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其他人, 只有彼此倆人,無需事先說明,方子安和陳子文兵分兩路, 各朝一個方向行動, 繞着貨架跑, 再在樓梯口會合。
三階化爲一步, 飛快地跨上二樓, 在速度方面這裡的喪屍完全比不上倆人。
看着喪屍們完全被他們倆甩在身後,子安和子文相視一眼,趁着這空擋, 陳子文俏皮地朝方子安眨了下左眼。
來到三樓,郭嫣倚在門口看着倆人, 等倆人進到房間才悠悠關上門, 完全一副不急不躁的樣子。
除了郭嫣, 房裡還有第二個人,一個坐在椅子上的十歲小男孩。
方子安看到, 小男孩的左腿綁着一塊木板,看上去應該是骨折,郭嫣對他做過基本的包紮固定處理。
郭嫣愜意地坐到桌子上,交疊着修長的雙腿,對陳子文說:“有煙嗎?”
陳子文攤開手:“沒有。”
方子安說:“一樓就是超市, 你可以下去自己拿。”
郭嫣笑了:“你們肯定沒有去菸草區看過, 不知是誰那麼缺德, 竟然把那裡的香菸全部拿走了, 一包都沒剩下。”
陳子文:“……”
方子安略微被驚到, 這是什麼樣的菸民纔會做出這種行爲!
郭嫣輕嘆氣:“算了,沒有也無所謂, 就當暫時戒菸幾天好了。”
爲了找煙,她昨天還冒險出去一趟,不過還是一無所獲。
陳子文走到郭嫣身邊,與她並肩而坐,好奇地看着那個小孩,郭嫣把手搭在陳子文肩上,只是隨意的一個動作,像是做過無數遍那樣自然。
方子安移開視線,轉身走到窗邊,看着外面,視線裡已看不見沈毅輪幾人。
陳子文問郭嫣:“這是誰?”
郭嫣回答:“老李的小兒子。”趴在陳子文耳邊,故意放低聲音,“本來是帶着他媽媽一起的,可惜他媽媽體力太差,我沒來得及救她。”
陳子文看向她:“你們待在這裡幾天了?”
郭嫣想了想,說:“這是第四天。”
樓下的喪屍也不多,憑郭嫣的能力帶着一個十歲小男孩離開這裡也不是難事。
像是看出了陳子文在想什麼,郭嫣輕捶下他胸口:“喂,別真把我當成你們男人,要我抱着一個這麼大的小孩跑,還是很困難的好不好。”
陳子文開玩笑說:“你明明連我都抱得起。”
郭嫣不說話,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方子安,收回視線低垂眉眼,她開始看着自己修長的手指,人依舊倚靠在陳子文身上:“那你們呢?我記得你們的任務,不是去靈音找孫啓那老頭嗎。”
陳子文開口:“早完成了。”
郭嫣又說:“那替我向他問好。”
“……”陳子文說,“他被咬了。”
“哦,真是個悲傷的消息。”
如果她的表情不是這麼平淡的話就更有說服力了。
郭嫣拍了拍手,像是爲抖落手上的灰,明明她的手上很乾淨,跳下桌子,她對子文子安說:“既然你們來了,誰背下他,我跟你們走。”
總不能真的等這小孩的腳完全康復再離開,那都不知是何年馬月的事,現在有人可以來幫忙,爲何不讓他們代勞?
陳子文立刻積極上前,一把抱起小男孩,他力氣大,如此公主抱着一個小孩也毫不費力。
方子安冷漠地看着陳子文積極表現的樣子,默不作聲地走到最前,說:“我帶路。”
郭嫣自覺走到最後。
方子安原本常做的便是殿後,但今天,他一點都不想走在隊伍最後。
如果是他走在最後,就意味着他要看到子文和郭嫣在他面前“秀恩愛”,即使那只是倆人無意識的動作。
不想看到,一點都不想。
打開門,不意外地看到門外晃盪着幾隻漫無目的遊蕩的喪屍,應該是之前跟隨他們跑上來的。
方子安做了個“保持安靜”的動作,從腿間抽出一把匕首,先行走出去。
喪屍一見到活人出現,立刻興奮地猛撲過來,爲首的那隻被方子安一刀劃破喉嚨。
暗紅色的血流出來,沒有活人那般迅速,血量也不多,既渾濁又稠密。
最關鍵的是這隻喪屍並沒有因此停下動作。
一般來說,人腦的骨頭尤爲堅硬,就算是匕首也無法這麼輕易刺穿頭骨,但喪屍不同,似乎是因爲病毒的侵入,讓頭骨的構造也變得稀鬆起來,只要手腕用力,將頭骨割斷也是可以。
方子安立刻改拿爲握,一刀刺進喪屍後腦,拔出時喪屍倒下去,不再有行動。
在他做這些的同時,其他兩隻喪屍已經靠近,一左一右同時向方子安咬過來,方子安彎腰一閃,手臂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反手正中一隻喪屍的腦袋,用胳膊抵住另一隻的脖頸部位,讓其無法轉頭。
又是一刀,動作快、準、狠。
短短的時間內,他就將面前的三隻喪屍全部殺死。
陳子文早已貼心地蒙上小男孩的眼睛,他和郭嫣倆人一臉淡漠的看着方子安彷彿泄憤般的行爲,彷彿就像看到方子安在吃飯般,稀鬆平常。
方子安蹲下身,用喪屍身上穿着的衣服擦拭刀刃部分的血,擦乾淨後站起,往樓下走去。
接下來的十幾只喪屍,被他在遠距離的情況下拿槍射殺,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出超市。
陳子文和郭嫣都察覺到方子安心情不佳,陳子文不明白原因是爲何,郭嫣瞥一眼前面的陳子文,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輕輕嘆氣。
回到方子安的住所,暫時將小男孩和郭嫣安排在自己和子文的臥室,方子安拿着從櫃子裡找出的紅酒,進入樑清的房間。
樑清正在屋內做着瑜伽動作,調息吐氣,方子安靜靜地看着樑清,開瓶,將酒分別倒進兩個高腳玻璃杯內,等着樑清做完最後一個動作。
樑清起身,拿起明顯是留給自己的另一杯,聲音怯怯的:“你?”
方子安舉杯示意:“陪我喝。”
樑清坐到一邊,拿酒杯與方子安的那杯輕輕一碰,發出清脆的聲響:“樂意至極。”
方子安的酒量並不高,所以平時都儘量不喝酒,就算喝也是淺酌半杯,但今天他是打算放開喝。
樑清默默看着,隱隱知道方子安估計是受到什麼刺激,纔會這樣借酒消愁,也不阻止,畢竟他更願意看到方子安喝醉,只要不是喝的爛醉如泥就好。
見方子安已經喝完第三杯,人已經醉了,樑清趕緊制止方子安倒第四杯,再喝下去方子安只會醉倒,那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現在這樣就很好。
樑清將方子安手裡的酒杯取下,放到桌上,然後摟着方子安走向牀鋪位置。
方子安雙手圈在樑清脖子上,輕輕呢喃了一句:“文。”
樑清動作一滯,將方子安放下,方子安一下子跌躺在牀上,醉眼朦朧地望着牀邊的樑清。
樑清單膝跪在牀上,輕輕吻了下方子安的眼眸,五指撫過兩隻眼睛,迫使對方閉上,他低聲在方子安耳畔說:“其實你知道的,就算你喝醉也知道我是樑清。”
就算知道,你帶着酒來我房間,其實就是默許接下來的行爲。
樑清自嘲的彎起嘴角,脫下自己身上本就寬鬆的衣服,然後是方子安的衣物。
他很喜歡解方子安襯衫衣釦的感覺,一顆,一顆,又一顆,慢條斯理。
和郭嫣又聊了一會兒,陳子文下意識在房間內尋找方子安的身影,並沒有看到。
郭嫣看出陳子文是在找方子安,說出方子安的去向:“他之前拿着紅酒出去,似乎是去一間客房。”
陳子文點頭,表明自己明白,又和郭嫣談起倆人以往的經歷。
郭嫣聽出陳子文話裡想要複合的意思,聽了一會兒,她幽幽說:“你以爲我是因爲你的那些花心往事纔跟你分手?”
陳子文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難道不是?”
郭嫣白了他一眼:“雖然你這個人平時看上去不靠譜,但我知道,你在我和交往那段時間裡沒有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很安分。”
聽到這個,陳子文瞬間無法淡定:“那你爲什麼要提分手?”
郭嫣猶豫了一下,問:“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陳子文立刻回答:“當然是要聽真話。”
郭嫣低頭,淡淡說:“你在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經常叫錯我的名字。”
陳子文心下一緊,有嗎?他有叫錯過郭嫣的名字?他小心翼翼地詢問:“我,把你叫成了誰?”
如果這是真的,那就太尷尬,也難怪郭嫣會和自己分手,不過很難想出自己能把郭嫣的名字叫錯誒,是叫成了莉莉、Angle還是其他女人的名字?
郭嫣自嘲一笑:“你知道嗎?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像是第三者。”
“?”陳子文不懂,“只有我和你,怎麼會有這種錯覺。”
郭嫣盯着他的眼睛:“真的就我們倆個人嗎?”
陳子文想了想,又說:“最多,還有個安。”
郭嫣嘆氣:“這還不夠嗎?”
陳子文不解:“他是我兄弟,而且我們約會的時候他又不在。”
方子安並不是那種不會察言觀色的人,很多時候他都會自覺離開,給陳子文和郭嫣創造二人世界。
“有些人不在當前,卻勝似在場。”郭嫣說,“我說了,你總是叫錯的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