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麼多人反對,張旭只好取消自己的主張。但是這彈藥定裝,也是急事,一時也要解決了。
這事李有財一拍大腿,說道:“這樣,就讓那些士兵們自己來分裝火藥。自己裝的自己用,這樣關係到自己的安全問題,我想那些士兵們反而會更加用心。”
這個主意,所有的人都說好,張旭自然也不再反對什麼。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然後就散了會,張旭剛剛打算回家去一趟,只見張旭僱來照顧蒲壽敏的一個丫環小紅跑過來,氣喘吁吁地說道:“老……老爺,快,快,二夫人快要生了……”
張旭一時沒明白:“什麼二夫人快,快生了的?”
小紅說道:“就是蒲夫人快要生孩子了啊!”
張旭這次聽明白了,立刻就撒腿往蒲壽敏那兒跑。到了蒲壽敏房門前,只聽得屋子裡蒲壽敏不斷地發出一聲聲“阿……阿……痛死我了……”地撕心裂肺般地痛苦哭喊聲。同時還雜夾着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努力,努力,快了快了……”
張旭伸手就想推開門進去,突然聽得耳邊一聲炸響:“站住,你幹什麼?”接着右手便被死死地抓住了,張旭不用看,也知道是陳雅,便說道:“她一個人在裡面叫得那麼慘,太可憐了。我進去看看她,陪陪她。”
陳雅怒道:“哪一個女人生孩子不是這樣啊?有什麼好看的?你一個大男人進去有什麼用?給她接生還是代替她生?”
張旭說道:“那難道就這樣不管?我進去陪陪她,至少讓她可以安慰鎮定一點。”
陳雅說道:“胡說。女人生孩子的進時候,血水橫流,污穢滿地,你一個大男人進去沾染了這些污穢,會衰了運氣的。你放心好了,我娘在裡面,給你那野女人接生呢。醫者父母心,我娘心好得很,你不用當心會有什麼問題的。”
聽說沈素貞在裡同給蒲壽敏接生,張旭略略放下心來,說道:“你才胡說,什麼運氣衰不衰的,這種事情,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你也能信?”接着四周打量了一下,原來張旭僱請來照顧蒲壽敏的兩個小丫環,正忙着燒水,那個老婆子沒看見,不過產房裡面也不時傳出她的聲音。左鄰右舍來了好多女人,人人都在緊張地進進出出,忙裡忙外。這些女人們個個似乎都在打仗般的緊張的忙活。這樣一來,張旭似乎插不上什麼手,只好幹站在外面傻等。
但是傻等在外面,那緊張的感覺實在是敖人的很,尤其是聽着蒲壽那撕心裂肺般得叫喊聲,張旭幾次想要衝入產房中,但都被陳雅和過來幫忙的老媽子大嬸子們給死命攔住,不讓他進去。
張旭跳着腳對陳雅和這些老女人說道:“你們幹嘛不讓我進去啊。現代醫學研究表明,女人生產時,男人在她身邊,有助於產婦緩解情緒和壓力,順利生產。還是讓我進去陪着她吧。”
但張旭這話被陳雅和那些老女人們當作着急而口不擇言的瘋言瘋語,華麗麗地忽視掉。那些老女人們以一種你要進去,除非踩着我們屍體進去的態度,堅決攔住了張旭。對於這種不知因何而起的習俗,張旭一時沒有任何辦法。
終於,一個時辰之後,產房裡蒲壽敏猛然發出一聲尖銳地大叫之後,沒了聲息。剛纔聽着蒲壽敏慘叫,張旭緊張心痛。但現在突然沒了聲自己,張旭卻更緊張慌亂了,不由得說道:“怎麼沒了聲音了?是不是出事了?難道她斷氣了?”
旁邊幾個女人一齊說道:“傻瓜,已經生出來了。”
果然,一直在裡面幫記忙照顧的那個老婆子推開門出來大聲說道宣佈道:“生出來了,生出來了,是個丫頭。”
張旭連忙進去,一看,蒲壽敏一臉蒼白,神色憔悴,雙眼緊閉,躺在牀上。而牀上已經一塌糊塗。而那沈素貞正抱着一團渾身皺巴巴的肉肉的東西準備給她洗澡。張旭進來,看了蒲壽敏幾眼之後,剛把眼光轉向她,眼睛還沒睜開的她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接着聲音洪亮得哇哇大哭。
張旭目瞪口呆,手足無措道:“剛纔還好好的,幹嗎我一看她,她就要哭啊?我這麼嚇人麼?我又沒動她?”
沈素貞笑罵道:“傻小子,小娃兒剛出生時當然要哭了。不哭才讓人着急呢。哭得這麼響的,小娃兒休質真是好。”
張旭不好意思了。他哪見過小孩剛出生時,是要先哭一通的。他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又不是醫院婦產科的醫生護士什麼的。雖然也知道這麼小的孩子是常常哭的。
其實這小孩出生時第一聲哭,並不是傷心,委屈或者其他任何理由的哭泣,而是開始使用肺的功能,自主進行呼吸。那第一聲哭聲其實是第一次用肺使勁呼吸的聲音。只是聽起來聲音與哭聲很像而已。要是哪個小孩剛出生時不哭,那可就要壞事了,多半是嗓子被血塊堵住或者肺發育不好,絕不是小孩兒乖巧懂事不哭不鬧。而那些未滿月的小孩常常大哭,也不是什麼傷心之類,而是在練習肺呼吸能力。
張旭正在那裡白癡,後面傳來蒲壽敏虛弱的聲音:“我,我生的是兒子麼?”
張旭轉過頭去看着她說道:“是女兒,是一個很乖巧健康漂亮的女兒。”
蒲壽敏聽了這話,神色不由得一陣灰暗,接着眼淚又不知不覺地滑落下來,接着很傷心地“嗚嗚嗚”哭起來。
張旭一時弄不懂她爲何一聽是女兒就哭得如此傷心,是什麼心思。手忙腳亂地安慰道:“小孩哭了正常,你大人了幹嘛還要哭啊。兒子女兒不是一樣嘛,都是親骨肉嘛。幹嘛一聽兒子就笑,一聽女兒就哭啊。你這算什麼道理?你就算重男輕女也不該表現得這麼明顯吧?”
蒲壽敏聽了這話反而哭得更傷心了。
張旭連連安慰她道:“你別哭,別哭啊。不管你生的女兒兒子,我都會一樣疼的啊。求求你別哭了啊。”
但是還是不起作用,蒲壽敏還是在那兒哭。
張旭哄了一會兒,不起作用,突然便威脅道:“你生了女兒,不高興要哭是吧?你想要兒子是吧?你要是再哭的話,我馬上就上了你,讓你重新生一個兒子。”
沈素貞給孩子洗完澡,用小布巾仔細地給包了起來。走過來對張旭啐道:“呸。去去去,一邊去。哪有你這麼說話的?,這是安慰人嗎?你這是安慰人呢,還是訓斥人?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了。快出去好了。”
這邊忙完之後,晚上睡覺的時候,陳雅忽然坐在牀上流淚。張旭嚇了一跳,說道:“你怎麼了,無緣無故的哭什麼啊”
陳雅哭道:“無緣無故?我怎麼無緣無故了?你偏心,你是不是故意不讓我生孩子,然後就以三年無子爲由把我休掉,好娶蒲壽敏那個妖精進門?”
張旭說道:“哪有這回事啊?你別整天沒事就胡思亂想。”
陳雅說道:“我怎麼胡思亂想了?我問你,你和那個蒲壽敏那事做了幾次?”
居然問這事,張旭不由得一陣尷尬,弱弱地說道:“這個問題不回答不說行麼?”
陳雅追問道:“倒底幾次?”
面對不說誓不罷休的陳雅,張旭決定還是老實交待。便道:“只有一次。那次我實在犯渾。”
陳雅又問道:“真的,沒騙我?”
張旭說道:“絕對是真的,沒有騙你。”
陳雅又哭道:“就一次,她就給你生孩子了。我都十七歲了,嫁給你也有兩年了,現在肚子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憑什麼啊?你這麼偏心,害得我現在在別人面前都擡不起頭來了。很多人都笑話我,說我是不會生的。”
暈,居然是這事,張旭心想。便說道:“這事能怪我麼,怎麼也不能算是我有什麼偏心吧。雖說成親兩年了。但是除了最近,你一直都害怕,我都守了兩年的活寡了。”
陳雅說道:“那最近呢?你去臨安前的一夜,我給你了,結果沒有懷上。回來之後,又給了你幾次,但還是沒動靜。我覺得你肯定是故意不讓我懷上的。要不然,你做那事,幹嘛總是要掐着算日子啊?你肯定是故意,一定是故意的……嗚嗚嗚,我明年三年期滿了,你到時候就可以用三年無子來休掉我了。我就要被拋棄了,我命好苦!嗚嗚嗚……”
張旭大汗。他確實還不想讓陳雅懷上孩子。面對開始主動起來的陳雅,很難再全部憋住。但這個年代,當然不會有什麼結紮放環帶套服藥之類的手段,唯一可行的只有安全期避孕了。所以都是選擇在她安全期內要她。但沒想到陳雅因此懷疑他偏心,甚至還胡思亂想,疑神疑鬼。
陳雅的眼淚,讓張旭確實有點兒手足無措。在他的印象裡,陳雅一向是頗爲潑辣開朗並且有點沒心沒肺的,兩人偶爾起爭執,還總是喜歡用拳頭來威脅他的。這次忽然不用拳頭威脅,改用淚彈攻勢,張旭一時可真是無法適應,無法招架,只好摟着她說道:“誰說要三年期滿休掉你的?不要說三年,就算三十年,三百年,三千年,三萬年,我都絕不會休你的。不要說我休你,就算你想休我,我也絕不答應。”
陳雅說道:“說得好聽。只怕到時候全都忘了一乾二淨了,根本就不作數了。”
張旭說發誓道:“你不是武功都比我高嘛,十個我也打不過一個你。如果到時候我說話不作數,你就把我的腿打斷好了。一條腿不夠,就兩條腿。兩條腿要是還不夠,就再加上兩隻手。要是還不夠,那就全身骨頭,都隨便你打好了。”
陳雅說道:“誰稀罕打斷你骨頭了?”
張旭說道:“那你想怎麼樣?”
陳雅嘴角揚起一抹狐線:“哼,你要是敢拋棄我。我就把你剪了,讓你當太監去。”
張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