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一鳴對衆人高呼道:“衆位兄弟,護着陳大人,去往南門。”
此時丁離與離紫衣從塔內殺了出來,魚尺素、蘇嫣然聞言亦邊戰邊走,雲若詩、蕭楚楚、蕭乘風會和一處,和陳子龍等人慢慢向城南殺去。
多爾袞喝道:“爾等想走勢比登天,滿洲兒郎聽令,不惜一切代價殺了這些人。”
羅一鳴和楚寒影二人斷後,雙劍聯手各顯神通,白衣之上血紅點點,羅一鳴豪情萬丈,每一劍必斬一人,楚寒影冷煞無匹,劍中的寒意懾人心魂。
邊獨和師兄莊祭魂,也就是那頭陀國師,兩人在後面緊追不捨,櫻花涼子和一衆滿洲的武士緊隨其後,多爾袞和鰲拜騎着戰馬,指揮着一衆滿洲的軍士。
此時已殺到了姑蘇城內的一處十字大街,忽然間從東西兩面大街各殺出來一隊人馬,截住了滿洲的軍士。東面的是雲驚風、司空幽慧、柳如煙等人在前,西面的是李巖夫婦、劉宗敏、唐曼兄妹帶領。
唐曼看到了蕭乘風,咯咯一笑,對準後面的滿洲兵揚手就是幾柄‘斷情刀’,唐風、唐睿各撒出一把‘飛蝗石’,
滿洲兵傳來一片慘叫,唐曼嬌笑連連,到了蕭乘風身邊。
‘蕭少俠,感覺如何,你有沒有受傷?’
蕭乘風看唐曼的關心之情溢於言表,莫名有了一絲感動,坦然笑道:“多謝唐女俠關心,在下好得很,區區韃子還奈何不了蕭某人。”
唐曼又到了蕭楚楚身邊道:“蕭姐姐,你還好吧。”
“我不好,師傅死了,我要殺了那女子替師傅報仇。”
蕭楚楚用手一指櫻花涼子,咬牙說道。
此時雲驚風也看到了自己的父親,火光之下,他看到雲若詩明顯的蒼老了,兩鬢斑白,眼角的皺紋密佈,這一瞬間,雲驚風的內心原諒了父親。
雲若詩也看到了雲驚風,他哈哈一笑:“驚風,想不到你我父子還有重逢的一日,哈哈,好開心。”
‘父親,咱們一家人終於可以團聚了,幽慧和如煙都在,待殺了韃子,兒子陪你好好喝上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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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彤雲四合,風勢越來越緊,雙方的人馬相互對峙,火把被大風吹的明滅不定,姑蘇城不斷有濃煙四起,間或傳來陣陣哭聲。
夜色深沉,城中的百姓早已關門閉戶,可是這樣的世道,一扇門如何能擋住虎狼的入侵,大街上不時有被驅趕追逐的百姓。
陳子龍心痛如焚,他勒馬向前,高聲對多爾袞喊道:“睿親王,你身爲王爺,就看着你的手下欺負無辜的百姓坐視不管嗎?百姓何罪?”
多爾袞狂笑道:“陳大人,交出玉璽,本王可保你城中子民的安全,如若不然,休怪本王大開殺戒。”
楚寒影冷冷說道:“莫聽他一派胡言,剛剛我從城南過來之時,一個村莊的人幾乎被韃子殺光了,他們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哪有人性可言。”
陳子龍吃了一驚:“真有這樣的事?南門的守軍哪裡去了?”
鰲拜大笑道:“陳大人,你南門的守軍大將都已降了我大清,你此去南門是死路一條,我大清的精銳之師正在那等着你呢,哈哈哈。”
李巖上前見過楚寒影和羅一鳴,簡單說了下城內的情形。
原來當日李巖、劉宗敏等人帶領着‘天魔宗’的弟子在西門協助守城,那名魯班傳人制作的機關之物發揮了不小的作用,滿洲被攔於城下,始終未能攻破城頭。可是由於南門的守將是滿洲的內應,打開城門放了滿洲入城,李巖聽說之後,只得放棄西門,趕往事前說好的會合之地,這條大街是通往各門的必經之路,李巖在此守候,果不其然遇到了陳子龍等人。
雲驚風幾人則是去了東門,城破之後也往此處趕來,幾路人馬終於在這裡相遇。
楚寒影道:“南門此時並無守軍,現在想要出城,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此處距離南門最近,陳子龍當機立斷,決定還是按原計劃往南突圍,衆人立刻分工,李巖、劉宗敏帶領‘天魔宗’弟子和一部分城內駐軍負責保護婦孺老幼的安全;雲驚風、柳如煙、東方明月幾人隨同城內的將官一起,保護陳子龍出城。陳子龍開始並不同意,堅持留在後面。
羅一鳴道:“陳大人,你是姑蘇的知府兼任總兵,負責召集調動大軍,如今城內的守軍被打散,你出城以後,把大軍召集起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重新奪回姑蘇城指日可待,現在不是意氣用事之時。”
陳子龍無奈只好同意,羅一鳴、楚寒影、蕭乘風、蕭楚楚、丁離、離紫衣等人負責斷後,雲若詩也執意留下。
商議完畢,衆人分頭行動,此時多爾袞也已傳下指令,滿洲的兵士再次如潮水般蜂擁前來。
羅一鳴和楚寒影各帶幾百人守住街口,力爭拖延時間,讓陳子龍等人能衝出去。
鰲拜調來弓箭手,一聲令下,亂箭齊發,羅一鳴大笑聲中長劍揮舞,那些飛來之箭忽地倒飛回去,射死了不少滿洲的兵士,楚寒影對蕭楚楚微微示意,淡淡說道:“楚楚,你不是想爲師傅報仇嗎?隨我來。”說罷率先前行,竟是迎着滿洲的隊伍走去。
蕭楚楚雙目通紅,與楚寒影並肩而行,二人長劍舞動,射來的弓箭紛紛墜地,唐曼喊了一聲:“蕭姐姐等我。”身形一縱,雙手虛空連抓,那些箭被她抓在手中隨手擲出,立時又是幾聲慘呼,唐風、唐睿緊隨其後。唐門弟子的手法何其精妙,雖是箭如飛蝗,卻被這三兄妹舉手之間接發連擲,登時傷了不少的兵士。
此時雙方的距離已近,弓箭手來不及換箭,幾人已經衝入了隊伍之中。
羅一鳴對雲若詩道:“師傅,你老人家帶領紫衣和丁大哥,負責守住街口,我和乘風兄弟今天要痛痛快快殺上一場。”
“乘風,拿酒來。”羅一鳴知道蕭乘風的懷中素喜藏着酒葫蘆,蕭乘風被羅一鳴的豪情感染,哈哈大笑,從懷中掏出酒葫蘆,擲給羅一鳴。
羅一鳴伸手接過,拔出塞子,仰脖‘咕嘟咕嘟’灌了幾口,這葫蘆中裝的乃是上好的‘竹葉青’,甘醇凜冽,入腹之後漫起一股熱流,渾身舒泰。他喝過之後,隨手扔給蕭乘風,兩人邊喝邊走,旁若無人,眨眼已到了滿洲的隊伍當中。
此刻那頭陀莊祭魂和師弟邊獨雙戰楚寒影,蕭楚楚徑自找上了櫻花涼子,唐氏兄妹在人羣中穿梭不定,用出了唐門的點穴手法。
羅一鳴高喊一聲:“大哥接酒,且讓小弟會一會滿洲的國師。”
蕭乘風把酒葫蘆‘嗖’的扔向楚寒影,仗劍迎上了邊獨,羅一鳴剛剛把‘凌天劍’交給了雲若詩,他從懷中掏出‘魚腸劍’,立刻寒光四射,殺氣漫天。
楚寒影左手拿着酒葫蘆,右手劍勢不停,閃過莊祭魂的‘切金斷玉指’,張嘴喝了三口‘竹葉青’,忽然仰天長嘯,大聲唱道:“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他口中唱着《滿江紅》,劍法絲毫不停,竟是往多爾袞奔去。
羅一鳴聽到楚寒影冷漠中帶着蒼涼的歌聲,禁不住熱血沸騰,他的腦海中閃現出小商河的金戈鐵馬,接着楚寒影的歌聲往下唱道:“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伴着歌聲,羅一鳴展開‘魚腸劍’,殺向莊祭魂,莊祭魂被羅一鳴的氣勢所震,心底竟是有了一絲恐懼。
忽聽蕭乘風開口唱道:“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邊獨越戰心裡越是膽怯,蕭乘風的‘飄香九式’和‘天斬六式’如長江大河滾滾不斷,他的‘烈焰神掌’和‘颶風掌’漸漸被壓制,這兩門功夫都極爲耗費真氣,邊獨內力雖然深厚,時間一長也難免不支。
鰲拜狂吼連連,上前擋住楚寒影,幾十名武士也團團圍了上來。楚寒影把酒扔給蕭乘風,‘破神十三劍’加上‘太陰寒冰氣’,讓那些武士瞬時間遍體生寒。
忽然間一直沒有做聲的蕭楚楚也唱了起來:“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聲音激昂悲壯,和她對陣的櫻花涼子本是東瀛和西域胡人的混血,除了精通‘媚術’之外,更習得了‘忍術’,手中的短劍名爲‘流光’,舞動之時能發出炫目的光芒,刺人雙目,駱傳情就是猝不及防,死在了‘流光劍’下。
櫻花涼子身爲‘殘肢令’的‘夢幻使者’,一身藝業自是非同尋常,她收起了‘媚術’,展開‘忍者’身法,面容冰冷,飄忽不定,‘流光劍’光華四溢。
蕭楚楚用的也是短劍,她用‘太陰寒冰氣’護住自身,貼身短打,招招拼命。
驀然間唐氏兄妹和羅一鳴、蕭乘風、楚寒影同聲高唱道:“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歌聲直衝雲霄,迴盪在夜空之中。
羅一鳴放聲大笑,‘魚腸劍’如影似電,他朗聲高呼道:“喝乾壺中酒,斬盡仇人頭。大風起兮雲飛揚,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他扔掉剛剛蕭乘風擲來的酒葫蘆,猛然間身法一變,‘魚腸劍’直如‘彗星襲月’,刺向莊祭魂的前胸。
莊祭魂肝膽俱裂,‘飛天流雲袖’揮出,試圖擋住這石破天驚的一擊,卻聽‘嗤’的一聲輕響,‘魚腸劍’的鋒銳破了袖中的真氣,他大駭之下雙腿和雙手同出,‘切金斷玉指’加上‘無影穿魂腿’同時發出。
只聽一聲恐怖的慘呼,莊祭魂發出了不似人類的聲音,他的雙手、雙腳被‘魚腸劍’發出的寒光‘噗’的齊齊斬斷,鮮血激射,頓時變作了一團血肉模糊的肉球,倒地翻滾嚎叫。
邊獨本已心怯,聽見師兄如此慘叫,更是魂飛魄散,蕭乘風手起劍落,邊獨人頭落地。
滿洲武士見這兩人已死,頓時軍心大亂,多爾袞面色蒼白,羅一鳴擡眼看到他的身影,身形高高縱起,撲向多爾袞。
蕭乘風高喝道:“風蕭蕭劍氣寒,不殺韃子誓不還。”也向多爾袞衝了過去。
滿洲的上百名武士死命撲了上來,攔住了二人。一陣‘噗、噗、噗’的利刃刺進身體的聲音和人死前的慘叫聲不斷傳來。
多爾袞嘶聲喊道:“撤。”
櫻花涼子忽地左手一動,空氣中濃煙四起,衆人急忙掩住口鼻,待到濃煙散盡,多爾袞、鰲拜幾人消失不見,只剩些滿洲的武士奪命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