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後,南宋派來抓捕剿滅鍾百川的軍隊終於乘船來到了基隆外海。於是基隆剛剛成立的新鮮海軍便在秦大鬍子的率領下開始了首次出的出戰。
且說那南宋泉州水師一個營的指揮使汪大忠帶着手下一個營三百名精兵,乘坐三艘一千料的戰船來到了基隆外海。之所以只帶這麼多人,只是泉州水師方面認爲抓捕剿滅一個落魄逃亡的鹽梟,這些力量已經足夠了,不值得出動太多人手大動干戈。所以就三百餘人耀武揚威地向基隆駛來,準備把鍾百川給抓起來。不料剛來這邊外海,遠遠地還沒看到岸呢?就看到三艘在他們看來怪模怪樣,尖頭長身的船向他們駛來。看樣子似乎來找自己PK打架來着的。頓時把這些泉州水師官兵們激怒了。好嘛,這些是哪裡來的傢伙?仗着樣子古怪,就敢來捋泉州水師的虎鬚了嗎?
泉州水師的官兵們也懶得廢話,看着雙方船隻相距八百米距離的時候,直接就是幾支弩箭飛起,直撲向那三艘怪船而去。速度極快,最後雖然沒有命中目標,卻從船側飛了過去。弩箭破空發出的嗚嗚聲,將船上的秦大鬍子和秦姓一衆水們手嚇得心臟猛烈的收縮,撲撲亂跳。秦大鬍子和這些船上的水手們雖然行船經驗非富,也有應付過海盜打劫的經驗,但是以往哪有與正規水師打正規海戰的經驗?頓時就被嚇了一大跳。看着那個飛過去的弩箭,有眼尖而又見識過的便喊道:“勁弩。那是勁弩啊!快跑啊,能射得好遠的啊!”
秦大鬍子勃然大怒,一個巴掌拍在他的臉上,吼道:“喊什麼喊?他們仗着勁弩射得遠,欺負我們打不到他們嗎?這就嚇成這樣子了,瞧你們這點兒出息?有資格說是來打仗的麼?別忘了,我們可是有火炮的,打得比他們更遠。嘿嘿,剛纔沒想到要開打。現在給老子開炮!”
秦大鬍子雖然怒吼連連,一時威風十足,但他自己心裡也打鼓,身體微微發顫,這場面他可也是第一次經歷。
船上的衆人被秦大鬍子一吼,反應過來,連忙手忙腳亂地把安置在船頭的一門火炮裝填上火藥,火藥搗實之後,秦大鬍子親自動手,把一顆實心鐵球炮彈推入炮鏜,按實之後,秦大鬍子又親自拿過火把,點燃了引信。引信哧哧地冒着白煙鑽入了炮鏜,緊接着發出了一聲“轟”的巨響。那顆實心鐵彈便被巨大的爆發力推出了炮鏜,以弩箭數倍的速度,數十倍的破空“嗚嗚嗚”聲,撲向泉州水師的那三艘戰船。接着另外兩船的船頭也發出了兩聲巨大的火炮發射聲,兩顆實心鐵彈也撲向了那三艘泉州水師戰船。把那三艘戰船上的泉州水師的官兵嚇了一大跳。那個汪大忠也是一陣心臟狂跳,差點兒氣血不穩。
只是,這三顆炮彈的準頭比起剛纔泉州水師發射的勁弩更加不如。衆人只見那三顆炮彈從泉州水師戰船旁邊上空斜斜地飛過,到戰船身後兩百米的距離的時候,終於“撲通”“撲通”“撲通”三下,掉進了海里,濺起一小片浪花,就無影無蹤了。
哈哈哈,秦大鬍子得意地大笑:“敢來嚇老子?以爲老子是嚇大的嗎?老子不會嚇人嗎?老子的火炮打得比你們遠吧?比你們更威風吧。嘿嘿!”
哈哈哈,汪大忠也是大笑:“那羣賊寇雖然兵器厲害,但是毫無準頭。且對方領兵之人毫不知兵,居然不在剛剛進入射程範內發射,拖到我們發射弩箭時纔想起來要發射。現在我們靠上去,準備發射火箭,燒掉他們的船隻。”
一個叫賈大南的手下看了秦大鬍子的船行駛之後,對汪大忠說道:“大人,他們的船隻行駛速度很快啊,我們可能會追不上。”
汪大忠說道:“那就給他來一下狠的,等一下就燒他們的船帆。沒了帆我看他們怎麼跑路。反正這時對方正得意着,還沒準備逃跑呢。”
“好!……”汪大忠一衆手下像是狼嚎一般叫起來。
正當秦大鬍子操縱着船隻靠近泉州水師的戰船,準備讓火炮瞄得更準時,突然對方船隻中飛起了一大批的火箭,向船帆撲來。泉州水師突然來這一出,頓時弄得船上的人手忙腳亂。但這時人們最初的恐懼已經過去,雖然還是慌亂,但也開始採取應對措施。秦大鬍子大聲喊道:“別慌,別慌。你,帶人滅火;你,操帆後退;你,開炮還擊。咱們後退,拉開距離。張旭那個小後生說過,咱們炮打得遠,沒必要與他們在近距離糾纏,在遠處用炮轟他們就行了。”
船上的人慌亂中各就各位。一番忙錄之後,船隻終於仗着比對方更高的靈活性和更快的速度,和對方拉開了距離。然後雙方就在海上一番糾纏。泉州水師方面竭力想要靠秦大鬍子的船隻,企圖用火箭燒對方的船隻或者是乾脆跳幫作戰。但秦大鬍子卻牢牢記住了張旭傳授給他的秘訣,只在遠處用炮轟對方,不管轟得準得準轟不準,只是保持距離南耐心地轟。不保持距離不保持耐心也不行,這新鮮出爐,從未打過海戰,也沒多少訓練過的海軍們,還只有站在遠處用炮轟擊對方的膽量。
如此雙方纏鬥了一個多時辰之後,突然炮手大聲喊道:“糟了,大鬍子叔。沒炮彈了。”接着,另外兩艘船上也發來信號,那邊也沒炮彈了。秦大鬍子臉上大變,考慮了一會兒,只好下令道:“拉開距離,甩掉他們,回去報信。”
另一個人問道:“大鬍子,我們雖然沒有炮彈了,但還可以把船隻靠近了,跳上去拼嘛。”
秦大鬍子沒好氣地說道:“你拼?拼個屁啊?我們船上就這麼多人,一個蘿蔔一個坑。根本就沒有跳幫肉搏拼鬥的人,拿什麼拼?還有,我們這些人按那個小後生的說法,就是技術人員,損失了可是很難補充的。不是拉個人上來就行的。很寶貴的,還是先回去吧。”
隨後秦大鬍子掛滿風帆,駛出全速,揚長而去。這場基隆外海的海戰終於結速了。這場海戰各自的戰果是泉州水師方面用火箭給對方的帆布上製造了幾個難看的麻點,而基隆海軍方面則用火炮給對方旗艦的甲板砸了一個黑幽幽的破洞。然後雙方就此結束,基隆海軍打光了攜帶的炮彈,而泉州水師方面的火箭也消耗得差不多。
……
秦大鬍子帶回來的消息讓基隆一衆人等大驚失色。本來衆人都以爲憑着飛剪快船,秦大鬍子等人應該能夠將那三百泉州水師阻攔在泉州外海,沒想到一場海戰下來,居然是如此結果,怎麼不令人吃驚恐懼。
這個基隆地形是北面臨海,東南西三面環山,包圍着一個小盆地,這個小盆地以目前的生產力水平養個幾萬人口還不是問題,而且安全的很。但是如果敵人是從海上來的那就另當別論了。從北面來的敵人,只要搶灘登陸成功,那麼面前就是一片開闊地平坦田地,只要步行半個至一個時辰,就能到達基隆寨。而整個基隆的房屋都是零零落落地散處各地,既沒有關口狹隘阻攔,也沒有城牆抵擋,整個基隆寨就根本無險可守了。
但現在已經不是爭論的時候了,張旭又對李得旺和陳宗德族長等人說道:“各位族長,現在不能拖延遲疑了,必須傾盡全力防守碼頭海灘,否則讓他們上岸了,那就更糟了。”
十八宗族族長也不遲疑,立刻點頭,喊道:“是,所有的青壯男丁都集中起來,抄傢伙。”
等那些青壯都集中起來之後,張旭對鍾百川說道:“你的人也集中起來吧,守在碼頭海灘左邊。基隆護衛隊守在右邊,其他的那些青壯守在後面,當預備隊。目前沒有什麼取巧的可能性了,只能在海灘邊上同泉州來的水師硬拼了。”
當鍾百川一百多個手下,原鹽幫的幫衆和李有財帶着的基隆護衛隊集中起來,趕到海灘邊時,發現情況已經到了最惡劣的地步。那些水師已經開始搶灘了,而且已經有一少數部分已以站在岸邊上了,正接應着更多的人上來。對基隆方面來說,任何佈置都來不及了。
“嗷……上啊,砍死那些人1”鍾百川居然萬吼一聲,率先衝向那些水師官兵們,手中長劍揚起,一下子就割斷了一個官兵的喉嚨。鍾百川的手下們也大喊道:“殺啊……”便衝向那些已經上岸的水師官兵們,長槍短刀齊上陣,捉對兒斯殺起來。那些走私私鹽的鹽幫衆本來就都是好勇鬥狠之徒,再加上長年累月在黑道上斯混,每個人的個人武功都很高,散打獨斗的經驗也很豐富。對上這些上了岸的水師官兵,很快就佔了上風。頓時,雙方不斷地有人受傷,不斷地有人倒下,地上血流開始不斷地匯聚,慢慢地匯聚成小溪,小河。
而李有財他們卻又有所不同。雖然那護衛隊自成立以來,一直在李有財的統領之下,但張旭也一直在裡面擔任着軍師一職,雖然張旭常常不在場。但在張旭的影響下,護衛隊還是高度重視隊列互相配合和聯合攻擊的訓練。按古人的說法,就是高度重視陣法的操練。這個時候終於顯示出效果來了。基隆這邊個人武功雖然有所不及,但這隊列分進合擊的殺人效率卻比鍾百川他們要高出很多。只見他們排着整齊的隊列,在隊長們的口令之下,不斷地挺起三米八的硬木杆的長槍,不斷地向前捅刺,把一根根尖銳鋒利的長槍頭,扎入那些水師官兵的身體裡。那些水師官兵們對上基隆護衛隊,可真是倒了大黴。平時這些水師官兵們的主要戰都是在海上,對上海盜,也是多用弓弩箭矢取勝的,就算是跳幫肉搏,也都是用刀劍斧頭等短兵器的。現在遇上列陣並且使用長兵器的,頓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的效應,發揮的淋漓盡致。官兵們被長槍陣捅得連連倒地,卻連拼命找個墊背的也不大可能。很快,李有財這邊地上也血流成河。
而這時秦大鬍子那場海戰也顯示出了自己的價值:就是至少耗光了那些水師官兵的箭弩。那個水師營指揮使又急着建功,過於輕視基隆這邊的武力,居然未回去補充箭矢,便帶人直撲基隆海港碼頭而來。這時泉州水師官兵也失去了任何遠程打擊力量,只好水師打陸戰,在碼頭海灘進行冷兵器肉搏。但在這種肉搏中漸漸地落入了下風。
這時張旭帶着基隆剩餘的青壯年抄着五花八門的各類武器上場了。儘管這些人武功不是很高,武器也不是很厲害,但相對而言,勝在人多,再加上這咱肉搏中,撿塊石頭都能扔出去進行攻擊,對泉州水師官兵心裡造成壓力。而且他們還拿着突火槍,對水師官兵們進行不斷地轟擊。雖然說那竹製突火槍只能使用一次,而且是有效射程超短距離的火器,但那也是火器。只轟射得那些水師官兵們鬼哭狼嚎,慘不忍睹。那水師指揮使一看情況不妙,便想退回船上,卻已經遲了。秦大鬍子帶着剛纔跑掉的三艘船又回來,並且悄悄地佔領了水師的船隻。
最後,在基隆和鍾百川他們付出了一百人左右的傷亡代價之後,終於全殲了來犯的泉州水師。
清點戰果,鍾百川再次受到嚴重的打擊。在捉對兒廝殺當中,當場戰死了五十多個人,重傷三十多個人,剩下的七十多個人幾乎是個個輕傷。
而基隆護衛隊只有幾個人當場戰死,幾個人重傷,二十多個輕傷。但他們的戰果卻幾乎是鍾百川的兩倍。由此可見,列陣而戰,再加上有盔甲護衛,可以很有效地減少傷亡。
當戰鬥結束時,張旭再次看到鍾百川時,幾乎認不出她來了。只見她披頭散髮,臉上濺滿血跡,身上原本淡藍色的衣服也濺滿血跡,還破了好幾個口子,左臂上還有一處傷口,向外不斷地滲出血來,她卻眉頭也不皺一下。
張旭忍不住感嘆道:“考,果然不能把這個小娘們當作女人啊。這個樣子,以後誰敢娶她當婆娘,把她壓在身下啊。”
周圍人羣鬨堂大笑。笑聲幾乎要驅散了濃重的血腥味。
鍾百川對張旭怒目而視,雙眼幾乎噴出火來:“混蛋,居然在這個時間來調戲老子,找死麼?”
這時李有財接口道:“這個時間他不能調戲你,那換個時間他就可以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