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二百五行爲的代價

爲此,他來到那個木匠黃世美家中,訂做了一個木牌子,然後又在上面寫了一句話:沈素貞,嫁給我吧!我愛你一生一世!然後,他舉措着這塊牌子,沿着雞籠寨的石子路,一邊走一邊大聲喊着這句話。

這明顯帶有二十一世紀炫目色彩的求愛行動,頓時比長了翅膀還快,飛快地傳遍整個雞籠寨。就像是往滾燙地油鍋裡潑一瓢水,頓時就炸開了。

平靜的雞籠沸騰了。首先反應過來的,是一羣小屁孩。那羣小屁孩先是感到好玩,嘻嘻哈哈地跟在張旭後面,然後又好玩地跟着張旭一齊喊,開始還喊得七零八落,然後,慢慢地就喊得越來越整齊了。

接着,在張旭路過的地方,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全都出來看熱鬧打醬油,對張旭指指點點,各種各樣的猜測,謠言四起:“喲,這是誰啊,二百五啊?”

“可憐啊,多好的一個年輕人啊,居然被沈素貞勾引得失了魂了啊,就成二百五了……”

“那有什麼,她一個年三十的成熟婦人,勾引一個沒嘗過女人,啥都不懂的毛頭小子,還不手到拿來……”

“誰像沈素貞一樣,三十歲了,還像二十歲一樣,專門勾引少年郎的啊……”

“人家這麼年輕的一個人,怎麼會想要娶那個都三十歲了的寡婦啊……”

“人家這才聰明嘛。沈素貞自己會賺錢養活自己,不,養活自己一個綽綽有餘,她賺的錢,能夠養活一大家子的,真的娶回家,就可以翹着二郎腿,當大爺了,有什麼不好?”

“這麼說,打沈素貞的主意,是想吃軟飯了?真是好聰明的主意!”

……

接着,稍遠一點的人,也都出來圍觀打醬油。然後除了小屁孩外,一些年輕人,也開始跟在張旭身後,簇擁着張旭向前。

當張旭舉着那塊牌子,來到沈素貞的院子前面,發現院子裡面已經有好幾個陳姓一族的人了。剛剛喊了一聲,就從那間小診所出來了幾個人,沈素貞臉色蒼白,陳雅滿臉怒容,陳宗德黑着臉,大聲咆哮:“張旭,你這個渾小子,爲什麼敗壞我家大嫂清白名聲?”

張旭說道:“我哪裡敗壞她的聲名了。所謂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一大好單身青年,向她求愛求婚,這不很正常麼?”

跟來的醬油黨們鬨堂大笑,大聲叫道:“說得好,這很正常。”

陳雅罵道:“關你個頭,求你個頭。她都是我娘了,你不知道?還求你個頭啊/?”

張旭說道:“她這不是守寡單身了麼?我也單身,她也單身,我們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爲什麼不可以?”

陳宗德說道:“都說了她已經嫁入我們陳家了。雖然守寡了,但也生是陳家人,死是陳家鬼了。你小子這鬧得那一出?再說了,就算是男女婚嫁,也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有你這樣整的?”

張旭說道:“怎麼沒有這樣的?我原來那裡,那個單身男子,喜歡上了一個單身女子,就用這種方法,詔告天下,然後才談婚論嫁,迎娶過門的。”

陳宗德怒道:“我們這兒是這兒,不是你們那裡。”

接着,陳宗德不再聽張旭的話,直接對旁邊那些陳姓宗族的人下令道:“把這小子抓起來,點天燈。”所謂點天燈,就是把人全身塗上油,點火燒了。或者直接架在柴火上燒了。

一大羣陳姓族人撲過來,按住了張旭,把他捆起來。接着開始架起柴火堆,準備火燒張旭。

張旭嚇了一大跳,真的嚇着了。不就是求個愛麼?這麼炫目的求愛,這在二十一世紀,可是一樁浪漫行爲啊,不管是貧女還是富婆,不管是蘿莉還是熟婦,都會很感動的啊,不管對方答不答應,都不會將求愛着往死裡整吧?

心裡這麼想着,嘴裡連忙喊道:“你們這要燒死我啊,這太狠了吧?我這麼喊一聲,難道就真的這麼罪大惡極,居然就要燒死我?你們這是草菅人命啊,還有沒有天理了?”

陳宗德罵道:“什麼天理?你如此敗壞我家大嫂名聲,還講天理?”

沈素貞嘆了一口氣,對陳宗德說道:“三叔,還是放了他吧。畢竟一條命啊。這要是燒死了他,豈不因我而造了殺孽。還是放了他,讓他走吧。”

陳宗德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說道:“大嫂,你還真是菩薩心腸。”

說完轉身下令道:“放了他。不過,陳家這兒不許他呆着了。他愛去哪兒去哪兒。”

張旭不知道自己這在二十一世紀,屬於浪漫的行爲,在這兒這個時代,絕對屬於敗壞女子清譽的缺德行爲。但是被抓起來,差點兒燒死的事實,以及隨即被趕出陳家村的現實,終於使他頭腦清醒了下來,不得不面對一個新問題:該去哪兒?

張旭拿着一套衣服,站在陳家村外面的路口,正在爲去那兒迷茫,緊挨着陳家村的李家村裡面,出來一個大漢,正是張旭來的第一天,正是李有財。

那李有財一看到張旭,便哈哈大笑道:“小兄弟,是你啊。被趕出了陳家村了?”

張旭點頭道:“是啊。都不知道今晚在那兒過了?”

李有財笑道:“別喪氣,我給你安排一個住處。你今天做的事,真是夠出彩的。哈哈哈……”

張旭苦笑道:“李大哥,你別取笑我了。”

李有財帶着張旭,來到他家,對他說道:“你暫時,就先住這兒吧。我先去眼我爹說一下。”

張旭年前一看,那間小屋,完全是用黃泥粘土糊就的牆壁,外加完全的茅草屋頂蓋起來的,非常的低矮,如果是姚明來了,進屋子裡面,絕對沒法站直,只能一直彎着。不過,張旭不在此例。他的身高只能免強算是及格,在以後世,再矮一釐米的話,就成三等殘廢了。張旭一走近那間小屋,屋頂有幾個漏洞,幾縷陽光從屋頂漏洞照了進來,把本來有些陰森昏暗的屋內,照出一片光亮。還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古怪氣味。

接着,李有財和一個長得與他有幾分像的,大概六十來歲的老頭,從家裡出來,對張旭說道:“你先住在這兒,我爹準了。”

張旭一聽說這老頭就是李姓一族的族長李得旺,便連忙行禮道:“那真是多謝老伯了。”

那個李族長搖頭道:“不用客氣!”

接着,那個李族長開始教育張旭道:“小後生啊,你知道那個陳宗德,爲什麼安排你住在那人陳沈氏家裡麼?那個女人又爲什麼同意讓你住在那兒麼?”

張旭搖頭道:“這我那兒知道。”

李族長說道:“那是他們其實已經看上你了。他們家就只有陳雅這一個女兒,當然要招上門女婿。但是入贅就是給別人家當兒子,替別人家傳宗接代。一般人那願意,招贅那有那麼容易的。這個時候,你一個人來到這兒,人高馬大,又長得還挺漂亮的。所以陳宗德就動了心思了,讓你住到她們家裡去,先看看你的人品,再讓你和陳雅互相早點兒看對眼,那時候就會提出招你上門了。這是陳宗德到我這兒來竄門裡,閒嘮叨時說的。只是,沒想到,你和陳雅沒什麼事,卻去招惹起她的母親來。真是的,簡直二百五!”

張旭傻了眼:這本來已經有一個老婆在那兒等着了,自己這麼一招,卻給弄沒了?

這時,那李得旺又說道:“現在完了。現在你有這上無片瓦,下無壠的,那個女人願意跟你,就算有女人願意跟你,你把人家娶回家,放那兒?想娶媳婦兒,先憑自己的本事,好好掙下一份家當再說吧。”

張旭點頭說道:“是啊,我先要掙下一份家當再說。”

那個李族長教育完張旭,搖搖頭,又回去了。張旭指着那間安排給自己的茅草屋,問道:“李大哥,這屋子以前是幹什麼的?”

李有財說道:“這以前是養豬的。到從四年前,我娘過世,這屋子就空了。現在暫時就借給你住,放心,我家不會收房屋的。”

張旭失聲道:“這是豬圈?我晚上要睡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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