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微微擡起點頭,雙眼看似不經意的朝金珠的雙目看了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微笑不語。
這一眼讓冬梅心中越發肯定,昨晚的事情雖然有些蹊蹺,但與金珠沒有太大的關係,最大的可能是自己的莽撞和戚峰的無能,再加上一些難於預料的巧合,纔會照成昨晚那樣的情形。
想通了這些,冬梅對被金珠等人誤會的事就沒怎麼放在心上,她現在心裡想的全都是如何修正戚峰這個意外的因素,從而不受其牽連完成自己的任務。
冬梅的心裡一片坦蕩,不用特意的僞裝,她的身體神態也不會顯現出窘迫的異樣,這讓一直觀察她的金珠失望透頂,興奮的神色漸漸消退。
“唉,好無聊哦,這個冬梅也太能掩飾了,怎麼就沒半點異樣呢?”金珠無聊的翻着白眼,從平柳鎮往下一個鄉鎮的路上,沒有什麼值得停留的地方,如果不出任何意外的話,她將要在馬車裡整整的呆上一天,這讓先前以爲有樂子的金珠無比鬱悶。
“籲!”
正當金珠在搖晃的車廂裡昏昏欲睡時,馬車突然被戚峰勒停了,這讓有些迷糊的金珠清醒了幾分。
“嗯?怎麼回事,怎麼在這裡停下了?”伸手拉開窗簾朝外掃了一眼,荒寂無人的山間小路讓金珠有些摸不着頭腦,轉頭隨口對冬梅吩咐道:“下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二小姐。”冬梅恭敬的答應着,轉身挑開車簾子下了馬車。
瞧着冬梅下了馬車,金珠動了動身體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張嘴剛打了一個哈欠,嘴巴還沒閉上,冬梅的聲音就在車廂外響起。“二小姐,白大少爺請你下車,說有事找你商量。”
“哦?有事商量?”金珠聞言眼睛一亮,難道這個地方有什麼特別的出產嗎?
金珠此行跟笑歌出來,除卻一些惱人的原因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找到一些賺錢的機遇。在她的眼裡,不論是荒山野地還是山茅野菜,只要有價值她都想親眼看看,實地考察下有沒可能發展成賺錢的產業。
這個事情她在出發前就對笑歌千叮呤萬囑咐過,一旦有發現一定要及時通知她。畢竟笑歌價值觀和她還是有不少的差異,他看不上眼的東西說不定卻是金珠想要的,所以一聽到笑歌有事找她商量。她立馬就從車廂裡蹦了起來,賺錢這種事最是能讓她興奮。
“胖哥哥,這裡是不是有什麼特產?賺錢的還是好吃的?”眼睛發着亮,金珠早忘了要對笑歌改稱呼,一臉興奮的直接當着冬梅的面就問了起來。
胖哥哥?冬梅隱晦的瞥了笑歌一眼。心裡無聲的笑了,看來這個金珠還真是孩子心性,當着和尚喊禿子,這樣揭人短的稱呼都能叫出口,她心裡還真對這個白家大少爺沒什麼心思。笑歌對金珠這個稱呼早已習以爲常,臉上除了一副好笑的神色外。並無半點惱怒的樣子,這讓冬梅在心裡更加相信,白家大少爺對金珠不過是大人對頑皮孩子般的情感。兩人間真沒有什麼出格的事。
一眼觀察幾個心思,冬梅轉瞬間就在心裡做出了判斷,腳下朝後微微的退了一步,低頭垂目安靜的隨侍在旁邊。
笑歌被金珠的問話逗樂了,‘唰’的一聲收起手裡的摺扇。朝着金珠的腦袋就是一記輕敲,嘴裡笑罵道:“你這個財迷加吃貨。除了知道賺錢和吃外,你還知道什麼?”
“知道賺錢和吃不就行了,其他的事情還需要知道嗎?”金珠摸着腦袋不滿的嘟着嘴,一聽笑歌笑罵的語氣,她就知道不是自己猜測的事情,不由得一臉失望,道:“胖哥哥,你叫我什麼事啊?”
“這……咳咳……”笑歌的臉微微一紅,朝戚峰剛跑出的方向瞄了一眼,用扇子擋住半邊臉壓低了聲音道:“珠妹妹,戚峰那小子出了點事。”
金珠聞言吃了一驚,詫異的擡頭看了笑歌一眼,用手悄悄指了指冬梅道:“胖哥哥,他能出什麼事,難道是……那個人?”
“什麼呀?呵呵!珠妹妹,你別又胡亂栽贓。”金珠的神情和動作讓笑歌呵呵一笑,臉上的尷尬神情消失不見,也不再吞吞吐吐,直截了當的把事情對金珠說了一遍。
“什麼?白掌櫃對戚峰下毒?”金珠一聽猛的提高聲量叫了出來。
“不是下毒,是下藥,還是不傷身對身體有益的藥。”笑歌一把捂住金珠的嘴,朝冬梅看了一眼,小聲道:“沒事的,除了多上幾次茅廁外,真沒什麼事。”
“騙誰呀?瀉藥那東西怎麼可能對身體無害還有意。”金珠扒開笑歌的手,不滿的扁了扁嘴皺起了眉頭。
她一直都看戚峰不順眼,可心裡卻把戚峰看成了自己人,自己沒事捉弄一下沒什麼關係,可別人下手就讓她十分的不舒服,雖說白掌櫃也不算是外人,但戚峰最近的表現讓金珠對他又親近了幾分,特別是昨晚戚峰才被她利用了次,剛過了一晚就被白掌櫃下了藥,這讓她一時間難以接受。
“誰說那是瀉藥了,那藥名爲驅濁丹,專門清理人身體裡的毒素,是陸飛那小子配的藥,你要是不信以後可以去問他。”笑歌也知道白掌櫃對戚峰下藥有些不妥,可事情做也就做了,多餘的解釋沒什麼用處,好在那藥確實對身體有益無害,他倒也不怕傷到戚峰。
“清理身體裡的毒素?”金珠眨巴了下眼睛,她想起了上輩子很多女人美容最愛做的一件事,不就是排毒嗎?如果笑歌沒說謊話,那這個什麼驅濁丹不就是排毒美容的藥嗎?這東西要是放在【芊芊玉手】或者是濟美堂賣,還不發了?嘿嘿嘿!
剛纔還一臉不悅的金珠,此時就像只偷吃了雞的狐狸,眼中閃動着銀子的光芒,嘴裡發出一陣陣嘿嘿嘿,有些滲人的笑聲。
“珠妹妹,金珠,喂,你沒事吧?”笑歌用手使勁在金珠眼前揮動,好不容易纔引起她的注意,卻被她臉上的表情嚇了一跳,“珠妹妹,戚峰那小子真沒事,真的,胖哥哥向你保證,等他拉完肚子洗個澡睡一覺起來,保準比現在還精神。”
“真的?胖哥哥,你說到時候戚峰臉上的皮膚會不會比現在白嫩些?”金珠摸着自己的臉上肌膚,盯着笑歌無比期待的問:“還有,臉上的什麼痘印呀疤痕之類的東西,會不會消失掉,哦,不不,會不會淡化些?”
“啊?”笑歌徹底無語了,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原來自己是白擔心了,不由的朝天翻了個白眼,不負責任的道:“我哪知道呀,這藥是陸飛那小子折騰出來對付那個誰的,誰知道沒用上就隨手給了白掌櫃,他今天也是頭一次用,誰知道有什麼樣的反應。”
“你不知道?那你剛纔還拼命向我保證戚峰沒事?”一聽笑歌的話,金珠立刻着急起來,剛剛腦子裡幻想的銀子似乎就要消失,這讓她十分的不甘心。“胖哥哥,你不是騙我的吧?”
“珠妹妹,胖哥哥怎麼會騙你,這驅濁丹真是第一次用,不過以陸飛那小子的本事,藥效應該八九不離十。”笑歌想了想肯定的道。
“八九不離十?”陸飛的本事金珠也不是不相信,只是事情沒有親眼見過,心裡總有些不踏實,正想繼續追問笑歌更多的細節時,只見戚峰從遠處的樹林裡一搖二晃的走了出來。
“戚峰,你沒事吧?”金珠三兩步跑到戚峰的面前,瞪大了眼睛盯着戚峰的臉不住的打量。
“沒事。”戚峰被金珠嚇了一跳,朝後退了一步用手摸着臉奇怪的問:“喂,金珠,你盯着我臉看什麼,難道有什麼髒東西?”
戚峰用手袖在臉上抹了抹,剛纔肚子疼的十分厲害,他只顧埋頭往樹林子裡衝,臉上被樹葉擦了幾下,如果有什麼髒東西沾上了也是正常。
抹完臉,戚峰衝着金珠問:“現在呢,還有沒有?”
“沒有,什麼都沒有呀?這要怎麼看呢?”金珠根本就沒聽見戚峰問什麼,她眼裡只有戚峰臉上的肌膚,想着剛纔不過是戚峰吃藥後的第一次反應,藥效再強也不會立刻體現出來,這個時候應該先在戚峰臉上找點參照物,等藥效發揮完後才能知道驅濁丹的證實藥效。
可惜,戚峰雖然常年練武,身上也免不了受了幾次皮肉傷,可一張青春洋溢的臉上卻乾乾淨淨,連個痘印都沒有更別說是傷痕了。
“沒有?那就好。”聽說自己臉上沒什麼東西,戚峰用力拍了拍衣袖,繞過金珠就朝馬車走去,邊走邊道:“上車吧,這個地方我四處都看過了,沒什麼有意思的地方。”
“怎麼可能,一個大男人的臉上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金珠呆呆的看着戚峰的背影,不甘心的狠狠跺着腳。
“二小姐,你想在戚峰的臉上看見什麼?”冬梅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金珠的身後,眯着眼睛笑看着戚峰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