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看穿那一身的好,這身青綠的,顏色蒼翠,正適合這個季節穿,小姐你年歲小,穿這件好看,不過咱們是去吃滿月酒的,這身枚紅的穿着喜慶,真是讓人左右爲難,倒底選哪一身的好。”劉香兒擺弄着兩身衣裳,露出左右爲難的模樣。
趙鬆梅倒是沒有多爲難,掃了一眼,就指着那身枚紅的道:“就這個吧,既是去吃滿月酒,正該給主人家添些喜慶。”
“噯,聽小姐的。”劉香兒忙將那身翠綠的收了起來,服待着趙鬆梅將這身枚紅的衣裳套在身上。
“小姐長得好看,真是穿什麼衣裳都好看。”劉香兒笑着恭維道,蹲正身子,將腰帶幫她輕輕繫上,又擺弄了下垂下的絲滌,這才起身扶着她往梳妝檯走去。
趙鬆梅擡起雙手,寬大的衣袖垂落,伸展的雙臂輕輕晃動了一下,袖擺隨着她的晃動而輕輕飄蕩。
這是爲這次參加酒晏而特意新做的衣服,花氏的手藝確實很出衆,這衣服穿在身上,十分舒適,輕薄的布料顯得有些飄逸之感,而爲着襯這一身衣服,裡面的薄襖卻是縫合得十分貼身,這麼往身上一穿,就更襯起這一身衣服的美感。
而趙鬆梅一身沒幾兩肉的身材本就顯得高挑,裹在這身衣服裡面,就更顯窈窕,可惜現在年歲小,若再長几歲,那就能穿出別樣的風姿來。
“過來幫我梳頭吧,二哥已經在等着了,要惹得他不耐煩,可就有你好受的了。”趙鬆梅幾步過去,就坐在梳妝檯前。
“小姐,你步子可別邁那麼大,要蓮步輕移,嬌滴滴的小姐們,走路都走不快的。”劉香兒跟在身後提醒道,剛纔的步子就邁得太大了。
“行了,我知道了,這不是在家裡麼,要是在外面,我肯定跟蝸牛似的慢慢拸。”規矩忒多,想想這一天,估計都不會好過。
不過想到即將可能會達成的目的,覺得這點規矩也不算什麼,逢場作戲麼,她也會的。
“就戴二哥昨兒送來的那套首飾,對了,收哪兒去了。”趙鬆梅眼光在梳妝檯前一掃,沒發現就開口問道。
“在這兒,奴婢收着呢,這兒不比在家裡,沒人進小姐的屋,奴婢怕這些東西放失了手,所以就妥貼的收起來了。”劉香兒細聲細氣的解釋道。
趙鬆梅掃了她一眼,沒說什麼,什麼放失了手,這麼大個物件,還能放失了手?誰信呢,不過是想防着些人,這樣也沒錯。
“小姐要梳什麼髮式?”劉香兒利落的將首飾盒子打開,露出裡面金光燦爛的一片。
新打的金飾,本就顏色呈亮,再加上這別緻的款式,精緻的做工,盒子一打開,就很是閃眼。
“就梳兩個包外頭吧,戴上這套首飾,也沒人能小瞧了去。”趙鬆梅看着那金光一片,也有些移不開眼,確實非常漂亮。
“瞧小姐說的,小姐就算什麼飾物也不戴,只人往那兒這麼一站,也沒人敢把小姐小看了去,這就像四少爺所說的,腹有詩書氣自華,任誰一看小姐這模樣,這氣度,就知道是與衆不同的。”劉香兒興致十分高昂的說道。
趙鬆梅卻是聽得好笑:“你這馬屁拍得有些過了啊!動作快點,二哥還等着呢!”
“小姐你放心,耽誤不了事兒。”劉香兒嘴裡雖說着話,動作也確實不慢,這些活兒她也時常做慣的,手又靈巧,很快就將青絲團成一團。
金燦燦的飾品拿了出來,由各種式樣的金色花朵、葉片,被細細的一絲金線串連成一串,香兒熟練的將之綁在了她的頭上,將兩個包包頭串連在一起,將被包裹在一團的青絲,全部掩蓋,而兩個包包頭之間,一朵金色的蓮花,盛開在中間,在一片金光映襯下,整個人都帶着些朦朧色彩。
“小姐,好了。”劉香兒看着剛打扮好的人兒,微微有些愣神。
平時的小姐,總是打扮得素淨,難得如此華貴裝扮一回,真是看得讓人有些失神。
“小姐你本就生得好看,平時也應該這麼打扮,瞧,這樣多好看啊!往常就是太素了些。”劉香兒由衷說道。
趙鬆梅對着銅鏡照了照,始終有些看不慣這銅鏡的樣子,太過朦朧,只能看出大概輪廓,就算臉上有顆豆豆都看不出來,對着鏡子照了照,也就沒心思再看了。
“誰不知道這樣打扮好看,我不是嫌這樣費事麼,再說咱們成日在村子裡走動,打扮成這樣,還怎麼出門?人家都當我耍猴似的圍觀了。”
“瞧小姐說的,耍猴的可沒你生得好看。”劉香兒笑嘻嘻的接了句。
這丫頭沒大沒小慣了,真是什麼話都敢在她面前說,趙鬆梅斜了她一眼,也不多作理會。
哥哥們都長得不錯,她的模樣也不差,隨便打扮一下,顏色就增了三分,對這副皮囊她還是很滿意的。
回頭看了看劉香兒,今兒她也刻意打扮過,衣服是好料子,耳朵上一對丁香,襯得臉龐較爲明媚,頭上也比往常多了對珠花,打扮得挺漂亮,但也沒有過份,看來於媽媽將她教導得不錯,丫頭就是不能失了丫頭的本份,既不能太過寒酸,丟了主子的臉,也不能太過富貴,讓人看着不像個丫環。
“走吧,二哥都怕等急了。”趙鬆梅揮了揮衣袖,由劉香兒攙扶着,緩緩邁動步伐,臉上掛起一副溫和的笑。
兩人嘴上說得急,腳下的步子卻是半點也不急,就這麼慢慢悠悠的走到外面大廳。
趙松樹端着茶盞灌了兩口,仍沒見人出來,倒也耐着性子等着,心想着姑娘家出個門,真是事兒多,那像他,換身衣裳那兒都去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二哥!”趙鬆梅站在不遠處,柔柔的喚了一聲。
“總算出來了!”趙松樹放下手中的茶盞,轉頭看去,眼都瞪圓了。
“嗯,不錯,不錯!平時也不見你怎麼打扮,這麼一打扮起來,還真是好看多了。”趙松樹湊到她跟前,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得出這番言論。
一聽這話,剛剛醞釀出來的一絲溫婉氣息頓時消散,眼一瞪問道:“這麼說,我平時的樣子就見不得人了?”
“沒有,沒有,平常的樣子也很好看,我這不,這不一時說急了嘛!”趙松樹忙岔開話道:“時辰不早了,咱們趕緊走吧,不然得趕不上開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