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風雲變色

但淳于靖、裴淳二人久久不曾發話,她放心地籲一口氣,縱聲笑道:“樸日升,天堂有路你不走,反倒闖入地獄。但我念在你是入選之人的緣故,特別網開一面,現下有兩條路任你選擇。一是你獨自留下,不作任何反抗,任憑我向你施展手段,瞧瞧是不是會變成我的奴僕?另一條路是放手一拼,我可不講究什麼以一對一的規矩,你自己估量估量吧!”

樸日升還未回答,白髮鷹鼻的神魔手魏一峰嘿嘿冷笑道:“好一個妄自尊大的小丫頭,須知縱然是你母親在此,也不敢輕視老夫。”

辛黑姑瞪他一眼,罵道:“你不過是先天無極門中一個老匹夫罷了,竟膽敢如此狂妄,哼!哼!哼!家母橫行天下之時,比你強勝百倍的一流高手,也無不聞名色變,你算個什麼東西!”

她明知對方武功高強之極,確實是武林中有限幾個不怕她母親辛無痕的人之一,卻故意罵得狗血淋頭,激他動怒。

果然魏一峰勃然變色,但見他滿頭白髮根根豎起,恰好一陣勁風吹過,他那一頭白髮竟沒有一根搖動。

淳于靖、裴淳二人眼見此老氣功如此精湛,心中大驚,都想他若是含怒出手,定然勢若雷霆,威不可當。連忙各自運聚功力,踏前兩步,以便先擋一招。

魏一峰怒極反笑,道:“今日定要教汝等嘗一嘗老夫手段,好讓你們得知天多高地多厚。”說時,輕飄飄踏前數步,提起右掌,眼中精光暴射中,出掌緩緩拍去。此時他距離辛黑姑尚有六尺,但見他掌勢出時,毫無異狀,好像是比劃着玩的。

裴淳乃是站在辛黑姑左前方尺許處,這時大喝一聲,使出“天罡掌力”,左掌托住右肘,上面右掌疾忙拍出。他這一掌已用足全力,掌勢才發,已聞轟轟洪洪的潛力破空之聲。

樸日升眉頭輕輕一皺,忖道:“這裴淳真了不起,別後沒有幾日,功力又大有精進,只不知他何時才停止這等屢有精進的奇異情況?”

此時裴淳掌力到處,已發覺被一股無形無聲的巨大勁道迫住,居然再也不能向前推進。

而且在霎時之間,那股阻力好像已經侵入他的掌力之內。這正是先天無極門驚世駭俗的絕藝之一,能夠奪敵人之力變作自己之用。倘若裴淳不是功力如此深厚,則一觸之下就會被對方制住,哪能讓他有喘息延緩的機會?

裴淳心中大大一凜,左手運起天機指法,嗤一聲疾點出去。指力到處,仍然被那股無形無聲的勁道阻住,毫不生效,這原是指顧間之事,對面的魏一峰擺動內力,掌勢向外一推,裴淳應聲而退,第三步才煞住退勢。

辛黑姑見這魏一峰如此厲害,禁不住暗暗驚凜,忖道:“想不到這個老傢伙如此厲害,我已失算在先,今日只怕是有敗無勝的局面啦!”

正在忖想之際,淳于靖卻出人意料之外地踏前一步,朗聲道:“魏老前輩功力通神,鄙人甚感佩服,今日良機難遇,鄙人不自量力,要領教領教老前輩的絕世掌力。”

魏一峰霜眉一掀,傲然道:“世上能接老夫一掌而不摔斤斗的人寥寥可數,那孩子還過得去,瞧來已盡得中原二老的真傳,你比起他怎樣?若是不如,趁早認敗服輸,免得丟人現眼。”

他口氣甚豪,好像中原二老都不是他的敵手。淳于靖雖是先得到窮家幫心法而崛起於武林,但能躋身當代高手之列,卻是後來得到李星橋傳以指法而致,因此對方輕視中原二老的口氣也就激怒了他。

他淡淡一笑,道:“我盟弟的武功雖是比鄙人強勝得多,但鄙人乃是實事求是之人,須得親自一試才能心服口服。”

魏一峰冷笑一聲,道:“這也使得。”揚手一掌,隔空拍去。

淳于靖早已提聚功力,當下迅即運指點去。但聽“嗤”的一聲響處,那魏一峰居然皺一下眉頭,掌勢微微向後退了半尺,這纔再度向前推出。

行家眼中己瞧出淳于靖的指力造詣極是高強精妙,出指法度森嚴高峻,與裴淳全不相同。

他們也瞧出魏一峰掌力居然阻不住淳于靖的指力,須得縮退手掌,卸去對方的鋒銳,才能繼續催動掌力反攻。

原來淳于靖的武功,雖是因得李星橋指點而躋身高手之列,但窮家幫向來就以指功著稱,因此淳于靖的指法自有法度,而由於李星橋傳以更精微奧妙的運功發勁訣竅,經過他本人融會貫通,得到特別的成就。是以淳于靖的指法功力與裴淳外表上大不相同。

魏一峰催動掌力,忽輕忽重,忽而外推,忽然內拉。變化之微妙多端,實在無法捉摸。

淳于靖突然間向前斜栽,心中一凜,指上力道化作至剛至強的勢式。但魏一峰借勢一送,淳于靖不禁向後便退。他只退了兩步就穩住腳步。魏一峰心中涌起毒念,暗忖此人指功奇佳,老夫待會出手便須先殺死此人,才能消絕後患。

這時北惡慕容赤已得到辛黑姑的示意,大步奔出,洪聲喝道:“老頭子看拳!”呼一聲掄拳疾劈。

魏一峰已聽悉此人神勇蓋世,如今一瞧他的拳勢,果然勇猛無倫,心想此人的蓋世勇力,我平生閱人萬千,還是第一次瞧見。

他可不敢用掌力對付,驀然躍上去,出掌輕拍。但見拳風衝得他全身衣衫幾乎要裂體飛去,然而他的手掌已堪堪碰上對方拳頭。當即以微妙奇奧手法化解了對方拳上大半力道,接着手腕一粘一甩,慕容赤大叫一聲,龐大的身軀直摔出去,砰一聲摔出丈許外的地上。

慕容赤喝聲宛如霹靂震耳,一躍而起,毫未受傷,然而辛黑姑已駭得微微沁出冷汗,心想這魏一峰果然十分了得,她手下的三大高手竟無一人能夠匹敵。

魏一峰仰天冷笑道:“你們還要動手麼?”

樸日升應聲說道:“敝師叔乃是前輩高手,諸位雖然受挫,也算不上是很丟臉的恥辱。

眼下淳于幫主和裴兄都出過手,對辛姑娘已交代得過去,便請兩位暫讓一讓,待本爵請求敝師叔出手把慕容赤擒下。其時只剩下辛姑娘一人,料她已無能爲力。”

辛黑姑冷笑道:“好呀!你出手試試看?”她嘴巴雖硬,其實心中十分着急,真怕淳于靖他們袖手旁觀。

樸日升說話之時,欽昌喇嘛已經迅快繞到辛黑姑後面兩三丈遠的地方,防備她突然逃走。

淳于靖微微一笑,道:“實不相瞞,我們也很想閣下擊潰辛姑娘的勢力。”

裴淳訝道:“大哥,你不管她的事了,是也不是?”

淳于靖道:“那也不是,第一點是咱們兄弟跟辛姑娘訂過約,那是非幫她到底不可。第二,辛姑娘橫行天下多時,幾曾有過如此孤立可憐,這一來反而使咱們不忍得棄她而去。”

辛黑姑皺起鼻子,卻甚是美麗好看,她倔強地道:“哪一個要你們可憐?”

淳于靖微笑道:“姑娘連別人的心思都要管,早晚非弄得累死不可了。”

辛黑姑可真想不到這個端方嚴肅的人也會說笑話,尤其是在這等緊張兇險的處境之下,心中泛起一陣微妙的情緒,皺起來的鼻子也不由得放鬆了。

樸日升面色一沉,道:“師叔,瞧來今日咱們非大幹一場不可了。”

魏一峰桀桀笑道:“妙得緊,老夫許久以來,已沒有活動筋骨的機會了,我對付兩個,你們各選一個對手。”

樸日升心想擒賊擒主,便道:“小侄還未領教過辛姑娘的武功。”

欽昌喇嘛心想那慕容赤的神勇,唯有魏一峰可以剋制得住,當即一躍向前,出手向裴淳抓去,口中說道:“灑家久聞裴施主大名,今日定要見識見識。”

魏一峰也是個老謀深算之人,知道自己若不提早出手,樸日升很難如願找上辛黑姑作對,是以晃身撲上,雙掌齊出,一取淳于靖,一取慕容赤。

樸日升乘隙迅撲,出手便使出天山神掌,高攻遠打,迫得辛黑姑不能不先動手招架。他深知對方身法妙超一代,若不先行把她纏住,決計無法追趕於她。

這七位當代高手霎時間展開一場激烈拼鬥,十招不到,慕容赤已被魏一峰使出神魔手摔了兩個斤斗。魏一峰乃是盡情借對方之力,重重地拋摔敵人,無奈慕容赤天生銅皮鐵骨,雖是摔得堅硬的地面都出現坑洞,他仍然一躍而起,重新參戰,好像一點也不受影響。

樸日升施展全力,手法連變,忽而使用本門先天無極派的心法,忽而使出天山神拳,忽又使出鬼谷三式和炎威十一勢,夾雜施展,變幻無方。辛黑姑被他深厚無比的內力迫住,許多詭奇招數手法都使不出來,因而她最擅長的輕功也受到影響阻滯,簡直已變成無法脫身逃走的局勢。

另一方面裴淳與欽昌喇嘛激鬥得十分劇烈,欽昌在密宗三大高手之中原居首度,不僅智慧廣大,學問淵博,同時武功也極爲高強。他的“大騰挪心功”乃是武學中的一絕,但裴淳以師門心法“天罡九式”輔以“天機指”奇功,居然毫不遜弱。

雙方都迅快地拆招換式,裴淳陡然間手法微滯,被欽昌抓住這絲毫空隙,連攻數招,佔取主動之勢,登時強弱之勢已分,裴淳唯有勉力支撐殘局而已。

原來裴淳驀然記起前些時候被札特大師擊敗之事,他想起當時根本抵擋不住札特的金剛密手,殊不料數月之後,卻能與密宗三大高手之首抗爭,難分勝負。他心念就這麼分散了一點,頓時變爲劣勢,陰象環生。

樸日升乃是雄才大略之士,雖然全力對付辛黑姑,可是仍能夠觀察到整個局勢,此時眼見裴淳已無能爲力,那邊淳于靖和慕容赤都自顧不暇,心知已掌握了勝算。當即收攝心神,深深吸一口真氣,連攻數招。

辛黑姑被他迫得團團直轉,實在已無力扭轉敗局。正當此時,四下出現了不少人影,樸日升掃瞥一眼,朗聲喝道:“國師只要纏住裴淳就行啦,不要傷他性命。”

其時出現在圍牆上的人影便是李不淨、病僧、褚揚和窮家五老,那個率領這一幫人的南奸商公直卻不曾露面。樸日升智計過人,一瞧來的都是裴淳的朋友,所以連忙叫欽昌勿下殺手。另一方面淳于靖卻自保有餘,不必多說。

果然窮家五老等人聽了此言,心下躊躇,暗想只要幫主和裴淳無恙,當然不必出手。那時不管辛黑姑和樸日升哪一方得勝,都可以得到漁人之利。

病僧等人的想法微有不同,他們受制於辛黑姑,本是無可奈何之事,眼下樸日升已操勝算,最好借他的力量把她擊敗,便可以恢復自由,所以他們也不肯動手攪亂了目前的局勢。

樸日升長嘯一聲,更加凌厲地兇猛進擊,辛黑姑若不是身法奇妙無比,早就被他擊倒或是擒住了。

這些高手們再激鬥了數十招,裴淳突然間猛攻一招,卻不覺露出了破綻。

欽昌喇嘛大喜,以“大騰挪心功”搶將入去,一掌封住對方拍落的招式,另一隻手已點中裴淳左臂穴道,緊接着以擒拿手法抓住他手腕,屈到背後。

他萬萬想不到能把裴淳生擒活捉,此舉連淳于靖也可以制服,心中的興奮簡直是難以形容。

此時許多人影撲人牆內曠地之上,竟是五名紅衣喇嘛和七名武士,個個身手矯健。他們迅即佈下一道防線,隔住李不淨等人沖人戰場之路。

原來這些人手早就埋伏在側近隱秘之處,樸日升詐作奮力進擊之時發出嘯聲,便是召集的信號。

窮家五老等人不覺都驚得呆了,辛黑姑也因裴淳被擒而一疏神,被樸日升指尖掃中胸口,連退六七步,樸日升跟蹤撲上,他估量對方縱是功力再高,但被他指尖內力襲中,勢必血氣翻騰,所以不假思索伸手向她肩頭抓落。

辛黑姑的肩胛已被他五指碰上,突然間滑了出去,人已轉到樸日升背後。她的動作居然一點也不曾因被對方指尖掃中而遲滯,可真是十分出奇之事。

樸日升趕緊使出炎威十一勢,但見他拳擊腳踢,好像渾身都冒出火舌一般。迫得背後的辛黑姑無法接近。這刻他須得用盡全力甩開她,便顧不到辛黑姑可以趁機逃走這一點了。

正當辛黑姑施展出武林高手無不震驚的“如影隨形”身法奇功之際,裴淳那邊也突然發生變化。

那裴淳本來手臂穴道被點,又被欽昌以擒拿手法屈曲手臂至背後,這原是再難動彈的形勢,然而欽昌卻忽然被一股尖細的暗勁襲中腹間穴道,登時全身乏力。

裴淳一翻身反而把他抓住,連點數處穴道,頓時扭轉了形勢,由被擒而變成擒住對方。

這個突然的變化把樸日升駭得心神不定,幾乎被辛黑姑擊中。只見他左手從右肋下面啄出去,撮指如錐,發出尖銳的響聲,這一招竟把辛黑姑迫退了四五步,樸日升因而擺脫了她在背後釘牢的形勢。

原來樸日升乃是施展出星宿海“七步摧魂錐”的絕藝,他功力強,施展這一招之時,僅用其法而不用其式,是以大收出奇制勝之效,頓時挽回劣勢,把辛黑姑擺脫。

不過這一門奇功最是傷耗真元,尤其是他不依式施展,每使一次都得耗損不少真元內力,因此樸日升不是在萬不得已之際,決不肯使用。

他口中發出命令,那五名紅衣喇嘛和七名武士一齊旋動身形撲人戰場,其中五名紅衣喇嘛奮身齊撲裴淳,去勢極是兇猛狠毒。

裴淳一瞧那五名喇嘛拳掌上發出的風響都凌厲強猛,顯然皆是功力深厚的高手,其中兩個各自撤出兩尺長的利刃,白光森森,鋒快非凡,這等短兵刃他們藏在寬大的僧袍內,既便利而又不易露出痕跡。

他們來勢如此兇狠,不用說也可以知道是爲了搶救欽昌國師之故。

裴淳在這間不容髮之際,閃眼一覷,那邊廂窮家五老等人這刻纔開始行動,一望而知已趕不及過來幫忙,他爲人雖是忠厚不過,但也深知哀兵必勝的道理,心念閃電般一轉,隨手便把穴道業已被制的欽昌喇嘛向這些敵人擲去。

雙方勢道都急疾之極,幸而那些紅衣喇嘛都是時下高手,齊齊硬煞前撲之勢,欽昌國師身形到處,竟撞翻了兩人。

接理說這些喇嘛們縱是被巨石撞上,也未必會跌倒,但他們生怕硬碰的話,會把欽昌國師撞傷,所以順勢跌倒,卸去相碰時的力道。

裴淳趁他們大亂之時,迅快撲上去,左手使出天機指法,嗤嗤兩聲過處,登時把跌倒地上的兩名喇嘛點住穴道。

但他得手之後反而迅即退開,那三名未曾受制的紅衣喇嘛本來已橫心打算拼命,見他陡然退開,反倒一愣。

裴淳揮手道:“你們把人帶走吧!”說時,一面比劃手勢,因爲這些番僧未必懂得漢語。

但這三名番僧竟都精通漢語,趕緊彎腰抱起地上的三人,迅即找路逃走。

窮家五老以及李不淨等六人見裴淳縱放對方,便都不出手攔阻,任得這三名喇嘛逃走。

裴淳轉眼掃瞥,巧好又見到北惡慕容赤摔個大斤斗,不過他起身之時動作絲毫不慢,可見並沒有受傷,當下略略放心,目光轉投到辛黑姑、樸日升二人身上,只見辛黑姑被樸日升一輪猛攻,大有透不過氣之勢。

這刻樸日升才表現出他的真正功力,果然有迅雷橫掃之感,以辛黑姑這等博學功深之人,仍然招架困難,隨時有被擊敗的可能。

他大步奔去,口中喝道:“辛姑娘放心,在下來啦!”

喝聲未歇,樸日升呼地躍出圈外,恨恨地向裴淳瞪了一眼,迅即轉身奔去,口中招呼道:

“師叔,咱們今日且退,待計議過之後,再找他們動手。”

那神魔手魏一峰輕輕易易就從戰圈中退出,一言不發,與樸日升會合後越牆而出。

辛黑姑長長透一口氣,向裴淳道:“謝謝你啦!”

裴淳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必謝,倘若你肯答應與我們交個朋友,彼此互助,豈不很好?”

淳于靖立在那邊略略喘息,一面問慕容赤道:“慕容兄可曾受傷?”

慕容赤露出滿面歡愉暢快的神色,道:“沒有事,這老頭子把我摔得舒服極了!”

淳于靖訝道:“慕容兄果真感到舒暢麼?據鄙人所知,那位魏老前輩手法高深狠毒之至,雖是不曾摔傷了你,可是他的內力仍然能夠喑暗侵襲你的內臟,說不定已受了內傷。”

慕容赤哈哈一笑,道:“不怕,不怕,我慕容赤天生是銅皮鐵骨,內臟是石頭做的,再也不會受傷,我告訴你,有一日我跟幾個番僧大戰一場,事後雖然略感疲倦,但心情愉快輕鬆之極,好像以前殺人之後一樣。”

淳于靖不禁一怔,道:“原來如此!”

心中忖道:“裴淳賢弟告訴過我,這慕容赤天生得有惡骨,性情兇暴,兇性發作之時,便要殺人發泄,現下瞧起來他被辛姑娘制服之後,便不會隨便殺人,兇性也可以從劇烈打鬥中獲得發泄,這麼說來,我們不把解藥給他服下,反而是一件大大的功德呢!不過這麼一來,他誓死效忠辛姑娘,對我們卻成了大大的禍害。”

這時辛黑姑瞧了瞧場中之人,發現南奸商公直不在,登時明白他當時爲何不曾現身,心中大是忿惱,殺機頓萌,向裴淳微微一笑,說道:“我想命慕容赤去殺死商公直,你瞧好不好?”

裴淳一愣,道:“爲什麼?”

辛黑姑道:“這廝壞死了,隨時會背叛我。”

裴淳道:“我也有殺他之意,不過你既是問我,以你的立場而言,卻是不該殺他,要不然人人心中自危,誰不想法子倒你的臺?”

辛黑姑冷冷道:“我纔不怕哪!”但旋即浮起溫柔的笑容,道:“但你的好意我卻很感激,你對我真好。剛纔急急先來幫我,不惜把擒到手的人放掉,免得他們苦苦纏住,現在又對我十分關心,直言獻策。”

裴淳心中叫道:“天知道我不是特別對你好,其實我對誰都一樣,以獻策這回事來說,我除非不開口,要是開口,我就得說出老實話。”

他忽然記起了薛飛光和雲秋心,前者智謀絕世,眼下定能自保,不須憂慮。後者卻是個柔弱而又沒有心計的女孩子,生性多情,多愁善感,現下不知情況如何?於是問道:“我想見見雲姑娘,不知辛姑娘允許不允許?”

辛黑姑面色一沉,道:“你可是一直忘記不了她?”

裴淳頷首道:“不錯,她的生命有如風中殘燭,山邊夕陽,隨時都會消失,所以我念念不忘,希望有法子挽救她的性命。”

辛黑姑釋然忖道:“原來如此,那我就讓他們見見面也無妨,要不然他日後必恨死我,也永遠忘不了我的惡毒。”,於是點頭道:“好吧,我叫博勒帶你去見她,但你不許趁機逃跑。”

裴淳淡淡一笑,心想我要逃跑的話,這刻就可以辦到了,但他可不願意跟她爭辯。

這時淳于靖也走過來,向辛黑姑道:“姑娘須得時時找機會讓慕容兄發泄氣力,他的兇性就不會發作了。”

辛黑姑秀眉一皺,道:“聽起來你好像對我特別關心,爲什麼?”

淳于靖愣一下,道:“這也說不上有什麼理由。”

她忽然側耳聆聽,接着說道:“咱們快去瞧瞧,恐怕是樸日升他們向告天子等人出手。”

她當先奔去,裴淳、慕容赤、淳于靖等人緊緊跟隨,出了圍牆外面,辛黑姑毫不遲疑地向西北方迅馳,他們馳出二十餘丈,穿過一片疏林,裴淳等人才聽見廝殺之聲隨風傳來。又穿過一片疏林,只見田野間二十餘人正在廝殺,人堆中並沒有樸日升他們的蹤跡,卻是那三名喇嘛爲首,率領着十多名武士,正與告天子等人奮抗。

那欽昌國師和兩個穴道被點的喇嘛已不見蹤跡,想是對方分出人手把他們送走。

田野間已倒着四、五具武士屍首,告天子這邊共計有博勒、彭逸、步崧以及不曾現身的南奸商公直,人數雖少,可是告天子手中的“毒蛇信”惡毒無匹,晃眼間已刺倒一人。

再就是飛天夜叉博勒更見使毒手段的高妙,只見他偶然間一揚手,丈許外就有人翻身栽倒,反而在近處與他動手拼鬥之人安然無恙。

慕容赤大喝一聲,捏緊拳頭,便想衝去,辛黑姑心想這些喇嘛和武士們雖然都是好手,但怎當得住自己這一方的名家高手大肆屠殺?這等殘酷場面定非淳于靖和裴淳所軎,當下尖喝道:“都給我住手。”

告天子等人應聲躍出戰圈之外,對方衆人一見辛黑姑等四人出現,駭得亡魂皆冒,不待她多說,紛紛乘機鼠竄而去。

商公直連忙過來陪笑道:“在下一瞧當時的形勢,就想設法出奇制勝,但可惜對方人數太多,以致不曾把欽昌喇嘛留下。”

辛黑姑只冷哼一聲,隨即率衆回到不歸府中,裴淳卻跟隨博勒去探視雲秋心。他隨博勒走到城中,到了一座府第之內,兩人穿過去,走入內宅。

博勒道:“她就在東跨院內,可是你且在此等候一會,待某家先進去安排一下。”

裴淳記得以前在樸日升府邸中會見雲秋心時,險險被博勒用一種奇毒害死,這時不免大具戒心,雖是不曾反對,但等博勒一走開,便趕快暗暗跟蹤。

他見博勒每經過一道門戶之時,便向門框上下四周揚揚手,或者觸摸一下,分明是佈置毒物,心中大爲憤怒,不過他身上沒有闢毒珠,故此大爲忌憚,他在高處只見到他過三道門戶,就瞧不見。

自個兒盤算了一下,便翻屋踏瓦從另一側繞到東跨院,到了切近,恰好見到博勒原路出去,便暗暗一笑,一徑奔入東跨院。

他乃是從另一道門戶走進去,入院之後,叫道:“秋心,你可在裡面?”

房簾一掀,露出雲秋心美麗帶幽怨的面龐,她雖是愁眉舒展,輕顰淺笑,但仍然有一種幽怨的味道,使人瞧了心頭軟軟的。

她招手道:“快進來談談,真把我想死了!”

裴淳從她的話聲中感覺出中氣甚弱,心中更加憂慮,連忙進房,兩人互相握手,雲秋心微微發抖,突然間倒在他懷中。

他們昔日在樑藥王隱居的千卉谷內,曾經因雲秋心快要斃命而互吐悃(音“捆”,真心誠意)衷,情意己通,所以雲秋心此舉不算得很突然,裴淳把她抱住,忽然感到頭腦間一陣暈眩,不禁大吃一驚。

雲秋心也感出不對,驚道:“你怎麼啦?”

裴淳暗暗運功調氣,提聚真力,一面應道:“恐怕是中毒啦!”說時,但覺真力有散渙之象,幸而發覺得早,若是再遲片刻,這股真力定然提聚不起。

雲秋心兩行珠淚滾滾流下,悲聲道:“原來義父還是騙我,他剛纔說你要來瞧我,他進來時已撤去重重門戶上的奇毒埋伏,但你依舊中了毒,可見得他對我已沒有了父女之情。”

這話送入裴淳耳中,使他虎軀一震,道:“你說什麼?”

雲秋心道:“我說義父又來騙我,分明沒有父女之情。”

裴淳道:“不是這個……”但他陡然停住詢問,輕輕把她推開,收攝心神,運足功力運行於脈間。

他清清楚楚地感覺出侵入腑臟的毒素,已被他體內真氣迫聚在一起,然後他選擇左手爲出口,將這一束毒素從左臂輸送到指尖,然後再以天機指的功夫,把毒素和真力凝合爲一,手指連點,“嗤嗤嗤”響了三聲,所有的毒素隨同那股指力泄出體外。

裴淳大喜道:“秋心,我已把毒素迫出體外,不但沒事,還因此練成了一種奇怪功夫。”

雲秋心化憂爲喜,道:“這話可是真的?”

裴淳道:“剛纔我如此這般泄出毒素,試想若是有敵人抵擋我的指力,他防備得住指力卻抵擋不住指力中的毒素,這豈不是一種奇怪功夫?”

雲秋心也十分高興,正在談論之際,外面傳來博勒粗啞的聲音,他說道:“孩子……孩子……小裴淳忽然跑掉,不知是何緣故?”

裴淳連忙應道:“在下已經進來啦!”

博勒啊了一聲,迅即奔入來,急急問道:“你打何處進來?沒有經過門戶?”

裴淳點點頭,露出十分不好意思的神情,躬身道:“在下大膽妄爲,還望博勒老師見諒。”

博勒凝目望住他,道:“這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某家在這四周重重門戶上,都佈置了奇毒,不論是人是獸,只要穿過任何一道門戶,便得中毒。”

他沉吟一下,又道:“但你似乎沒事,這就奇怪了!”

裴淳當即把如何運功把毒素迫出體外的情形說了出來,一面再三致歉,因爲他此舉不啻是說不信任博勒,纔會從別的方向潛入。

博勒初時面色不大好,殊感不悅,但後來轉念想道:“這孩子已盡得中原二老真傳,功力湛深無比,某家現下除非使用昔年苦思研配出來的毒劑,讓他服用,像對付李星橋之時一般,才能毒倒他。罷了!罷了!中原能人輩出,某家還是趁早返回西域的好。”

這麼一想,惡念全消,當下道:“你剛纔所中的毒極是厲害,換了常人,早就倒斃在門限之上了,但縱是內功深厚之士,也不能運功迫出此毒,除非是已練到金剛不壞之體的地步,才能夠把毒力迫出。可見得你目下的成就,已經可以比擬昔年的李星橋了。”

說到這裡,不由得感到英雄氣短,長嘆一聲,道:“中原有兩句俗語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試看今日之戰中,辛姑娘、樸國舅、淳于靖、你和慕容赤等新人,都勝過昔年的前輩高手,某家也應該回西域纔是。”

雲秋心嬌軀輕輕一顫,道:“我們幾時回家?”

博勒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又向裴淳道:“以前某家曾經借秋心那孩子的身體傳毒害你,所以怪不得今日你大起戒心,這是你江湖閱歷大有長進的現象,你不用放在心上。”

裴淳謝過他的寬恕,接着便趕快問道:“只不知前輩幾時返回西域?”

博勒沉吟一下,道:“還說不定,但不會是很久的事。”他碧睛一轉,又道:“某家有些機密消息告訴你,雖然秋心聽了也不要緊,可是這等江湖上機詐鬥爭之事,她還是少知道的好。”

雲秋心道:“那麼我到外面走動一會,你們談完了就叫我。”

博勒道:“這樣也好,但你別往南邊的門戶走,因爲那邊四五道門戶的毒藥埋伏都撤去了。你可向北邊走動,以免發生意外。”

她掀簾出去了,博勒側耳聽着,直到她步聲消失,才道:“小裴淳,某家有一件事不能不告訴你。”

裴淳面色大變,道:“可是關於秋心的?”

博勒肅然點頭,在他那沉寒的面色中,隱隱透露出悲傷之意。他嘆一口氣,才道:“不錯,你也猜得出來,秋心的性命恐怕已到了盡頭,某家雖然十分後悔,可是無法挽回她的命運。”

裴淳心靈大震,一屁股跌坐在椅上,沒有做聲。

博勒又道:“昔年某家從中原返回西域,因爲一心一意要跟藥王樑康較量胸中所學,特地找到一個雙親皆亡無可依靠的小女孩,帶返西域,自小就喂以各種毒物,使她的體質完全變化,與常人不相同。某家心想秋心是個漢人,樑康豈能袖手不管?哪知他真的不管,而某家更想不到秋心在我心目中,已變成嫡親的女兒一般,所以某家心中也哀痛無比!”

裴淳矍然道:“現在樑藥王一定不會拒絕啦!”

博勒聽了這話,竟沒有一點歡喜的神色,緩緩道:“太遲啦,這是連某家也想不到之事。”

裴淳愕然道:“爲什麼呢?”

博勒道:“某家現在才知道體質上的變化,可能影響到性情變化,而性情的轉變,又可以影響體質。像秋心這個孩子,她體質的變化使得她日日愁悶幽怨,由於她心情的鬱怨愁,以致她的身體更衰弱了。”

裴淳頹然點頭,道:“我明白了,她身體與心情交互影響之下,所以萎落得更快,出乎你意料之外。但這不是你的過錯。”他但覺四腳百骸沒有一點氣力,腦際也成了一片空白,好像已不會思想,只有一件事他記得清清楚楚,那便是雲秋心快要死了。

博勒沉吟一下,又道:“她最多隻能活上三天,你最好在這兒陪她,某家收葬過她的屍體,纔回返西域,以後永遠不再踏入中原一步。”

裴淳茫然地點頭,眼中淚光模糊,已瞧不清眼前景物。這已是他平生第二次遭遇到生離死別的悲哀。而上一次也是雲秋心做主角,可是,這一次他不但沒有覺得悲哀稍減,反而感到比上一次更爲深刻悲痛。

過了好一會,博勒拍拍他的肩膊,沉聲道:“孩子,振作起來,最好不讓她曉得真相,讓她在死前愉快地過完這最後的三天。”

裴淳道:“我一定要讓她愉快地過這幾日。”

博勒道:“某家也知道這事對你十分難以忍受,但是她心中只有你一個人,唯有你才能使她快樂地渡過這短短的殘生。”

裴淳拭乾眼淚,咬咬牙,奮起堅強無比的意志,道:“好!這幾日摒去自家的感情,想也不要想到她快死之事,唉!希望我真能辦得到。”

博勒憐憫地瞧着他,他自然曉得這是一副多麼沉重的擔子。而這個少年又是如此的純真善良,對於他無疑是非常可怕的責任。

他觸想起一件事,便向裴淳道:“某家返回西域之後,此生再也不踏入中原一步,爲了感謝你對秋心的愛顧,某家要助你練成一宗絕藝。”

裴淳一點興趣都沒有,但不好意思拒絕,因爲他是雲秋心的義父之故。

博勒道:“某家將要窮三日之力,配製出一天下無雙的毒劑,讓你使用。”

裴淳忙道:“在下不懂使毒之道,前輩的好意在下只好心領。”

博勒笑一笑,道:“孩子,這是千載難求之事,某家要研配出的這種毒劑,非同小可,須得可以讓你服下而本身不會中毒,又能夠自行融化入你的真氣之內,其時你只要施展天機指的功夫,就可以使對方中毒身亡,這等絕藝,古今沒有聽過,試想哪一個人能夠把毒素融化在像天機指如此高深的指力之中?”

裴淳吃驚地道:“這真是駭人聽聞的絕藝,前輩若是配製出這等毒劑,凡是內功深厚之士都可以從掌力發出毒力,豈不是十分可怕?”

博勒笑道:“哪有這麼便當?若不是已練到像你這種火候造詣之時,誰也別想達到內服毒劑而從掌指上發出毒力的地步。”

裴淳沉吟一下,堅決搖頭道:“不行,這等功夫太過惡毒,在下不能修習。”

博勒哦了一聲,道:“某家竟忘了你是個心腸慈善之人。不錯,這一門功夫太毒辣了,不發則已,一用就取人性命,當然不敢使用。好!讓我想個辦法。”

他忖想了一下,外面傳來雲秋心的腳步聲,輕得有如落花,這自然是由於她瘦削之故。

雲秋心問道:“你們談完了沒有?”

博勒道:“孩子進來吧!”

雲秋心珊珊步入室內,帶來一陣淡淡的香氣,裴淳心如刀割,癡癡地望住她。

她微笑道:“你怎麼啦!難道我的面上弄污了不成?”

裴淳搖搖頭,可沒有法子解釋,博勒忽然拍一下大腿,叫道:“有了!有了!”

雲秋心快活地望着義父,她覺得這兩個她最親近之人,能夠融洽地在一起,實在是夢寐以求的事,而現在居然成爲事實。

博勒指住裴淳,嚴肅地道:“某家已想到一個法子,但你卻不得推辭。”

他先向雲秋心說出裴淳拒絕修煉這門蘊毒指功之事,然後道:“某家只須把這種毒劑配製成不傷對方性命,只令他立時昏迷,失去抵抗之力,豈不是最妙不過?”

雲秋心大喜道:“是啊,這一來就毫不惡毒了。義父,你快設法配製吧,要多久才配得好?”

博勒目光一掠,道:“大概三天之久,若果小裴淳不反對,他就在這兒陪你玩三天,等我配製成功再拿走。”

第五十三章 苦盡甘來第二十六章 俠義本色第八章 借刀殺人第四十章 與卿偕亡第十九章 飛車救美第五十五章 以殺止殺第五十三章 苦盡甘來第十章 巧計妙策第十七章 疑雲重重第十八章 鬼斧神工第五十四章 師徒情深第三十章 智計百出第十七章 疑雲重重第二十五章 芳心難測第三十五章 化敵爲友第五章 芳心兩半第四十三章 鬥智鬥力第二十三章 兩個心願第三十章 智計百出第六章 藥王樑康第三章 飛天夜叉第三十六章 風雲變色第九章 以怨報德第五十三章 苦盡甘來第三章 飛天夜叉第二十五章 芳心難測第四十一章 攻防之戰第五十章 亦悲亦喜第三十八章 大仁大義第五十一章 借酒消愁第五十二章 綵鳳隨雅第四章 窮家五老第四十五章 一百萬兩第三十九章 還他自由第二十八章 換血救命第四十九章 又愛又很第十七章 疑雲重重第四十章 與卿偕亡第二十九章 福大命大第一章 異士奇行第十九章 飛車救美第四十九章 又愛又很第十六章 黑獄遊魂第五十章 亦悲亦喜第五十章 亦悲亦喜第二十八章 換血救命第二十五章 芳心難測第九章 以怨報德第三十八章 大仁大義第五章 芳心兩半第二十章 琵琶驚魂第五章 芳心兩半第五十三章 苦盡甘來第四十七章 仙子駕到第十一章 情有獨鍾第三十三章 智勇雙全第十二章 古洞驚魂第二十三章 兩個心願第十三章 神火煉魂第五十三章 苦盡甘來第十四章 懸崖明志第十五章 出生入死第三十六章 風雲變色第五十四章 師徒情深第五十二章 綵鳳隨雅第二十九章 福大命大第四十章 與卿偕亡第八章 借刀殺人第二十八章 換血救命第十一章 情有獨鍾第四十七章 仙子駕到第三十二章 水火絕地第四十五章 一百萬兩第五十一章 借酒消愁第四十四章 用計用情第五章 芳心兩半第四十三章 鬥智鬥力第四十章 與卿偕亡第三十一章 人間地獄第二十六章 俠義本色第四十一章 攻防之戰第七章 生離死別第三章 飛天夜叉第三十五章 化敵爲友第二章 江湖歷練第四十五章 一百萬兩第四十三章 鬥智鬥力第三章 飛天夜叉第六章 藥王樑康第四十八章 四美傾心第二十五章 芳心難測第十八章 鬼斧神工第三十一章 人間地獄第四十六章 愛恨是癡第四十六章 愛恨是癡第二十一章 智者千慮第二十四章 一網打盡
第五十三章 苦盡甘來第二十六章 俠義本色第八章 借刀殺人第四十章 與卿偕亡第十九章 飛車救美第五十五章 以殺止殺第五十三章 苦盡甘來第十章 巧計妙策第十七章 疑雲重重第十八章 鬼斧神工第五十四章 師徒情深第三十章 智計百出第十七章 疑雲重重第二十五章 芳心難測第三十五章 化敵爲友第五章 芳心兩半第四十三章 鬥智鬥力第二十三章 兩個心願第三十章 智計百出第六章 藥王樑康第三章 飛天夜叉第三十六章 風雲變色第九章 以怨報德第五十三章 苦盡甘來第三章 飛天夜叉第二十五章 芳心難測第四十一章 攻防之戰第五十章 亦悲亦喜第三十八章 大仁大義第五十一章 借酒消愁第五十二章 綵鳳隨雅第四章 窮家五老第四十五章 一百萬兩第三十九章 還他自由第二十八章 換血救命第四十九章 又愛又很第十七章 疑雲重重第四十章 與卿偕亡第二十九章 福大命大第一章 異士奇行第十九章 飛車救美第四十九章 又愛又很第十六章 黑獄遊魂第五十章 亦悲亦喜第五十章 亦悲亦喜第二十八章 換血救命第二十五章 芳心難測第九章 以怨報德第三十八章 大仁大義第五章 芳心兩半第二十章 琵琶驚魂第五章 芳心兩半第五十三章 苦盡甘來第四十七章 仙子駕到第十一章 情有獨鍾第三十三章 智勇雙全第十二章 古洞驚魂第二十三章 兩個心願第十三章 神火煉魂第五十三章 苦盡甘來第十四章 懸崖明志第十五章 出生入死第三十六章 風雲變色第五十四章 師徒情深第五十二章 綵鳳隨雅第二十九章 福大命大第四十章 與卿偕亡第八章 借刀殺人第二十八章 換血救命第十一章 情有獨鍾第四十七章 仙子駕到第三十二章 水火絕地第四十五章 一百萬兩第五十一章 借酒消愁第四十四章 用計用情第五章 芳心兩半第四十三章 鬥智鬥力第四十章 與卿偕亡第三十一章 人間地獄第二十六章 俠義本色第四十一章 攻防之戰第七章 生離死別第三章 飛天夜叉第三十五章 化敵爲友第二章 江湖歷練第四十五章 一百萬兩第四十三章 鬥智鬥力第三章 飛天夜叉第六章 藥王樑康第四十八章 四美傾心第二十五章 芳心難測第十八章 鬼斧神工第三十一章 人間地獄第四十六章 愛恨是癡第四十六章 愛恨是癡第二十一章 智者千慮第二十四章 一網打盡