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十月份開始,基隆各行各業,都在爲了即將到來的大戰做最後的準備。十一月初,傳來消息,臨安南宋朝廷任命泉州水師統領爲靖海平夷都統制。並且即將由明州,泉州,許浦三地抽調水師,組成一支五千人的靖海平夷水師大軍來攻。
聽到這個消息,全基隆上下,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泉州明州都是大港,都擁有超過兩千人,五十艘以上戰船的水師實力,任何一個都超過現在的基隆。而那個許浦水師,則總共擁有七千人左右,在這個時代,是南宋也是全世界的規模最大的一支水師部隊。並且與泉州明州水師有所不同的是,這支水師軍隊,處於抗金前線,經常出兵沿淮河進攻或者襲擾金軍。常年與金軍廝殺的結果是,這支軍隊作戰經驗豐富,非常精銳,驍勇善戰。而明州泉州水師,過去都基本上只能打打海盜而已。
這三支水師力量,任何一支抽出來,現在基隆海軍都不一定打得過,何況三支。南宋家底雄厚,隨便一劃拉,基隆就受不了。而對南宋朝廷來說,這只不過是毛毛雨而已。
得知這個消息後,兩位現任執政官吳仁杰和錢運東也坐不住了,急忙召來張旭,李有財,秦大鬍子,徐無雙,張志遠等人召開會議。
會議一開始,錢運東便說道:“幾位後生,我們兩個老頭子都不懂打仗的事,現在大宋派出這麼多軍隊,來打我們,怎麼辦?我們能打贏麼?”
張旭沉着臉說道:“兩位執政官大人,你們也不要着急,現在他們不是還沒來麼,我們總歸有辦法打敗他們的。”
吳仁杰問道:“什麼辦法?”
張旭說道:“還沒想到!”
所有的人氣結,你丫的,你沒想到,你說個毛啊?
徐無雙這時拿出一張軍事地圖鋪在桌子上,說道:“大家先看看這張圖吧,再想破敵的辦法。”
這張地圖是張旭以前根據記憶所畫的一張簡陋地圖,再不斷地補充完善爲的軍事海圖,但仍然比較簡陋。不過,現在,只能做到這一點。
張旭看了一會兒,說道:“我們先推演測算一下,他們三支水師部隊,什麼時候會在泉州匯合完畢,再來進攻我們?這樣,方纔好制訂各種計劃。”
這時,張志遠計算道:“這行軍打仗,可不是一個人出門遊玩那樣簡單,一個人出門遊玩,只要稍微準備一下就可以了。而行軍打仗,則是準備各種器械,糧草,水師要檢修戰船。如果一切正常,他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準備。而許浦水師,從揚州附近長江岸邊到福建路泉州,路上行船怎麼也要十來天,估計,十一月底,他們會在泉州匯合,十二月初地時候,會來進攻我們。”
李有財說道:“要不,我們還是像過去那樣,先放他們上岸,然後在島上消滅他們?雖然我們陸軍力量也不算多,但是在島上,畢竟每個人都可以動員起來,拿塊石頭就可以拼命。而五千人當作水師在海上力量強大,但是上了岸,卻還是有辦法消滅的?”
吳仁杰說道:“那這麼說,最後還要靠陸軍來消滅敵人?那我們這麼辛辛苦苦發展海軍所爲何來?這隻能是最後的辦法。還是先想辦法,用海軍殲敵於海上吧。放他們上岸的話,我們的損失就大了。”
張旭心中突然靈感一閃,說道:“我們能不能集中兵力,各個擊破?在半路上,截擊許浦水師,先滅了他。然後再滅了明州水師,最後再滅泉州水師?”
張志遠嚇了一跳,說道:“那許浦水師可是最強的啊?臨安朝廷之所以調他們過來,恐怕也是因爲那些水師都是見過血的,打過硬仗的,精銳強悍,想要用他們一舉滅掉我我們。我們要各個擊破,也要先打弱的啊,哪有先打強的啊?。”
張旭說道:“正是因爲許浦水師精銳強悍,是最強的,滅了他們,才能威懾弱的。否則,滅了弱的,讓強的有了準備,那就更難對付了。而且,許浦水師有一個重大的缺陷,又在半路上,正好可爲我們所乘。”
衆人問道:“什麼缺陷?”
張旭說道:“就是他們是內河水師。而他們南下福建路地時候,卻是在外海大洋之上。雖然都是水戰,這內河與外洋,應當有所不同吧?而且他們以往作戰的對手,可都是金隊,都是旱鴨子,戰法應當很傳統吧?而我們卻有新型的戰船和武器,運用新式戰法。出其不意之下,應該可以成功。如果滅了他們,剩下只有泉州和明州水師,就可以震懾他們,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這時,仔細看那地圖的徐無雙突然一拍那地圖,說道:“這半路分而截擊,就在這兒打,我看可行。”
張旭問道:“在那兒打?”
徐無雙說道:“就是以前老子所在的老虎嶼附近。那兒正是兩浙路和福建路交界海域,兩不管,同時卻又是兩浙南下福建必經之路。我們可以先把戰船拉到老虎嶼休整。以逸待勞。待許浦水師來時,我們就衝出來,是迎面當頭痛擊呢,還是兩面夾擊,還是從後面爆他菊花,那就看我們的心意了。”
其他人說他這麼一說,然後又仔細地看了看地圖,也都贊成:“行,就在這兒打。不過,基隆這兒也要安排好防務,以免被劉克遜乘機來偷營。”
這次會議之後,爲了統一和加強海軍指揮力量,兩個執政官和元老院都根據張旭的建議,效法宋朝,設立一個樞密院,負責統一全權指揮海陸軍行動。接着,那些元老們把只會操船行船,不太會指揮打仗的秦大鬍子,升爲樞密院使,主持樞密院工作。不會指揮打仗,所以就要晉升。執政官和元老們的這種思維方式,讓張旭很無語。
大宋許浦水師,擁有七千官兵,大小戰船三百來艘,與金軍屢次對陣,戰功赫赫,麾下有一大批能征慣戰的水師將領。其中有一位統領名叫秦世輔。
說起這秦世輔,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件叉人物。嘉泰三年,他在池州駐防期間,創制了一種新型的鐵壁鏵觜海鶻戰船,能載140到150人,是一種特別堅固、具有衝角的新型戰船。這種戰船戰鬥方式,就是與敵人的船隻比硬,比衝撞。在江淮之間,他指揮着這種船着,屢次向金軍挑釁和進攻。一旦兩軍開戰,他便指揮着這種戰船,不顧一切地衝到敵人船陣裡面去,和金軍船隻對撞,金軍水師的戰船比較少,有也沒他的船隻牢固,常常被他撞的船毀人亡,傷亡慘重。
仗着那種鐵壁鏵觜海鶻戰船,他屢立大功,不幾年期間,便晉升爲水師統領,調到水師對金防線最前沿許浦駐防,成爲許浦三大統領之一。後世甚至有人說他創制的鐵壁鏵嘴海鶻戰艦,是世界上最早的裝甲艦。不過,這一切,張旭並不知道,那個張志遠則是知道秦世輔的一些名聲和戰法。
十一月初,南宋樞密院一紙軍令,調秦世輔南下,率部參與討滅海夷。秦世畏經過十幾天的準備之後,於十一月中旬,率領其麾下水師大軍二千人,大小船隻五十餘艘,一路南下,千里遠赴去福建。說是去討滅夷國,但是水師上下,都知道那其實就只是一夥海匪而已,朝廷故意誇大其詞而已。不過,這樣更好,打了勝仗之後,軍功更大,賞賜更多,所以也沒有人反對這種誇大其詞。
秦世輔帶着帶着水師船隊,行行復行行,出長江,入東海,繞舟山,乘着東北季風,從兩浙路外洋,飛速南下,十一月二十日這天,便來到了兩浙路和福建路的交界處,兩不管外洋海面上。
雖然是冬季,但由於處於海洋上,又已經處於很南的南方,並沒有感到多麼的冷。這天,船隊上方,反而是一片萬里無雲的晴空。秦世輔正坐自己旗艦的艙室針房裡看各種船舶資料,一個部下將領進來說道:“大人,我們馬上就要進入福建路海面了,在前方發現了幾拔可疑的船隻。可能是流球海匪的探子船。我們可能會遭遇海匪的襲擊。大人,我們是否先找一個地方,拋錨休整一下,讓將士恢復體力,以應對不測?”
秦世輔笑道:“我們大宋水師,兩百多年來,向來無敵於天下,什麼時候怕過什麼偷襲來着?那個什麼流球夷國,實仍不過一些漢人海外逃民和海匪沐猴而冠而已,又有何好懼的?他們來偷襲,那就更好。我們就把他們全部剿滅了,軍功那可就都歸於我們了。”
那手下將領說道:“大人,正是那些海匪其實也是漢人,方纔需要小心一些。其實若是對陣高麗,日本,安南等等其他國家的水師,仍至大金國,末將都不用擔心什麼。那些國家的船小簡陋,兵器低劣。對戰之時,只要我們把船隻撞過去,就可以把對方撞得船毀人亡。可是,現在我們的對手,恐怕並不是那麼簡單,聽說兩年前,就曾擊敗了泉州水師,很有門道。我們可得小心一點啊。”
秦世輔輕蔑地說道:“泉州那些娘們,根本就沒打過仗,中了暗算,吃個敗仗也不足爲奇。不過,你說得對。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爲妙。小心使得萬年船嘛。下令,召集各將各綱首到官廳軍議。”
長期在前線和金人打仗,並且不斷地取勝的秦世輔,非常驕傲,對於躲着後方,並不打仗的泉州明州水師,很看不起。明州南下的水師,做好準備,打算和許浦水師先匯合之後,再一齊南下。至少人多力量大,那麼多的船隊一齊南下,更有威懾力不是?
結果,明州水師統領做好南下的準備之後,在明州港內等許浦水師,卻是左等不到,右等不到。焦燥地等了十幾天之後,突然得知消息,許浦水師已與三天前,途經明州外洋,徑直南下了。頓時把明州水師統領氣得七竅生煙,卻一時又無可奈何。只得匆匆登上戰船,下令向南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