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你家妻主是豬啊,自己的男人都認不出來。”顧輕寒翻了翻白眼,又戳了一下他的額頭。
白若離失笑,似笑非笑的看着顧輕寒。那帶着揶揄的目光彷彿在說,你可不正是豬嗎?
顧輕寒一看,轉身就想撲上去。白若離連忙擋住,“別,折騰不起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顧輕寒摟緊白若離,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昨天是以懲罰你的,誰讓你騙我的。”
白若離淺笑,三句不離騙。她記那麼清楚做什麼?當時不也是無奈之下才喬裝打扮的,若是以白若離的身份出現,早就被長老們抓回去了。
反手,摟住顧輕寒,緊挨在一塊,互相吸取溫度。感受着彼此的心跳與呼吸。
“當初你一出來的時候,我便懷疑你不是路逸軒的兄弟,後來命人去查,可是查了許久依然查不出什麼頭緒來。當時就在想,沒有露洞反而纔是最不正常的,所以我時刻都盯着你。見你對路逸軒確實情深義重,便沒有仔細再去追究竟,只是把你帶在身邊。”
“百花谷的人追殺你,你使的武功與若離的招式又差不多,加上你身上的味道,以及你跟我說的話,當時我就懷疑你是白若離了,只是反覆思解都想不通,你爲何要喬裝成路逸軒的模樣。”
“後來,就是那天晚上我發狂的時候,你捨命相救夏長老與鍾長老,不顧危險,而你使的那招三千梵音又與若離的一模一樣,當時聽到暗衛講這句的時候,我就確定你就是若離了,再後來夏長老爲你擋了一掌,香消玉隕,就讓我百分百確定了。夏長老是什麼人,那可是活了無數歲月的老人,又是百花谷的長老,他怎麼可能隨便替人受死呢,除非那個人是他最親近的人,而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夏長老這一輩子最疼的就是你。”
提到夏長老,白若離有些傷感,夏長老待他如父如母,十幾年來,天天照顧着他,護着他,恨不得將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送給他,可最後,他不僅沒能承歡膝下,反而累她爲他而死。
抱着顧輕寒的手緊了緊,情緒有些低落。
“別難過了,夏長老也不希望你難過。”顧輕寒揉了揉他的髮絲。這個白若離,怎麼就這麼討人喜歡呢。
“大妹子,出來吃飯啦。”外面響起大牛響亮的聲間,一聲比一聲大,無奈之下,顧輕寒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將這太陽咒了個十萬八千次。
尼妹的,她跟若離還沒有恩愛夠呢,這麼快就天亮,這是打算拆散她們嗎?
恨恨的穿衣穿鞋,轉頭看着尚在被窩的白若離,低聲道,“你先躺着睡吧,折騰了一晚,也累了。我也好累,腰痠背痛的,哎,果然以後還要多‘運動的’。”
白若離臉上一紅,誰讓她那麼用力折騰的,他這有武功的人都快受不住,更別說別人了。還要多運動……
想着想着,白若離想歪了,俊臉上又上一紅,如同初生的嬰兒,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染上點點紅霞,誘人至極。
顧輕寒呼吸一蹙,下腹騰起一股慾火,忍不住低聲咒罵一聲,妖孽。
隨即快步撩開簾子,奔了出去,生怕一個忍不住,又想將他撲倒。
看着顧輕寒落荒而逃,白若離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嘴角失笑,動了動身子,想起身,一會陪着顧輕寒一起去尋找綠鳳凰,可剛一動身子,身上痠痛得他忍不住蹙眉。
這個女人,明知道他還是孕夫,還撲得那麼狠,當真狠心,忍着全身的痠痛起牀,一拿起衣服,饒是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也不由黑了臉,這衣服還能穿嗎?片片成碎,她就不能溫柔一點兒用脫的嗎,居然撕成這樣,這怎麼穿?
頹然的扔下衣服,長嘆一聲,繼而摸了摸肚子,眼角漾起一抹溫柔,“寶寶,你以後可千萬別像你娘一樣那麼色,咱們要矜持一些,知道嗎?”
突然,肚子一動,白若離嚇了一跳,繼而狂喜,孩子在動,孩子聽到他在說話了。
這一刻,心裡強烈升騰一股想要保護她的衝動,也升起一股身爲人父的狂喜。
纖長瑩白的玉手,緩緩撫過腹部,眼裡都慈愛的寵溺。
見桌子上似乎還放了一套衣服,白若離掌力一吸,將衣服吸了過來,緩緩穿在身上。雖然衣服打着補丁,並且有些寬鬆,可這並影響白若離出塵淡雅的絕世風采,一件普通的衣服被他穿得仿如謫仙。撩開簾子,就看到大牛一臉神秘的衝着顧輕寒道,“昨兒個你們叫得可真是銷魂啊,怎麼樣,很刺激吧,哈哈,你的夫郎那麼俊朗,你小子,豔福不淺啊。”
大牛的聲音雖然小,但他自來有一幅洪亮的嗓子,所以這低聲神秘的說話,也跟屋子裡的衆人都給聽了去,白若離自然也不例外。
顧輕寒嘿嘿一笑,“大牛哥昨兒晚上也很英勇啊,這份力氣,小妹實在佩服。”
大牛嬸剛好把飯菜擺上來,看到他們兩個神情猥瑣,不敢哭笑不得,這一男一女對這方面也能聊得這麼起勁,還羞不羞啊。
正想開口怒斥大牛,擡頭就看到仿如謫仙出塵般的白若離站在門簾上,欣喜的喚了一聲,“路公子起牀啦,怎麼不多睡一會,來,這裡坐。”
大牛嚇了一跳,路公子起來了,那路公子都聽到了?撓撓頭,有些歉意的看着白若離。
白若離淺笑一下,坐在桌子上,與衆人一起吃早膳。早膳很簡便,依舊只有一些稀粥,兼一些紅薯,白若離倒沒有挑食。顧輕寒則忍不住懷疑,他們是不是天天都吃這些紅薯。
上官浩沒有來,據說在小豆子家裡用膳。吃完飯,顧輕寒到小豆子家,只是看了一眼,見他跟一羣小朋友玩得不亦樂乎,並沒有過去打擾他,隨即便跟白若離與村長一起去水潭邊。
水潭與她昨天來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什麼變化,許是這裡太平常,也不會有人關注到這裡,加上離村子遠,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村子裡的人也不會來此泡水,何況是大冬天的。
村長捋了捋鬍鬚,望着前方的水潭,淡淡的笑道,“鳳凰玉佩水潭裡。”
顧輕寒似信非信,真的假的,要是在水潭,豈不早就被人發現了,什麼叫命定之人,纔可以拿到玉佩,不會坑她吧?
“你下去取就可以了。”村長又補充了一句。
即便心裡有所懷疑,顧輕寒也不得不硬着頭皮一步步的靠近水潭,往深潭裡走去。誰讓她想要救上官的性命呢,誰讓她這麼苦逼的想湊齊玉佩呢。
白若離一直關注着顧輕寒的一舉一動,只要看到危險,他就馬上過去救她。
終於,水漫到了脖子,顧輕寒無法再走了,深吸一口氣,閉氣,往深水潭游去。
雙眼因爲剛開始在水底睜開,有些刺痛,酸得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好一會好,才適應。
睜開着眼睛,就在水潭裡尋找着鳳凰玉佩,可是水潭太深,根本看不到底,顧輕寒只能使用千斤墜的功法,讓自己的身子沉墜下去。
一米,兩米,五米,十米,二十米,三十米,顧輕寒忍不住想罵娘,什麼破水潭,都三十米了還沒有到底,又不是海,靠,這麼深。
幾乎沉到五十米的時候,顧輕寒纔到底部,可是一眼望去,除了無力的沙石以及一些水藻外,什麼都看不到。
來回潛了一圈,還是什麼都沒看到。而這時,她有些透不過氣來,不再強撐,只能快速浮了上來換氣,粗聲大喘着。
“怎麼樣?有找到嗎?”村長比白若離還要緊張。
找你妹啊,毛都沒有呢,找什麼找,找沙子嗎?
恨恨的瞪了一眼村長,鬱悶的道,“沒有。”
“那你仔細再找找,也許就有了。”
顧輕寒沒有回答,而是深呼一口氣,直接使用千斤墜的功法,再次潛到水底,一村一村的查找,可這裡也不大,如果真有什麼的話,也可以找得出來的。
鳳凰玉佩是沒找出來,不過她卻找到了自己的馬車。
馬車的輪軸已經全部脫落,摔得也不成型了,橫亙躺在水潭裡,一動不動,顧輕寒潛了過去,細細查看馬車周圍,看鳳凰玉佩,有沒有落在馬車周圍,可是查了半天,還是查不出什麼。
見馬車裡還有些衣服用品,顧輕寒順手拿了一些,再次浮上來。
“撲通”一聲浮上水面,依舊大口的喘氣,將手中的東西,都扔到岸邊。
“怎麼樣,有找到嗎?”村長急聲道。
“沒找到。”顧輕寒不耐煩的應了一聲,“你不會是坑我吧?”
“老夫怎麼可能會坑你,老夫也想見見石家村守護千年的玉佩啊。”
諒你也不敢。
顧輕寒再次潛下去,將水潭底下,裡裡外外都翻了個遍,還是沒能找到,甚至連石子都翻崛了個遍。
顧輕寒鬱悶了,真心鬱悶了,起起潛潛起碼有數十次了,從天亮找到天黑,從興致勃勃,找到虛軟無力,最後直接爬到岸邊,跌坐在地,粗喘着擺了擺手,“你個老不死的,你坑我,裡面都讓我掘地三尺了,什麼都沒有。”
顧輕寒從馬車裡撿起來的衣服,此時都已經硒幹了,急忙披在她身上。替她暖和身子。
村長也納悶了,先人明明說,鳳凰玉佩就在這水潭子裡啊,而且只要命定的有緣人潛進水裡,玉佩就會發出光亮,很容易找的,怎麼會找不到呢。
捋着鬍鬚,陷入沉思。
半晌,村長才如夢初醒,一拍大腿,大聲驚叫,“哎呀,我忘記了,前人說,這個只有在初一的時候,有緣分人才能找得到,不然任誰也找不到。”
特麼的,顧輕寒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靠,特麼的,他還能再不靠譜一點兒嗎?找了整整一天,才告訴她,白找了,初一才能找到。
尼妹的,不帶這麼坑的。
白若離看着顧輕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斷變幻着色彩,失笑的搖搖頭,拉了拉她的衣服,“走吧,我們回去換件乾淨的衣服,身上太溼,容易着涼的,能找到玉佩,已是萬幸了,多等幾日也無妨。”
聽到白若離溫潤的聲音,顧輕寒才恨恨的點頭,狠狠的瞪了村長一眼,拿着自己從馬車裡拿出來的東西,轉身回村子。
“啊啾……”
未到村子裡,顧輕寒就打了一個噴嚏,隨後幾天,噴嚏不斷,鼻子還掛着兩根麪條,喝了村長配的幾服藥都不管用,仍舊不斷打着噴嚏,讓顧輕寒對這個村長越加不信任。
爲了得到綠鳳凰,顧輕寒等人不得不將行程再一次耽擱,留到初一取完玉佩再走。
有了顧輕寒從馬車裡取來被褥衣物,顧輕寒等人本來不用害怕受凍,至少穿得暖和。
但看到村子裡許多老人都穿得單薄,瑟瑟發抖,顧輕寒還是沒能將這些衣物自己霸佔,留給白若離與上官浩一人一套,其它的,都送給村子裡的老人,連自己都沒能留一件。
這個村子很溫暖,很友愛,人人都像一家人,沒有那麼多的爾虞我詐,生活在這裡也挺平靜的,就是太窮了,窮得叮噹響,每天都要爲吃的犯愁。
終於,顧輕寒忍無可忍,忍不住跑到村長家裡,叫村長命村子裡的人趕緊種菜去。再不種菜,別說那幫匪寇過來搶東西,自己就先餓死了。
村子裡,這纔開始忙活起來,又種起了菜。
上官浩因爲爲人親切,喜歡孩子,經常給孩子講故事,玩遊戲,甚至經常做一些小玩意兒給孩子們玩,沒幾天,這幫孩子全部都圍着上官浩轉。天黑了,還捨不得回去,村子裡,越加洋溢着燦爛的微笑,就連上官浩也不再憂鬱,臉上時常掛着一抹笑容。
大人們見上官浩將孩子照顧得妥妥當當的,還教會了孩子讀書習字,心裡極度感激,見這些孩子纏着上官浩,也沒有阻止,都讓孩子跟着他,自己則去田裡翻土種菜。
村子裡識字的人很少,只有幾個人識字,上官浩這一教孩子們讀書習字,村民們瞬間覺得自己的孩子是有文化的人,樂得合不攏嘴。
本來一切都很好,顧輕寒卻焉在桌子上動彈不得,虛弱無力,唉聲嘆氣。
若離剛收拾好屋子,看到顧輕寒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忍不住問道,“怎麼了?有氣無力的?”
顧輕寒連擡頭看他的氣力都沒了,懨懨的道,“你試一下,七天不吃飯是什麼感覺,快餓扁了。”
白若離一怔,這裡本來就沒有什麼吃的,自己尚且吃不飽,還要把食物留給他與上官,防止他們兩個餓着了,確實夠爲難他的。
其實他也沒有吃飽,只不過一直忍着沒說話罷了,本來孕夫,就容易餓。
這時候,大牛剛好拿着叉子,要上山打獵,聽到他們說的話,訕訕的道,“要不,俺以後少吃一些,留給你們吃。”
留毛啊,就算所有人都不吃,給她一個人吃,她也吃不飽啊。
忽然,看到大牛身上的叉子,眼睛了一亮,頓時來了精神,打獵是吧。她怎麼給忘記了,沒有吃的,可以打獵啊。
一把拽過大牛,“走,我們打獵去,今晚我要飽餐一頓,再也不想捱餓了。”
“大妹子,山上危險啊,你是女人還是不要去了,俺們大男人,都不敢輕易上山的啊。”
“囉嗦什麼,我都不怕,你怕啥,走走走,趕緊打個大肥豬,晚上吃烤全豬去。”
白若離看着顧輕寒與大牛攜手而去,只是搖了搖頭,寵溺的看着顧輕寒遠去的背影。
忽而,眸子望向村長的屋子,好似下了萬般決心似的,朝着村長的屋子走去。
村長正在曬藥草,見到白若離找來,有些納悶,這個男人不是平常與顧輕寒形影不離的嗎?怎麼這會一個人來他家裡了?
“逸軒見過村長。”白若離微微行了一個恭敬的禮儀,淺笑的看着村長。
村長連忙將他扶起來,坐在凳子上,“起來起來,你身子重,不用行此大禮,快這邊坐。”
“不知路公子來找老夫有什麼事?”村長直接開問。
本還想跟村長寒喧幾句的白若離有些尷尬,只能從實說來,“是這樣的,上次聽說村子的卜卦之術甚是厲害,逸軒可不可以斗膽求村長替逸軒卜一卦?”
村長撫了撫鬍子,哈哈一笑,“雖然老夫不輕易幫人卜算,不過路公子儀表堂堂,眉心充滿正氣,舉手投足自有一股風華,乃是大義之人,老夫願爲你卜一卦。”
“真的?”白若離有些激動,如畫的眼裡,透着一抹光亮。
“嗯,真的。不知路公子想算什麼呢?”村長道。
“我想算一下,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能否平安降世,長大成人?”白若離眼裡出現一抹身爲人父的柔和,手上情不自禁的撫摸着腹部。
他愛這個孩子,多過自己的生命。其它的他都不擔心,他就擔心這個孩子不能平安降臨。
從有了這個孩子,一路便磕磕碰碰,不甚平靜,幾次差點滑胎。
小魚兒說,他的孩子是女孩,但是胎氣動得厲害,不一定保得住。古國的長老們,又一心想打掉他的孩子。他實在不安心。
村長點點頭,從屋子裡拿出幾塊龜甲,“你寫一個字出來,腦子裡想什麼,便寫什麼。”
白若離微微一頓,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若”字。
看到這個若字,村子將手中的三塊龜甲搖了一搖,擲在桌上,細細桌上龜甲的圖紋以及位置。嘴裡喃喃自語,眉頭緊蹙。
看到村長緊皺的眉頭與百思不得其解,白若離的沒來由的,身體一緊,緊張的看着村長,顫着牙齒道,“怎麼樣?孩子能平安嗎?”
村長搖搖頭,臉色有些不好看。
“你看這個若字,上面是一個字草頭,那一橫,是你的孩子,而那兩豎,則是你的孩子命裡已經犯了兩次劫難了,兩次都差點滑胎,中間那個十字,按照卦像來說,你的孩子百日過後,隨即會掉,看到沒有,底下還有一個口,口就是孩子現在還在你的肚子裡,但是呢,加上上面的十字,就是你孩子,百日過後,便會從你的肚子裡滑掉。”
白若離臉色驟然一白,手指死死的掐進肉裡。
他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耳邊一直迴盪着,孩子百日過後,就會滑掉……滑掉……
村長盯着桌上的龜甲,又是一陣不解,“奇怪了,卦像是怎麼還提示,讓你防備小人呢,小人還是你身邊親近的人,唔……好像的孩子,就是因爲這個小人,纔會沒掉的,這個卦像,大凶啊,不止你的孩子會離你而去,你所有至親的人,都會離你而去……”
白若離身子一顫,撐着桌子,纔沒有讓自己的滑倒下去,臉色煞白煞白的。扯出一抹難看的弧度,有些皮笑肉不笑,“村長,你莫不是算錯了吧。”
村子重新又擲了幾次龜甲,重新算了起來,喃喃自語道,“沒有啊,沒算錯啊,而且日子就快近了,不會超過三個月的,奇怪,怎麼天地也變色了,難道三個月後,整個天下,會大動盪?”
村長百思不得解,他卜了這麼多年的卦,從來都沒有算過這麼離奇的,老祖宗留下來的卜卦之術向來精準,而卜算一次,得耗他五年壽命,是以,他從來不敢輕易卜卦。但凡卜卦,從來都沒有不準確的,這次,他卻越算越心驚,越算腦子越加暈眩。
擡頭,看到白若離慘白的臉色。心裡咯噔了一下,任誰聽到這個消息,都無法接受的吧?
柔聲安慰道,“路公子,你也別太過擔心,也許是老夫本事沒學到家,所以算錯了吧,路公子是一個正義之人,善良之人定然會好人有好報的。”
白若離勉強笑了一下,道了一聲謝,有些失神落魄的回了大牛家。
村長這句話在他心裡敲響了警鐘,讓他不得不正視孩子這個問題。這個孩子他好不容易纔護下來的,無論是誰,只要敢傷他孩子,他便不會放過她,即便是長老們也不行。
無論村長算的準不準,這句話,在他心裡已經留下了陰影。
望着白若離失魂落魄的背影,村長心裡也劃過一抹沉重。
天下,要變色了啊……
這個孩子,即便你千防萬防也防不住的,她的離去的是必然的,不然,如何祝你成就千古霸業,希望你能儘早振作起來。
老咯,真的老咯,除了在這村子裡種種菜,曬曬藥材,他也幫不上什麼忙了。
顧輕寒與大牛上山,直到天色降臨,纔回來。
這一回來,村子裡面都沸騰,原因無它,而是顧輕寒真的扛了一頭野豬回來,大牛身上更是碩果滿滿,除了兩頭獐子外,還有許多野兔子與一隻大山羊。
這下子把村子裡的人,全部都驚醒了,平常的時候,能夠打到一隻山雞都很了不起了,沒想到今天打了這麼多野味回來。
所有人都圍了上去,“大牛啊,你們上哪打的,怎麼這麼多?山林裡,不是已經沒有野味了嗎?”
“哈,這還得多虧了大妹子啊,原來俺們經常去的那個山頭啊,確實沒有什麼野物出沒,但是那裡有一個石洞,翻過那個耍石洞有好多動物呢,打都打不完。” “啊,還有這回事啊?那敢情那些野物都躲在那石洞後面了?”
“可不是嗎?俺本來還想再打的,可是大妹子說天色晚了,改日再去,於是我們就回來了。”
村子裡的人,對着顧輕寒千恩萬謝。衆人磨拳搓掌,也想着明天能不能去碰碰運氣。
讓顧輕寒有些後悔,該不該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這幫人,讓他們知道那裡有動物,那還不被她們打光。
可是不說也不行,等到那裡菜長出來,都要餓死了都。
“哈哈,以後我們都不用捱餓了,有肉吃了。”小石頭大笑一聲。
許多小孩子也跑了過來,齊齊拍手,興高采烈的道,“有肉吃了,有肉吃了,哦……真好。”
“今天就當慶祝吧,好久沒吃肉了,把這些全部都宰了吃。”顧輕寒大笑一聲,舔了舔嘴巴,忍不住一陣讒。
“這怎麼行,這肉多珍貴啊,咱們得留着慢慢吃,以後若是沒有食物了,還可以拿出來慢慢吃,或者弄一些給小孩吃,可以讓他們長長身體。”大牛嬸第一個反對,緊接着,許多女人都齊齊反對。
“哎唷,宰吧宰吧,我快餓昏了,明個兒,我幫你們打更多的回來,你們再好好藏好不好。”顧輕寒簡直想跪了,再不弄吃的,她真要活活餓死在這裡了。
堂堂一個女皇,要是真餓死在這裡,說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
她很想說,有很多野獸可以打的,但此時,她餓得快虛脫了,實在沒有力氣說。
大牛一狠心,扯着洪亮的聲音道,“宰吧宰吧,明天俺再上山,多打一些回來,今天就讓孩子們大口吃肉。”
這些獵物是他們打的,他們都這麼說了,大家哪有不同意的,又見大牛大方的讓衆人一起吃肉,齊齊興奮的大叫起來。
村子裡的女人也出來了好多,臉上洋溢着笑容,把她們手中的東西接過去,開始生火拔毛,準備將這些獵物都處理了,弄來吃。
顧輕寒這才鬆了一口氣,忍着飢餓,搓搓手,等着美味。
擡頭,望了一眼,卻看不到白若離,怔了一下,以前他看到她回來,都是第一個奔過來的,怎麼這會兒,都不見他了,這裡這麼大的動靜,他不可能不知道啊。
尋找的目光突然與上官浩四目相對,上官浩有些慌亂,連忙閃躲開,拉着孩子往一邊走去。
顧輕寒嘆一口氣,都那麼久了,還是不肯跟她說話,這彆扭要鬧到什麼時候?
不再去管上官浩,顧輕寒直接回家找白若離,一打開門,果然見白若離的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發呆,神遊天外。
微微一笑,從背後拍了拍白若離,“怎麼了,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
白若離一驚,本能的就想一掌拍過去,見是顧輕寒才收回掌力。
顧輕寒看到白若離臉色慘白,嘴角的笑容立即跨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是不是昨兒睡覺,把我的感冒傳染給你了?沒有發燒啊?若離寶貝,你哪裡不舒服?我馬上帶你去看大夫。”
白若離伸手將她的手拿下來,坐回椅子上,淡淡的淺笑,“我沒事,可能是昨天沒睡好,所以精神不佳,你別擔心。”
雖然在笑,但是白若離笑得有些牽強。
顧輕寒從裡屋拿出一件衣服,披在他的身上,“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告訴你家妻主,你家妻主雖然餓,但揍人的力氣還是有的。”揍什麼人,以武取勝,勝之不武,何況你還是一個女皇,去幹這種市井之事,也不怕丟人。
可看到她的緊張關心,心裡還是暖和了一下,身子微微往她身上靠了過去,悶悶的道,“輕寒,你說我們的孩子會平安降世嗎?”
“當然可以,這是我們的孩子,當然會平安降世,朕是天子,朕說她會平安降世就一定會平安降世,何況不是還有小魚兒的藍珠子護身嗎?朕也把鳳凰玉佩給了一塊給你護身了,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若是還有人敢對你跟孩子不利,我第一個不會饒過他。”
白若離失笑,摟緊顧輕寒。只有在顧輕寒懷裡,他纔會心安一些。
“今天我讓村長給我卜了一卦,村長說,這個孩子百日過後,一定會掉,如今已經接近百日了。”白若離想了想,還是將這個消息告訴顧輕寒。有顧輕寒相護,至少妥當一些。
顧輕寒一聽這句話氣不打一處來,“坑爹的,那個村長有多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居然還聽信他的話。特麼的,讓我在水底找了一天,纔來一句,初一纔可以拿到綠鳳凰。你再看看我現在,感冒都多少天了都沒好,還自稱自己是什麼名醫,狗屁,一個感冒都治不好,也敢自稱名醫。他的話,不聽也罷,坑爹的都是坑人。”
白若離失笑,顧輕寒對這個村長的成見也太深了,不過確實也是,只是一個小小的着涼,治了那麼久都沒治好,確實夠坑爹。
經她這麼一說,雖然還是不安,卻比剛剛好了許多了。
“好咯,可以吃了。”外面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所有人齊刷刷的往鍋邊跑,爭着搶着想要吃肉。
顧輕寒自然也不例外,她餓得兩眼昏花,看到食物直接撲了過去。
先撕下一隻烤獐子腿下來,給白若離吃,又衝進去,拽了兩條豬腳,一條遞給仵在一邊的上官浩,急聲道,“吃吧,趕緊吃,不過小心燙。哎瑪呀,餓死我了。”
顧輕寒沒有形像抱着一條豬腿,不顧燙手,直接啃咬起來,邊吃邊發出滿足的驚歎聲。
白若離上官浩齊齊傻眼,這是難民窟出來的嗎?活像餓死鬼,也太沒形像了,身上弄得都是油。
再看一眼自己眼前的,一整條腿,切都沒切,難道跟她一樣沒形像的抱着豬腿大啃嗎?
他們還做不到。
白若離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刀,又拿出一個盤子,一片一片的切在盤子裡,又招呼上官浩一起過來吃,自己才用筷子夾起肉,一片片的吃起來。
許是太久沒有吃到肉了,上官浩與白若離忍不住胃口大開,也吃了不少。
這是在他們在這個村子裡,唯一的一次飽餐。
自從這一天過後,村子裡的就沒有再捱過餓,天天都有肉吃。原因無它,只因有顧輕寒在,每次她都打許多獵物回來。
而村子裡的村民,也打了不少,日子比以前過得更加滋潤,許多面色枯瘦蠟黃的人,也開始有了色澤。
時光飛逝,很快就初一了。
顧輕寒心裡有些緊張,因爲今天是她跟白若離以及村長再一次到達水潭的日子,能不能找到綠鳳凰就看今天了。
若是還找不到綠鳳凰,也就相當於,綠鳳凰的下落又是一個迷,到時候她還得費無盡力氣去找綠鳳凰了。
白若離握緊顧輕寒的手,無聲的給予支持,示意顧輕寒一定行。
顧輕寒微笑着點點頭,轉身看向村長,“村長,今天要是再找不到鳳凰玉佩,我就把你的鬍子全拔了。”
村長心裡也有些沒底,有沒有他也不知道,這些都是先人一代一代的傳下來的,應該是有的吧。
看到村長眼裡的不確定,顧輕寒有些哭笑不得,今天如果真找不到鳳凰玉佩,別說拔他鬍子,揍他一頓,她都敢。
在這裡浪費近半個月的時間,要是再找不到鳳凰玉佩,真會抓狂。
也不知這是什麼破地方,連暗衛都找不到,真是夠隱秘的。
難怪窮成這樣。
深呼吸一口氣,給自己加油鼓勵,一步一步的朝着水潭深處走去。、
走得差不多了,才縱身潛了起去,馬上使用千斤墜功法,沉到水底。
一到水底,裡面的一切,跟上次來探的一模一樣。因爲潛了許多次,顧輕寒輕車熟路,很快就開始找了起來。
然而壓根就不需要她找,因爲在左下門一個水藻裡,發出一道道綠色的熒光。
顧輕寒心裡一喜,綠色的熒光,是綠色的光亮,這是綠鳳凰嗎?記得上次在束河的時候,也是看到這種亮光,她才找到其中一塊鳳凰玉佩的。
懷裡的鳳凰玉佩,似乎跟綠鳳凰起了共鳴,發出一聲聲的輕鳴聲,璀璨奪目起來。
顧輕寒更加確定那就是綠鳳凰無疑。
遊動身體,靠近綠色的熒光處,掰開水草,印入眼簾的,竟是一塊晶瑩剔透,印着鳳凰圖騰的玉佩。
止不住心中的狂喜,有些顫抖的將它拿在手上,心臟撲通撲通的跳。
這麼順利,這順利得也過頭了吧,她還以爲要經過一坎坷磨難纔可以得到綠鳳凰呢。
有些懷疑鳳凰玉佩是假的,拿在手中,上下查看,甚至還拿出懷裡的其它鳳凰玉佩參照,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什麼問題。
無論發出的亮光,還是款式,又或者圖騰,全部一模一樣,讓顧輕寒如墜夢中。
是真的,竟然是真的,果然是真的。哈哈哈……她忍不住想狂笑幾聲。
身子上游,“撲通”一聲躍上水面。
臉上還洋溢着燦爛的笑容。這個笑容笑得很甜很興奮,甚至還帶着一股不可置信。
看到顧輕寒臉上的笑容,白若離與村長大概也知道成功了,止不住心中的狂喜,問道,“怎麼樣了?找到了嗎?”
顧輕寒沒有回答,而是將手心攤開,那裡赫然呈現一塊晶瑩剔透,色澤飽滿,印着鳳凰圖騰的綠色玉佩。
白若離心裡一鬆,擔心了半天,生怕遇到什麼萬一,沒想到這麼順利就得到玉佩了。
雖然激動,卻沒有村長那麼激動。
村長淚流滿面,拿起顧輕寒手中的鳳凰玉佩,仔細查看起來,一邊看一邊點頭一邊喃喃自語道,“這就是鳳凰玉佩,這就是我們代代相傳,守護千年的鳳凰玉佩。哈哈哈,沒想到,我竟然看到了鳳凰玉佩。”
“祖宗們啊,我老石沒有辜負你們的期望啊,我終於等到有緣人了,也終於將玉佩成功交給她了,我們石家村以後再也不用揹負使用啦。”
村長一邊跪在地上,仰天大呼,一邊抹着眼淚。
顧輕寒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玉佩,至於嗎?哭天喊地的,哭魂吶。
村長或許也知道自己失態了,再次抹了抹眼淚,抱歉的道,“不好意思啊,老夫太激動了。”
“無妨,換作是我,我也會這樣的,代代守護,守了近千年,其中艱辛,即便您不說,我們也能感受得到的。”白若離淺笑道,感激的看着村長,若是沒有村長,只怕他們也找不到鳳凰玉佩。
白若離的話算是說到他的心坎裡去了,石家村的都不容易啊,尤其是村長,這麼多年過去,每天都在期待那個從天而降,腳踏七星的人,卻一次次的失望,還要揹負整個村子的重責。
“不辛苦,一點兒了不辛苦,這一天終於來,所有的辛苦都在這一天化爲灰燼了。”村長抹了把淚,說得有些哽咽,又有些開心激動。
“逸軒在此,謝謝村長。”白若離恭敬的一抱拳頭。
顧輕寒雖然沒有說話,也是感激的看着村長,之前那些不愉快的,都消失殆盡了。
“我們先回去再說吧。”顧輕寒冷得有些發抖,也不想在這裡呆下去,生怕有個什麼意外。
白若離與村長點了點頭,一同回村。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洋溢着笑容,腳步輕鬆愉快,沒有來時的忐忑不安,彷徨急燥。
路上幾人開起玩笑,時不時的傳出爽朗的笑聲。
直到……
鄰近村子的時候,白若離與在顧輕寒才齊齊一頓,臉上一緊,心裡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好。
她們內力深厚,即便隔得許遠,也可以聽得到村子裡響起一聲又一聲的哀嚎痛苦聲,怒罵聲,哭泣聲,空氣裡,甚至還飄蕩着血腥的味道。
兩人互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不安。
隨即,很有默契的拔腿往村子裡狂奔。
徒留村長一個人愣在那裡,衝着他們大喊,“你們幹什麼呢,跑那麼快做什麼,等等我這個老頭子啊。”
村長一邊招手,一邊急追過去,只不過,才一眨眼的功夫,眼前哪還有他們兩個人的身影,早已消失無蹤。
村長揉了揉眼睛,沒人?再揉了揉眼睛,還是沒人。
嚇得村長哆嗦了一下跳了起來,忍不住想大喊一聲,有鬼。
若不是剛剛一直跟她們兩個在一起,若不是跟她們相處了近半個月,他都要忍不住懷疑這兩個人是鬼。又或者剛剛的一切,只是一個幻境。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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