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親事沒成的事兒,沒兩天趙鬆梅也知道了,趙五辦事也很有頭緒,竟將整個事情打聽得明明白白,讓她對劉家的瞭解,竟是比趙鐵柱還要清楚明白。
想着這親事沒成也好,那劉掌櫃也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奈何家裡的孫氏與姑娘,竟是學了個眼高手低,看不上,竟還想跟二哥扯上關係,這就讓她瞧不起了。
在她的眼中,幾個哥哥們,自然是最好的少年郎,被人瞧不上,她就很不樂意了,竟還在他們兄弟中進行挑選,這就讓她頗爲惱火了。
如此這劉家姑娘,她也是萬萬看不上的,也虧得阿爺腦子沒糊塗,直接將人給趕了出去,若再牽扯不清,既讓沒臉面,也讓二哥難爲,如此鬧下去,豈不是讓兄弟離心。
思念電轉間,趙鬆梅對趙五的神色越發和藹起來。
“這次的事兒辦得不錯,也多虧有五叔你了,不然……”後面的話,卻是有些不好說,輕笑了一聲,轉頭衝香兒道:“去取十兩銀子來,這次五叔辛苦一場,這些銀子且拿着。”
“這…多不好,先前姑娘也給過銀子。”趙五假意推辭。
“你且拿着吧,以後少不得還有事情要煩五叔的。”趙鬆梅將銀子直接塞到他的手中。
“那就多謝姑娘了。”趙五接了銀子,握進手心裡,家裡那般情形,他也確實是需要這銀子的,也不再假做客氣,思索間便又說道:“其實那劉家的姑娘,也就模樣兒長得好些,別的我看都不成。”
“哦,這話怎麼說?”趙鬆梅不解道,從劉家這行事,自然也看出劉家的不妥來,只聽趙五這話,想來還別有隱情。
“這劉掌櫃說來也是個長情之人,娶了娘子孫氏之後,兩口兒也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就算孫氏只生了這一女,他也沒有嫌棄的,夫妻倆自然也把姑娘捧在手心裡養着,劉掌櫃倒也時常跟姑娘講講道理,只這孫氏,因就這一女,當眼珠子似的養着,姑娘養得也嬌慣了些,話說得重些都不能夠了,針線女紅,廚房中饋竟沒一樣拿得出手來,孫氏倒也健壯,家裡活兒一把抓,倒也不用人幫手,只我瞧着,這樣的姑娘,只嫁了人,也只怕是個好吃懶做的,所以並非良配。”趙五因得了這十兩銀子的好,竟將打聽的事兒,說得更加仔細了。
“聽你這麼一說,我更加慶幸這親事沒成,不然娶個這樣的嫂嫂回來,我都怕要跟着吃掛落了。”趙鬆梅笑了一聲道。
趙五倒也不敢居功,陪笑道:“這也是姑娘有主意,不讓又怎會尋人去打聽,說來仍是姑娘的功勞。”
這人在外面糊混了這些年,一張嘴巴卻是會說話,幾名話說下來,趙鬆梅也沒有之前那般惱怒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閒話,趙五便藉機退了出來。
待人走了,香兒立馬就嘟起嘴來。
“小姐怎就給他這多銀子,咱們前兒不是纔給過麼,這麼不識數,竟不養得他心也大了,且小姐這麼不把銀子當錢花的,他還當咱們小姐是冤大頭呢,沒準三五不時來打秋風。”
“找人辦事,自然就要花錢,可不,瞧人家,事情不是打聽得清清楚楚,還沒讓對方察覺麼,要讓杜大杜二去辦這差事,沒準現在連人家家門朝那邊開都不知道呢。”趙鬆梅混不在意的說道,知人善用是其一,有時候該花的錢就該花。
“就算小姐說得有理,可也不能這麼大手大腳,給他三五兩銀子也就是了,這一出手就十兩,可知十兩銀子,都能買個奴才回來了。”香兒雖聽着這話有理,可仍覺得給得太多。
“他家裡如今正缺銀子呢,咱們在他危難時候幫他一把,以後豈不是也會感念一二。”再則趙五這人看着跟以前大爲不同,也算是改過向善,若是因爲缺銀子使,而又變成以前那樣,那就大爲可惜了,且又是本家之人,雖說以前做過些不好的事情,但既然他肯改過,她也不會斤斤計較,總抓着以前的事不放。
“小姐說的,好像也挺有道理,奴婢也盼着他能記着小姐的好呢。”心裡瞧着那趙五不像什麼和善人,難勉就多了幾句嘴。
“行了,就你操心那麼多,不是說要去廚房裡做糕點麼,這時辰了還不去,要做到什麼時候。”
“對哦,小姐不說,奴婢竟都忘了,那奴婢這就去了。”說着急匆匆往廚房而去。
趙鬆梅看着那背影,不由搖頭失笑,這丫頭風一陣火一陣的,心眼兒倒也實在。
遂也不再理會,拿了本書,便輕輕翻看起來,在家裡時,裡裡外外的事兒不少,一天從早忙到晚的,連看書都沒什麼時間,到了縣城,反倒是清閒多了,不出門時,幾乎都是看書來打發時間。
如此清清靜靜的往那裡一坐就是半天,倒是比在家裡時看着更嫺靜了。
趙鬆材下學回來,就看見那小小一團人影,靠窗而坐,靜靜的看着書本,不時的翻動一頁,也不知看的是什麼,看得卻是極出神,連有人靠近,她都沒有發覺。
他也沒有出聲打擾,只放輕了腳步,悄沒場息的靠了過去,趁人不備時,輕輕的從她手中將書本給抽了去。
“啊!”趙鬆梅驚了一下,擡起頭來:“四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今天竟這般早?”
“哪裡早了,跟平常一樣,是你看書入了迷,竟忘了時辰。”趙鬆材好笑的看着她道,隨即將視線看向手中的書頁。
“我還當你這般認真的看書學習,以後沒準也能當個女文豪,沒想到你竟看的是一本遊記!”
“遊記怎麼了,看遊記也能知天下事呢,也不比女文豪差什麼!”趙鬆梅強辯道。
“嗯嗯,我妹妹說什麼都有理,說什麼都是對的!”趙鬆材一看她這不服氣的樣子,忙順着她說道。
趙鬆梅卻是“撲哧”一聲笑出來,說道:“我看在四哥的眼裡,我哪是什麼女文豪,分明是一個女霸王纔對。”
“呵呵,你知道就好。”趙鬆材笑道,眼見她要作惱,便忙道:“我明兒不用上學,咱們去大佛寺賞花吧,我瞧你整日拿着書本看,那也是因爲太閒的原故,明兒咱們出去走走,帶你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