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不由驚歎,誰能想到這控火之術發展到極致,竟能造成冰封萬物的效果,果真是物極必反。
若是物極必反,那麼我的控水之術修到極致,會不會反而成了火?要如何做才能反其道而行之如柳青玄那般做到收放自如呢?
正在此時,諸多恭維之聲讓柳青玄頗爲不適,便聽他止了衆人笑道:“也莫要謬讚了,此法不過是離山劍宗先輩所創,柳某愚笨,只窺得毛皮,實在不敢稱什麼控火第一人。”
衆人又說笑了幾句,圍着柳青玄如衆星捧月一般,負責打頭陣的賈義不免覺得有些冷清,心頭暗自有些不忿,便開口催促道:“找到異寶纔是緊要事,大家快些走吧。”
尚進也微微點頭同意,如此衆人才各司其職,又向前行去。
經過方纔那突如其來的火蝠襲擊,衆人更加警惕,一路走來不管是腳下還是洞頂,亦或者石壁角落,事無鉅細,皆在查探之中。
隨着不斷的深入,一路上溫度逐漸升高,衆人都不言語,只耐着那酷熱高溫又行了半日,這纔到了那甬道的盡頭。
入目所見,是一座寬約七尺,高約丈許的高大石門,石門之上並無什麼雕花裝飾,只光禿禿的刻了一個“禁”字。
賈義最先到那門前,伸手剛觸到石門,便覺得那石門滾燙,似是被人放在火上烤火過一般。賈義微微皺眉,連運氣真元隔絕了那熾熱溫度,而後用力去推,卻未能撼動那石門一絲。
“閃開,讓我來!”佘拓當即上前,一把將賈義扯到一邊,當即又擼起袖子,把隨身的神錘放在腳邊,這才雙手抵在石門之上,雙腳猛地一蹬地面,隨着他嘴中大喝一聲,腰馬合一猛地發力,便見那石門緩緩開啓。
“不愧是天生神力。”衆人皆贊,把那佘拓樂的滿懷。
石門開啓,便聞一陣異香從石門之後的石室傳來,衆人皆是好奇,忍不住伸頭探望,只見一株九尺來高的翠綠鐵樹立與室中。鐵樹開花,又生異果。
“發了!發了!我鐵木宗秘典之中所記神樹,居然真的存在!”只聽賈義連連怪叫,臉上狂喜之色掩飾不住。說着就要獨自衝入石室。
尚進只看賈義反應,便知是了不得的好寶貝,又凝神細看,只見那花朵呈枯黃色,花瓣細長如柴草般胡亂堆在一起,遠遠看去猶如巢築,那異果則赤紅透亮,呈橢圓形,恰如鳥蛋。
尚進見此異果,不由得咋舌稱奇,這等寶物竟是連他都未曾見過的,當下便忍不住出手一把將賈義拉住問道:“賈兄莫急,此異寶有何用處我等也不知,還請說明一二。”
賈義得寶心切,被人拉住自然心中不爽,剛欲大發雷霆,回頭一望那人竟是實力最強的尚進,連忙又擠出笑臉道:“尚進大人有所不知,此樹名爲棲鳳神鐵樹,極耐高溫,即便以鳳凰之火,也傷不得它一絲,若能隨便弄走些枝葉,便是煉製神兵利器的好材料。”
尚進聞言點頭道:“算得上一件寶貝,卻也稱不上珍貴,我見那樹上有三枚赤黃色的果子,不知那鐵樹之果有何妙用?”
賈義聽了便笑道:“大人的眼睛果真毒辣,那鐵樹神果又名鳳凰蛋,五百年一開花,九百年方孕果,共計一千三百年才成熟,這鐵樹神果自然是珍貴異常。”
只說到此處,賈義忽的又眼珠一轉說道:“只是這果子內含極其狂暴的奇異能量,旁人吃了只怕是無法消受,恐有性命之憂,唯我鐵木宗嫡系血脈,承祖上蔭德,再附以本門心法,方可勉強承受。”
衆人聽了,忍不住噓聲長嘆,都難掩心中失望。
尚進則是笑道:“今日倒是你鐵木宗的好運了。”
賈義連忙與衆人表態道:“尋寶之事,見者有份。這些果子雖與你們無緣,但只要你們助我得了這些果子,我賈義必有重謝。”
衆人聽了這才喜逐顏開,紛紛盤算着如何痛宰賈義一筆,這才齊步入了那石室之中。
入門之後,周遭溫度再度拔高,這石室也不大,約有百米長寬,入目便是一條窄窄的筆直石路,路兩側皆是溝壑,深約十丈,其下岩漿翻滾,甚是可怖。
而那所謂的鐵木神樹,便靜悄悄的立於小路的盡頭之處。
“這若是一個大意掉入岩漿之中,只怕聖者修爲,都難以活命。”佘拓向那溝壑望了一眼,不由的縮了縮脖子。
“異寶在前,恐有妖魔兇獸潛伏,我們斷不可大意。”尚進向衆人提醒道。
衆人聽了都覺此話有理,便小心翼翼向那鐵樹走去。唯胡奧,柳青玄二人面色猶豫,齊齊向薇薇安看去。
薇薇安只覺得又拖了衆人後退,羞愧中便又低下頭去。
我把這一幕看在眼中,便知曉了他們的爲難之處,便連笑着說道:“你們兩人都是聖者,若不隨尚進他們一起取寶,難免遭人詬病,便隨他們去吧,薇薇安由我護着。”
胡奧聽了便與柳青玄對視一眼,二人皆是點頭。想來是認同了我的說法。
又見柳青玄緩緩從貼身衣襟處摸出一枚玉簡,用手輕撫,便見一道半透明的玉罩憑空出現,將我與薇薇安籠罩在內。
又聽柳青玄鄭重說道:“此寶乃我親手煉製,雖難登大雅之堂,卻也能擋聖者全力一擊,你們二人便暫避其內。”
我連連點頭,示意他放心。薇薇安則低頭不語。
柳青玄這才與胡奧跟隨奪寶小隊向那翠綠的鐵樹走去。
只是他們剛走出幾步,柳青玄忽又轉過頭來,不放心的向我叮囑道:“千萬不要傻乎乎待在那裡等死,你若見情況兇險,便立刻捨棄那玉罩,帶着薇薇安逃的遠遠的。”
我從未見過柳青玄也有如此囉嗦的一面,不由的心中好笑,便回了一句:“你大可放心,若情況危機,我和薇薇安纔不會管你的死活。”
柳青玄聽了,便笑罵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向前走了。
只見他們剛行出不遠,忽間那鐵樹之上亮起點點猩紅光點,那光點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整個鐵樹的枝葉,將那鐵樹點綴的如夢似幻。
尚進當即令衆人止步,衆人都知此等異變絕非好事,便紛紛駐足,凝神準備着接下來會出現危險。
正在此時,忽有一絲細小紅光閃現,尚進第一時間發現了那道細線,當即出掌去拍,可那紅光如有靈性一般,眼看要被尚進這排山倒海的一掌擊中,卻硬生生的轉了一個彎,奔向一旁的佘拓。
“小心!”尚進當即大喝。
佘拓木然,還不知出了何事,便見那紅光到了眼前,只往他的脖頸之處襲去。
佘拓這才恍然,奈何那紅光速度太快,連尚進這等高手應付起來都頗爲費盡,而他又最不擅躲避,慌忙中便覺得頸間一痛,鮮血瞬間從動脈出涌出。
佘拓心中恐懼異常,口中一聲大喝,右手直接棄了神錘,立刻向自己脖頸處抓去。
這一抓佘拓只覺得脖頸處粘稠溫熱的血肉之中,正有一滑手的異物努力往他的血肉中鑽。佘拓心中恐懼更甚,若是被這等未知異物脖間動脈鑽入血管,只怕性命難保。危機時刻,佘拓也更顧不得其他,心中更是發起狠來,竟連皮帶肉的從脖子硬生生上挖下一大塊肉來,直接將那異物給挖了出來。
衆人連圍簇過來查看,卻見佘拓手中那快小小血肉之中,正有一尾通體赤紅頭生尖角的小蛇,那小蛇約莫米粒大小,體態纖小,細若髮絲,可它的速度卻是極快,堪比一般聖者,當真有些可怕。
賈義見了佘拓這等狼狽模樣,不由暗自縮了縮脖子,衆人之中,也就佘拓這人最是皮糙肉厚,這才僥倖落了一個皮外傷,若換做他人,恐怕未必有如此好運。更何況那鐵樹之上猩紅之光千絲萬縷,似這等怪蛇,不知還有多少。
一時間衆人噤若寒蟬,心中多有驚懼。
卻見佘拓瞪大了一雙牛眼,緊盯着手中那微不足道的怪蛇喝道:“如此螻蟻,也妄想喝老子的血,吃老子的肉,今天老子便先喝了你的血,吃了你的肉!”說着便手中微微發力,那怪蛇也知危在旦夕,當即顯出原型,體型也化作拇指來粗,三尺長短,又搖首擺尾奮力掙扎。
佘拓一聲怒哼,雙手抓着那蛇,而後大嘴一張便將蛇首放入口中,當即咬下,那小蛇吃痛,蛇身蛇尾忍不住來回扭曲。只聽咔嚓一聲,蛇頭便斷,蛇尾也漸漸停了擺動,原本活生生的小蛇便再也沒了生息。
佘拓卻意怒意未消又道:“看你還敢吃老子的肉!”說着又將那蛇身蛇尾一節節放入口中咀嚼,只聽咔嚓咔嚓蛇骨寸斷之聲不絕於耳。
只看的衆人目瞪口呆,薇薇安何曾見過這等景象,當下便臉色發青,背過身來捧腹乾嘔。
我見狀連輕拍她的後心安撫。
只聽薇薇安道:“那怪蛇殺了也就罷了,爲何非要做出如此殘忍血腥的事來。”
我默不作聲,只是心中忽然想到了很久之前在九幽之中永近坐在在滿地的鼠屍中吃烤肉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