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場的衆人都沒有意見,若梅和若蘭就提着燈籠打算去找楊天富來一趟,看着她們要走的身影,江有亮心裡一驚,再也顧不上嫌棄自己滿身的臭味了,連忙開口說道:“別,千萬別,我來這裡沒有惡意,我就是不小心掉進來了。”
一驚慌,江有亮說起話來也就沒了邏輯,處處都透着破綻。
白雲銘冷笑道:“你倒是會說話,我家的牆頭這麼低?怎麼什麼貨色都能掉進來?難不成你是從夕陽山的半山腰跳進來的?你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沒死,你的命還真是硬啊!”
江有亮被白雲銘這麼一堵,直接噎住了,下面的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只能木着臉求情道:“雲銘,你看我都這麼慘了,能不能不要趕盡殺絕?我以後絕對不會再靠近你們家半步,以後見到你們家的人我都繞道走還不成麼?”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又不是沒有前科之人,去年你和錢傳德在我們家老宅木屋的菜地裡算計我孃的事情,我還沒有好好的找你算這筆賬呢,你說這筆賬要如何算比較好?我記得當時你們還爲了那幾十個銅板,鬧的不可開交吧?”染染面無表情的說道。
要是別人,她說不定還會給個洗心革面的機會,可眼前的江有亮,完全不值得,她也不是沒有給過機會,在她察覺到江有亮沒有太關注自家孃親的時候,她也就把他擱在一旁不理會了,誰能想到不過一年的功夫,這江有亮倒是重新打起了白張氏的主意。
染染覺得就應該抓住這次的機會給村裡還有外村那些夢想着入贅白家,撿個現成便宜的光棍們一個警告,村裡那些光棍們的心思染染豈能不知?每次白張氏去村裡辦事也好,還是去找楊大媽,那些光棍們不都是明裡暗裡的偷摸着打量白張氏麼?
別以爲她不知道,只是不能因爲人家多看了白張氏兩眼,她就氣急敗壞的上前去理論,所以才隱忍了下來,現在江有亮自己送上門,染染自然不會客氣,不好好招待一下他,還真是對不起自己呢!
江有亮急忙說道:“我這次一定說話算話,以後定不會再有這些非分之想了,那次的事情真的不關我的事,都是錢傳德慫恿我的,我那時候也是鬼迷心竅,聽了他的話,才做出了那樣的舉動,你們再相信我一次可好?我一定不會再犯了。”
今天這是要是傳揚了出去,他在楊河村還怎麼擡得起頭來?怕是村裡人那些的風言風語都會把他擠兌死,到時候他就真的在村裡混不下去了,現在對他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白家揭過此事不提,以後也就只有白家的人會知道這件事,他以後只要不再打白張氏的主意,想來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江有亮一雙賊亮的眼睛骨碌碌的轉動着,在看到靳王爺的時候,眼裡不由得掠過了一抹忿忿之色,要不是因爲這個秦老爺,他肯定不會做出這種糊塗事,更不要說被人當場捉住了,他也就不會這麼狼狽的躺在這裡。
屁股上隱隱傳來的疼意,讓江有亮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白家還算是地道,並沒有拿新的釘子釘在木板上,而是一些老舊的釘子,殺傷力也不那麼大,否則的話,他的屁股準是開花了。
“狗改不了吃屎的習慣,改邪歸正這樣的機會可不是誰都有資格擁有的,若梅,若蘭你們趕緊去找里正來一趟,免得等會兒里正休息了,咱們到時候也不好去打擾。”白雲銘臉上依舊掛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很冷很冷,特別是江有亮對上白雲銘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時,更是清楚的看出了白雲銘處置此事的決心。
若梅和若蘭也不敢耽擱,連忙提着小燈籠就往外走去。
汪風雲、白雲銘、靳王爺在這裡看守着江有亮,染染和芸娘則去廚房煮了一些的茶水,等會兒楊天富來了,纔可以喝上熱乎乎的茶水。
楊天富來的很快,今晚是除夕,大家都在守歲,而現在這個時辰又正好快要到了放鞭炮的時候,他更是沒有休息,在知道了若梅和若蘭的來意以後,楊天富是立刻放下了手邊的事情趕了過來,他就想不明白了,這除夕夜裡江有亮做什麼不好,偏偏要做樑上君子。
“你個蠢貨,怎麼就做出了這等丟人現眼的事情?”楊天富一進門在看到了靳王爺的時候,就忍不住對江有亮謾罵了起來,特別是走進以後,聞着江有亮身上散發出來的臭味,他更是不舒服的皺了皺眉頭:“你這是從哪裡爬出來的?怎麼渾身一股糞水的味道?”
楊天富聞着那撲鼻而來的臭味,忍不住撇開了頭,他倒是很佩服站在這周邊的三人,聞着這刺鼻的味道,居然沒有掩面而逃,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要是楊天富知道事情的真相估計更不開心,白雲銘是被江有亮這厚臉皮氣的頭腦發昏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要怎麼把江有亮收拾一頓,是用小皮鞭好,還是找染染要一顆折磨人的丹藥好,他可還記得,昨兒染染可在房間搗鼓出了不少令人聞風喪膽的奇葩丹藥。
他心裡憋着的那口惡氣,今天可要好好的發泄發泄,所以有着這樣的念頭支撐着,白雲銘聞着這臭味也不覺得臭了,因爲比起他,明顯是地上的江有亮更難受啊!
聽到楊天富的問話,在江有亮還來不及回答的時候,白雲銘直接說道:“也不知道這江有亮來我家有什麼事,有好好的正門不走,偏偏要來走後門,走就算了,居然還翻牆而入,這不,我們家準備了不少的糞水,是想等出了春節以後拿去山裡灌溉那些果樹的,沒想到江有亮從上面跳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把蓋子踩壞了,直接掉了進去。”
至於那釘子的事情白雲銘也沒有隱瞞,只是說那釘子是用來防賊的,誰知道這麼不巧江有亮今晚就翻牆了。
聞言,楊天富惡狠狠的瞪了江有亮一眼,今日可是除夕,這小子也不讓他好好過個春節,居然做出了這樣不要臉的事情,翻牆進白家?他這是想幹啥?想到最近村裡那些光棍們的心思,楊天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感情這江有亮也看上了白張氏。
至於白雲銘說那釘子是防賊的,在楊天富看來,純粹就是防江有亮這種色膽包天之人,誰不知道汪風雲武功高強,這十里八村還有誰敢不要命的跑來白家當賊?
想想他楊河村,也算是百年老村了,一直以來也算是民風淳樸,比起那些賣兒賣女賣妻賣子的村子,楊河村還是不錯的,最起碼大家也都安居樂業,能混一個溫飽。
可偏偏還有這幾個害羣之馬,平日裡不思進取也就算了,居然還動了歪腦筋。若江有亮是堂堂正正的追求白張氏,他也不好說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江有亮倒好,好的不學學壞的,居然做起了樑上君子,還偷摸跑來翻牆,這白家的牆頭是這麼好翻的麼?
“你還坐在地上幹啥?不趕緊起來?是嫌丟人丟的不夠?還是你打算賴上這片土地?”楊天富蹙眉說道,對江有亮那是有一百萬個不滿意了:“趕緊麻溜的滾起來,你不嫌丟人我都嫌丟人。”
這裡若是隻有白家衆人也就算了,汪風雲也勉強算是楊河村人了,可這秦老爺跟楊河村是半個銅板的關係也沒有,他若是出去外面嚷嚷幾句,那楊河村的面子還真是丟的夠大了。
想到以後與隔壁村那些里正見面時,被人明裡暗裡的嘲諷,楊天富的心情就美妙不起來,原本因爲楊河村出了一個白家,爲他們村解決了不少的煩憂,這段時間他在十里八村也算是揚眉吐氣了一把,哪個村子的里正不羨慕他?有白家這株搖錢樹,村裡的壯漢沒一個被徵兵去了,村裡家家戶戶都其樂融融。
這也算是有他這個里正的一份功勞不是?
這段時間楊河村也不是說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那次餓狼事件也讓楊河村在十里八村揚名了一把,但是那件事不過是玉雨生自己胡作非爲惹來的事情,和別人無關,純粹是被他所連累了,所以大家也就是時不時說上一嘴,但是不會扯到了他的管理問題上面來。
而江有亮這次的性質則不同了,自古以來沒有誰是不討厭這種小偷小摸之人,特別是他還不是偷些小物件,而是想要非禮白張氏,這事情要是傳了出去,別人還不得都以爲這楊河村是個餓狼窩了。
被楊天富這麼一吼,江有亮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也不敢說自己屁股疼了,只能低垂着頭看着地面,任由楊天富怒罵。
今天是除夕夜,楊天富也不好動刑,加上江有亮一身的臭味,楊天富只是說了幾句以後,就帶着他離開了白家,至於跟白家賠禮道歉的事兒,自然是要明天才能做了。
白雲銘也沒有爲難江有亮,等楊天富帶着江有亮離開白家後,白雲銘就去門口放了一個煙花,白家的煙花向來都是最大最響最漂亮的,村裡的人聽到了聲音,都會忍不住跑出來看看,此時也正好到了子時,大家更是打開了院子大門,放鞭炮什麼的。
江有亮一身臭味,又那麼邋遢的從白家的方向跟着楊天富回來,大家自然都瞧見了,雖說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是背地裡的議論可不會少。
白雲銘要的就是輿論,他知道楊天富悄悄的把江有亮帶走,就存了私了的心思,可他要的不是絕了江有亮的心思,而是要絕了村裡那些坐等漁翁之利人的心思,想當他的後爹,沒有一點兒能力,那都免談。
楊天富聽到那煙花燃放的聲音,臉色很臭,可他不敢跑回去質問白雲銘,只能惡狠狠的瞪了江有亮一眼,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爲他而起。
這件事若是不給白家一個交代,怕是也說不過去,想到此楊天富的腦瓜兒跳着疼。
白家倒是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靳王爺也起身往玉辰生家飛去,他武功高,直接越過了牆頭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今晚他會留下來,不過是害怕那人會對白家人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既然現在事情已經搞定了,他自然不會留下來。
等染染回到房間的時候,謝顏正愜意的躺在牀上,臉上敷着面膜,她雙手不老實的在臉上摸索着,聽到開門的聲音,她語氣輕快的說道:“抓住了?你有沒有踢他一腳?廢了他的命根子?”
“謝大小姐,你要是好奇這件事爲何不出去看一看呢?今晚的這齣好戲你可是錯過了。”染染把茶水和糕點放在了桌上後,直接靠在炭火邊暖了暖手,在外面走一遭,手上就冰涼涼的。
謝顏想要翻眼皮,可她眼皮一動,那面膜也跟着動了起來,想到染染說過的,敷面膜的時候最好不要笑臉上也不能有過度的表情,否則就達不到效果,她只能僵着臉繼續躺着,聞到了空氣中那淡淡的桂花香,謝顏好奇的問道:“你端了什麼進來?怎麼這麼香?”
“桂花茶還有藕粉桂花糕,你要不要起來吃一些?這東西不太甜,晚上吃一些也不易發胖。”染染一邊取暖一邊說道。
一聽到有吃的,謝顏就有些躺不住了,晚飯吃的挺早的,剛纔還在下面和大家嘮了一會兒的家常,現在到了子時,她早就有些餓了,只是不好意思起牀去搗鼓吃的,其一是害怕被人看見了不好意思,其二就是怕長肉,以前要是有人跟她說這輩子她會害怕胖,她一定會跟對方據理力爭,可是事實證明,她以前不長肉只是因爲有節制。
這一年來,她壓根就沒有節制了,玉娘一來找她,什麼火鍋、烤魚都下肚了,吃的時候挺爽的,可肚子上的肉長的也很是歡快,這不,才一年的功夫,她的腰就比以前圓了不止一個度數。
她以前的衣裙也都徹底穿不上身了,到了年底時,謝顏爲了美美噠過個好年,這纔打算減肥,可這是一個大工程,起碼在這一段時間,她是沒有看出什麼成效來,而她減肥的辦法就是管住嘴,至於邁開腿,謝大小姐表示,冬天那些小動物們都要冬眠,她雖然不需要,但是勞累了一年,就這麼十幾天的休息時間,還是縮在被窩裡比較對得起自己這一年的勞累。
好不容易捱到了面膜時間過去了,謝顏立刻急匆匆的就把面膜摘了,隨後一個鯉魚打挺從牀榻上坐了起來,鞋子也不穿,就這麼赤腳跑到了桌子前,看着那色澤明亮,香氣撲鼻的藕粉桂花糕撲去。
房間裡鋪了厚厚的地毯,倒不怕謝顏會受寒,所以染染也任由她不穿鞋子,只是看着謝顏那不太雅觀的吃相,染染詫異的說道:“你這是多少天沒有吃飯了?怎麼餓成這樣?”
“我天天都有吃飯,不過沒敢吃太多,害怕長肉,你看看我這一年跟玉娘待在一起,是不是肥了挺多?”謝顏摸着自己的臉頰,有些無奈的抱怨道:“我最近要減肥,可不知怎麼的,越不敢吃東西,越餓,我都害怕我這肥肉還沒有減下來,就把自己給累死了。”
染染認真的打量了謝顏一番後表示道:“難怪我最近看你怎麼有點珠圓玉潤,原來是長肥了。”
“白染染,你還有沒有朋友愛了?”謝顏不滿的說道,手上的動作不停,藕粉桂花糕大小適中,正好一口一個,她吃的是不亦悅乎。
“我怎麼沒有朋友愛了?忙活了大半夜倒騰出來了這麼一小盤子的藕粉桂花糕都進了你的肚子,對你還不夠好?”染染挑眉說道,捧起桌上的桂花茶輕抿了一口,心裡頭的火氣纔去了七分,想到今晚發生的事情,染染的眉眼處掠過了一抹不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楊天富是不想把這件事鬧大,只是被白雲銘這麼一弄,村裡不敢說是人盡皆知,最起碼也有小部分人知道了,春節大家都不用下地幹活,大家都在家裡坐着閒聊,這件事最慢明天中午就能夠傳遍全村,到傍晚時分估計臨近的幾個村子也知道了。
大年初二是出嫁女回來拜年的日子,想來這個熱鬧會更快的傳揚出去,楊天富要想在初三去外村走動的時候不被人說笑,那他應該就會讓江有亮明天一早就來道歉,至於要不要原諒江有亮,這就看他明日的誠意了。
“我倒是忘了問你了,你沒事大半夜的怎麼就開始做糕點了?我記得你一般都是早上纔會做糕點。”謝顏對染染做美食的習慣還是有一定的認知,染染最喜歡就是上午做美食,這樣一天下來,基本上都能消滅掉,若是晚上做美食,怕是就要留一個晚上了,美食這種玩意兒,就是要趁新鮮纔好吃。
染染把剛纔的事情仔細的說了一遍,謝顏倒是沒想到那江有亮還真的是直接就去爬後院菜地那邊的牆頭了,聽到他掉進了裝滿糞水的木桶裡後,謝顏也就明白爲何那些人都沒有食慾坐下來喝茶和吃東西了。
只是聽到白雲銘的所作所爲後,謝顏有些擔心的說道:“小染,雲銘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妥當?咱們畢竟還要在這裡生活,若是這件事在里正的心裡埋下了不好的種子,將來他會不會給咱們穿小鞋啊?我跟你說,你可千萬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緊接着謝顏就跟染染說起了她在城裡看到的一些事情,無外乎就是因爲有人不經意間得罪了有錢有勢的人,然後被清算的故事。
染染知道謝顏也是爲了她好,不然她也不會說這麼多,心下很是感動,她不在意的說道:“我倒覺得二哥做的沒錯,我們以前就是太好說話了,所以才讓人覺得我們好欺負。”
“你不怕他秋後算賬?”
“怕什麼?大不了本姑娘賣了這些田地去城裡買一座宅子住着,有美食坊和麪館還有大哥和二哥的家居館,我們依舊可以吃香喝辣,再不濟我去京城總行吧?背靠着靳王爺這顆大樹,我不好好的耍耍威風,感覺好虧吶!”
染染不堪在意的說道,只要有錢,她還怕沒地方住麼?
不過她心裡也明白楊天富不會給白家穿小鞋,畢竟做錯事的又不是他們白家,而是江有亮,楊天富心裡就算再不爽,也只能從江有亮身上討回,跟他們白家扯得上什麼關係麼?
“說的真對,你到時候是不是要去住靳王府?帶我一起去唄,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去過京城呢!更不要說看百年的王府了,能夠進去一睹芳容,此生無憾。”謝顏興沖沖的說道,那些太子、皇子的府邸她倒是不感興趣,整個大秦誰不知道除了皇宮之外,最漂亮、最寬敞的府邸就是靳王府了,特別是它歷經了百年,想來風景更是美如畫。
最主要的還是那可是靳王府啊,世代靳王爺居住的府邸,多少人連靠近一下的機會都沒有,更不要說住進去了。
染染看着一臉犯花癡的謝顏,只覺得有些不忍直視,她轉念一想後說道:“只怕等咱們進京城的時候,某人沒機會去靳王府,而是會被人綁着去楚家吧!”
聽到‘楚家’這兩字,謝顏有一瞬間的怔怔,隨即不在乎的說道:“別胡說,我跟他不熟。”
這是實話,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不要說是現在的她就是她還沒有失去清白前,她與楚家公子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更不要說她現在拖着殘花敗柳之軀,楚家哪裡能夠容納下她?
謝顏的情緒低落了幾分,對藕粉桂花糕也沒有了剛纔的熱情,嚥下了嘴裡的糕點後,又喝了一杯桂花茶,謝顏就悶悶不樂的跑回了牀榻上待着。
她的異常自然沒有逃過染染的眼睛,這種時候自然是不能再繼續剛纔的話題了,染染只能把糕點都收拾了起來,隨後也上了牀榻,看着謝顏依舊是愁眉不展的模樣,不由得安慰道:“別想太多,我都說了這藕粉桂花糕不會長肉,你要是真想減肥也不用剋制飲食,我給你幾個藥方,你從明兒開始喝,估計過一段時間也就瘦了。”
謝顏自然明白染染話裡的意思,感激的對染染笑了笑:“好啊,不過你記住,我不愛喝苦藥子湯。”言下之意就是最好那藥不苦。
染染點點頭:“放心,絕對不苦。”
藥茶而已,怎麼會苦呢!
得到了染染的保證後,謝顏終於閉上眼睛小憩了起來,染染吹滅了牀頭的燭火,也閉上了眼睛,明天還有的熱鬧要看,她今晚可要養好精神了,免得明天的戲還沒開始唱,就落幕了。
一夜匆匆而逝,伴隨着公雞打鳴,大地好像也才慢慢的甦醒了過來,山間霧色瀰漫,太陽公公也慢慢的從山腳下爬了上來,原本清冷的空氣中,因爲多了陽光的加入,瞬間熱了不少。
大早上的大家都在準備着早飯,大年初一的早上不管是貧窮還是富裕的人家,早上大多數都是吃素,特別是禮佛人家,更是不沾一點兒葷腥,可染染不同,在她這裡可沒有這不能吃,那不能碰的規矩,早上確實是不要吃太油膩的食物,但是也不代表就不能吃肉了。
像醬牛肉什麼的就很適合早上配稀飯,還有茶葉蛋、荷包蛋,即便是最簡單的早餐,經過了染染的巧手之後都變成了美味。
自從家裡來了芸娘、若梅、若蘭後,染染就很少下廚了,特別是現在秋娘、銀春、銀心也在這裡時,更是輪不到染染下廚,只是染染還是希望新年的第一頓飯是她親手爲大家做,因爲堅持着這一點,染染很早就起牀忙活了。
銀春和銀心在一旁幫着打下手,而若梅和若蘭見廚房不需要她們幫忙則去小溪邊洗衣裳,冬日裡的溪水倒是熱的很,特別是洗久了以後更是不覺得冷,只是山裡的風時不時的吹來,那如同刀子般的風倒是讓人無法忍受,好在她們動作很快就把一大堆的衣裳洗完了。
若梅和若蘭回到白家門口的時候,就看到昨晚翻牆進白家的江有亮正垂頭喪氣的跪在白家門口,大門裡除了那兩隻警惕着盯着江有亮的小糰子和小松鼠外,並沒有人。
此時的江有亮早已經沒有了昨晚的狼狽,但是比起昨晚來,他更是覺得無地自容,昨晚他跟着楊天富回了家,楊天富也沒有多說他什麼,只是囑咐他,讓他一早就來白家請罪,否則等日後這件事傳揚了出去對他的名聲不好,更不要說想找個賢惠的媳婦兒了,怕是整個楊河村的人都會見着他就躲。
江有亮一開始不太樂意,倒不是他不願意來白家道歉,只是覺得昨晚上他就這麼掉進了糞水裡,不僅被白家人當猴子看了一遍,最主要的還是那秦老爺也看見了他那慘狀。
現在要去白家道歉,他更是害怕白家人會提起昨晚的事情,也害怕看到秦老爺。
面子丟到了情敵面前,他也是頭一份兒了!
楊天富可不管江有亮心裡那些彎彎繞繞,直接表示,他要是不去請罪也可以,以後流言蜚語傳出來的時候,別怪他沒有幫他。
江有亮被這話一嚇,就是滿心的不願意也得願意了,所以今日一早他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原本想着早點了結了也好,免得被人看到了他的囧樣,到時候平白惹人笑話。
只是他一出門就看到了家門口不少人都等着看他笑話,江有亮有點想打退堂鼓,可腳步剛剛退了退,又想起了楊天富說的話,最後一咬牙,丟面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再多一次又有何妨?
頂着衆人那灼熱的視線,壯着膽子來到了白家門口,在要進門的時候,突然被裡面衝出來的小糰子嚇了一跳,而那隻小糰子看到是江有亮後,直接蹲坐在了大門口,不挪動了,每次在江有亮要靠近大門時,小糰子就伸出那小爪子,在江有亮面前揮了揮。
別看小糰子小,可它的爪子上的指甲可不短,看起來又細又長還很是尖銳,這要是被它不小心抓了一把,最輕也是流血,要是它狠一些,估摸着都討不到好。
江有亮怕死,自然是不敢多有動作,只能跪在地上,希望以這樣的誠意讓白家人出來,他是萬萬不敢靠近白家了。
聽到腳步聲,江有亮眼裡掠過一絲的喜色,連忙轉過頭,在看到若梅和若蘭的時候,眼眸微微一閃,掠過一抹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