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一鳴等人在‘傾城小築’商量完大事,準備起身告辭,月紅脣道:“羅少俠,老身想單獨見一下依依,不知羅少俠可否幫老身做到?”
“這個事情交給如煙和匡神醫去辦,如煙,沒問題吧。”
羅一鳴笑着問柳如煙。
“這點小事難不倒我,保證完成任務。”
“哈哈哈”。
幾人出了屋門,忽聽有人喚蘇嫣然的名字。
“陳大人、嫣然師妹、明月師兄。”
蘇嫣然聽出是耶律云溪的聲音,雖然多年未見,卻一下子想了起來。
“云溪師兄,楚師兄,你們兩個怎麼在這兒?”
蘇嫣然故意問道。
剛剛耶律云溪在暗中看到了蘇嫣然的身影,忍不住出聲招呼。
其實羅一鳴從來的時候就知道四周埋伏了不少的暗哨,不過他沒有吱聲,知道這是‘風雷堡‘的密探,他裝作不知。剛剛出來之時,他已經感覺到暗中有兩個高手在隱藏着,本想試探一下,耶律云溪和楚雲山已經走了出來。
“哦,我們想來看一下月姑娘,陳大人,你們這是準備走了嗎?”
陳子龍道:“本官有要事找月姑娘,事情辦完了自然要走。”
東方明月笑道:“二位師弟一起前來,不知月姑娘該見誰纔好?”
“是啊,那你們去吧,我和明月師兄、羅宗主還有陳大人先走了。”蘇嫣然也笑着說了一句。
耶律云溪和楚雲山面色都是一紅,訕訕一笑。
等到羅一鳴等人走遠了,耶律云溪怒道:“楚雲山,今晚你爲何搶着要來?”
“云溪師弟,在下可是爲公事而來,不像有些人假公濟私,趁機來見美人,可是不知美人是否相見啊。”
“姑娘累了,今晚不見任何人了,兩位還是回去吧。”
月紅脣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清沙河畔,此時正上演着一場巔峰之戰。
丁離的身法如鬼似魅,牛耳尖刀泛起令人膽寒的光芒,耶律雲舞的‘問天劍’捲起了萬丈劍氣,他的周身也發出了無形的劍氣,丁離刀法的恐怖耶律雲舞也不敢絲毫大意,空氣中響起被撕裂的聲音,丁離飄忽不定,但是牛耳尖刀卻沒有一次和劍氣相撞,都是在極小的縫隙間刺出,
‘一寸短一寸險’,丁離的打法近於貼身搏鬥,可是耶律雲舞的劍法實在是太高了,以丁離的身法,雖能靠近卻傷不了他,反倒被劍氣所阻。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屏息靜氣,目不轉睛盯着二人。
耶律雲舞也是心中驚駭,出道以來,第一次遇見如此危險的對手。他的酒意不由得瞬間驚醒。
丁離的移動和出手快到耶律雲舞也感到了威脅,好幾次差點被刀鋒劃傷。
耶律雲舞的劍勢忽然慢了下來,丁離也停止了移動,彷彿一隻蓄勢待發的猛虎。
短暫的沉寂過後,丁離的身形再一次的如青煙一般飄了出去,耶律雲舞手中的‘問天劍’也發出了石破天驚的一擊,正是‘凌天十二劍’的‘虛空粉碎’。
‘嗤嗤’的聲音剛剛發出,蕭乘風忽然出手了,‘飄香劍’的光芒一閃,傳來兩聲脆響。
丁離的胸前一片殷紅,耶律雲舞的手臂也赫然鮮血點點,這一下竟是兩敗俱傷,蕭乘風卻是微笑着站在一旁。
剛剛的一瞬如電光石火,丁離的尖刀堪堪到了耶律雲舞手腕的骨節縫隙,剛要發力,對方的長劍發出了粉碎虛空的‘劍魂’,蕭乘風就在那時出手了,如流星飛瀑刺了兩劍,幾乎在同一時間擋住了兩人的攻擊,饒是如此,兩人還是各自受了輕傷。
蕭乘風的這一劍,時間的把握,力度的拿捏,速度的掌控,部位的精準,無一不到了最高的境界,在場的幾人都是同一個念頭‘這纔是天下第一劍。’
確實,這一劍已經突破了劍道的範疇,到了藝術的高度。
耶律雲舞的信心在這一瞬間幾乎被擊碎了。
丁離被蕭乘風的那種君臨天下的王道深深的震撼,這種感覺像是到了無邊的大海,呈現出百川入海的大度。
“雲舞兄,你我二人擂臺還有一戰。”
蕭乘風的這句話,激起了耶律雲舞的傲氣,他怎麼能輕易的認輸?他要和蕭乘風進行真正的‘劍神’對決。
耶律雲舞看到了‘神刀門’那些弟子的屍體,問道:“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那都是些江湖敗類,被離姑娘給殺了。”
耶律雲舞聽了蕭乘風的話,說了一句‘告辭’,轉身走了。
唐氏兄妹也走了,臨走前,唐曼笑道:“蕭少俠,歡迎你到唐門做客。”
河邊只剩下了離紫衣三人。
丁離忽然開口道:“離姑娘的刀法是何人傳授,是自己看刀譜修煉還是離恨天前輩親傳?”
旁人對丁離都是避之不及,覺得此人冷酷無情,離紫衣冥冥中卻感覺丁離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柔和也很熟悉,和師傅當年很有幾分相似。
“在下自幼受師傅他老人家教誨,師傅的恩情沒齒難忘。”
離紫衣給出了丁離答案。
丁離忽然間笑了,這是衆人第一次見他微笑,離紫衣的心中又是一動,這份神情像極了離恨天。
“一轉眼三十多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丁離幽幽嘆了口氣:“可惜啊,再也見不到父親他老人家了。”
離紫衣心中一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父親是誰?”
“紫衣,乘風,此刻沒有外人,我不妨直說了吧,離恨天正是在下的親生父親。”
蕭乘風和離紫衣不可思議的看着丁離,丁離擡眼望天,緩緩說道:“三十多年前,家父被武林追殺,在一次廝殺中,在下的母親不幸身亡,而我也在混戰中滾落到了一處山崖,醒來後才知道被人所救,那人是一宰牛的屠夫,單身一人沒有成家,我當時才五六歲,他就收我做了義子,起名叫丁離。等我稍大一點,義父就讓我跟着他一起宰牛,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慢慢的我知道了義父的情況。
原來在戰國年間,有一名姓丁的廚師,因爲經常宰牛,天長日久,竟然悟出了一套精妙的刀法,後人只知道有一句話叫做‘庖丁解牛’,卻不知這裡面隱藏着蓋世的武學原理。丁家的後人把這套刀法稱爲‘解牛刀法’,傳說這路刀法修煉起來十分艱難,先要練習宰牛,熟悉牛的身體構造,到最後目無全牛,只看到牛的身體內部,到了最高境界,已經不用眼睛去看,完全是一種意念,刀鋒過處沒有一點阻礙,剛好經過皮肉和骨節之間的縫隙,一柄刀即使用了20多年,仍舊新發於硎,鋒利無比。這時已經掌握了刀法的精髓,可是人體的結構畢竟和牛不太一樣,所以若想揚名武林,必須要在人的身上試練。
一千多年來,丁家僅僅出了一位武學的天才,因爲一般人是做不到宰人的,那得要殺多少人才能做到?四百多年前,丁家有一位叫做丁殺的天才,他加入了軍隊,通過研究死人的結構,並在戰場上用於實踐,經過十幾年的時間終於練成了這套世人膽寒的恐怖刀法,當時的武林之中提起‘解牛刀法’都是瑟瑟發抖,可惜丁殺死後,丁家再沒有出過這樣的人才,這需要先天的異稟和後天的苦練放能做到。
我聽義父給我講了這些之後,決心要把‘解牛刀法’學會,日復一日,我不知殺了多少頭牛,按照義父所教的方法,終於初步掌握了刀法的要領,又練習身法移動,寒盡暑來,年復一年,這門恐怖血腥的刀法竟然被我給修煉成功了。我四處打聽父親的消息,並曾去大漠尋找,卻始終沒有見到他老人家,想必他老人家在那時已經仙逝了。後來義父也死了,剩下我孤單一人,若不是這次來到‘風雷堡’,也許就終老荒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