在四把刀的刀面輕輕一點,雷氏兄弟驚呼一聲,手中的刀瞬時短了一截。
楚寒影長劍再閃,‘破神十三劍’一式‘碎神渡魂’,雷氏兄弟手捂咽喉,同時倒下,果然變成了四隻四虎。
雲若詩道:“聽這幾人剛剛所說,似乎在‘虎丘塔’藏着什麼‘傳國玉璽’,若是果真如此,多爾袞肯定會全力尋找,走吧,我們也去那裡瞧瞧,說不定一鳴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