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子戰死,藍族舉族同殤,哀悼三日。
因爲小魚兒與衆多族民的死,整個藍族氣氛有些低迷,許多人,包括以前嘲諷他的人,都躲到一邊,暗暗抽泣啜淚。
雖然以前會嘲諷小魚兒,但是小魚兒只要在藍族到處都是歡聲笑語,他純真,他善良,他可愛,他喜歡抓魚,喜歡玩耍,藍族的土地,幾乎都有他走過的痕跡。
他的消失,彷彿帶走了所有的歡笑。離去已經七日,衆人還沒有從他的悲傷中走出來。
小魚兒的死,對族主無疑是最大的打擊。小魚兒雖非他的親生,卻比親生還親。藍族主因爲小魚兒的離去,瞬間蒼老數十歲,僅僅一夜間,滿頭盡是白絲,一夜白頭。凌厲剛硬的眸子也變得渾濁許多。
藍玉棠一直守護在藍族主門外,握緊扇子,一聲不吭,彷彿突然明白了許多。
不知是因爲太過悲傷,還是傷得太重,衆人的傷到如今還未曾康復。
小魚兒埋葬在藍族的聖地,那裡除了埋着歷代的族主,還埋着歷代的神子,小魚兒沒有埋在在衆神子中,而是埋在聖地的面對面,獨處一墓,因爲小魚兒喜歡抓魚,又最愛村口的那條河流。他的墳墓,正面望去,就可以看得到他最喜歡抓魚的那條河水。
從小魚兒下葬後,顧輕寒不是尋找衛青陽,就一直坐在小魚兒的墓前,陪伴着小魚兒,時不時的潸然淚下。
此時,她就坐在小魚兒的墓前,執着一罈勁酒,仰脖,不斷的往嘴裡灌去。
而在她的腳下,七零八落的堆放着衆多的空酒罈。
顧輕寒精緻的臉蛋上,酡紅着,眉梢染上點點醉意,眼裡迷濛,仍舊不斷的灌着烈酒,似乎想一醉方休,但喝了十幾壇後,還是清醒着,根本醉不倒,氣得顧輕寒將酒罈重重一甩,扔了出去,‘砰’的一聲,落在地上,破成碎片。
就在顧輕寒心煩意燥的時候,一雙瑩白大手握住她的纖手,給予她溫暖,就着顧輕寒身邊的位置坐了下去。
顧輕寒擡起迷濛的雙眼,見前方出現兩個,不對,是三個楚逸,打了個酒嗝,身子一軟,倒在他的身上。
楚逸抱住她,輕輕拍着她的後背,無聲的安慰着。
“小魚兒死了,衛青陽不見了,鳳凰玉佩,也不見了,一個都不見了,上官浩怎麼辦。”顧輕寒將頭埋在楚逸的懷裡,悶聲哭了起來。
楚逸眼睛一痛。
誰也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衛青陽居然在剛滑完胎的時候,最痛苦悲憤的時候,趁衆人不注意,在顧輕寒扶住他的時候,神不知,鬼不知的偷了她身上的六塊玉佩。
六塊,整整六塊……除了藍鳳凰,其它的玉佩全部都在他的身上。
七天前,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衆人無暇分身。
納蘭傾佔領顧輕寒的身體,小魚兒與她同歸於盡。
隨後,大家都沉浸在小魚兒的悲傷之中,等到發現鳳凰玉佩丟失的時候,已經兩日過去了。
這些日子,藍族幾乎所有的人都出動了,就是找不到衛青陽。她也瘋狂的尋找,日夜不睡,可是藍族幾乎都被翻了過來,還是找不到衛青陽,連一個影子都沒有。
沒有鳳凰玉佩,上官浩的病就好不了。
半個月前,陌寒衣的信一封接着一封,不斷催促,上官浩舊病發作,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再拖下去,既然有鳳凰玉佩,也救不了他。
他原本就是將死之人,只是被他還有陌寒衣,一直吊着一口氣罷了。十幾年來的疾病早已入侵他的五臟六腑。
要是鳳凰玉佩,再找不着的話,下一個死的,便是上官浩。
小魚兒的死,已經讓顧輕寒夠自責了,要是上官浩再出什麼事,他真無法想像,她還有不能撐得下去。
“我太大意了,居然連玉佩被偷都不知道。”顧輕寒悶聲道,身體彷彿被抽乾了,柔弱無骨。
“不,這件事不怪你,衛青陽誓死保護他的孩子,誰能想到,他在孩子剛被打掉的時候,就存了壞心,盜走六塊鳳凰玉佩。”
楚逸摸了摸她的髮絲,安慰道,“衛青陽破不開結界的,他肯定還在藍族,族主都派了那麼多人尋找了,一定會找到的,你別太過擔心。”
找到?
呵,真能找到,早就找到了。
衛青陽……你到底躲到哪裡去了?
你拿六塊鳳凰玉佩,想做什麼?
迷糊中,顧輕寒忽然想到衛青陽陰狠的話:我若不死,他日必將捲土重來,爲我兒報仇雪恨。藍族萬千性命,你,還有你的衆夫郎,甚至你的流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要讓你親眼看着他們死在你的面前,將這天下化爲煉獄,將這山河爲我兒作祭。
顧輕寒突然一個激靈,正起身子。
當初她以爲衛青陽只是一時想不開,口出惡言。難道,他說的那話,是真的?所以他纔會謀奪鳳凰玉佩?
顧輕寒越想越有可能,衛青陽向來沉默,他心思深沉,會想報復,也不無可能。
如果他真的想復仇,勢必會去搶第七塊玉佩。
第七塊玉佩在藍族……藍玉棠的手中。
“楚逸,走,去找藍玉棠跟藍族主。”顧輕寒突然拉起楚逸,就要離開。一擡頭,就看到藍玉棠與藍族主一前一後,緩緩朝着這裡走來,對着小魚兒上了三柱香。
“藍族主,關於小魚兒的事,實在抱歉。”顧輕寒真城的道歉,若不是她,小魚兒也不會死,若不是她,藍族也不會死傷慘重。
藍族主看着地上的酒罈,嘆了口氣,“不怪你,是小魚兒有此一劫。”
“有你的地方,永遠都沒有寧靜,傷好了,就帶着你那羣男人,趕緊給我滾出藍族,否則,本少主可不知,什麼時候心情不好,就把你們全殺了。”藍玉棠瞪了一眼顧輕寒。
殺了他母親還不夠,還害死他的弟弟,一個家,因爲她,弄得天人兩隔。
“棠兒,閉嘴。”藍族主一聲冷斥,看着小魚兒的墓碑,“是是非非都過去了,冤冤相報何時了,過去的事,就讓它徹底過去吧,小魚兒若活着,也不希望你們兩個互相殘殺。”
顧輕寒沒有說話,前幾日被藍玉棠揍的傷到現在還隱隱作疼着。
她沒有還手,小魚兒確實是因爲救她而死的,也是她利用小魚兒,闖進藍族的,這是她對不起他們藍族。
若是他們想殺她,她也不會還好。
藍玉棠冷笑幾聲,若是以前,他還會頂嘴,還會嗤諷,可現在,父親接二連三,喪失至愛,一夜白髮,他不想再讓他父親擔心難過了。
一轉身,不去看顧輕寒。
“藍族主,等我找到衛青陽,便馬上離開,以後終生不再進藍族。”顧輕寒望着小魚兒墓碑,沉聲道。
“這是陌寒衣傳來的書信,你看看吧。”藍族主從懷裡拿出一封書信。
顧輕寒疑惑,藍族與世隔絕,陌寒衣遠在裴國皇宮,是如何傳信的?
疑惑歸疑惑,顧輕寒還是接過書信,還未拆開,心裡就劃過一抹不詳之感,拆開一看,臉色變了幾變,折起信,怔怔的望着裴國的方向。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楚逸心裡也是不安,直覺告訴他,裴國出事了。
顧輕寒有些暗沉,緊緊捏着信封,心口疼痛,“上官雲朗死了。”
“上官雲朗死了?”
不止楚逸,就連藍玉棠也是一震。
戰神雲王,這麼年輕就死了?
上次一別,他身體健康,龍精虎猛,精神碩碩,以五萬兵馬,橫掃數十萬的兵馬,成爲裴國,乃至全天下的一個奇談,縱古至今的第一人,怎麼會說死就死了呢?
“上官龍繼位,苛捐雜稅,殘暴不仁,裴國亂成一團。上官雲朗出言喝止,上官龍懷恨在心,日前又因爲上官浩的事,訓斥了上官龍,上官龍召他進宮,藉機殺了他。”顧輕寒迷濛的眼睛,早已清醒。一個戰神,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雲王戰神,就這麼被人殺害了……
“呵,上官龍殺上官雲朗,他這是在自掘墳墓,上官雲朗一死,他的皇位還能坐得穩嗎?”藍玉棠一聲嘲諷。以爲當了皇帝,就天下無事了,以爲收了幾個番王,就可以安枕無憂了,真是可笑。
“上官浩的事?上官浩的什麼事?”楚逸問道。
“因爲他逼迫上官浩習武,甚至逼上官浩殺人,上官雲朗才憤怒起來。”顧輕寒開始擔心上官浩。那麼善良的一個人,讓他去殺人,這不是比殺了他還痛苦嗎?恐怕會成終生的夢魘。
“上官雲朗一死,裴國百姓不滿,加上他荒淫無政,苛捐雜稅,弄得百姓怨聲載道,紛紛起義,只怕,裴國離亡國已不遠了。”
若不是衛國內訌,搶奪皇位,而她又身在藍族,早已兵壓裴國了。
衆人唏噓,雲王一代名將,忠心耿耿,一生清廉,爲國爲民,立下赫赫戰功,竟然被自己效忠的主子害死,他的屬下不起兵造反纔怪。
雲王死得太不值了。
大丈夫,當陣前裹屍,戰死沙場,可他……卻……
“雲王跟錯了主子。”楚逸惋惜道。
就在衆人唏噓的時候,顧輕寒將手中的信封揉成一團,嘶啞道,“上官浩,接連受到刺激,再次發作,已經油盡燈枯了。”
楚逸豁然擡頭,看着自責難過的顧輕寒,忽然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上官浩在顧輕寒心裡地位,他們嘴裡不說,心裡卻如明鏡般明亮。只怕衆多夫郎中,上官浩纔是她的心尖寶吧。
來到藍族,雖然除去了納蘭傾,卻是以小魚兒的生命爲代價的。
好不容易藍族主答應要把藍鳳凰借給他們用,如今卻丟了六塊,光有一塊,根本沒有作用。
衛青陽也不知躲到哪去了,找都不找不着。
“輕寒。”白若離適時的聲音響了起來。
顧輕寒豁然回頭,緊張的問道,“有消息嗎?”
白若離低頭,雙眼暗淡。
看到他的模樣,衆人也知道,肯定又是沒有找到衛青陽的。
“藍族,能派出去的人,我全部都派了出去,這裡,如今到處都是藍族的子弟,擡眼望去就能夠看得到,到底問題出在了哪裡?”藍族主不解道。
顧輕寒突然看向藍族主,“有一個地方,或許被我們遺漏了。”
“什麼地方?”
“藍族禁地。”顧輕寒吐字有聲。
“不可能,自從你們上次闖進禁阱後,我在那裡設下重重陣法,重重把守,沒有人可以進得去的。”
“據我所知,衛青陽似乎是一個陣法高手,他的陣法造詣極高,能破開你的陣法一點兒也不稀奇,至於守衛……百密皆有一疏。”顧輕寒心裡暗沉了幾下。
藍族主摸了摸鬍子,沉思着,忽然雙眸凌厲,“藍族幾乎都被翻了過來,都找不到他們,那就只是禁地了。”雖然禁地他也去找過幾回,但小魚兒的離去,給他造成的傷害太大,他也沒有心思去細找,如今一想,或許真有可能就在禁地裡。
“玉棠,你馬上派人,將禁地團團圍住,待我親自前去查看。”
藍玉棠正想領命而去,忽然一個侍衛匆匆來報,臉色惶恐,身子哆嗦,“族主,不好了,大事不好,許長老,殷長老被人吸乾精氣了。”
吸乾精氣?怎麼可能,兩位長老武功蓋世,鮮有敵手,是他們藍族數一數二的高手,怎麼可能會……
藍族主與藍棠匆匆而去,走到後山,顧輕寒等人沉吟了一下,也跟着過去。
後山,是一個偏僻的地方,向來沒有什麼人會去,這次是兩位長老會去,也是奉命尋找衛青陽。
一路上,衆人都在懷疑是不是陳堂主下的毒手,除了他,沒有人會對他們兩個下毒手。
然而,等走到後山,看到他們兩個的屍體後,全體瞳孔巨縮。
天啊,他們看到什麼?看到兩具石化的骨頭。
藍族主低頭,仔細摸了一把骨頭,堅硬如石,而這兩個人,確實是殷長老與許長老無疑。
藍族主忽然拿起聖杖,對着他們兩個人的屍體,用力的轟下去。
“哐啷”一聲。
猶如金屬碰撞的聲音,屍體絲毫未損,那石化的屍體彷彿金剛石,堅不可摧。
衆人不解,連帶着藍玉棠也不解,兩位長老即便死了,屍體也不可能這般堅硬啊,何況,早上的時候,他還見過兩位長老,又不是死了千萬年,變成化石。
藍族主的面色很不好,甚至還有一絲害怕。
就在這個時候,又一個傳報聲傳來。
“族主,大事不好,歷代的族主,以及神子的陵墓都被破開,裡面的……都……”報數的人,身子不斷哆嗦,聲音都講不齊全。
藍族主第一次這般沒有形象的狂奔過去。
衆人速度都很快,連同五大太上長老都被驚動了,紛紛跑了出來。
幾人都是高手,很快就到埋葬衆族主與神子的聖地。
打開地洞,走進地下陵墓。
陵墓四周,皆有油燈亮着,雖然道路錯綜複雜,衆人還是很快走到置放棺槨的地方。
一眼望去,棺蓋七零八散,散在一邊,而棺槨裡的屍骨與殷長老,許長老一模一樣,全部化爲化石。
顧輕寒數了過去,起碼有數十個棺槨,數十具屍骨,竟然都變成了化石。
這屍骨是完好的,有些是散碎的,可如今,連散碎的都不例外,成爲一塊塊的石骨。
“是誰?是誰動了我們藍族的歷代先祖?他居然能夠破開封印?破開陣法……還有屍骨,怎麼會變成石頭。”藍玉棠一聲驚詫。
藍族主沒有回答藍玉棠的話,而是往另一邊急奔過去,打開一個又一個機關,石頭應聲而開。
藍玉棠跟了過去,顧輕寒等人沉吟了一下,想跟又不好意思跟。
這裡畢竟是藍族的重地。
待一想到,反正都跟到這裡了,不如一併跟了,想即此,拉着楚逸與白若離跟了過去。
等到她們趕到的時候,毫無意外的,又看到一座又一座的棺蓋沒有章法的落在地上,這些棺蓋,有的完好,有的被拍碎,而棺裡的屍骨,還是堅不可摧的化石。
駭然,凡是看到的人,皆是駭然。
藍玉棠一聲大喝,“怎麼回事?你們怎麼看守的,被人闖進來,又被人褻瀆歷代先祖的屍骨都不知。”
負責的陵墓守護的人,撲通跪了下去,面色煞白,身子哆嗦,“少主饒命,少主饒命,屬下也不知爲何會這樣,昨天還好好的,沒有人闖入,沒有人破陣,可是,等等我們換班的檢查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
藍玉棠一把將他踢開,怒吼道,“沒有人闖入,沒有人闖入難道是先祖從棺材裡跳出來,再把別人,跟他們自己的屍骨都變成化石嗎?”
守墓的人吃痛,栽倒在地上,不敢還嘴,這件事太蹊蹺了,他們明明看守得很好的啊,一步都未曾離開……也少知,爲何會變成這樣。
與藍玉棠的憤怒,白若離等人的不解比起來,顧輕寒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能讓藍族主如此驚慌大變,除了魔琴以及宇宙洪荒,只怕再無其它了。
只是到底會是誰得到了宇宙洪荒?
魔琴……宇宙洪荒……不好,魔琴有危險。
幾乎同時的,顧輕寒與藍族主紛紛震驚的擡頭,向來沉穩的眸子裡,緊張起來,同時大喝,“快,快去禁地,加派人手,不許讓任何人靠近禁地。”
一邊說着,一邊當先往禁地奔去。
藍玉棠等人看到他們焦急的模樣,一股不詳之感,竄上他們的心頭,只怕這件事不簡單。尾隨他們而去。
如流星般疾馳而出,然而一走出墓室,他們就看到禁地方向傳出一聲暴吼,魔氣沖天,錚的一聲,一聲悠揚激厲的琴聲破天響起,琴聲激越,如獲自由,琴聲興奮,如九天可任由翱翔,琴聲激動,如嬰兒般尋找親人,圍繞着親人呢喃,撒嬌,賣萌……
“錚”
“錚”
“錚”
接連三聲琴音,琴聲陡然拔高音量,剛剛還嬰兒般撒嬌的琴音,驟然間魔氣大作,一層層黑色的藹霧繚繞着魔琴,殺氣沖天。
隔着老遠,還能感受到讓人靈魂顫抖的害怕。
“好重的殺氣。”白若離呢喃道。
“魔琴,是魔琴,魔琴破印而出了。”藍玉棠臉色大變,眨也不眨的盯着半空黑色的霧氣,那霧氣裡面,包裹的就是魔琴。
魔琴一出,血流成河。
天下,要大亂了嗎?
顧輕寒與藍族主的腳步頓住,擡頭看着天空,越來越不安的感覺竄上他們的心頭,想必一場大劫即將要來臨了。
不止他們幾個,所有的人,全部都看着天空,這麼大的動靜,藍族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的。
驟然間,藍族人心惶惶,擔心不已。
藍族主與顧輕寒等人全神戒備,準備接住魔琴的攻擊。
然後魔琴的殺氣只是釋放了一下,又收了回去,繼續撒嬌般的呢喃着。
最後,魔琴一個聲興奮的錚了一聲,裹着漫天的黑霧,似乎還裹一個青色的人影,凌空而退,消失天跡,只一眨眼功夫,便消失無蹤。
顧輕寒瞳孔巨縮。
不止因爲魔琴的速度快如閃電,更重要的是,那道身影,可不正是衛青陽嗎?
衛青陽奪了她的鳳凰玉佩,又放出了魔琴,難道,宇宙洪荒也是他奪走的?
否則,即便有鳳凰玉佩療傷,他也不可能恢復功力的。
除非他得到了藍族歷代以來尋找的宇宙洪荒……
這一刻,顧輕寒再也無法保持冷靜,衛青陽這麼做到底是爲什麼?難道真的像他說的,要報復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