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擇月將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條,也開始有時間去完成她未完成的學業,不過她沒從斷開的地方開始學,因爲她覺得學校教的很大一部分東西於她而言並沒有用。
她找了個大學的學習組,加入其中,有空的時候就和學習組裡的朋友一起去上課,當旁聽生。
因此她認識了她現在的男朋友,蔣捷。
葉擇年雖然跟同齡人一樣偶爾頑劣,但學習成績一直不錯,日常的生活費也不需要從姐姐那拿。
他在網絡遊戲裡倒賣一些遊戲道具,或者幫人練級練號,有一定不錯的收益。
今後的就業打算,葉擇年早已經想好,他要往網絡遊戲這一塊發展,所以除了玩遊戲外他也有去學習更深入的相關知識。
話題扯遠了。
葉擇年要去找葉擇月。
外面出了這麼大的事,葉擇月不可能不來找自己,而他並沒有看到葉擇月,這就說明葉擇月很可能出了什麼事,導致她不能前來找自己。
所以他必須前去姐姐家,看能不能遇到姐姐,就算姐姐不在,她肯定會在她家留下一些線索或者紙條,讓自己知道她的去向。
葉擇年出門,換上一雙不易發出腳步聲的軟底鞋,一步跳三格的往樓下快速奔走。
一開始的幾段路還算輕鬆,那些感染者都在走廊那裡遊蕩,沒有聚集在樓梯這裡。
可越是接近底樓,葉擇年遇到的喪屍化人類就越多。
他發現在一定距離之外,只要自己不發出聲響,對方就不會注意到自己。
不得不說,這樣的盲區設置於自己而言真是太有利,只要小心一點,應該能安全抵達姐姐家。
然而在第三層的時候,他看見樓梯旁遊蕩着的感染者多達三名,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下去。
感染者的行動速度,和他們生前的身體狀況掛鉤。
這三位感染者都是年輕人,若是他強行跑下去,他們追過來,自己怕是吃不消。
葉擇年半蹲在那,想着法子。
樓層深處傳來一陣易拉罐滾動的聲音,許是風在作怪。
那些感染者聽到響動,立刻都往那邊走去,樓梯這邊瞬間空了下來。
天助我也。
葉擇年迅速地衝下去,一溜煙的就到達一層,沒有看見其他身影,順利地離開這層住戶樓。
出來後他找到自己放在樓下的自行車,騎着去往姐姐家的方向。
路上的交通基本都是被丟棄的車輛堵塞住的狀態,葉擇年騎的自行車,在這種情況下倒是方便了許多。
因爲自行車靈巧,可以輕鬆穿行其中。
一路上遇到的感染者並不多,準確的說是在陽光下的感染者並不多。
街道陰影處那裡,葉擇年還是看到不少遊蕩的感染者。
好在他騎車的速度夠快,就算那些感染者有所反應,他也早已經騎遠。
葉擇年擡手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汗,仰頭看了眼天空。
天色已經開始暗下去,不知道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趕到姐姐家,再過一段時間那些原本遊蕩在陰暗處的喪屍估計都會跑到街上來,到那時候他的處境會變的危險。
前面路上停靠着一輛電瓶車,歪歪地靠在路邊欄杆上,上面還插着鑰匙。
葉擇年往前後都看了看,這裡是一段沒有其他遮蔽建築物的地段,這輛車應該不是有人特意靠在這裡。
果斷捨棄自己的小自行車,葉擇年快步走到電瓶車前察看了下電量,應該能堅持到目的地。
換乘。
好幾次他都是貼身駛過那些感染者身旁,有一次,感染者的手甚至都已經扯住他的衣服,幸好抓的不怎麼牢,沒將他從車上拽下來。
一路有驚無險,來到葉擇月家門口。
不同於葉擇年住的居民樓,葉擇月住的是單幢小洋房,原本還有門衛攔着不讓外人進去。
不過現在,怎麼可能還有門衛在。
已經是傍晚,天邊最後一點陽光都要沉下地平線,葉擇年不敢耽擱,他有姐姐家的鑰匙,直接開門進去。
一邊喊着姐姐的名字,一邊將整個屋子找了個遍,沒找到人。
客廳的茶几上有個玻璃水杯,下面壓着一張醒目的白紙,上面寫着字。
葉擇年拿起看了一下,果然是留給自己的。
上面寫的大致意思就是:因爲蔣捷被咬,大部隊不可能帶他一起離開,爲了讓蔣捷有被救治的機會,葉擇月先行帶着蔣捷開車去省外的花江市;葉擇月打過葉擇年的電話,葉擇年卻一直沒有接;葉擇年看到這張字條後,若是不想留在本市,記得來花江市找她。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葉擇年打算現在姐姐家住一晚,好好想一想怎麼去花江市。
趁着明天天氣晴朗,再出發。
過了莫名其妙的一天,葉擇年有些累,仰倒躺在沙發上,睜着眼看着天花板的吊燈。
嘴角提起一絲自嘲的笑意。
怎麼睡了一覺,就莫名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
這一路上看到的感染者,還有可能變回正常的人類嗎?
蔣捷被咬了,姐姐和他待在一起,難保不會出事。
想着這些有的沒的,葉擇年的呼吸聲漸漸平穩,已然入睡。
清早,葉擇年是被凍醒的。
坐起,看着自己竟然就這麼躺沙發上睡着,葉擇年在心裡暗自慶幸:幸好沒受涼。
要是在這節骨眼上發燒、感冒,那他真的要完蛋。
在姐姐家廚房搗鼓出一頓像樣的早餐,葉擇年走到三樓的落地窗旁,觀察這片住宅區的情形。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不知何時,外面竟然聚集着不少感染者,在外遊蕩着,尤其是他姐姐家門前到外面那段路上,零零散散,晃着好幾位。
最讓他在意的是天色,今天的天空,雲多,顯得昏暗。
要不,明天再走?葉擇年猶豫一下,馬上否決自己這個想法,越是等下去,估計外面出現的感染者會越多。
可是,他該怎麼離開?已經沒有其他交通工具了。
葉擇年看着三樓堆砌的紙箱盒,有了主意。
等他出門,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遊蕩的喪屍們迷茫地看着從房子裡出來的活動物體。
他們之中,出現一個好奇怪的移動物體,不是同類,也不是他們渴望的新鮮血肉。
就這麼呆呆地、注視着棕灰色的硬紙箱堆砌物離開他們的視線。
轉回身子,喪屍們繼續遊蕩,搜索着肉團,渴望人類能夠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裡。
將自己全身上下,都用透明膠帶和紙箱子包裝起來,頭上也套上一個正方形的紙箱,在眼睛位置前挖出兩個不大的圓洞。
看着自己真的安然無恙走出十幾米遠,箱子裡的葉擇年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繼續向前移動着,行動並不方便,兩條腿因爲綁着的紙箱分的很開。
速度不快,卻也不慢。
如果有外人在,當然是還沒有被感染的活人在,看到他現在這副模樣,會覺得很滑稽吧。
一搖一擺,他距離姐姐家已有幾百米,兩旁是別人家的屋子,大部分都緊閉着屋門,只有少數幾家門敞開着。
葉擇年大致能猜到出了什麼事,幽幽地嘆一口氣。
面前幾米遠的一個喪屍,敏銳地察覺到這一聲嘆氣聲,迅速向後轉。
葉擇年僵在當場,定在原地眼睜睜看着喪屍向自己走來,再也不敢喘氣出聲。
走到葉擇年面前的喪屍向前傾身,用鼻子近距離地貼着紙盒嗅了嗅。
它的嘴裂開一半,應該是活着的時候被其他喪屍襲擊導致嘴部被撕裂,被啃食掉不少皮肉。
脖子那也丟了不少肉,傷口呈現着喪屍死前的模樣。
沒有癒合,也沒有發生腐爛和進一步惡化,除了顏色變得很詭異。
這人身上的傷,就像是定格在他被完全感染前那一刻,再無改變。
葉擇年屏住呼吸,直到喪屍從他身邊慢慢地走開,才慢慢地吐出胸中憋着的那口氣。
蛋疼,身上冷汗都要被嚇出來。
幸好這紙箱上有一股濃郁的墨水味道,掩蓋住他身上的活人氣息。
葉擇年的腦袋還在紙箱裡,這股味道尤爲濃郁,他強行忍下來。
正當葉擇年覺得可以放鬆一下之際,突然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着一個男人的怒吼聲:“媽的,別追着老子。”
原本在葉擇年前面百米距離外的喪屍們,突然都朝他這裡狂奔而來,嚇得葉擇年下意識一哆嗦,向後退了幾步。
他這一動,被身後跑來的男人看到,除卻第一秒的疑惑,男人立刻想明白,除了自己之外這裡還有個活人。
當下興奮地大喊:“嗨兄弟,救我!”然後朝着他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