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齊氏出面料理,那院子裡便又恢復到往日的平靜,齊氏怎麼說,也是大家出身,沒能力管好整個候府,自個的院子,這巴掌大的地方,還是能管好的。
有她出面鎮着,一應事兒,很快也就上了正軌,只嬌姨娘小產這事,卻是沒再查出半點頭緒來。
也可能說,是下手的人做得太隱蔽,也有可能是齊氏查得不盡心,但不管是那一種,反正這事就沒有一個結果。
鬧騰了幾天,宋天遠也是煩了,之前還應承了嬌姨娘說是要查到底的,如今卻是打起了退堂鼓,有意無意的,便開始躲着嬌姨娘,也不願往她那屋裡去。
說來,任誰也不願意,在外面累死累活一天,回到家來,還不得清靜,對着一個哭天抹淚,完全不顧及形象的女人,吵來鬧去的,就是要讓他去查一個已經查不出來的結果,他是誰,堂堂候府少爺,對誰也沒能有幾分耐心的人,嬌姨娘又豈能是個意外。
這嬌姨娘小產之後,宋天遠以着往日對她的疼愛,也開口發話,讓她做滿一個月的月子,雖是小產,一應事兒,也都是按照月子來調養的,只她本人傷心難過,完全沒有調理的心思,整整一個月,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不可自拔,待她意思到,已經有好些天沒見到宋天遠時,才發現自個的處境有些不對。
她也算是個聰明人,孩子沒了,可她還得活下去,發現宋天遠對她的疏遠時,那些想讓二爺爲她做主,爲她的孩子報仇之類的事,全都壓在了心底,剛剛滿月,便就開始收拾收拾,打扮起來,以圖重新攏絡住宋天遠的心。
要說近日,宋天遠避着嬌姨娘,不再去想那些煩心事後,每日忙完公務,回到家裡來,直奔枝兒那一處,沒有了嬌姨娘,他還有個枝兒,要說這個枝兒,雖沒有嬌姨娘那般的手段,但也別有一番滋味,這些時日,她盡心盡力的侍候着,讓他也頗爲飄飄。
牀塌間,玩到盡興處,他便就應承下枝兒的請求,不日就擺桌酒,讓她做姨娘。
對於這些事,齊氏並不放在心上,從她“病癒”之後,宋天遠是一次也沒有在她的正院留宿,對於這些,她已經不在意了,只一心教養着孩子,對她來說,有沒有寵愛無所謂,兒子纔是她今後的依靠。
漸漸的,宋天遠那院中,便形成了兩頭獨大,一個是枝兒姨娘,一個是嬌姨娘,而齊氏這個正室夫人,竟是不顯,但兩個姨娘卻也不敢去招惹她,畢竟是正室夫人,想要收拾她們,也很容易。
這般倒也消停了些,只兩個姨娘間,也是爭鬥不斷。
對於那邊院裡的事兒,趙鬆梅只管看熱鬧,看她們鬥來鬥去的,小招數還真是層出不窮,做爲一個旁觀者,看着還覺得挺有意思。
閒得無聊時,也會跟於媽媽說起,倒底是哪個姨娘能佔到上風,比起侍候人的手段來,明顯是嬌姨娘更得寵愛,但比起心機來,卻是枝兒更厲害,她只當笑話看着。
於媽媽也是個愛湊趣的,時不時的也點評兩句,對於看楚姨娘母子倆的笑話,她也是樂此不疲。
趙鬆梅將家務事兒都理順了,再加上手下能幹的婆子也不少,很多事情,幾乎都不用她來操心,如今這般的,她倒是更閒了。
惟一讓她覺得不好的,就是宋天平去了京郊大營,時常不得回家,這就讓她有些寂寥了。
“今兒大爺要回來,你讓廚房多準備幾道葷菜,還有大爺是喜歡的羊肉湯,讓她們早點燉上,別太晚了,到時候來不及,說起來軍營那邊的伙食差,這麼久纔回來一回,也是該好好補補。”原本說好的三五天就回來一趟,但如今去了才知道,十天半月的,也不定能回來一趟。
趙鬆梅也是無法,只時不時的,就讓人送點東西過去,有時候是衣服,有時候是吃食,總歸是不在家中,就會擔心他身邊缺了物什,時刻記掛在心裡。
“少奶奶放心,早就準備着呢。”於媽媽笑着回道,她也是看着她長大的,以往看着多清冷的一個人,如今才知道,這上了心啊,也就跟普通人沒甚差別了。
青松院一衆人等,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總算是把人給盼回來了。
宋天遠進得門來,迎接他的丫頭婆子,個個都得笑得見牙不見眼,無不一臉笑意盈盈,卻又十分得體的跟他打招呼!
“大少爺回來了!”
“嗯,回來了!”
瞧着一院子井然有序的丫頭婆子,宋天平臉上的笑意也是逐漸散開。
“小五,我回來了。”心情大好之下,才進到院子,便高喝了一聲。
趙鬆梅聽着信兒,急步從屋內出來,抿着嘴笑看着他,嗔怪道:“回來就回來吧,還喊這麼大聲做什麼,也不怕別人笑話。”
“咱們院裡,哪來的別人?”說話間,已經幾步上前,直接將人摟進了懷裡,摟着她便向屋內而去。
“這麼久沒見,可想我了。”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可想死你了。”
趙鬆梅被他呼吸間噴撒的熱氣,吹得耳朵發癢,推了推他道:“一回來就沒個正形,趕了這麼遠的路,也不閒累得慌麼,瞧着這一身的塵土,還有這一身汗味兒,都能把人給醺暈過去了,快進屋裡去洗洗吧!”
“這纔多遠的路,就一身塵土了,不過二十里地。”隨即又擡起胳膊來聞了聞,越發不滿的開口道:“現在入了春,可天氣還不熱,哪裡就那麼多汗了,還能把人給醺暈,你聞聞看,看你能不能暈過去。”宋天平笑着俯身過去,定要讓她聞聞他身上的味道。
趙鬆梅給他鬧得笑了起來,幾乎被他給勒得透不過氣,只得求饒道:“好吧,好吧,都是我說錯了,你一點也不醺人,身上跟大姑娘似的,香着呢。”
“說誰是大姑娘呢,哦,你纔是大姑娘,來讓我聞聞,是不是香的。”說着,鼻子就湊了過去,在她的脖頸間,不斷的嗅了起來,不管她怎麼掙扎,就是不放開。
趙鬆梅被他的動作,弄得一陣陣發癢,不由得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一院子的丫頭,都到從正屋裡傳出來的歡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