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明白,謝謝,我下次一定注意,真的,我保證!”金珠舉着雙手無比虔誠的向少年保證。不知道爲什麼她能看出來,這個男人是個極其固執的人,不得到想要的答案他絕不會輕易讓她離開。
“真的?”少年的臉色有所緩和。
“真的,比珍珠還真。”金珠再次保證。
“那就好,姑娘這是要回家還是去什麼地方,雖然有些冒昧,但我想讓我的護衛送姑娘一程。”少年沒有金珠想象中的好騙,依然攔着金珠不讓她離開。
這男人是不是有病啊!
金珠轉頭四下尋找,盼望着能看見熟人,幫自己擺脫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可惜,她今天的運氣實在是不大好。
“好吧,你想送就送,我要去錦繡苑,知道在什麼地方嗎?”金珠無奈之下只能點頭同意。
“姑娘當前帶路就好,我們隨後跟着。”少年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掛上了一絲笑容。
金珠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被押解的犯人,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前面,身後跟着三五個帶刀的男人。
帶刀?金珠猛然回頭看了一眼又轉了回來,心砰砰跳的厲害,剛纔沒有注意這時才發現,這個奇怪的男人看上去有些面熟,而他身邊的隨從更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自己在什麼地方曾經見到過。
是哪裡呢?金珠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很熟悉的東西,偏這一刻全然想不起來,該死!
“金珠,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快進來,讓錦姨好好看看。”沒等金珠想明白。她已經來到了錦繡苑的門口,被正在店上的錦娘一眼看見。
商業街的事情方姚氏曾經找錦娘談過,有意想讓她在裡面開家成衣鋪,她這幾日正琢磨這件事情,看見金珠過來,忙拉着她想問個究竟。
“呵呵,錦姨,我來找你說說開成衣鋪的事。”商業街店鋪的事情金珠都交給了方姚氏,可現在她不得不用這個來當藉口。
“好好,錦姨就知道你心裡還惦記着錦姨。咱們的關係怎麼能和其他人一樣!”錦娘高興的把金珠往後院拉去。
“錦姨,你先等等。”金珠努力讓臉色看起來自然,回頭正想介紹跟着自己的一夥人。轉頭卻發現沒有一個人影,“咦,那些人去哪裡了?”
“什麼人?”錦娘奇怪的隨着金珠四下張望。
“就是一夥帶刀的人,領頭一個年級不超過二十歲,身後跟着三四個二十多歲的男人。”金珠笨拙的形容着少年一行人。惹得錦娘更加奇怪的看着她,“錦姨,你幹嘛這樣看着我啊?”
“你說的那夥人我見着了,你一進店門他們就往那邊去了,我原以爲你們不相干,怎麼聽你這樣一說。他們好像是跟着你過來的?”錦娘用手朝金珠身後的路邊一指:“喏,現在還能看見他們呢!”
“哪裡?”金珠忙隨着錦娘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少年一行人似乎是進了白家商號的鋪子。
“金珠。這是怎麼回事?”錦娘是個老江湖,仔細一想就知道事情有蹊蹺。
金珠也不隱瞞,老老實實把事情從頭說了一遍,末了道:“錦姨,你說這個男人是不是有毛病。他幹嘛非要管我上街是不是有人跟着?”
錦娘思前想後也沒想明白,看着金珠笑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我們的金珠長大了,被人喜歡上了也說不定哦,呵呵!”
“錦姨,你說什麼昏話呢!”金珠小臉一紅:“那個人長什麼樣你不是沒看到,再瞧瞧他身後跟着的那些人,用膝蓋想也知道身份絕對不簡單,怎麼可能看上我一個沒錢沒勢的農家小姑娘。”
“那可不一定,”錦娘用手捧着金珠的臉道:“那人長得確實不錯,可咱們的金珠也是美人坯子一個配他綽綽有餘,至於權勢嘛你雖然沒有,但你有錢啊,這年頭有錢比什麼都重要。”
“有錢?我哪裡有錢啦?真正有錢的人你還沒見識過。”金珠被錦娘捧着臉這樣說,臊得她臉紅得像火燒,忙用力掙脫了出來,笑着威脅道:“錦姨,你再這麼老不正經,小心我提你租錢。”
“好好,不說就不說,金珠,鋪子租錢這事我確實想找你好好聊聊,走,咱們到後院我屋裡說去。”錦娘被金珠把話題帶到商業街的房租上,立馬忘了開玩笑的事,拉着金珠就往後院去。
白家商號的鋪子離錦繡苑不遠,金珠怕自己現在出去又遇上少年一行,明知道不該插手鋪子租金的事也無可奈何,只得任由錦娘把自己拉進後院。
商量了整整一個時辰,金珠死咬着方姚氏定下的租金不鬆口,直到估摸着少年一行應該已經離開了,才另外答應給錦娘一個好處,終於從錦繡苑脫身出來。
站在錦繡苑的門口,金珠左右張望,確定沒有發現異常纔出了門朝仇家祖宅走去。
“連東,快,你快查查我有沒有被人跟蹤。”一看見連東,金珠立馬求救。
一杯茶的時間,連東就接到了消息,金珠路上遇見的一夥人在送金珠去錦繡苑後,又去了幾家白家商號的店鋪,最後出城不知去向。
“呼,嚇死我了,還以爲遇見了什麼怪人。”金珠長出了一口氣。
“這夥人確實有些怪,看上去他們應該是官府裡的人,很有可能還是軍隊裡的人,進城和出城時,守城的士兵看了他們出示的一個什麼東西,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點頭哈腰就忙着放行,連剛纔我的人去打聽,他們也沒透露半個字,還警告我的人少惹事。”
連東看着手裡的消息,分析道:“瞧這樣子,應該是某個將軍的子侄,拿着軍中的信物來城裡辦什麼事。送你可能只是一個意外,他們的目標應該是白家商號。”
“將軍的子侄?目標是白家商號?”金珠回憶着那張有些熟悉的臉,又想起自己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相似的隨從,一臉驚訝的連連驚叫:“不可能,這不可能。”
“金珠,你說什麼不可能?”連東問。
“沒什麼,呵,沒什麼,可能是我想錯了。”金珠拍着自己的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那個少年就算真的是任傑翔,他也不可能認識自己,像連東說的那樣,遇見自己不過是個意外。
連東一句將軍的子侄讓金珠猛然想了起來,雖然事隔兩年多,但那張讓自己飽受壓力的臉,金珠依然記得很清楚,很多時候當她剛有可能忘記,身邊總有些事情或者是人又能讓她重新想起。
雖然那張臉不再稚嫩,但大體的樣貌還是沒有改變,任傑翔依然英俊得讓金珠發呆。
僅僅一張相似的臉還不足以讓金珠肯定那人就是任傑翔,他身邊的隨從暴露了他的身份。這些人雖然長相十分陌生,但渾身散發出的感覺卻讓金珠覺得很熟悉,她終於想起來了,在剛開始和笑歌接觸的時候,他身邊的隨從也曾經給金珠這樣的感覺,只是後來漸漸的熟悉,這樣的感覺才慢慢消散。
加之這些人進的都是白家商號,如此明顯的目標如果還不能說明問題,金珠覺得自己肯定就是白癡了。
任傑翔來縣城找笑歌嗎?難道笑歌沒有告訴任傑翔他的住址?
金珠滿腦子的胡思亂想,半天都沒理出個頭緒,兩眼發直的看着前方。
“喂,金珠,你在想什麼那麼入神?”連東用手在金珠的眼前連連揮動,試圖喚起她的注意。
“連東,如果我的臉被十隻,不,二十隻,不,被一窩蜜蜂蟄了,整張臉都腫成一個青色的饅頭,你還能認出我嗎?”金珠緊張的盯着連東問。
“不能。”連東搖搖頭:“你臉要真是被一窩蜜蜂蟄了,你現在不是躺在棺材裡就是準備躺進棺材裡,這已經不是能不能認出的問題,而是你已經死定了。”
“如果我沒死了,如果我兩年前被蜜蜂蟄成青色饅頭臉被你看見,沒死,現在這幅模樣再被你看見,你能知道我是誰嗎?”金珠不依不饒的緊抓着連東不放。
連東皺着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想起什麼,忙問:“金珠,是不是剛纔出城的那夥人想要對你不利?”
“不是不是,你別管那夥人怎麼樣,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如果兩年前你看見腫成青色饅頭臉的我,能認出現在的我嗎?”話已經說出口,金珠也顧不上什麼,拉着連東追問自己想要的答案。
瞧出金珠的緊張和不安,連東的眼裡冒出了一絲森然的殺氣,臉上卻露出了安慰的笑容:“不能,這怎麼可能還能認出呢?街東頭的李大頭上個月摔了一跤,面朝下着地一張臉腫成包子,回到家敲門她老婆硬是沒有認出來,差點就拿大棒子把他打了出去。這還是一起過了十幾年的兩口子,從出門把臉摔傷到回家不過半個時辰的事都無法認出,更別說距離兩年那麼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