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已經到莊子了,奴才侍候你下車。”
洪三的聲音如同天籟,把趙永健從金珠的怒瞪中解救了出來,忙連滾帶爬的搶先跳下了馬車。
“你想跑哪裡去,趙永健你給我站住。”金珠眼瞅着趙永健想從眼皮子下溜走,伸手一抓沒抓住,還差點跌倒,氣得掀開門簾衝着正往遠處跑的趙永健大喊。
“二小姐,你小心些,這事交給奴才辦就行。”洪三伸手扶住金珠,等她從馬車上安全下來後,轉身幾個跳躍就到了趙永健的背後,一把提住他的領子,提溜着就回到了馬車旁。
“哇,洪三,你太厲害了,這輕功不比戚峰差。”金珠驚喜的上下打量着洪三,一直都知道他會功夫,卻從來沒有見他使用過,沒想到今天給了自己那麼大的一個驚喜,“趙永健,你跑啊,我看你跑得快還是洪三的跑得快,呵呵!”
“撒手,死洪三,你快給我撒手,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個小人。”洪三比趙永健高半個頭,被他這麼高高的提溜着後領子,腳尖用力墊着才勉強夠着地面,脖子被衣服前面的領子卡着,着實的難受,趙永健忍不住開口大罵。
“你還有臉罵別人是小人,你纔是個地地道道的小人,還是個無恥的小人。”
趙永健現在哪裡還有半點妖孽的樣子,墊着腳尖不停的反過手去拍打洪三提着自己衣領的手,可惜力度不夠,根本就是給洪三抓癢一點用都沒有。想擡腳去踢,很可惜,不但沒夠着還把自己差點絆倒,脖子被衣領一勒,舌頭直接就吐了出來。
“洪三。把他放開。”正罵着趙永健,卻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金珠忙吩咐洪三放開他,瞧着他不停的咳嗽,有些心虛的問:“喂!趙永健,你沒事吧?”
“咳咳,咳咳,沒事?你讓洪三領着領子提留一圈試試,看有事沒事,咳咳!”趙永健的鳳眼有氣無力的斜看着金珠。“喂,金珠,我到底是哪得罪你了。你要這麼下死手整我,今天你必須給我說明白,要不我死不瞑目,就是做了鬼也要一直跟着你,嚇不死你!”
“你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好意思問我?”金珠本有些軟化的心,一下子又堅硬起來,這個死不悔改的流氓,居然還有臉問。
“見不得人的事?喂,金珠,你說話可要憑良心。你是哪隻眼睛看見我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還是哪隻耳朵聽見啦?”趙永健揉着脖子,不時的咳嗽一聲。如果不是沒力氣還有洪三在旁邊,他想跳到金珠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問。
“我沒哪隻眼睛也沒看見,但是我兩隻耳朵都聽見了,還有洪三他也聽見了。”金珠指着自己的耳朵還有洪三,她還不信了。趙永健能當面把說過的話咽回去。
“聽見什麼了?你給我說清楚,我到底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啦?”趙永健滿腹的委屈。想來想去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讓金珠這麼看自己。
“呸!你好意思問,我還不好意思說呢!你自己幹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要不你心虛個什麼,跑什麼跑啊?”
洪三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趙永健,無聲的符合着金珠的話。
“我哪裡是心虛了,還不是因爲你,不知道那根筋不對勁了,瞪着眼睛像要吃人,我不跑行嗎?”趙永健冤比竇娥,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跑,只記得金珠的那雙眼睛讓他的心裡直犯憷。
“趙永健,你別給我亂栽贓,如果不是你去勾搭小翠,我會瞪着你?”金珠想起小翠就心裡窩火,瞧趙永健現在死不認賬的樣子,如果小翠是真的動了心,還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麼樣。
“勾搭?蔣金珠你給我說清楚,誰勾搭誰了,你再胡說八道,我,我,我就死給你看,以證明我的清白。”趙永健就算是在洪三的冷冷目光注視下也忍不住了,大聲吼了起來,如果不是洪三伸手攔着他,估計想衝到金珠的面前用手掐住她的脖子,不過現在只能徒勞的掙扎着空手比劃。
趙永健有些歇斯底里的樣子把金珠嚇了一跳,身子不由的向後閃了閃,“趙永健,你想幹什麼,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不是君子,都被你誣陷成無恥的淫賊了,我還是君子嗎?我,我,我死了算了,活着也是丟人現眼,爹啊娘啊,兒子不孝,來世再報答你們的養育之恩吧!”
趙永健徹底的凌亂了,從小到大,他什麼時候如此被動過,身體被洪三限制住,想動一下都困難,腦子裡更一團漿糊,在金珠咄咄逼人的逼問中,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反駁,可他卻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什麼都沒幹啊!被人冤枉還無處伸冤,除了以死明志他想不到第二條路。
“啊!洪三,快攔住他別讓他做傻事。”
剛想往旁邊大樹上撞的趙永健又被洪三一把抓住了脖領子,向前衝的身子被猛力拉得一個後仰,樹沒撞成差點往後摔了個腦震盪,還好被洪三用勁一提穩住了身形。
腳下是站穩了,可脖子卻又被衣領勒住,舌頭差點又給勒了出來,自殺不成差點被他殺,趙永健憋屈得想吐血卻又無計可施,只能捂着脖子抓着衣領一陣猛咳。
“放手,洪三快放手。”
趙永健憋紅了臉眼睛裡閃爍着晶瑩的液體,死死咬着下嘴脣仰頭憋回眼淚的模樣,讓金珠心裡一陣不舒服,看了看一臉忠厚的洪三和他的大手,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咳嗽一聲:“洪三,你其實可以抓住他的胳膊,咳!抓衣服有點不靠譜,萬一身上穿的衣服不結實,那豈不是沒用?”
“是,二小姐。”洪三不假思索的答應了,反而是趙永健抓着衣領的手用力撕了撕,又扯到眼前看了看,不明所以的看着金珠。
小窩莊裡所有下人的衣服,用的可都是嵐山中麻布,不但顏色純正穿着舒適,最主要的還是結實耐用,就算洪三的力氣再大點,想要撕裂也需要花點力氣,遠不是一般布料能比。這布料還是金珠親自去嵐山當地採購回來,難道她自己給忘了?
洪三沒有異議讓金珠鬆了一口氣,她把準備的理由又咽了回去,可看見趙永健扯着衣服翻看的模樣,又讓她一陣無語,難道真的是自己錯怪他了?要不怎麼平時聰明絕頂的趙永健,現在卻像個傻瓜呢!
“趙永健,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對小翠做了什麼,她怎麼會把走珠瓶給你。”眼前的情況讓金珠對自己起初的判斷起了疑心,她又小心的求證了一遍。
“我能幹什麼啊,不就是對她說了幾句話。”趙永健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不時還夾雜着幾聲咳嗽。
“你只說了幾句話,小翠就把走珠瓶給你?你先前不是說,你好話說了一籮筐,小翠都不爲所動,怎麼隨後又只幾句話就讓她把瓶子交給你,你的話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金珠顯然不是很相信趙永健的話,“你剛纔還說對她笑了,你究竟笑了沒?”
“笑了啊!怎麼?難道我連笑都不行嗎?”趙永健的臉垮了下來,紅着眼睛瞪着金珠,那模樣彷彿只要金珠牙齒縫裡蹦出半個不字,他就要咬舌自殺一樣。
“行,怎麼不行啊,可是你對小翠笑就有些、有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有些什麼啊?”趙永健不明白的瞪着金珠。
“你真不明白?”金珠眯了眯眼睛。
“廢什麼話啊,我要是明白,能成現在這模樣?”趙永健連翻了幾個白眼,摸摸脖子還有些痛。
金珠深吸了一口氣,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和趙永健說,同時她還發現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鬧了半天都還不知道事情的另外一個主角——小翠的具體情況,現在就給趙永健的行爲下定論似乎爲時過早。
“咳咳,這個問題我們等會討論,咱們先去看看小翠再說。”
“這關小翠什麼事啊,金珠,你現在就給我說清楚,要不我還就不走了。”趙永健的脾氣本來挺好,但被莫名其妙的折騰了半天還差點被勒死,也沒弄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麼要命的事,瞧見金珠口氣軟了,他反而硬氣了起來。
金珠還沒開口,洪三就站到了趙永健的面前,伸手往他脖領子上比劃了一下,彷彿想起了金珠的吩咐,又改變的方向,朝着他的胳膊抓去。
“去就去,洪三,你給我死遠點,別碰我!”看着洪三的大手靠近,趙永健就忍不住一個哆嗦,忙不迭向旁邊一閃躲過,轉身就朝小翠家竄去。
“動作還真快!”金珠扁了扁嘴笑了,趙永健異常搞笑的樣子,讓這兩年來一直吃癟的金珠,心裡感到非常的痛快,看向洪三的眼神充滿了笑意,老氣橫秋的伸手拍了拍洪三的肩膀,“小三子,乾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