埡口的羅一鳴二人只覺耳邊微風拂面,從崖頂之上已飄然落下兩道人影,正是東方明月與風飄雪,四人眼光相對,東方明月還未開口,忽然間勁風撲面,赫然間從下面躍上一人,這人袍袖寬大,雙臂展開帶出的氣流讓四人不由自主退了幾步方始拿樁站穩。
上來的這人看不出有多大年齡,一頭亂髮遮住了半個臉頰,滿臉的鬍鬚,身穿一件破舊的寬鬆袍服,身形威猛,足有九尺開外,猛然間現身,如一個野人一般,風飄雪禁不住驚呼了一聲。
上來的這人雙目一翻,眸子內發出的光芒如絕頂高手的劍芒相似,四人如遭重擊,再次退後了幾步。
“你們四個都是何人?爲何會在此處,你這娃娃年紀不大,怎麼一頭白髮,咦,內力到了‘化神境’小成,你這娃娃怎麼看着有點眼熟呢。”
這怪人自言自語,先是看着羅一鳴,後又看着東方明月。
“雲前輩”,“老人家你還認識我嗎?”羅一鳴與東方明月幾乎異口同聲。
怪人上下打量着二人,最後看着東方明月,呲牙一笑,露出了滿嘴潔白的牙齒。
“原來是你這個娃娃,幾年不見,倒是長高了不少,我記得你叫什麼來着。”
“老人家,東方明月,你想起來了嗎?”
“哦,對,對,東方明月。你這娃娃又叫什麼,也是‘飛雲宗’的弟子嗎,耶律飛龍這次的眼光還真不錯。”
他說的是羅一鳴。這人的思維好像是跳躍式的,羅一鳴肅然道:“不,在下不是‘飛雲宗’的弟子,小子羅一鳴,是雲驚風大哥的朋友。”
那人聽到‘雲驚風’三字,也不見他如何作勢,忽地一下抓住了羅一鳴的雙肩,語氣急迫,微微發顫:“你是驚風的朋友,驚風呢,他在哪兒?他怎麼不來見我?”
羅一鳴感到恍如一座大山壓在了雙肩,面色漲紅。
雷傲天急忙說道:“驚風和一個女子要結婚了,過段時間我們就要去爲他祝賀道喜。”
那人聽到此話,鬆開雙手,盯着雷傲天道:“你說的可是真的?他要和誰結婚?你又是什麼人?這女娃子是誰?”
他彷彿纔看見雷傲天和風飄雪二人,羅一鳴的雙肩疼痛欲裂,雷傲天苦笑道:“前輩,在下雷傲天,我和驚風情如兄弟,怎會騙你。他要和一個非常漂亮善良的女子結婚。”
東方明月接口道:“雲前輩,你馬上可以見到你的兒子了,這是我最好的朋友風飄雪師妹。”
怪人渾若未覺,喃喃道:“驚風要結婚了,我給他準備什麼賀禮呢?哦,你這女娃的靈根不錯,適合練劍。”
幾人在這斷崖之上東一句西一句說了半晌,雷傲天笑道:“前輩,這裡也不是說話之地,我看不如下山找個地方詳談吧。”
那人點了點頭,風飄雪有點遲疑,東方明月淡然一笑:“沒事的師妹,這位前輩就是我說的雲若詩云宗主,我們‘飛雲宗’的創始人。”
“‘飛雲宗’,創始人,哈哈哈,我雲若詩何止是想建一個‘飛雲宗’,我要創立一個‘武道空間’,讓每一個習武修道之人都能實現自己的夢想。可惜啊,這個願望恐怕是實現不了了。”
雲若詩的眼神忽而明亮,忽而暗淡。
五人順着‘捨身崖’旁邊陡峭的山路下山,雲若詩如履平地,四人緊跟身後,約有半個時辰之後,到了山腳之下,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東方明月與風飄雪身穿道袍,一個丰神俊朗,一個出塵脫俗,羅一鳴白髮盈頭,氣度凜然,雷傲天面帶微笑,雲若詩走在中間,卻如出籠的野獸。
幾人來到雷傲天二人寄存馬匹的客棧,羅一鳴的‘寒鐵槍’因攜帶不便,上山之前也放在了這間客棧。客棧的老闆和雷傲天是老熟人,見到幾人,急忙迎前道:“雷爺,這是要走還是住店。”
“暫時不走,你趕快找個上好的房間,備好熱水還有好酒好菜,我和這幾位朋友有要事相談。”說着話,雷傲天從包裹裡拿出了一大錠白銀,給了客棧老闆,囑咐道:“陌生人等休要進來,這間客棧今天我包下了,若是銀兩不夠,我再拿些給你。”
“夠了,夠了,雷爺,咱都是老交情了,你就放心吧。”客棧老闆連連答應,吩咐夥計趕快準備,並讓那些店內的客人到別處去住,費用自有人拿。
雷傲天又讓夥計出去買套合適的衣服給雲若詩,並找一個剃頭的過來。
過不多時,來了一個剃頭匠,拿出剪子,刮刀,開始給雲若詩剃髮剪鬍子。
隨着剪子的嚓嚓聲響,亂髮片片掉落,鬍鬚也被根根剪下,又用刮刀仔細的刮淨,雲若詩的臉龐逐漸顯露出來。
蒼白的面色,高挺的鼻樑,寬額頭,劍眉斜飛,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如利劍一般,能刺穿人的心房。嘴角有幾道皺紋,雙鬢髮白,神色間帶着凜然不可侵犯的王者氣概。
房間和熱水已經備好,夥計領着雲若詩去沐浴更衣,四人在屋內等候。
羅一鳴開口道:“明月兄,風姑娘,那天在‘飛雲宗’練武場,你倆的琴簫合奏真是絕妙無雙,場內的所有人都被你們的琴聲和簫聲給沉醉了。”
“多謝羅少俠誇獎,飄雪獻醜了。”風飄雪臉泛紅暈,有點不好意思。
東方明月笑起來的時候特別的燦爛,他的笑容彷彿能融化冬日的冰雪,此刻他嘴角帶着笑意,整個人就好像籠罩在初升的朝陽裡面。
“一鳴兄弟,你我雖是初次見面,卻像是多年未見的朋友,真有點傾蓋如故的感覺,我想我們一定會成爲朋友的。”
“明月,飄雪,你們現在還不瞭解一鳴,等日後時間長了,你們三個一定會成爲至交好友的。”雷傲天笑着對東方明月二人說道。
“雷大哥,你就像一個慈祥的長者,明月從內心裡敬重你。你們爲何到了‘飛雲宗’呢?”
東方明月也有點跳躍式說話了。
雷傲天把情況如實一說,最後笑道:“我和一鳴剛到斷崖,就聽到了雲前輩的笑聲,接着你倆就從上面下來了,這纔是無巧不成書啊。”
風飄雪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似乎長出了一口氣,雷傲天和羅一鳴心照不宣的笑了,說這話的目的就是讓風飄雪放心,這是個善意的謊言。
正在此時,房門被推開了,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走了進來,幾人擡頭一看,都是心頭一震。
沐浴後的雲若詩換上了一襲黑色的長衫,神采奕奕,霸氣十足,他此刻的年齡看起來和雷傲天差不了多少,雖然他肯定要比雷傲天大上十幾歲,可是他整個人的氣色要年輕許多,只是‘若詩’這兩個字怎麼也和他聯繫不到一起,倒是‘天霸’、‘軒轅’這樣的字眼更適合他。
沐浴的時候雲若詩已經從最初的激動平息了下來,幾人在酒桌前坐下的時候,他頭腦的思維業已恢復了正常。
五人慢慢吃着、喝着、說着,反正也沒有人來打擾。
雲若詩喝了幾口酒,蒼白的面色有了一絲紅潤,他放下筷子,悵然若失。
“哎,真是像做夢一樣,誰能想到我雲若詩還能從山洞裡活着出來,只怕耶律飛龍若是知道了,定會寢食難安,他要是得知我領悟了‘劍魂’,達到了‘魂劍合一’,練成了‘靈魂之器’,更要發瘋了。”
雲若詩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如驚天炸雷,四人呆呆的說不出話來,心中都是一個念頭。“他是劍神。”
剛剛雲若詩說的那些話,習武之人尤其是習劍之人都很清楚,那是多少人一輩子夢寐以求卻又永遠無法到達的境界啊。
雲若詩看見幾人的表情,驀然手指一動,一柄青色的短劍瞬間憑空出現,光華流動,屋內劍氣四射,雲若詩雙手連動,空氣中驟然浮現十數柄長短不一的劍影,寒光耀眼,五彩斑斕。
四人瞠目結舌,雲若詩一笑,收了回去。
“這就是‘靈魂之器’,收發隨心,全在意念之間。若是催動‘魂器’,可以飛舞旋轉,傷人無形。當然,“靈魂之器”需要高深的內力控制,不適於長久作戰,你也可以把它藏於無形,化爲真氣從體內發出,威力和兵器相仿。”
幾人想起在埡口被他的眼神發出的光芒擊中的情景,都是心下駭然。
雲若詩果真是到了‘劍神’之境,除了能化出‘魂器’和隱形真氣,任何的劍到了手中,只要他意念一動,即可產生劍魂,發出無堅不摧的力量,不過劍的威力不同,發出的劍魂自然也有高低之分。若是上古神劍或是稀世名劍,劍魂的威力足可毀天滅地,截江斷流。
雷傲天把雲驚風這些年的情況都詳細的說給了雲若詩聽,雲若詩不斷地點頭,神色間充滿了自豪,當他聽說羅一鳴是薛白衣的傳人時,頷許嘆道:“薛大俠蓋世奇才,‘槍神’之稱名不虛傳,昔年我和我的結拜大哥離恨天每每談起,都是由衷歎服,他倆同是到了‘神’的境界,卻一被稱‘神’,一被稱‘魔’,可是神、魔之間真的不能共存嗎?”
東方明月和風飄雪還不覺得什麼,可是羅一鳴、雷傲天卻是驚訝萬分,名震天下的離恨天竟會是雲若詩的結拜大哥。
雲若詩‘咕嘟、咕嘟’如喝茶一般,眨眼喝了三大碗酒,明亮的雙眸光芒跳動,彷彿回到了過去,回到了三十年前。
(本書修改書名爲:三絕戰神,喜歡的兄弟請給點建議和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