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是受人指使,可指使我的人也可能讓我直接殺死你。”鼴鼠精繼續反駁。
“不不不,你不懂,人只有活着,纔有價值。所以那人若是找我,一定希望見到活着的我。”至於我口中的那個人,應是和夢曦有所關聯的,畢竟前往九幽的通道是她留下的,只要找到那個人,或許就能得知夢曦的一些事情。
想到此處,我頓時心中一橫,爲了夢曦,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敢闖一闖。
“喂喂喂,你還在等什麼?快抓我然後逃走啊,不然等我的同伴撲過來,你又免不了一些麻煩。”我衝着鼴鼠精招了招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鼴鼠精明顯有些發愣,在他的計劃中,他設想了無數種的方案與可能,比如以雷霆般的快速手段將我擒拿,然後遁地逃走,亦或者脅迫我作爲人質,讓永近他們投鼠忌器然後逃走,但無論哪一種方案,他都要冒很大的險,畢竟永近和劉老道可不是吃素的,方纔若不是他躲的快,這時候可能都身首異處了。
“你確定?”鼴鼠精沉默了一瞬,不確定的說道。他生性謹慎,生怕落入什麼圈套。
“你這做妖怪的怎麼婆婆媽媽的不像男人,我都自投羅網了,你還想怎麼樣?真是膽小如鼠。哦,你本來就是老鼠。”
鼴鼠精被我數落的臉色一陣發紅,惱羞成怒的道:“這可是你自找的。”說着極速一閃,來到我的身前,爪子一抓,抓着我的衣襟就要遁地逃走。
而永近和劉老道見狀立刻衝了過來,只是讓我微微吃驚的是,明明速度並不如永近的劉老道居然比永近更快衝了過來。
“妖孽看刀!”劉老道一聲大喝,重重刀幕如風如雨,諸多連環刀法一一氣呵成,一環未息,一環又起,不求制敵,只求稍微拖住鼴鼠精一瞬。
鼴鼠精避無可避,只能全力抵擋,一時之間居然難以脫身而出。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起,一道虛幻的身影突兀出現,同樣手持短刀,同樣一身道袍的打扮,那短刀直直的向鼴鼠精的胸膛插去。鼴鼠精嚇的冷汗直冒,好在他反應也算敏捷,關鍵時刻橫移了半步,原本刺向胸膛的短刃刺中了他的左肩。
而那持着短刃的人正是劉老道,“妖孽,放了人,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兩聲大喝同時傳來,一位在身前,一位在身後,赫然都是劉老道的聲音。
鼴鼠精眼神中隱有震驚之色,轉瞬又歸於平靜。“老鬼,你這分身散影的秘術似乎並未練成,強行施展,身體可吃得消?”
劉老道嘿嘿一笑:“這就不用你來擔心了,再說老道我風流倜儻,道法無雙,又是大富大貴之人,施展個小小的分身散影的法術,還不是隨手拈來,倒是你能見識這招,是你的榮幸,想當年我爲了學會這招那可是煞費苦心……”劉老道又開始滿嘴胡謅起來,想要拖延時間,因爲按照設想,永近應該馬上就到了,三打一,保準讓那鼴鼠精插翅難逃。
顯然鼴鼠精也不傻,自然知道劉老道的目的,哼了一聲道,“後會有期。”
劉老道正要再次出手,卻見鼴鼠精右手直接一把將身上黃袍扯下,竟化做一柄土黃大旗,那大旗見風便長,遮天蔽日,毫無意外的將劉老道擋在大旗之外。劉老道饒是如何了得,一時之間也難以突破那大旗的防禦。
“帶鴨舌帽的,你怎麼那麼慢!”劉老道憤怒的怒吼着,卻拿那張大旗毫無辦法。
鼴鼠精不由得意的哼了聲,同時右手飛快捏決,就要施展他那土遁之術,顯然他早就想到了會有這樣的情況,那大旗自然是他的底盤。
而我則是扭頭向永近看去,卻見永近這斯居然絲毫沒有救我的意思,扔然抱臂站在百米之外,正巧這時永近也向我看了過來,嘴角微微上翹,露出招牌式的微笑,居然還衝我點了點頭。
難道他已經識破了我的想法,而故意讓鼴鼠精抓走我麼?對了,我身上的元能護盾以及武器雷蛇都是永近給的,上面應該有定位功能,這鼴鼠精抓走了我,永近也能利用定位功能順藤摸瓜找到我。
想到這裡,我不由鄭重的向永近點了點頭,示意他安心。
下一刻,土黃色的光暈將我籠罩,鼴鼠精的爪子衝我一抓,帶着我飛速鑽進地底。
入地約有數十米,鼴鼠精身形猛地一窒,停了下來,快速從身上取出丹藥服下。
“那個臭道士的一刀還是蠻狠的。”鼴鼠精臉色蒼白,惡狠狠的說道。
雖然他只是左肩中了一刀,看似受傷不重,可劉老道的道行本就比他的高深,而那短刀之上的浩然正氣,又正是他的剋星,所以他還是受了不輕的傷,再加上他強行祭出那把土黃的大旗,精血逆流,更是傷上加傷。
“你傷的挺重的。”我看了一眼鼴鼠精說道。
鼴鼠精則是臉色一變,恐嚇道:“就是受傷,你也不是我的對手,而且我們現在在地下,你若沒有我的土遁術保護,瞬間就會被活埋,所以我勸你,千萬不要耍什麼手段。”
“我從未想過要逃啊,你別忘了,我是自投羅網的,我的目的是找那個人,而你是受那個人指使來抓我,就現在來說,我們並不存在衝突。”我開口說道。
鼴鼠精點了點頭,似是放下心來,索性也不再管我,直接閉目運功療傷。
而我左右無事,也就坐在鼴鼠精身旁想着自己的心事,身前土黃色的光暈閃爍着柔和的光亮,撐開了周圍一米的石地,這想必就是鼴鼠精所說的土遁術吧。
就在這時,劉老道的大嗓門再度傳進我的耳朵裡,是從地面上傳來的,因爲隔了厚厚的石地,所以聽起來聲音並不是太大。
“剛纔你爲什麼不出手?!”劉老道對永近質問道。
“你難道看不出他是故意被抓的麼?”永近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古井無波,即便是隔着厚重的土地,我依舊能想象的到他此刻一定是雙手抱着肩膀,一臉的邪笑。
“你怎麼知道?”劉老道似乎有些不相信。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永近哼了一聲道。
“什麼意思?”劉老道摸了摸腦袋又問。
永近似乎懶得理他,對金文說道“把那柄大劍想辦法挖出來,雖然不太適合我用,但如果能帶回去研究也是好的。”
隨之傳來的就是各種雜亂的聲音,似乎堅石被砸裂。這可把閉目療傷的鼴鼠精嚇壞了,以爲永近他們要挖地三尺來抓他。二話不說抓着我就逃。
土黃色的光暈在黑暗的地下穿行,如黑夜中的螢火。
我記得鼴鼠精開始帶着我是直線直往地下的,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我也再也無法察覺到此時前進的方向,只是眼前除了黑暗便是黑暗。
都說洞中無歲月,我想是的,沒有陽光與星光,便自然無法把握時光的流逝,更何況是在未知深度的地下。也不知過了多久,在我睡了三次覺,吃了六次食物之後,眼前徒然一亮。
“終於到了。”鼴鼠精明顯鬆了一口氣。
入目的是一座巨大的黑石宮殿,很高大,足有數百丈之高,於是很雄偉,宮殿的最上方從兩側各自延伸出一根如牛角般的條石,似是代表着某種標識。
“斷山殿”我小聲念出宮殿門前銘刻着的古老九黎族的文字。
“你怎樣知道這座宮殿的名字?你來過?”鼴鼠精有些吃驚。
“我認得那些字。”我輕聲說道。是的,我認識那些字,並且無比的熟悉,或者說九黎族的全部文字我都無比熟悉,彷彿與生俱來我便識得。當初在洞壁上第一次見到九黎族的文字我就有那種感覺,只是以前我認爲那是我在夢境見過。
但現在看來,事情似乎遠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簡單,因爲這些字我太過熟悉了,就彷彿運用了無數次,早以將這些字深深印在靈魂之中,以至於第一眼看到,根本不用大腦思考,仿若本能,很隨意的便讀出了文字的內容。
而鼴鼠精聽了我的話,表情變的更加驚疑不定,這宮殿是什麼地方他自然知道,正是因爲那座宮殿的主人的幫助,他才得以修煉成精,但也正是因爲那宮殿的主人使得他失去了自由之身,只能可憐的爲他做事而得以生存,這讓他又敬又畏。
而能懂那些文字的人,在鼴鼠精看來,自然是與那斷山殿的主人有極深瓜葛的。這使得鼴鼠精的態度愈發謹慎起來。
“我們進去吧?”鼴鼠精詢問了一聲。
我點了點頭,絲毫沒有一點身爲階下囚的覺悟,就這般大搖大擺的向宮殿的大門走去,而鼴鼠精並未與我同行,刻意的落後我半步,態度很恭敬,倒像是我的奴僕一般。
“來人止步。”就在這時,宮殿兩側徒然冒出兩團黑霧,冷漠的聲音正是從那黑霧中傳來。
鼴鼠精見狀連忙一臉諂媚的笑上前道:“兩位爺,這位是斷山大人請的貴客,還請放行。”
“有令牌麼?”黑霧中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