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葉擇年怎麼解釋,軍官都不肯放葉擇年走。
很快,一小隊軍隊人員就趕過來,其中幾人帶着手套擡起地上那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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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一個眼神示意,又出來幾個人左右圍住葉擇年。
那個軍官模樣的人說:“抱歉了,可能需要你跟我們走一趟。確認無礙後,會讓你走的。”
對方人多勢衆,葉擇年自覺反抗不了,只好乖乖聽話,被帶去隔離檢查。
狹小的房間裡,滿滿當當塞了十幾個人,都是在這裡等待檢查的“疑似感染者”。
葉擇年敢確定自己沒有被感染,卻無法相信這裡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樣,安靜待在角落,與其他人保持距離。
等了大概二十分鐘,他睜開眼,屋裡的人數完全沒有減少的感覺。
葉擇年低頭看自己手上的牌子,三十五號。
這要等到何時啊,他還想趕回去蹭上熱騰騰的飯菜呢。
等得無趣,他打了個哈欠,就在這時原本安靜的屋內突然喧鬧起來。
屋子那一邊,似乎出事了。
人羣瞬間都往這邊移過來,將那邊的空間露出,他這才得以看到發生何事。
那邊有一個男子捂着手臂蜷縮躺在地上,似乎在忍受着疼痛。
原本鬆懈的心瞬間緊張起來,葉擇年隨着人羣靠後,他之前遇到的都是已經完全變異成喪屍的感染者,還未見到正在變異過程中的。
照理說屋子裡發生這種事,負責監控房間的人員應該已經注意到,應該會讓人進來處理。
久久不見有動靜。
這時他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
“怎麼回事,都這麼久了,前面那個門都沒開過。”
“就是,之前差不多幾分鐘一個能檢查完,怎麼過了十幾分鍾都沒再開。”
“是不是把我們就這樣扔在這裡不管了啊?”
“不會吧?”
“說不準。”
……
他們說的門,指的是連通另一個房間的門。這邊是等待室,那邊是檢查室。
正在大家胡思亂想之際,那邊原本還會發出點聲音的男子陷入詭異的安靜,一動也不動。
這邊的衆人注意到這一情況,集體倒吸一口涼氣,更加往後退,已經被擠到牆角邊臉貼牆的葉擇年:“……”
艱難扭過腦袋:“喂,別擠了,都到牆了。”
“動了,他動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原本就處於緊張狀態的人羣瞬間炸開。有人衝向門,開始拍着門想要出去。
就算之前沒能感染到病毒,再在這屋子裡待下去,沒準就真的要被咬上一口。
葉擇年看着已經漸漸爬起來的陌生男人,四下看了看,目光落在房間裡那幾把塑料凳子上。
還不等他動手,已經有人搶先一步將那幾把塑料凳子一個套一個疊起來,壓實後大步走到陌生男人面前。
因爲陌生男人低着頭,衣服又完全遮蓋住他的皮膚,他是否真的是喪屍還有待確認。
舉着凳子的那位粗狂型大叔大喝一聲:“給老子擡起你的頭來!”
葉擇年不厚道的想笑,莫名覺得這場景很是滑稽。
結果那個人還真的擡起頭露出猙獰的面龐,沒有一秒的猶豫,大叔狠狠地揮下手。
堅硬的凳頭砸在那人腦袋上,瞬間將對方甩倒在地。
緊接着就是一頓砸,直到倒在地上的喪屍再無可能站起身。
原本吵鬧的房間,因爲大叔的這一系列行爲安靜下來。
衆人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場景。
大叔將凳子扔了,視線掃過噤聲的衆人,不屑道:“怕什麼,別說你們沒殺過。”說着,還踢了踢地上的屍體。
費了好些工夫,終於有人把門打開。
檢查室空無一人。
心裡帶着疑問,葉擇年跑到外面,在這過程裡除跟他一起跑出來的人之外,再沒看見其他人。
他茫然地看着空曠的街道,身邊的那些人一出來就四散跑光。
他們大部分都是居住在這塊區域裡的外來居民,現下當然都跑回自己家去了。
只剩下葉擇年和之前那個霸氣的大叔在往外走,想要離開這邊的居民區。
葉擇年好奇地上下觀察着走在前面的大叔,一路無言地往外走。
雖然好奇,但他並不想跟這位大叔搭話。
巨大的鐵絲網攔住倆人的去路,鐵絲網的另一邊是剛剛建起來的水泥牆。
足足有三米高,擋住去路,同時擋住視線。
先是用鐵絲網攔住去路,再在後面砌水泥,這樣的行爲擺明是要隔絕這塊區域。
大叔看着眼前的情況,怒不可遏:“媽的,他們這是要做什麼!”立刻試着晃動鐵絲網,妄圖拆開它。
葉擇年往左右看了看,拍了拍大叔的肩膀,指指左邊深處。
正在生氣中的人,無論做什麼都顯得有點暴躁和可怕,他轉過頭,臉上還是生氣的模樣:“幹什麼?”
葉擇年吞嚥着口水,被嚇的:“我想,他們應該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所有區域的牆都砌好,我們往旁邊走,應該會看到出口。”
“那還不快走!等着他們弄好啊!”大叔火急火燎地扭頭就跑。
葉擇年趕緊跟上去。
正如葉擇年所言,在五十米之外的地方工人們正在施工。
鐵絲網外,軍隊的人拿着槍對着大叔讓其退後,不得靠近。
大叔神情激動地解釋,他是言城的原居民,只是過來這邊辦點事,沒想到就剛好遇上那幾個瘋子鬧事,害他被留下來。
爭鬧了一會兒,之前救過葉擇年一命的軍官出現在倆人面前,皺着眉頭:“在吵什麼?”
這次輪到葉擇年回答:“你說檢查無礙後會讓我們走。”
軍官的表情:對啊,我是這麼說。
“那這是怎麼一回事?”葉擇年指着鐵絲網和水泥牆,“爲何都沒人來確認我們是否被感染,就把我們扔在那間屋子裡不聞不問了。”
軍官茫然了一下,轉身詢問手下情況,叫來當時的負責人之一。
負責人說:“通知來的這麼急,我們以爲出了大事,就都趕緊跑出來了。”
也就是說那麼多人沒有一個通知等待室裡的人,都光顧着跑路。
至於水泥牆和鐵絲網,是爲了更方便地管理這片區域,並非完全隔離;更是爲了控制人口進出,倒沒真的打算不讓臨時居民區的人出來。
軍官想了想,告訴倆人:“你們再往那邊走,盡頭有個房子,告訴裡面的人你們是要過來這邊的,待他們確認後,你們就可以過來了。”
他話音剛落,很着急很着急的大叔就趕緊往那邊去了。
葉擇年慢了一步,正打算走的時候,耳熟的聲音傳入耳裡。
“哥,今晚你想吃什麼?”
朝着發聲的方向看去,康子程正往這邊跑來,兩手都提着袋子,看上去袋子裡面裝的應該是盒飯。
康子程看到鐵絲網那邊的是葉擇年,表情瞬間扭曲,異常古怪,他無語:“我不是勸你不要過來這邊嗎,結果你就來了?”
葉擇年恨不得捂臉:“意外,意外。等我過去再跟你講。”
康子程點頭:“好。”
軍官,也就是康子程的哥哥,康仁俊問道:“你朋友?”
康子程點頭:“同學。我今天中午剛跟他說不要靠近這邊,沒想到他還偏偏往這裡湊。對了,哥,你想吃哪份?紅燒肉還是梅乾菜扣肉?”
康仁俊聞到塑料袋子裡傳來的飯菜香,這才覺得自己餓了,無所謂道:“隨便吧,我都行。”
康子程將紅燒肉那份遞給康仁俊:“嘿嘿,那好,我想吃梅乾菜。”
倆人坐到附近的棚子裡,開始進食。
待康子程吃的差不多了,葉擇年總算是安全過來這邊。
身上的衣服也換了,畢竟之前穿的那件衣服上面沾了點別人的血。
聽過葉擇年的理由,康子程轉頭就看向自家哥哥,康仁俊看着“坑哥狂魔”那閃亮亮的無辜大眼睛,頭疼扶額:“知道了,我會找人問問看。最後要是沒找到,可不是我的責任。”
康子程給了康仁俊一個大大的笑臉:“一點就通,點贊。”
葉擇年與他們多聊了一會兒,康子程見葉擇年要去的地方挺遠,提議親自送葉擇年回去。
這時,從關卡那裡緩緩走過來倆個人,其中一個,葉擇年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他。
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但……葉擇年下意識選擇逃避面對,所以他蹲下身假裝繫鞋帶,直到那倆人走過他身前,走遠。
康子程和康仁俊同時低頭,盯着葉擇年腳上穿的無鞋帶帆布鞋。
康子程問:“皇帝的新鞋帶?”只有聰明人才能看見你的鞋帶,是吧?
葉擇年臉皮漸厚:“我忘了,原來我穿的是沒有鞋帶的鞋。”
康子程又問:“那你還煞有其事地繫了那麼久?”
葉擇年眼神飄忽,答不上來。
還是康仁俊看的通透,一下子就看出問題所在:“剛纔走過去的兩個人,你認識?”
葉擇年實話實說:“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在哪見過,下意識就不想讓他們看到我。”
康仁俊收回跟在那倆人身上的視線,對葉擇年說:“他們平時不是這副打扮。稍矮的那位喜歡白色西裝,另一個喜歡黑色。”
這麼一提醒,葉擇年突然想起來自己在哪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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